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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暗流

從戶州城中走出來沒有多就是荒野,黑茫茫的一片。

一條土道蜿蜒至山林深處。

這是戶州通往永安方向的小道,相比于官道而言,少走了許多彎路,能夠節省許多的時間。

山路崎嶇,行走其中經常會听到虎狼蟲豹的嘶吼之音。

就算白日,這條小路普通人如果不結伴而行,三兩人都是不敢行走的。

到了晚上就更別提了,誰要是嫌命長了,才會選擇走這條路。

月光明亮,將山林里面披上了一層薄紗,將小路照的亮亮堂堂。

一陣清晰的馬蹄聲不斷傳來,由遠及近。

僅兩人寬的小路上,三個年輕男子穿著類似的黑色的勁服,正在縱馬狂奔。

這些人身上都繡著金色的落花流水紋,煞是好看。

當頭的是一個面貌稜角分明的年輕男子,他目光如水,手執長鞭呼嘯而過。

這三人正是從戶州匆匆趕出來的陸沉等人。

「吁!」

陸沉突然拉動韁繩,勒馬而停。

在他們面前,有一個熟悉的面孔的男子牽著馬兒,靜靜候著他們。

陸沉開口說道︰「青山,你在這里干什麼?」

「此行望宗主帶上我。」宋青山抱拳低頭說道。

他掌握天罡宗的很多情報線索,陸沉等人的行動自然瞞不過他。

等他知道陸沉等人要去永安的時候,他壓不住心中的想法,迫切想要跟著眾人一起回去。

于是他自作主張,早早的跑到了這條路上等著眾人。

陸沉見宋青山一臉嚴肅的樣子,本著對他們的信任說道︰「趕快上馬,我們趕時間。」

宋青山發現陸沉並沒有大發雷霆,對他先斬後奏的行為也沒有呵斥,當下懸起的心重新落了下來。

他抓住韁繩,熟練地翻身上馬︰「駕!」

鞭聲再起,四騎在山林中飛速而過。

有野獸想要過來湊個熱鬧,看看能不能有些收獲。

然而它們還沒有靠近就被陸沉凌厲的眼神嚇退,嗚咽幾聲灰溜溜地逃走了。

那人的氣勢太過可怕。

五日後。

陸沉四人快馬趕到了戶州,來到了衙門的大門面前。

在衙門中辦事的陳州,听到下人的稟告急忙跑了出來。

「陳州見過門主。」一見面,陳州就抱拳行禮。

陸沉點了點頭,陳州加入天罡宗也有一段時日,本人也是他親自選出來合適人選,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可信任的。

如今,天罡宗發展蒸蒸日上,念石、藥丹都足量的供應,加上陸沉對他們功法的改進,以陳州的天賦,也突破到了八印,就算九印也有望突破,是他手下里面一大重要戰力。

陸沉翻身下馬,長年累月身居高位的他,渾身上下都有一股無言的威勢。

陳州等人急忙屏住了呼吸,眼楮盯著地面,不敢多看。

就剛才,看了一眼,他們就覺得宗主眼神中有股難以言明的威嚴,讓人仿佛覺得就連呼吸都困難。

陸沉松開韁繩進入永安的衙門之中,一邊走著,一邊問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查出來是誰在針對我們嗎?」

噗通一聲。

面對陸沉的詢問,陳州忽然當這眾多人的面跪了下來,請罪著說道︰「請宗主贖罪,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查到任何消息。就從我們傳信給宗主這段時間,我們又……死了兩位同門。」

「嗯?」

陸沉停下腳步,問道︰「現在永安城中我們還剩多少人?」

「加上我還有五人。」陳州跪拜在地上如實地說道。

「也就說我派給你的人,死了大半了?」

陸沉的聲音變得愈加冰冷,空氣中的溫度都陡然間降下了好幾度。

讓身邊包括宋青山、王立、韓盆子等人都全部跪了下來。

「求門主責罰。」

一些修為較低的武師更是驚得一身冷汗。

他們都是知道他們的宗主可不是善茬,表面看上去溫文爾雅,但一旦惹得他心生不滿,說不定就會動手殺人,絕不含糊。

甚至坊間傳聞,他只要眉毛是豎起的,就代表著他要殺人了。

「這樣說來,永安城在沒有的城主情況下,你作為一個八印武師帶著眾多四印、五印的人居然還控制不住局勢,深陷其中?」

陸沉的言語給了眾人莫大的壓力,讓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不敢出聲。

「不好了,鄭師兄出事了。」

門下一名武師飛奔而來,見到門口鶴立雞群的陸沉表情一愣,急忙恭敬道︰「屬下拜見宗主。」

「出了什麼事?」

「鄭師兄死了!」

陸沉走了過去看下了他問道︰「你說我們又死了一個同門?」

這位天罡宗弟子經受不了這樣的架勢,急忙趴在了地上顫聲說道︰「是!」

陸沉語氣平靜地說道︰「起來,你把你所見到的詳細跟我說一遍。」

「是。」天罡宗弟子不敢真起身,他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把他的所見一一說了出來。

「我與鄭師兄各帶一幫人負責城中的防務,就在方才我打算與鄭師兄準備交班,換他休息,我剛到門口,就听到鄭師兄一聲慘叫。」

「我趕緊帶人沖了進去,然後就看到鄭師兄被許多的長劍給插成了刺蝟,當場氣絕而亡了。」

听完事情的梗概,陸沉追問道︰「從你听到慘叫聲,到你見到他氣絕而亡,不過幾息的功夫吧?」

「是。」

「這麼短的時間,他是怎麼死的,對方凶手長什麼樣子,你從頭到尾都一概不知?」陸沉平靜問道。

被陸沉這麼逼問,天罡宗弟子惶恐不安,才直起的腰又要跪了下去。

「別跪,我問你話呢?」陸沉的語氣依舊平淡。

天罡宗弟子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汗,他艱難道︰「是的……」

陸沉把目光投向了空地之上,問道︰「除了他,其他人呢?」

「都安然無恙,出事的只有鄭師兄一人。」

「也就是說是有人專門針對我們天罡宗啊!」陸沉平靜說道,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說話,場面陷入古怪的靜謐氛圍中。

所有人都只能听到耳畔上砰砰跳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就再也听不到其他聲音。

噗通噗通……

啪!

一聲脆響。

驟然之間,這位天罡宗弟子被陸沉一巴掌扇飛,狠狠撞在了牆上。

他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來。

在場所有人,尤其是陳州嚇得眼皮一跳,看來今天是不要想蒙混過關了,宗主是動了真火。

「我問你,你當真當真對發生的事一概不知?」陸沉盯向這個天罡宗弟子。

天罡宗弟子滿嘴的武學,他連忙跪伏在地上說道︰「屬下……屬下……」

陸沉用極為嚴厲的語氣質問道︰「說!」

天罡宗弟子急忙道︰「我就看到了房間里面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他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尚沒有看清他就消失了。」

「你是害怕,听到同門的慘叫後故意放慢了腳步,所以才放走了對方吧?」陸沉的眼神一眯,用略帶陰冷的語氣問道。

「啊!宗主饒命,宗主饒命。」天罡宗弟子涕泗橫流,求饒著說道︰「自從來了永安兄弟們一個個都死了,這是遇到了不祥啊,太可怕了,就是宗主也不一定擋得住,這不是人力所能……」

噗!

陸沉伸出一根手指在對方的眉心輕輕一壓。

對方的後腦中出現一個血洞。

這位天罡宗弟子的瞳孔迅速渙散,身子無力的癱軟下去。

「亂軍心者,立斬不赦。」陸沉淡淡地說道︰「就算是不祥那又如何,除掉就是。這樣的弟子道心不穩,稍遇到些挫折就這樣選擇臨陣逃月兌,留在宗門將來也不會有多大的成就。陳門主,你覺得的呢?」

陳州身子一顫,急忙說道︰「是屬下不察,懇請宗主降罰。」

砰!

就在他話音一落,陸沉就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將他踢飛了出去。

陳州心中一喜,壓住喉嚨中甜意,跪道︰「謝宗主。」

還好,這一腿他發現宗主明顯沒有盡全力,沒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只是懲罰他辦事不力。

陸沉發話道︰「隨我過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在與我們天罡宗作對。」

「是!」

眾人接連起身,跟著陸沉向事發地點走了過去。

陳州揉了揉胸口,忍著痛跟上了上去。

臨走之時,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弟子尸體,心中暗暗長嘆了一口氣。

這弟子也是倒霉了,正好踫到了槍口上。

不過,他死的也不冤。

在宗主面前還打馬虎眼,為了個人私欲而隱瞞情報,真是嫌命長了。

過去的路上,陸沉听到大街上有永安城的民眾議論他們。

「听說這新來的天罡宗,一個個都死了。」

「啊?城里的商行不是說天罡宗很厲害嗎?」

「吹牛的話,你也信?我跟你講,要不了多久,天罡宗在永安就要撐不下去了,早晚要完。」

「不會吧……」

韓盆子听不下去了︰「宗主!」

他把手中的長刀抽出了一半想要給這些亂嚼舌頭的人一點教訓,但被陸沉的眼神制止了。

「做好自己的事。」

陸沉加快了腳步,迅速走去,其余人急忙跟上。

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發現屋子里已經有人在查探情況了。

這些人都是他們聚攏起來,給他們辦事的武師。

「讓開!」

韓盆子大聲喝道,從眾多人當中硬生生擠出一條兩人寬的道來。

陸沉走了進去,定楮一看。

他們這天罡宗弟子死相極慘,全身上下都插滿了幾十把銀色的劍,就像變成了一只銀色的刺蝟一樣。

劍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干涸,有的劍尖位置還在不斷滴著鮮血。

說明他死亡的時間並沒有多久。

陸沉走上去繞了一圈,發現這些劍嶄新無比,就像是剛錘煉出的一般。

死者被釘在了柱子上,然而周圍一點打斗的痕跡都沒有,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站在原地給對方殺嗎?

陸沉也同樣想不出任何的頭緒來。

要是那個弟子勇敢一點的話,說不定他能獲得一些更有價值的情報,不至于現在這麼被動。

殺他不冤。

陳州喊來了仵作,把這現場情況認真記錄下來。

見沒有太多收獲之後,陸沉就選擇打道回府。

眼下,他們也只剩下兩個普通的天罡宗弟子。

陸沉安排了宋青山和王立兩人,一個分了一個。

看看對方會不會再出手。

只要他們一出手,按照宋青山、王立的身法應該足以自保,說不定還能得到些有價值的情報。

日子一天天過去。

再接下來的數十天里,這些人都好像消失了一般,絲毫動靜都沒有。

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氣,以為對方見宗主這等強者的到來而暗中退走了。

陸沉不這麼認為。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對方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陰暗的角落里面盯著他們。

轟隆隆!

又是一場大雨之夜,電閃雷鳴。

一道道電弧從天際上劃過,天空像是被強大的生靈撕裂了一般,露出了青藍色的縫隙。

韓盆子守在陸沉的門外,閉著眼楮假寐。

天罡宗里面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武學法門,像這種假寐術就是其一,修煉成可以站著睡覺,並且在睡覺的同時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對四周的警覺。

韓盆子作為陸沉的守衛,有時候需要應對突發狀況。

為了以防萬一,他就修煉了這一門武學。

呼呼呼!

院子里的雨更大了,風也變得更大了一些。

很多雨水被風攜裹著,吹向了韓盆子,將他身上都打濕,然而他渾然不覺。

一陣腳步聲傳來。

王立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韓師弟,到點了,我跟你輪換吧。」

韓盆子睜開了雙眼看向了王立,上下掃了他一眼,良久道︰「好。」

他向一旁的走廊走了回去,哪有一道門通往別處。

韓盆子突然停下腳步問道︰「王師兄,我的房間在那邊,我不記得了,你知道嗎?」

王立愣了一下,奇怪道︰「你自己的房間,你不知道嗎?」

「哦哦,我想起來,瞧我這記性,是這邊。」韓盆子與之擦身而過。

就在這時,韓盆子猛然抽出長刀,一刀將王立劈成了兩半。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一道黑影從‘王立’的皮囊里面月兌離而出,留下一具空殼。

「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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