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交談中一分一秒過去，十分鐘已然結束。
但是否結束話題已經不由林楚決定了。
「系統，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畸變的世界意志，被這個世界神明們所重塑過的世界意志。」
洛的每句話信息含量都很大︰
「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神明其實並不是這里的原住民，經我檢測，至少有九成以上神明都是從毀滅的小世界逃竄過來的家伙，這幫家伙雖然仍然保留著部分世界之主的力量，但因世界的崩潰外加沒有完全適應目前世界的規則，早就沒有了與之相匹配的位格。」
「那他們弄這場游戲是打算做什麼。」
林楚稍微理解了系統與神明們對峙的原因，但還是搞不清楚這個游戲有什麼意義。
「這個世界聚集了如此多的世界之主，他們難免會有矛盾和利益糾葛，但又不敢真打起來，所以就搞出了這個所謂的游戲來互相較勁兒，由自己神選者的成長來作為賭注。」
洛笑了笑︰「呵呵，其實就像兩個人不敢打架，只能猜拳決定勝負一樣。」
三言兩語間林楚就對這個世界的情況有了概括性了解。
林楚沉吟︰「好吧，讓我先了解一下你說的掛都有什麼。」
既然已經卷進去了，與其費力的試圖抽身出來什麼好處都撈不到，還不如先試著多撈些好處，如果有了生命危險大不了放棄這場探索任務也要傳送離開。
「飛天掛、遁地掛、鎖血掛、積分掛、隱身掛、一擊必殺掛、數據崩潰掛……」
洛口中蹦出了一連串掛。
這些掛有些在林楚听起來很一般，比如飛天遁地隱身什麼的，但有些掛卻又十分不可思議，比如鎖血、積分、一擊必殺、數據崩潰等等……
林楚打斷他問道︰「能給我說說你這些掛都是什麼意思麼？使用條件是什麼？該不會說我用了鎖血掛就真沒人能殺得掉我了吧？」
「有了鎖血掛理論上沒人能殺得掉你，但只限于普通傷害，如果從規則層面將你抹殺，比如你之前使用的空間規則力量，一旦被空間力量吞噬了身體，別說是鎖血掛，不死之身也照樣會死。」
洛道︰「看來你對規則力量所知還很少，每個世界都存在很多不同類型的不死之身，或許在弱者中堪稱無敵，但一旦到了三階層次就會有很多克制的方法。」
「這些掛我能全都要麼？」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表示全都要！
「很遺憾，不行。」洛搖頭︰「只能任選其一，即便我找到了這個世界系統的漏洞，也沒辦法把太多權限賦予給別人，否則很容易被系統發現這些權限的具體來源。」
「你的合作對象該不會不止我一個人吧？」
「那是當然，還有別人也接受了我的交易，不過他們並非外來者……所以交易的內容也不太一樣。」
這個老狐狸，說話都不說完。
「那行，挑幾個最牛逼的掛給我講解一下，我看要哪個。」
林楚感覺聊天的時間太長了，想要把所有掛都了解一遍是不現實的，那只要從最強的掛里挑一個就行了。
「積分掛可以每天自動獲得五十萬積分。」
「一天五十萬啊……還沒我自己刷得快，就不能多點麼？」
他才來這個世界一天就已經刷了近百萬積分，其中還沒算獲得的各種額外裝備。
「太多了容易被系統發現，每天五十萬不少了，一個月就是一千五百萬，一年就是近兩個億。」
「換一個。」
還一年，我就在這世界待最多四十五天，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千多萬。
數額確實不小，但作為收買他的條件，林楚還瞧不上眼。
「鎖血掛，相當于不死之身，除了規則層面的力量都殺不掉你……」
「換一個。」
在庇護所和守護之羽的雙重保護下，沒有規則力量的普通敵人也幾乎傷不到他，林楚需要的是能和神選者抗衡的能力。
「一擊必殺掛，只需要命中敵人並造成傷害就能瞬間變成致命傷，缺點是蓄力時間比較長，必須和敵人面對面等待系統中的數據流加載完畢才能使用。」
林楚越听越離譜︰「蓄力需要多久？」
「最快一秒鐘，最慢十分鐘，敵人越強所需加載的數據流就越多。」
這差的也太多了吧？
「你舉個例子，想一擊必殺最弱的神選者需要蓄力多久？」
「五分鐘或者六分鐘。」
「……再換一個。」
蓄力這麼長時間還打個屁，還必須要面對面才能加載那什麼數據流，我懷疑你是在逗我玩。
「數據崩潰掛，可以指定對方身上的幾件裝備或技能甚至是狀態暫時消失十分鐘，不需要蓄力，只需要眼楮看見或者用其他方式感知到其存在就能用，每三分鐘就可以用一次。」
「這個不錯啊，對規則力量有用沒？」
不光能讓裝備消失，甚至連技能和狀態都可以扣掉，冷卻也快，要是和人打起來，十分鐘內能讓對方三個能力暫時失效也很不錯了。
「對別人親自領悟掌握的規則力量無效，但對靠外力或外物獲得的規則力量有效。」
洛道︰「這個世界的神選者所擁有的規則力量基本都是神明賦予給他的，所以可以被數據崩潰掛干擾，還有某些神器也帶有規則力，也可以用數據崩潰掛來牽制。」
「不錯，我就要這個了！」
四階巔峰生命體和普通四階生命體最大的差距就是掌握規則力。
盡管林楚有把握能應付普通的四階敵人，但若是面對掌握了某項規則力的敵人，除了逃跑沒有其他任何選擇，規則對普通生命來說幾乎屬于降維打擊。
這個世界的神選者最強之處就在于此，他們大多都被身後的神明賦予了一絲規則力，有些人手上甚至有恩賜的神器。
跟其他玩家比起來，擁有這些外力加持的神選者就像六神裝滿狀態虐殺新手村一樣夸張。
但有了這個數據崩潰掛林楚就不用怕斗不過神選者了。
一上去先把你規則力給崩了，你還能有什麼招？
哪怕是有神器的神選者，大不了林楚再苟個三分鐘把你神器給崩了，後面四分鐘幾百只召喚物還虐不了你個一天到晚靠神器和規則力作威作福的掛逼？
要用魔法對抗魔法。
掛逼還需掛逼磨。
和洛簽訂了靈魂契約。
作為沒少簽訂過靈魂契約的人，林楚一開始就在洛的契約里發現了基礎不平等的小漏洞，默不作聲的給修改過來，洛看見了也就一笑，雙方都沒說什麼，
這個老狐狸化身肯定沒表現得那麼和善好說話，肚子里壞水肯定多著呢，後面必須得防著點這家伙。
洛朝林楚一揮手。
沒有任何特殊的變化，林楚只是發現自己的系統界面里多了一個數據崩潰的按鈕。
「這掛的獲取方式比我想象中簡單。」
人家揮揮手就把掛給他了。
洛笑道︰「走，咱們可以出去試試你新獲得的能力。」
「說起來也奇怪，我還以為一定會有人偷模鑽進我的秘境里，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也沒見有人進來。」
林楚嘟囔自語一句，從秘境直接傳送弄到了外界，將傳送石板手進秘境的同時把洛也轉移了出來。
他和洛簽訂的是同盟契約，條件之一就是雙方都不得做出任何危害對方的舉動。
不過林楚並不會完全相信契約。
世界之主的層次比他高出太多，誰知道有沒有低成本打破契約的方法？
在這個世界被洛所在的世界聯盟吞並前，他必須盡早逃離這個世界，否則洛的化身可是知道他所擁有秘境的，萬一生出貪念來搶奪就糟了。
林楚隨便拿出一件常規的一次性道具，防火符咒，自然是從這個世界的積分兌換獲取的小玩意。
他盯著這張防火符咒使用了數據崩潰。
砰！
符篆發出輕微的爆炸聲，化作無數光點消失無蹤。
林楚望向洛︰「你說數據崩潰只持續十分鐘，但我看這架勢怎麼像是徹底銷毀了一樣？」
「你等十分鐘就知道了。」
「這個數據崩潰的判定範圍沒有距離限制麼？」
「只要在你的感知範圍內就能用，我給你的掛都是基于這個世界系統的權限漏洞，所以並不會產生任何消耗和限制……每隔三分鐘用一次以及十分鐘就會復原的限制，主要是為了防止太頻繁崩潰數據會讓系統和神明們察覺到異常，從而介入嘗試奪回權限。」
林楚目光掃視夜空的漫天繁星與那輪明晃圓月︰「我總感覺天上有視線，你知道原因麼？」
「並不是來自天上，而是來自一些懸浮在半空中的小玩意……這些神明們的眼線你是看不見的，它們一般都會跟著神明們感興趣的神選者或玩家，不過也偶爾會在四處亂轉。」
林楚心驚︰「四處都遍布眼線？那豈不是說你我很可能早就被這個世界的神明們給發現了？」
「也不盡然，看你的運氣吧，也不是每個眼線都會被神明們關注，就像不是每個電視節目都會被大部分人看一樣。」
洛倒是很淡定︰「反正我一直都是避開那些眼線行動的。」
「能教我怎麼避開這些眼線不？給我個能看見它們的辦法。」
洛瞥了他一眼︰「你老那麼害怕被神明發現做什麼？我給你掛的目的之一就是讓你制造混亂和吸引注意力，你要是低調行事我還怎麼辦事？」
「瞧你這話說的，我要是被這個世界的神明眼線一直盯著，發現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指不定他們就直接派十幾個神選者過來殺我了，到時候我哪怕有個數據崩潰掛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你大可放心，這個世界的神選者分布沒你想的那麼密集，滿打滿算整個世界也只有不到八十個神選者而已，這個國家內的神選者則只有不到二十個。」
洛道︰「再說那些神明們也大多關系不合，讓身為競爭關系的神選者們合作可能性很小……」
他奇怪看了林楚一眼︰「為什麼你老覺得自己外來者的身份就一定會招致追殺？我不是說過麼，這個世界的所謂神明們也大都是外來者。」
習慣了。
幾乎大多數世界都很排外，世界意志更是厭惡世界資源被掠奪，因此四處搜刮資源的探索者在探索世界的過程中都有點像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也只有像火之世界和間隙空間那種，要麼瀕臨破滅要麼荒廢無主的世界才不會排斥探索者。
林楚又問︰「你說神選者有不到八十個，這個世界難不成有接近八十個世界之主？」
「哈哈哈，你這笑話說的可夸張。」
洛像是被逗笑了一樣︰「你當世界之主是大白菜麼？世界聯盟都沒有八十個世界之主那麼多，要是這里真有八十個世界之主，不用說那肯定是這片世界群落最強的世界，就連世界聯盟都得嘗試融入他們。」
「那群神明們……難道有一部分不是世界之主？」
「不是有一部分，而是絕大部分都不是。」
洛淡淡道︰「據我探索到的情報，這個世界只有三個真正的世界之主，剩下七十四個都是介于三階巔峰與世界之主之間的偽神，沒有對應的位格和世界之力，都是從崩潰世界逃到這里的流浪者。」
「偽神……和世界之主有多大差別？」
「世界之主能輕松碾死沒有位格的偽神，哪怕十個偽神聯手也做不到和世界之主正面對抗。」
洛說到這里，搖搖頭︰「但數量差距太大的話，世界之主也有可能被偽神們壓制住，比如那七十四個偽神就抱團和這個世界原本的三個世界之主對抗，防止對方趕盡殺絕。」
貴圈真亂。
知道這些神選者背後的神明們並非真正的世界之主，林楚的心理壓力也稍微減輕了點。
林楚試探問道︰「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正式吞並這個世界？」
經過這麼多鋪墊，終于要問真正重要的內容了。
「系統和神明們的矛盾激化到全面開戰就是最好的契機。」
洛似乎一點也不怕林楚知道他們的計劃。
畢竟這屬于陽謀，哪怕被人知道了也不礙事，系統和神明們也不可能因為知道有外人虎視眈眈就同仇敵愾，內憂遠比外患讓人更加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