「屁用不頂！」
被各種厚書典籍塞滿的房間里，林楚把一堆書冊和手札扔的到處都是。
他耐著性子足足看了一個月的書！
冬堡內各種有關死靈術的魔法理論全都翻閱過，就連在外面打劫的死靈法師手札也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試圖從中尋找解析死靈神格的方法。
但，一無所獲。
他嘗試了許多方法去接觸和引動死靈神格，連獻祭封印著四階靈魂的大型靈魂石都嘗試過了。
但，毫無反應。
原本以為來法師學院能找到高深的死靈系知識，結果讓人大失所望，或者說凡人的研究中不可能有能幫助他窺探死靈神格秘密的知識。
「或許想要接觸死靈神格就得成為世界之主，或者至少也要借助世界之主的力量。」
嘗試多種手段無果後，林楚也只能將失敗歸結于層次不夠力量不足。
死靈神格深埋在他的靈魂最深處，無法輕易觸踫，常規手段更不可能刨開他的靈魂強行取出，否則無異于用斧頭砍腦袋一樣愚蠢。
但若是世界之主的規則力量就不一定了。
「想在這個對外來者極度排斥的世界晉升為世界之主，恐怕是不可能的，就連這個世界的神話傳說中都沒有凡人成神的例子……或者說，一切都是循環，神位永不改變。」
怎麼說呢。
神之頭夢境的所有神靈都遵循著一個規律。
那就是神位恆定。
每位神靈都代表著某種概念，新的神靈想要上位就需要頂替上一位神靈的位置。
這些神靈的概念皆源自神之頭，在代表概念的同時也被概念所束縛著，意味著想要成為神之頭夢境的神靈就必須融入這場夢境之中，剔除自身大部分的自我去貼合神位的規則與概念……
說好听點叫融入，說難听點就是被同化，同流合污。
這可不是林楚想要的。
當然，以上的成神方法以及約束都是他從神話傳說中推測出來的。
事實上這個世界凡人成神的例子並不罕見……
成為世界之主的方法貌似也並非只有頂替上一任神位這一種，但目前林楚對這個世界的本質仍然知之甚少，除了沿襲前人的道路暫時找不到其他有效方法。
或許他能找到符合自己喜好的成神之路，但那肯定也需要大量時間來進行研究，說不定就得以百年為單位來計算……
在研究如何在該世界晉升世界之主的期間。
他也嘗試去找冬堡學院的院長討論過有關神格的話題。
這個世界也不知道有沒有神格的概念。
當問及神格之時。
學院院長卻覺得林楚所說的神格實際上和神位是同一種東西。
神格與神位的本質不外乎就是神所代表的某一種至高力量，同時也是神靈的力量核心。
學院院長針對聖靈與魔神的神位分析了一大堆，但所說的內容對林楚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他體內的死靈神格和這個世界神靈的力量形態區別太大。
不過院長倒是給他說了幾種凡人成神的有趣案例。
比如通過擁有超越祖先神的強大力量，從而取代祖先神靈的位置。
亦或者是通過披甲的方法來使自己與一位聖靈的形象與行徑別無二致，最終通過信徒們的信仰來使自己獲得所模仿聖靈的神位，有點類似于披著狼皮的羊最終混入羊群。
以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如彼所行直至彼行似汝，以致他人無從分別汝及彼。’
這一條同樣需要強大的力量來彰顯神跡才能獲得廣泛信仰，不光需要模仿的像，更需要在模仿與披甲中保留自我特征，否則最終只會被神位徹底同化吞噬。
不論是哪種成神之路都非常人所能企及。
這些成神方法林楚也就听一下，當做自己未來的備選方案，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打算在這個世界成為神靈，否則總有種上賊船的感覺。
「看來只能走求助其他世界之主幫忙了。」
林楚第一個念頭就是找與自己進行過一次獻祭交易的神秘青年世界之主。
但考慮到這個世界時刻受無盡主宰的意念監視，就連無盡游戲系統都不敢將力量滲透進來，很難想象那位世界之主敢在這個世界與他交易。
無盡樂土的層面顯然高于世界之主。
如果無法求助自己熟悉的世界之主……難道要求助這個世界的魔神？
但他作為一個外來者，也沒有足夠的籌碼和力量與魔神進行公平交易，魔神要是知道他靈魂深處藏著一個死靈神格，肯定第一念頭是弄死他把死靈神格佔為己有。
這個世界的魔神大多都不是什麼好鳥。
听上去所執掌概念像是好鳥的聖靈們則全部在創世之初就陷入永恆沉睡，跟死了沒兩樣，只有信徒的信仰這層外殼使祂們看上去還活著，想和祂們做交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看來……只能做好在這個世界長居的心理準備了。」
經他的深思熟慮，確定了自己在這個世界接下來的最佳行動方針。
除非有朝一日能研究透徹死靈神格，執掌它的力量成為能夠比肩神靈的存在，否則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別蹦的讓魔神注意到自己比較好。
雖然沒能找到刨析死靈神格的方法。
但他讀了一個月的魔法書籍也絕非浪費時間。
林楚現在幾乎掌握了所有學院教授的各系常規魔法，只剩下各系的大師級魔法，因為他的造詣不夠沒辦法從導師手里購買到。
例如幻術系的勇氣術、狂暴術、憤怒術、恐懼術、平靜術等等操縱人情緒的魔法就很實用，只不過具體使用還需要看對方的精神抗性有多高，不一定就能起多大效果。
治愈系則大多是治愈自身或治愈他人的魔法。
林楚覺得最有用的莫過于亡靈治療術，可以為亡靈生物進行治療，只要魔力充沛一發群體亡靈治療術刷下去，自己的骷髏大軍就能從瀕死中重振旗鼓。
還有魔法屏障和摧毀亡靈等等治愈系魔法都挺有用。
不過相比于其他系的魔法，林楚更傾向于研究召喚系魔法。
他將專家級魔法的風暴奴隸徹底掌握，用契約在湮滅中與一個實力極其接近四階水準的風暴元素簽訂契約，使對方變成了自己永久存在的元素奴隸，不受時效限制，直至戰死才會回歸湮滅。
如果繼續深入研究召喚系魔法，貌似還能同時與復數的元素生物締結契約。
不過那需要極強的精神力去約束召喚物。
林楚因為將靈魂印記分散在了太多骷髏兵身上，暫時沒辦法締結一個以上的元素契約，只能作罷。
「看了那麼久魔法書都快憋悶死了，這破地方一天到晚光下雪，也沒點別的天氣。」
林楚站在學院堡壘的樓頂吹著風雪眺望大海。
他有些迷茫了。
自己接下來總不能除了研究和學習之外啥都不干吧。
接下來的路還很漫長，甚至于看不見盡頭。
「學了這麼久這個世界的魔法，在這個世界也待了一個多月，世界排斥依舊並沒有減弱的跡象。」
看來世界排斥與自己在這個世界待多久關系不大。
目前他有兩次成功減弱了世界排斥。
第一次是在荒瀑古墳深處領悟龍吼，第二次則是吸收了一條龍魂。
這兩者都與龍有關。
林楚都納悶了，為啥搞這些和龍有關的東西就能降低世界排斥？莫非這些龍與世界的本源存在什麼聯系？
這個世界的神話傳說中，阿卡好像就是一頭時間龍神來著，或許就與之有關？
「屠龍容易拉仇恨……不過學習龍吼是個安全穩妥的選擇。」
這讓林楚回想起了在白漫城時，巴爾古夫領主所談及的灰胡子召喚。
那群位于世界咽喉的灰胡子據說會教導龍裔更多龍吼。
或許，學了那些龍吼能讓自己從煩人的世界排斥中月兌身？
只要恢復了四階的生命層次，能夠自由調動體內的空間規則和空間核心，他所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反正肯定比現在快樂的多。
不過去找灰胡子學習龍吼也有一定程度風險，萬一對方別有所圖，自己又打不過就麻煩了。
「龍語，不止在灰胡子那里能學。」
天際省有大量的遺跡都和荒瀑古墳差不多，里面肯定也有篆刻著龍語的石碑存在。
這意味著他要去各種人跡罕至的遺跡探險。
不過嘛。
對普通人來說危險的遺跡，對他來說絲毫不是個事。
帶著幾百個骷髏小弟，與其說是探險，不如說是游山玩水。
離開冬堡學院，林楚開始四處打探附近哪里有上古遺跡，潛進各種古諾德人的墓穴宮殿以及遺跡洞窟中尋找龍語石碑。
期間他踫見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生物和遺跡。
比如沒有視力的地底人形怪物，還有被吸血鬼或狼人佔據的洞窟等等，整個探索過程有驚無險，著實讓他漲了不少見識。
龍語石碑他也接連找到了幾個。
但他再次學習新的龍語時卻沒有得到減緩世界排斥的效果，所能發出的龍語威力也很弱小，林楚懷疑可能是因為沒有得到龍魂力量加持的緣故。
在意識到單純掌握更多龍語並不能讓自己擺月兌世界排斥之後，林楚干脆不去特地在天際省範圍內旅游，而是直接放飛自我，駕駛著庇護所前往其他區域，周游世界。
離開窮鄉僻壤的天際省，徹底避免卷入巨龍復蘇的紛爭。
林楚也不打算去人類最為強盛的帝國首都，而是隨便找了一個周遭的小王國先落腳。
連綿起伏的山巒，這里生長的樹木是那種類似于地球上的望天樹，拔地而起，極其高聳，接近百米的高度遮天蔽日。
大約在跨越橫斷山脈十公里遠的地方有座城鎮。
林楚把納米防護服的外形改成烏木鎧甲，重新又用無面神器隨便捏了一個新的樣貌，以免自己樣貌和之前在天際省時一樣而被別人認出來。
掏了幾枚金幣給守門的護衛，他穿著鎧甲大搖大擺走進城鎮。
城鎮內的大部分建築都類似古歐洲的木質小屋風格，大白天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一座四五十來戶居民的小鎮卻有一百多人流量，其中大部分都是外來者，也不知是有什麼原因，反正頗為熱鬧。
熱鬧也挺好的，他這個外來者進入鎮子就不顯得那麼唐突。
城鎮大門口只有寥寥六七名守衛在附近巡邏，實力倒還都不弱，都是三階高級的基礎水準，作為巡邏守衛來講算挺高了，至少比白漫城的守衛要強出一個層次。
就連守衛都是三階高級，這座小鎮的守衛領隊至少也是三階巔峰，而小鎮領主的身邊應該也雇佣有兩到三名三階巔峰的強者作為侍衛，如果奢侈一點也可能還會更多。
至于四階強者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這個小城鎮和白漫城規模差不多。
林楚在街上閑逛了一圈。
別看這鎮子小，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酒館、鐵匠鋪、煉金店、雜貨鋪、旅館，一切滿足需求的消費場所幾乎應有盡有。
在冬堡購買魔法花費的金錢太多，冒險中也主要以搜尋龍語石壁為主，沒怎麼顧得上賺錢。
他手頭只留下了一百多枚金幣，除去剛才賄賂守衛的幾枚金幣，剩下的金幣只夠吃頓飯喝頓酒順帶住宿幾天了，想買什麼都不夠。
反正他也沒打算買什麼。
煉金這東西他暫時不打算去踫，鐵匠鋪的普通武器裝備他都看不上眼，雜貨鋪里雖然有一些空靈魂石和不錯的卷軸道具，但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沒什麼太大價值。
走進復古風格的酒館。
木門推開吱呀作響，諾大的酒館里人聲嘈雜，幾乎每張桌子前都坐滿了人。
撲面而來的難聞臭味夾雜著酒氣，那是大多數冒險者多年不洗澡產生的酸臭味以及酒臭，耳畔時不時傳來吵鬧的喝酒侃談以及吟游詩人的歌唱聲，板上沾滿了油漬和酒水，有些黏糊糊的。
髒臭吵鬧。
吵鬧是該世界大多數酒館的常態。
但髒亂不是……至少他之前去過的幾個酒館還挺干淨。
面對撲面而來的臭氣，林楚直接屏蔽了自己的嗅覺，瞥了眼那些大快朵頤飯菜和酒水的冒險者們，很納悶他們是怎麼在這種惡臭環境吃下飯菜的。
哦，他們也是臭味的源頭之一。
林楚談不上有潔癖，必要的時候他在滿是尸橫遍野的尸山血海中都能不顧血水穿行。
但是這種惡臭髒亂的環境他確實是不太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