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布一被揭下來,場中便像濺了水的油鍋般炸了開來。
「喲,月娘,你們這是打劫了西域的商隊啊?竟然整了個黃毛小子來。」底下的客人叫囂著起哄。
「哪能啊?這可是咱們花了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各位爺盡管放心,只要今兒個拍下來,以後出什麼問題園里擔著。」月娘捏著手絹的右手拍著領口大敞的胸脯,雖然十老鴇,卻也少不得讓客人們上下其手得模幾把,沒必要裹得那麼嚴實。
「也是哈,山珍海味也有吃膩的時候,換換口味也不錯,底價一千兩是吧?爺出一千五百兩。」先前起哄要看容貌的男人一口氣給加了五百兩,不少躍躍欲試的人們都沒了興致。要知道一兩銀子就夠一家四口過一個月的了,雖然都是來尋樂子的,但還是普通人居多。
「喲,是陳爺呀,真是謝謝您的捧場。各位,陳爺出一千五百兩,還有出更高價的嗎?」
「我出一千八百兩。」
「一千八百五十兩。」
激烈的競價開始了,剛才被那個陳爺一下加了五百兩,讓眾人情緒高漲,但出價的人都算謹慎,再也沒有給過高出三百兩的價格。
方綰沁原本也想喊個價過過癮,無奈囊中羞澀,只好轉作他想。
一邊和竹遠竹宏喝酒一邊套取消息︰「你們知道這個竹夜是怎麼來的嗎?」
「多半是買來的,也可能是路上撿來的,誰知道呢。」也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藥的作用,原本話不多的竹宏此刻雙頰微紅,眼神也迷離了起來,一雙手更是大膽地摟住了方綰沁的腰,腦袋靠在她的肩上,輕輕地蹭著她的頸窩。
「公子,我們伺候的不好嗎?所以您想要那個竹夜?」竹遠也是好不到哪去,許是有些熱,本就沒怎麼束縛的衣衫被他自己扯開了,若隱若現的胸膛和的肩膀再加上迷茫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媚態畢露。
有些吃驚地看著兩人的變化,方綰沁不禁好奇酒菜中到底放了什麼藥,還是只是劑量的問題?而她更好奇的是自己,雖然說藥什麼的對她沒有作用,可是按以往的經驗來看她應該是很容易被誘惑的呀,司暮槿和雷天狂兩人都輕輕松松地就把她推倒了。可是現在對著這兩個不斷踫觸自己身體的男人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為什麼?
外面的競價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經過幾輪抬價,價格已經達到了五千兩白銀,方綰沁決定去攪攪局。
左擁右抱地站了起來,方綰沁帶著竹遠竹宏走出了暖閣,對著高台上的月娘喊到︰「白銀一萬兩。」
看著她走出去的葉雲娟第一時間就感覺不太妙,當追出去的時候已經阻止不了從她口中說出的那五個字了。白銀一萬兩……完了完了,娘娘,不,公子瘋了!她們兩個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過才四千兩不到啊!她她她、她怎麼敢……
一、一萬兩?月娘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從青竹園開始營業以來這種拍賣最多也不過是拍出過六千而已,現在是一萬兩啊!
場中鴉雀無聲,隔了好一會兒,出價五千的那個人才冷哼一聲,說道︰「這位小兄弟看著面生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出這一萬兩銀子來,別是空口白話,到時扯破臉可不好看。」按此人的想法,能拿出一萬兩的哪個不是這城中數得上的人物?這小子嘴上無毛,撐死了也就是哪家的敗家二世祖,可是二世祖也不能一下就動用一萬兩白銀啊,他對自己能拍下那個西域男子還是挺有把握的。
沉浸在一萬兩中的月娘聞言醒悟過來,陪著笑臉道︰「這位公子,敢問您是哪家的少爺?不知身上帶的銀子可夠?需要遣下人回去取麼?」話雖然客氣,可是邊上的一眾護院已然圍了上來,別的不怕,就怕她少爺脾氣一上來就搗蛋。
「呵呵,要不怎麼說狗眼看人低呢,公子我出門哪次不是十幾萬兩銀票在身邊的?」語畢松開摟著竹遠的右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張銀票隨手扔向高台,口中冷笑道︰「老婊子,拿去買些脂粉看能不能填上你臉上的那些溝溝道道。」
又瞥了一眼剛才說話的男人,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年紀大了就別學人家出來風流了,人家正在興頭上你卻不行了,多丟人。」
月娘讓人拾起了地上的銀票,當看到上面的數字時忍不住心頭狂跳︰「公子,這一千兩是給奴家的賞賜嗎?」
一千兩……葉雲娟只覺得好像被人割了一大塊肉去,公子就是個敗家玩意兒啊,居然甩出一千兩讓老鴇去填臉上的褶子,不行了不行了,她要歇一會兒,指不定待會還要出什麼ど蛾子。
原本被方綰沁諷刺的那人還打算出手教訓教訓她,可一听月娘說出一千兩,立刻打消了念頭,開玩笑,隨手就能拿出一千兩作打賞的人物豈是他能招惹的?
「這位公子開價一萬兩,還有出價更高的嗎?」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月娘也就是走一下程序了,人家都把價開到一萬兩了,誰還有這個底氣再去競價?別到時候人沒到手還平白得罪了一個大人物。
「急什麼?」沒人吱聲,倒是方綰沁自己開了口,「小爺我要先驗驗貨。」
「公子,您這話說的,哪有還沒定下就驗貨的?」月娘的笑臉有些掛不住了,別這小子是成心來搗蛋的吧?
「我這話說錯了嗎?」摟著竹遠竹宏走上高台,她道︰「我且問你,你們園里以前做過這麼大筆生意嗎?一萬兩放在小爺府里雖然不過是一日的花銷,但在你們這兒怎麼也算是筆大款子了吧。小爺我花那麼多錢之前先驗驗貨還不行?又不是當場就給他辦了,還是你們對自己的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