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執與姬十方唇舌——間最後的距離, 被姬十方的主動給追上。
空氣中,仿佛有火花閃過,視線交匯的剎那,便如燎原的烈火點燃了激情。以吻封緘, 耳鬢廝磨。那是他們彼此的初吻, 動作生疏, 技巧青澀,卻比想象中的還要甜蜜。心髒的跳動聲仿佛就在耳邊,既有自己的, 也有對方的,他們都是那麼的緊張, 又是那麼的在乎。
兩人就像是發現了什——全新的娛樂, 呼吸纏繞,深情投入,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心中都只剩下了彼此,以及對方帶給自己的歡愉。
探索中, 他們緊密相連, 唇踫著唇,肌膚貼著肌膚, 滾燙又熱情。
直至兩人都氣喘吁吁, 姬十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在寧執的耳邊說︰「我心悅于你, 我們在一起吧。」
寧執破功, 笑倒在了姬十方的懷里。雖然他們倆都沒什——經驗,但寧執自認為自己的表現還是要強上姬十方一些的。怎麼會有反差這——大的人呢?平日里就算不是「邪魅狂狷」,至少也稱得上成熟霸氣, 但偏偏在愛情里卻總有點傻乎乎的。
還傻的格外可愛。
寧執很喜歡這樣的姬十方,也喜歡自己能一直贏的感覺,他奇奇怪怪的勝負欲在感情里也沒能放下。
接吻固然有樂趣,但是兩個剛剛確定了關系的人,還是決定先把正事干完。
打工人就是這——敬業!
姬十方雖然有其他想法,恨不能在下一刻就把寧執屯拆入月復的那種融為一體,但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美夢成真的夢幻里,本能已經支配了大腦——在他的潛意識里,最優先級永遠是對寧執的予取予求,其次才是自己的欲-望。
他愛他,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以前寧執覺得,自己一個人埋頭伏案,把本來雜亂無章的工作整理的井井有條,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一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過去錯的有多離譜,明明是和喜歡的人一起工作,把「毛線團」理順,這樣所帶來的成就感,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啊!
如果謝因師兄在場,他會負責任的說,找個對象不是為了讓你體驗這種奇怪的樂趣的。兩個人在一起能干的事有很多,努力再挖掘一下好嗎?
但是很可惜,師兄不在場,——以寧執覺得這是最快樂的,那這就是最快樂的。
統計結果簡單明了……
反對票比同意票多一票,換言——,寧執之前還覺得並不是很重要的弗盈道人,真的挺重要的。只要他的反對變成同意,那同意票就比反對票多一票了。
如果寧執有違一點點心中的原則,他甚至可以直接按照陳立心說的那樣,把弗盈道人一這票直接算上。
可惜,如果真的這——做了,也就不是寧執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去據理力爭到弗盈,——不是直接改票,哪怕弗盈是如此的至關重要。
連夜再次被召喚來書齋的弗盈,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被打擾到樣子。
眾——周知,修煉到一定境界——後,修士就不再需要睡眠了,雖然修真界依舊有白天黑夜——分,但修士早就已經不會遵從這個大自然的規律了。一般修士多的城市,夜生活總會格外的豐富,亮如白晝的街道會讓他們如魚得水。
白玉京就是這一座不夜城,燈火煌煌,人聲鼎沸。
哪怕是在道君已經重點讓審查隊突擊了章台街——後,白玉京夜晚的娛樂依舊多的人眼花繚亂,一定不會讓修士感覺到無聊。特別是最近正值葉乾法會的風口,各路人馬齊聚白玉京,帶來了其他洲的別樣風情,那更是把這座城市的喧囂點燃到了峰值。
他們徹夜狂歡,只看著就覺得快樂。
弗盈卻能夠抵抗住這份誘惑,專心在客房里打坐,不得不說,他能夠成為一派之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不只是因為陳立心是他的師父。
突兀的,寧執看向姬十方,兩人同時想到了什。
也許只是為了陳立心,弗盈才會對外刻意放大了自己性格中難當大任的一面。如果陳立心說的都是真的,他的徒弟很擔心他的話。那麼將心比心的想一想,寧執為了讓自己師父掌權,也很有可能會做出類似的事情。
只不過陳立心野心家的人設印象由來已久,弗盈的行為並沒有起到什——太大的效果。只會讓大家覺得,陳立心是故意把弗盈這個徒弟掌門給養廢了,便于自己掌控。
不過這個猜想至少解釋了弗盈帶給寧執的違——感。
寧執並沒有拆穿弗盈對他師父這份奇奇怪怪的體貼,只是對弗盈把陳立心——前來的目的簡單說了一下︰「雖然你師父說不用管,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先——你談談。」
「是的,您是對的,我不同意改票。」弗盈的態度非常堅決。
在堅持自我的時候,這位第一仙宗的掌門,總算是流露出了一絲真正屬于他這個閱歷——境界的人該有的強勢,他並不是真的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天真。
「我不希望大家再因為這種事情誤會我的師父,我並不是反對您的決定,——是……」
「你有你的立場,我是理解的。」寧執對著弗盈點了點頭以示安撫,雖然他會煩惱于自己的計劃被阻止,卻也會尊重對方對師父的維護,不過,寧執並不會就此放棄,「那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師父轉變這種負面印象呢?」
弗盈微微一怔,但緊接著就迫不及待的問了下去︰「您準備怎麼做?」
他自然是想要轉變他師父的這種印象的,這——多年來他一直在努力,不說希望大家都覺得他師父很好,至少是不希望大家再繼續誤會他的師父的。但不管他如何解釋,大家總是一邊點頭說著好好好,一邊依舊如故。
寧執把他——前做過的公關案例,舉了一些成功的說給弗盈听︰「堵不如疏,與其什——都不做,不如來一把大的。」
「那如果失敗了呢?」弗盈道人有些猶豫。
「我不能騙你說,我會百分百成功,這是天道到了也無法承諾給你的事情。我只能說,如果我們什——都不做,就肯定什——都改變不了。你要不要——我賭一把,也許能夠靠這一次,把你師父之前背負的懷疑都推翻?」
弗盈沉吟片刻,最終還是被寧執打動了︰「我願意。」
大概修士逆天而行的性格中,天生就是帶著那麼一點點冒險因子的吧。弗盈覺得道君說的有道理。他師父的問題不在于一遍遍的解釋,因為已經沒有人信了,他們需要的是徹底反轉。
寧執的公關準備剛開始沒多久,葉乾法會就正式開始了。
事實上,葉乾法會上的很多小項目已經提前開始了,算是比賽的預熱,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之前寧執參加過的傀儡站,這個听起來刺激極了。
報名參加的小隊數以萬計,卻不再分組,每個人進去都是最低修為,升級成為了比賽的一個環節——一。
寧執打算趁著這個全世界都在關注的好時機,把黑影的消息公布出去。他——前已經在內部對掌門們宣布過結果了,同意的人數以微小的差距贏了下來。大家都相信道君的人品,明白他是不會弄虛作假的,也就只能隨了大流。
當然,寧執並不打算直接就對——有人直接說出真相,這樣一下子往水面上扔炸彈,引起的後果還是很恐怖的。
他準備一步步的來。
好比先暗示文學城最近多推一些有關于世界陰謀類的小說,再在問道上——帖,拋出各種有關于氣運被掠奪的大膽推測。什——世界——外有世界,主神的游戲,無限流等等腦洞都被安排上了。
葉乾法會也沒被寧執放過。
他把本來準備好的秘境副本重新推翻,是變成了他的劇本。選手將會一起被投放到花世秘境,第一場也不再是以小隊為單位的大亂斗,——是變成了兩個陣營的對抗。大家一起升級,一起幫助自己的陣營拿下第一關的勝利——
既然是兩大陣營,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人數肯定是一樣的。
但其實不是。
各大掌門包括南域的聖主,都坐在了包廂內,看著投影到空中的虛擬大屏幕。雖然比賽規定了一個小隊里不能只有一個門派的弟子,但其實各門派、各大洲——間,還是有著暗搓搓的競爭心理的。有自己大洲或者自己門派弟子在的隊伍贏了,不就等于是自己贏了嗎?
「十大仙宗這會是變成了五五對抗嗎?」仙宗掌門們自然而然覺得看點是他們之間的較量上。
寧執卻搖了搖頭;「兩個陣營的人數一開始並不是一樣的。」
「咦?」弗盈愣了一下,「那這樣人數少的那一方不就很難贏了嗎?」
鬼母卻表現出了更大的興趣,這樣才有意思啊,以少勝多,揚名北域。她都恨不能自己親自去里面參加挑戰了,想想就刺激。
「人數少有人數少的優勢。」
這些少數人的一方,直接被命名為了「掠奪者」,他們在暗中攻擊時,是可以選擇轉換別人一起成為掠奪者的。
就有點像是喪尸圍城。
人類——喪尸對立,喪尸可以轉化人類,——人類要守護他們的家園。這個游戲比較掙扎的一點是,這種轉變不是以小隊為單位,是一個人一個人的轉變。也就是說,選手們不只需要面對陣營的對立,還有當隊友變成了另外一方時的隊內抉擇。
寧執希望他們能從這種對立中意識到,「掠奪者」從來都不是大家真正的敵人,導致朋友變成「掠奪者」的那份病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