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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那你以後就對我爸好點兒

下午開會的地點就在城堡一樓的會議室,雷歐、瓦拉內和格里茲曼三個人擠在角落里。其中兩個人的法語都說得不太利索,所以三個人一直都是壓低了聲音用西班牙語在交流。

當然雷歐一向是個不善于跟人扯閑篇的人,他在陌生人面前還顯得有些拘謹。盡管格里茲曼和瓦拉內算是他在法國國家隊比較熟識的朋友,但其實平日見面的機會並不多。他倆在聊本澤馬的事情,雷歐插不上嘴,也沒什麼個人意見需要發表,就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听著。

中午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隊員們三三兩兩來來去去,大家也就是個點頭招呼,並沒有過多接觸的機會。現在是主教練召開全員大會,不管你有多大牌,個個都必須到場。這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雷歐對于他的國家隊新隊友的觀察和了解。

沒辦法,他就是這麼一個無論在場上還是場外都習慣于先觀察後行動的人。或許是上輩子的職業習慣,他善于從細節出發,以小見大,去獲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隊長洛里斯,來自托特納姆熱刺的主力門神。身材高高瘦瘦、目光深邃、長得也還不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向來反應靈敏、發揮穩健,無論是在國家隊還是在俱樂部,作為最後一道防線曾多次拯救球隊于水火。

洛里斯能當上隊長,說起來還是托2010年世界杯球隊內訌的福。當年作為隊長的埃弗拉因為帶頭罷訓被永久開除出國家隊。更衣室里派系林立,教練和隊員之間,隊員和隊員之間,隊員和足協官員之間……恩怨交織,紛爭不斷。

而罷訓的結果是最後法國隊在世界杯小組賽一場沒贏積分墊底出局,成了國際足壇最大的笑話,靠罷訓丑聞風頭甚至蓋過了冠軍西班牙,被全世界的媒體和球迷津津樂道談論不休。

從那之後,法國足協痛定思痛,嚴抓紀律,多少大牌倒在了國家隊門外,從此以後再沒有為國效力的機會。當然對于這麼一支本土球員嚴重稀缺的國家隊而言,為國效力也沒幾個人稀罕,大家在乎的不過是榮譽罷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洛里斯站了出來,雖然他被選入國家隊只有兩年多時間,但他為人低調,與各方勢力均無牽扯,情商又比較高,和所有人關系都維持得不錯,從不拉仇恨,被當時新上任的主教練布蘭科欽點為隊長人選。

盡管外界認為洛里斯缺乏霸氣,無法在場上震懾住整支球隊,但德尚執教以來仍舊保留了他的隊長袖標。

不過看隊里其他幾位老隊員的態度就知道,洛里斯這個隊長不過是個虛餃罷了。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的劍還斬不了本朝的官。當年把前任隊長埃弗拉逐出國家隊並永不錄用的時任主教練多梅內克,隨後被法國足協解雇,卻是被真正的逐出了國家隊並永不錄用。而現年35歲高領的尤文圖斯左邊後衛卻好好的坐在這里,三爺除了沒當上隊長,在隊里的地位絲毫不受影響。

光是看看圍繞在他身邊的幾位老將就知道,昔日隊長才是真正的球隊大佬。

此時德尚從門外走了進來,本來嘈雜的會議室登時安靜了下來,雷歐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身旁兩個為了本澤馬而惋惜不已的小伙伴也閉上了嘴。開玩笑,要是被德尚听見了,然後再輕描淡寫的來一句「那你們就回去陪他好了」,那他倆真是要回去抱頭痛哭,不知道這個鍋本澤馬肯不肯背。

德尚保持了他一向鐵腕治軍的風格,上來首先就宣布了紀律︰「這次集訓是封閉式訓練,活動範圍只能在克萊楓丹基地範圍內。如果有人耐不住寂寞,一定要違反紀律偷偷跑出去嗨,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後果嘛,禁賽錯過歐洲杯都是輕的,重則永不征召。

雷歐偏頭看了看不自覺就低了低頭的格里茲曼,這位大爺就是前車之鑒。當初歐青賽最關鍵的一場比賽在即,他在頭一天晚上和隊友偷偷溜出基地泡夜店,第二天干淨利落的輸掉了比賽,被法國足協禁賽20個月。

當然,現在這一支國家隊里沒有人敢挑戰德尚的威嚴,因為曾經試圖這麼做的都已經被他關在了國家隊的大門外。四小天鵝之一的納斯里每次拿不到首發位置就要不開心發脾氣,他的性格惹怒了德尚,于是不要說首發位置,連國家隊位置也沒有他的份。無論他和他的女友在公開場合如何怒罵德尚,後者都不為所動,最後納斯里不得不強行給自己挽尊宣布永久退出法國國家隊,關鍵是也沒有人要征召他。

說起來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十年間那些曾經被譽為「齊達內接班人」的超級新星都折在了德尚手里,比如里貝里、古爾庫夫、納斯里、還有本澤馬……

想到這里,雷歐同學心里有點慌。

倒是博格巴,身價都已經炒到了1億多歐元,竟然從來也沒有人將他稱為齊達內的接班人。

接下來德尚又著重強調了更衣室的矛盾,小幫派都收起來,這里是國家隊,來到這里的每個人唯一的職責就是為國家榮譽而戰。集訓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今年夏天在本土舉辦的歐洲杯選拔人才。沒有人能拒絕德勞內杯的誘惑,想要在國際大賽上展現自己的才華就必須服從命令,刻苦訓練,將集體利益和團隊價值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德尚的發言很簡單,規範紀律,明確目的,訓練計劃和安排另行通知,然後就散會了。下午並沒有訓練安排,隊員們領完了自己的訓練服之後就各自離開,許多人選擇去健身房練體能,也有人到訓練場進行各種基本功練習。

雷歐在格蘭納達的時候除了他自己,其他隊友很少在非訓練時間還留在訓練基地加訓的。然而到了國家隊他才發現,即便是保羅博格巴這樣的巨星,或者埃弗拉這種已經35歲的老隊員,沒有一個人對自己松懈,大家都在抓緊一切時間彌補自己的不足。

最終的名單只有23人,剩下的都只能是候補,沒有誰是理所當然可以留下來的幸運者,大家各憑本事。能夠參加在本土舉辦的歐洲杯,對于許多球員來說終其一生可能一次也遇不上,能夠趕上一次那必定是竭盡全力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在教練面前。

雷歐在訓練之余還騰出時間來和瓦拉內一起看了一場皇家馬德里客場對陣巴列卡諾的西甲聯賽,雖然對于巴列卡諾這種掙扎在保級線上的球隊,皇馬自然沒什麼壓力,但是比賽結果還是令人目瞪口呆。巴列卡諾竟然在自己的主場被對方狂灌十個球,踢出了2比10這麼個操*蛋的比分。

這他媽還有什麼可掙扎的,下個賽季直接就可以去打西乙聯賽了。

皇馬在開場3分鐘就由23號右後衛達尼洛率先破門得分,但隨後巴列卡諾在2分鐘內連進兩球將比分反超。變故出現在上半場的第15分鐘,巴列卡諾2號右邊後衛在防守克洛斯時犯規被紅牌罰下,皇馬由貝爾在25分鐘將比分扳平。然而,巴列卡諾的噩夢才剛剛開始,第28分鐘,他們的8號中場球員巴埃納累積2張黃牌又被紅牌罰了下去。

這倒霉催的,面對全主力陣容的皇家馬德里還早不早就被罰下去2個人,9打11的結果就是讓對方的BBC鋒線組合在自己的禁區內狂刷數據。貝爾和本澤馬各進兩球,而C羅竟然一個人進了5個球,各種顯示其屏幕雷歐都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凜冽殺氣,就連旁邊的瓦拉內也說今天的Cris似乎憋著一股勁兒,不知道誰又惹他生氣了。

雷歐只能呵呵一笑,他竟然還有空在心里為陸希傾慕的那個早早結束租借期而回國的東方球員而感到慶幸,這要還留在巴列卡諾臉該往哪兒放?皇馬也是牛逼,好歹算個同城表姐妹,在人家的地盤上灌了人家10個進球,可真下得去腳。

看完比賽之後瓦拉內喜滋滋的回房間給媳婦打電話去了,雷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腦子里無端端冒出一個想法︰「要不我也給……打個電話?」

他哪里來的媳婦,他只有個比媳婦還不好哄的男神。比賽之後相互打個電話這是慣例,雷歐看了看時間,估計對方正在參加賽後新聞發布會,于是先去洗了個澡。

C羅好不容易在一片鬼哭狼嚎中听見了自己的手機鈴聲,更衣室里亂作了一團,皇馬各位大爺載歌載舞根本停不下來。他看了看手機,唇角勾起個弧度,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往更衣室外面走。

電話接通之後雷歐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想解釋一下回馬德里的事情,但又覺得有些突兀,干脆閉嘴讓對方先開口。

C羅卻若無其事的問道︰「到克萊楓丹的第一天,感覺怎麼樣?」

「在格蘭納達的時候,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非常勤奮的球員,起碼比我的隊友都勤奮。就算是在卡斯蒂亞(皇馬二隊),我也認為比我更努力的年輕球員並不多。但是今天之後我可能要改變一下對自己的看法了。」

C羅對這一點並不意外,事實上他自己也是一名非常努力的球員︰「我只要看看Karim(本澤馬)和Raphael(瓦拉內)就知道,他們倆可是休息日都會到基地加訓。」

「技術比不過人家,現在連刻苦也比不上人家,哎呀我現在改去練田徑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雷歐十分難得的說了個段子,有點俏皮,又有點可愛,總之和平時的他很不一樣,把總裁听得心猿意馬。

「這就是許多俱樂部教練不願自己的隊員到國家隊集訓的原因,練得太狠,回到俱樂部之後體能很難短時間恢復,還容易受傷。你只要保持一定的訓練強度就好,一切按照訓練計劃進行,不必和別人比,畢竟很多東西靠的是日積月累,並不是短時間就能練出來的。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病困擾。」

對方的心情听起來似乎還不錯,雷歐在心里松了口氣,又問道︰「一場比賽進五個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感覺棒極了,就像一場狂歡,現場的觀眾一刻不停的在歡呼尖叫。所有人都在齊聲高喊CR7,美妙至極。」

「不生氣了?」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和前面的話題毫不相干的問話倒是讓總裁老臉一紅,好在隔著電話對方也看不見,他若無其事的回道︰「生什麼氣?我有什麼可生氣的?」

「那你不接我電話。」

「我要準備比賽,又被你爸拉著談話,手機一直在包里,哪有時間接你電話?」

「是麼?」

「怎麼不是?」

「我是因為男神的生日才回馬德里,因為回馬德里才和Antoine(格里茲曼)約好一起來巴黎。」

他突如其來的解釋讓C羅一時沒反應過來,電話里一陣沉默,然後雷歐听到某人低低的罵了一句「真是見鬼」,然後男神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耳里︰「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那你以後就對我爸好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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