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那樣對待艾伯特公爵會不會太過了？」
波瀾起伏的海面上，航行著一艘小型輪船，林楚和克莉婭兩人正在前往大皇宮區的路上。
「有什麼過的，死不了，頂多就是個輕傷。」
林楚喝了口冰啤酒。
他從儲物空間取出幾盤從商城兌換的中式小菜悠哉吃著，還順手遞給克莉婭一雙筷子。
「別站著呀，該吃吃該喝喝，去了大皇宮殺完歌莉咱們再去殺索諾斯，爭取三天之內把德麗拉弄成光桿司令。」
半個小時前他用黃金砸完艾伯特公爵，老公爵先是感謝出手管教，還讓他把黃金收回去。
林楚當然不會收回自己扔出去的東西，他也沒在公爵府逗留，要了一艘船就帶著克莉婭離開卡爾維區，直奔大皇宮去找罪魁禍首算賬去。
于是乎。
兩人現如今就孤男寡女在海上漂泊著。
「林先生就一點也不怕？」
克莉婭坐到林楚對面，拿起筷子笨拙學著他的樣子，試著夾起一粒花生米。
「怕什麼？」
「女巫團。」
「有什麼好怕，女巫也是人，是人就能殺。」
林楚面色不變︰「療養院和機械宅邸咱們不都輕輕松松殺穿了？襲擊公爵府的那九個女巫，我看也沒多厲害，大皇宮不過就是二十來個女巫，敵明我暗，到時一個個暗殺絕對比剛才更輕松。」
「您說得對。」
被林楚表現出的淡然和自信所感染，克莉婭心情也舒緩許多。
她夾了半天也沒能夾起那顆花生，放棄嘗試，將筷子放在盤子旁邊，轉而拿起一瓶冰啤酒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抹抹嘴角，抬頭望著雲霧後清冷的彎月。
「據說女巫團的力量全部源自于德麗拉，她真的有那麼強嗎？至今為止咱們也還沒找到她所藏匿靈魂位置的線索，一旦她擺平了反抗的教廷和督軍，恐怕就要親自來追殺我了吧。」
她的表情略有些落寞。
在之前的戰斗中，面對同樣擁有強大魔能法術的女巫襲擊，她再度發現自己的無力。
如果不是林楚救援及時，她在六個女巫的圍攻下絕對凶多吉少。
連德麗拉手底下的女巫都斗不過，如果再次遇到那個令人絕望的女人，她該如何面對？是否還能再度逃生？
「別想那麼多，也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
林楚夾起她夾了半天沒能夾起的花生米，扔進克莉婭嘴里。
「德麗拉不會來追殺你，哪怕處理完了教廷和督軍，她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她的事。」
「林先生，你知道她想做什麼？」
「知道一點。」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林楚三言兩語將德麗拉的目的說給克莉婭听。
「這也太瘋狂了！撕裂世界，制造畫中世界……那畫里的人還算活著麼？」
「相對而言，活著。」
空間的事誰說的清？反正林楚對此不關心。
經過這麼長時間接觸，他對克莉婭也有了一個大致了解，清楚對方不是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豬隊友，值得把他所掌握的大部分信息告知。
除了界外魔的事沒提，其他情報他都盡數告知給克莉婭。
兩人邊吃邊聊，長談了一個多小時。
林楚去船艙布置了一個簡易的界外魔祭壇，作為那只女巫手掌的轉移坐標。
他之前原本想在公爵府布置，但現在想想，公爵府也沒那麼安全和方便，還是在一個沒人知道又離得比較近的地方布置比較好。
三個小時後。
正值深夜，月黑風高。
輪船抵達大皇宮區的港口。
港口的探照燈四處掃射，似乎是在提防有輪船靠近。
「警備這麼嚴，看來那幫女巫也怕咱們潛進去暗殺她們。」
林楚笑了笑，干脆在距離港口較遠的位置拋錨停船，示意克莉婭變成影鼠到他手上來。
這次去暗殺博物館的女巫團會比較危險，正常來講讓女皇留在船上等消息才最穩妥……
但克莉婭的實戰能力比亡靈使徒還強不少，這麼強大的助力不帶上就太浪費了，林楚也相信她能保護好自己的小命。
讓血氣大鵬帶他從高空飛入大皇宮區。
說起來也很神奇。
蒸汽虛境世界明明機械那麼發達，連魔能戰士都被萊瑞恩發明出來了，就是偏偏沒有能在天上飛的機械造物，別說飛機，就連個飛艇都沒有。
這就造成了這個世界幾乎不存在空防的情況。
林楚靠著血氣大鵬鳥，幾乎想去哪兒都不會受阻。
「下面就是博物館。」
途徑一座宏偉龐大的建築物時，克莉婭出聲提醒。
腳下這棟建築位于城區西側，佔地近萬平方米，奢侈華麗，大氣磅礡。
他悄無聲息降落在博物館的頂樓。
剛準備先去模清整座博物館的防守人員，就听見博物館的二層傳來難以言喻的神秘聲響，嗤嗤聲滋滋聲，令人有些心神不寧。
由于博物館是環形樓層，正中央是大廳，周圍則是環繞的走廊，所以能從高處一眼看見二層。
透過天窗眺望。
他發現一個穿著奢華禮服的女巫，正懸浮于四台像棺材一樣的裝置前，被洶涌的湛藍色能量包裹，這些光芒閃的人頭暈，隱隱還夾雜著讓人難以理解的囈語。
「神諭？女巫歌莉？」
林楚第一時間猜出這就是他們此行的兩大目標。
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他恰好趕上女巫歌莉在使用神諭機器。
眼前這詭異怪誕的一幕讓人難以理解，尤其是懸浮在湛藍能量包裹中的女巫歌莉，她的瞳孔變得像界外魔一樣漆黑，還不時有黑霧從體內冒出。
這個時候用偵查眼看到的戰力，只有三個問號。
「偵查眼看不見超出十倍的數據，恩，也就是說神諭狀態下的生命層次，會被臨時拔高到一千多分以上？有點扯……」
林楚嘴角抽了抽。
反正他是不信女巫歌莉能有那麼強，不然她和德麗拉之間的地位都得顛倒一下。
這怪誕一幕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
湛藍色能量流褪去，頭發跟殺馬特一樣夸張的女巫歌莉從半空中墜落，她痛苦捂住額頭，在旁邊的兩名女巫攙扶下起身。
「可惡，光靠四個主教的尸體還不足以對神諭進行滲透，還需要更多，更多主教的尸體才行……」
歌莉朝身旁的女巫道︰「我從神諭中听到斯蒂芬妮她們已命喪神秘人之手，他們正在接近這里，試圖毀掉神諭機器……去通知所有姐妹加強警戒！」
幾個女巫瞬間化作一灘血跡瞬移離開。
說實話，這群女巫有一個算一個，長得沒幾個好看的。
要麼歪瓜裂棗要麼打扮奇葩，還有不少剃的光頭，臉上紋血印，真想不通她們為什麼非要選擇黑女巫這麼一個前途無亮的職業，把自己打扮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再次對著歌莉施展偵查。
【288】
戰力比弒殺者低出很多。
但林楚卻絲毫不小瞧這個女巫。
女巫憑借魔能法術所發揮出的實戰能力，遠遠不是單純的生命層次所能概括，作為女巫頭子的歌莉極有可能掌握更多特殊魔法。
如果能一擊秒殺就好了。
但林楚沒把握靠落日刃刺殺捅死一個接近三百分戰力的敵人。
別忘了，本質上他的戰力連二階巔峰都沒到。
哪怕靠著種種武器道具和技能的加持，讓他能和初步三階的敵人勉強周旋，生命層次低也依舊是個硬傷，這是難以迅速發育起來的短板。
要不是克莉婭極力反對炸掉整個博物館，再加上能炸博物館所需的大威力炸藥他手頭沒有，他都想直接把這群女巫炸死在館內。
林楚放出銀鈴，讓它搜查這座博物館里有多少活物。
「報告主人，三十二個生命反應，其中七個比較奇怪，好像不是人類，分別在正門和那邊電梯口，還有側……」
銀鈴伸出機械手臂指了幾個方向。
「非人類的生命反應？魔物？不對，界外魔物不會有生命反應。」
林楚決定先去看一眼。
通過在吊頂的裝飾上瞬移，他迅速潛到女巫較少的電梯口處，看見了銀鈴提到的非人生物。
是兩只渾身泛著黑霧的凶惡獵犬，體長幾乎和成年人差不多大，在林楚接近的瞬間鼻子聳動，似乎是嗅到了陌生人的氣味而警覺。
驚得林楚急忙瞬移遠離，才避免被狗子發覺。
這些獵犬怕不是比女巫還難搞哦。
每只黑霧獵犬的生命層次也還都不低，和普通守衛差不多，普遍在一百分左右徘徊。
如果要潛心暗殺。
要麼避開獵犬，要麼消滅掉所有獵犬……
「咱倆分散開，你去殺博物館外的女巫，我殺里面的，爭取先把這附近巡邏的女巫殺光了再去殺歌莉，這樣更安全點，怎麼樣？」
林楚思量再三，望向走向四樓辦公室的女巫歌莉，還是絕了擒賊先擒王的念頭。
萬一沒能第一時間殺死這個女巫頭子，讓對方抓住機會嚎上那麼一嗓子，他們就該被一大群會瞬移的女巫圍毆了，逃都不一定逃得掉。
林楚從不會將自己置身于險境。
「好。」
克莉婭反手握著折疊刀，使用遠攀消失在夜色中。
她的暗殺本領是她父親手把手教出來的，遠比林楚這個門外漢要更專業，哪怕不會隱身，化身影鼠在暗中潛行也絲毫不弱。
林楚也帶著銀鈴開始了暗殺作業。
殺死沒有防備的女巫基本上和殺普通守衛沒兩樣，只要不被發現，對方連逃都沒機會逃，在受到致命傷的情況下也無法使用瞬移。
不大一會兒功夫，他就殺了六個在角落巡邏的女巫，落日刃的血跡都擦不掉。
當他準備殺第七個女巫時，窗外傳來刺耳的警鈴聲。
「克莉婭被發現了？」
林楚心頭一驚。
他急忙瞬移出去查看情況。
被發現的並不是克莉婭，博物館外被探照燈所覆蓋的是十幾名督軍和教廷成員組成的隊伍，他們早就預謀好了今夜發起攻擊，但卻在半途中被警備機械所發現。
轟轟轟！
探照燈一般的機械塔在發現敵人的瞬間，白光變成刺眼駭人的血紅，從炮台發射出一顆顆炮彈砸過去，發出轟鳴爆破，幾乎撼動整條街。
巡邏的女巫听到警報，也紛紛瞬移出去屠殺入侵者。
「來得真及時，安心吧，你們的犧牲並非毫無意義。」
趁所有女巫們的注意力都被外面那群反抗者吸引。
林楚抓住機會先殺了守在電梯口和側殿的那四只黑霧獵犬，把它們的尸體扔進儲物空間，然後又將黑手伸向在博物館里沒有出去戰斗的女巫。
一口氣就殺了三個倒霉蛋。
當博物館正門外的反抗者被屠殺一空，里面的女巫也基本上被林楚殺得差不多了。
迎接那些屠殺盡興的女巫們的是一把揮向她們的屠刀。
「呼，搞定了。」
林楚甩甩短劍上的血漬，從儲物空間取出一瓶回魔藥劑灌進嘴里。
連續使用十多次紫芒刺進行暗殺，幾乎耗空了他所有魔力儲備，他現在連釋放幾次白骨裝甲的魔力都不足了，必須得盡快回魔。
不知道克莉婭那邊進展如何。
要是有女巫進入館內，很快就會發現她的同伴都消失了，從而警覺招來剩下的女巫們進行搜索。
「還剩多少女巫？」
他問銀鈴。
「七個……三樓和二樓好像還有六株植物的生命力很旺盛，之前忘了匯報，不知道對主人您會不會造成威脅。」
「植物就先不用說了，它們又不會長出腳到處跑，只要先不靠近就沒事。」
林楚在暗殺過程中，也看見過博物館三樓陽台有那種足有三米高的血紅藤蔓植物，足有人腰部粗細的主藤蔓不時扭動著，附近的血跡和殘肢觸目驚心。
每株植物的生命層次比女巫還高，是初入三階，不是很好殺。
等解決完女巫歌莉和神諭機器再來處理。
按照銀鈴的指引，繼續找剩余女巫進行暗殺。
女巫歌莉全程都在三樓的辦公室沒有挪動過腳步，雖然不知道她上面在做什麼，但能夠讓他們有時間處理掉女巫團就是好事。
「我這邊殺光了，你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獲。」
林楚和克莉婭匯合。
「我從殺掉的女巫身上搜到一本日記。」
克莉婭將一本亂糟糟的日記遞過來︰
「日記最後幾頁提到萊瑞恩最初制作的神諭機器有缺陷，當時差點把女巫歌莉體內的界外魔能剝奪，他們後來把那個有缺陷的部件拆下來更換了，現在收在二樓的保險櫃里。」
說著，克莉婭面色沉重︰「除此之外，我還在地下室發現了一整屋子博物館工作人員的尸體，還有很多血蚊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