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天狂離開御書房去往穆貴妃處後,偌大的御書房便只剩下黑暗,影衛也隨雷天狂去了,他的職責是保護皇上的安危,不管他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
原本被雷天狂遣走的侍衛們也在雷天狂離去後返回門外把守,畢竟御書房乃是國政重地,收藏的情報是奸細們不顧一切都想得到的。
「旬信,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里當班了,明兒我就要去軍部報到了,咱哥倆下次見面都不知是在什麼時候了。」站在左邊的侍衛望著天際無邊的夜色開口道。
他在宮里當差已經有八年,和別人都處不好關系,唯有這一起守夜的旬信能稱上一句兄弟,明日,他就將接受調令前往軍營,和其他的將士們一起去到邊關,此一去不知是榮歸故里還是馬革裹尸,是以也不管值班時不能交談的規矩說了起來。
「盧大哥,怎麼能說這喪氣話?以大哥的武藝,上了戰場必定能取得赫赫戰功,屆時封將封侯還請千萬別忘了我這陪你值班的小弟。」旬信嬉笑著幾句話便化解了這種離別的氣氛,只是心里是怎麼想的卻不知道了。
驀然,靜謐的夜中起了一陣微風,盧姓侍衛警覺地四周張望,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旬信看他緊張的樣子笑了︰「盧大哥,看你緊張成這樣,這樣的天氣來一陣風有什麼,門就在咱身後,還能有人進去不成?」
盧姓侍衛聞言也是放松了下來︰「是我太過緊張了,這可是我值的最後一個班,但願就此無事到天亮吧。」
旬信笑笑不說話,精光自眼中一閃而逝。
御書房內,理應空空如也,如今卻多了兩條黑影,黑影弓腰踮腳,快速向雷天狂的書桌奔去,看樣子竟然是從大門口進來的。
待至書桌前,兩人相視點頭,各自從懷中取出一塊散發出瑩瑩綠光的玉石,一個翻看桌上的奏折,另一個翻看書桌兩旁的書架,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書桌上的奏折也就只有寥寥幾本,此人翻完之後又去幫同伴翻看書架上的書,約模半個時辰後,兩人又悄無聲息地潛走,門外兩人仍是無知無覺。
兩條黑影出了御書房,一路狂奔疾走,一路躲過巡邏侍衛無數,最後借著夜色的掩映進了璃宮。
璃宮方綰沁房中的燈一直亮著,本應只有方綰沁和葉雲娟的寢宮中卻坐了四個人,再加上剛進來的兩個人,變成了六個。
「怎麼樣?可有線索?」方允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落在剛進來的兩個黑衣人身上,兩人具是搖頭。
「都是些國事,沒有可疑的文書之類的東西,連書架上的藏書都是些治國方面的。」稍高的黑衣人除下面巾,是司暮槿。
「真正想找的東西沒找到,卻是替你表弟找出個奸細,怎麼樣?有興趣听麼?」另一個人也揭下了蒙面的黑巾,正是方綰沁,而她此刻正一臉壞笑地看著上官御風,不知又在打什麼注意。
「奸細?」上官御風一愣,又被她的笑容搞得渾身不舒服,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好事,還是決定不趟這個渾水︰「謝了,我只有個閑差,沒有該自己找麻煩的打算,你留著自個兒玩吧。」
方綰沁看他那怕得要死的樣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無所謂,難得的消遣,你既然不要就留給我了。」
唐雁語見要跑題,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真的什麼都沒有找到嗎?」
司暮槿搖了搖頭,而方綰沁卻笑得分外美麗︰「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嗯?」所有人都因她的這句話而豎起了耳朵。
方綰沁掃了一眼臉上寫滿「告訴我」的眾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嘿嘿嘿,你們實在是好騙,居然真的相信了,連小花都說沒有找到了,我怎麼可能找到?」
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許雲娟聞言都一個趔趄,上官御風更是咬牙切齒地要沖上去把她宰了,要不是被唐雁語拉住了估計兩人已經大打出手了,而方允哭笑不得地坐回了原位︰「也罷,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說不定雷天狂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七妹,不如此事就此了解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了。」
雖然替她安排好了進宮的所有事情,可是方允確實是不待見這個地方,尤其是親眼看到雷天狂龐大的後宮後更是如此,因為他也沒有把握方綰沁能不對雷天狂不動心,畢竟說起來雷天狂是站在頂點的男人,他很怕妹妹就此將一生都浪費在這個地方。
「哥,我有分寸。」方綰沁只是笑,爾後伸了個懶腰下逐客令︰「我今天累了,想睡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眾人無奈,紛紛離去,最後連許雲娟也回房休息了,只剩下方綰沁和司暮槿兩人。
司暮槿替方綰沁換下夜行衣,穿上輕巧透薄的睡裙,輕聲問︰「你其實是有發現的對不對?」
方綰沁梳理長發的手一頓,然後放下梳子轉過頭來面對這司暮槿︰「小花,我不可能明知道有些事很危險還讓他們頭也不回地踩進去對不對?」
司暮槿取過梳子繼續疏她才梳了一半的長發︰「嗯。」
深深地看了一眼專注于手上動作的司暮槿,方綰沁自顧自地說起來︰「就像你想保護我保護他們一樣,我也想要保護他們,我不要他們有危險,他們對我來說那麼重要。所以你不可以告訴他們噢,我騙他們的事情。」
司暮槿放下梳子捧起她的臉,怎麼都看不夠呢?這容顏︰「那我們做交換好了。」
「嗯?」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那不需言語也能明了的溫柔是如此讓她心動,想想自己還真是過分,居然讓他那麼地傷心。
「你以後什麼事情都不能瞞著我,我就替你瞞著他們。」說著,細密的吻落在她的眉間,她的美眸,她的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