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聆應了一句,並不怎麼認真,正想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突然怔住了。
孫茹玉臉蘊寒霜,一身白色道袍,看上去仿佛出塵離世的九天仙女。
古樸的白玉簪子挽著青絲,背負身後的青色長劍更是平添了一份英氣。
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淨聆看的痴了,他經常隨無懷住持守候在大殿,來來往往的姑娘見得多了。
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清麗月兌俗的女子,只是一眼,心靈就完全淪陷了。
可惜的是,對方並沒有看他一眼。
再一眨眼,無懷住持就帶著這位仙女朝後山行去,很快消失不見。
至于一旁的修無缺,很明顯地被淨聆給忽略了,完全沒有印象。
他呆愣地回到佛祖身旁,看著來來往往的香客,陷入了失神當中。
周圍的嘈雜並沒有喚醒他,直到一對年輕夫婦的到來。
女人小腰縴細,青絲盤起,梳著簡易卻突顯優雅的婦人妝。
男子身姿挺拔,衣著不俗,也可以稱得上是風流倜儻。
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眷侶!
只是在旁觀者的眼中,卻是有些不如先前的修無缺與孫茹玉。
仔細想想,不光外貌無法比擬,恐怕就連身份背景都得被壓一頭。
畢竟人家可是無懷住持親自接見!
家丁開路,活生生擠開了一眾人群,將佛祖前方的位置給空了出來。
男子拍了拍女人的玉手,輕聲囑咐幾句,就看著她獨自跪拜在了佛像面前。
此刻,大雄寶殿內依舊嘈雜,家丁們擋在佛祖前方,任由人群擠來擠去。
有人心生不滿,但看著這陣仗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故意大聲說話,似乎想要擾亂什麼。
殿外,更多的人依舊我行我素,不斷跪拜著供奉羅漢的兩側偏殿。
嘈雜中,女人開口了,聲若蚊音。
「小女苗慧,生為石石女,無法行房,望我佛慈悲,解我困結,早日為夫家誕下麟兒!」
說罷,女人跪拜磕頭,帶著一副常見的虔誠面孔。
就站在佛祖旁邊的淨聆耳朵縮了縮,呆滯的大腦緩緩運動起來。
石女?是傳說中的那種石女嗎?
淨聆眼中漸漸恢復神采,他目光微移,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此刻,女人正跪拜著佛祖,臀兒微微翹起,小腰縴細無比,勾勒出令人血脈噴張的弧線。
待她抬起頭來,那是一張足以碾壓多數女子的面容,雖比不上剛剛見到的孫茹玉,但在鄉野地方,算是絕佳了。
淨聆心頭一片火熱,看著女人起身,主動走了上去。
「阿彌陀佛。」
「佛祖一定會听到你的聲音,搭救于你。」
這位師傅听到了?
女人有些羞赧,卻見淨聆長得端正,目光清澈,不禁覺得自己狹隘了。
出家人忘卻紅塵,就算听到了,又何妨呢?
想到這里,女人頓時坦然了許多,掏出懷里的荷包,放入了功德箱里。
淨聆點點頭,就見男子走過來挽住女人的手臂,相視一笑。
「走吧,我們回去。」
看著他們,淨聆目光一閃,問道︰「二位不準備在寺里留宿一晚嗎?」
男子看向他,搖頭道︰「時日尚早,我們回去的路上還可以游山玩水一番,留宿就不必了。」
淨聆繼而說道︰「公子不知道那個傳聞嗎?只要留宿數日,夫妻便可受孕。」
男子皺了皺眉,他自然听說過這個傳聞,但她的夫人乃是石女,情況有所不同。
這樣還能有效?
眼看男子有所遲疑,淨聆再接再厲,刻意壓低了聲音︰「看兩位定是新婚燕爾,卻受此等困苦,實屬不易。」
他再湊近了一些︰「不瞞兩位,我們這位佛祖的金身,乃是用特殊材料所制,我听住持說過,里面很可能藏有真正大佛的舍利子。」
「千禪寺的神奇,多半來源于此!」
听著前半句,男子的臉色有所變化,但听著听著,目光就落在了巨大的佛像上。
看出他的意動,淨聆繼續說道︰「其實,大家許下的願望,大部分是能夠實現的。」
「只不過,他們都很少會在寺內久待,導致留下的願景不夠強烈。」
男子漸漸露出期許,女人也有些激動,抓緊了袖口。
「師傅,你的意思是哪怕我想要無數的金銀財寶,只要在寺里多待一段時日,就能夠實現!?」
淨聆搖了搖頭︰「這是無法衡量的,我佛也不會盲目地幫助他人,但修復身軀,誕下子嗣,並不算難事。」
男子眼眸微閃,女人一臉激動,朝他說道︰「要不我們就小住上一段時日吧?」
男子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朝淨聆說道︰「那就麻煩師傅安排一下了。」
「阿彌陀佛。」淨聆雙手合十,帶著他們走出了大殿。
他自然看得出來,男子似乎有了某些復雜的心思,唯有女人心誠一些。
但他又哪里在乎呢?
今夜,就由我來替佛祖傳播光輝!
大雄寶殿後方,青山環翠。
修無缺一行走了不遠,眼前出現一個寬敞的院子。
正中矗立著一棵繁茂碩大的菩提樹,整個樹冠偏向圓形,幾乎快要籠罩了整個院子。
輕風漫卷,陽光揮灑,成片的陰影下並無陰冷之感,透著清爽。
此刻,數名僧人正圍著菩提樹坐成一圈,目光聚集在站于樹下的身影。
那人體型偏胖,肌膚白皙卻不油膩,只是兩腮肥肉過多,擠得雙眼有些狹長。
只見他背負雙手,高聲喊道︰「淨隴!淨緣!」
「今天是你們二人加入禪院的第一天,須知佛門森嚴,身為禪院弟子,更是要恪守本分!」
「來,你二人分別背誦一篇經文,讓諸位師兄弟看看你們的程度。」
「是。」
淨隴率先開始,背誦的是《金剛經》,聲音洪亮,整個院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雖然沒有多麼流利,但也不磕巴,算是熟記于心了。
須臾之後,淨緣開始了背誦,背的是《妙法蓮華經》。
與淨隴相比,他的聲音倒是小了許多,但連貫性卻明顯提高,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倒背如流。
修無缺與孫茹玉看著這一幕,目光在一眾禪院弟子身上打量,漸漸感到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