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雲將曲夫人摟在自己身邊，湊過去貼著她那白皙的臉龐詢問道︰
「現在我也要問了，你是願意當人，還是當狗呢？」
這輕浮曖昧的姿勢，在此時無法給人半點的聯想，只有心驚肉跳！
曲夫人比曲天意更清楚問題的嚴重性，電話並未掛斷，所有的一切都被更多的人所知。
反抗是沒有用的，化肥廠的人誰敢反海州？
她們可以裹挾著那二三十萬人威脅龍城的高官，影響一些高層的決定，但是在對抗海州調查員的時候，這些皆是不堪一擊。
龍城的人會為了維持穩定不把事情鬧大，但是海州的人可不需要顧忌。
以前是天高皇帝遠，但是這兩百年來王蘭陵所在的海州對于藍星聯盟是另外一種意義層次。
海州之前從沒有強行干預過龍州的事情，本身就是不管龍州的。
但是海州那邊要管龍州的事情，誰都攔不住！
「我當狗的話……能放了她們嗎？」曲夫人閉上了眼楮。
龍青雲笑了笑，「當然不能，這事情總歸是要有人負責的，不論是你還是你女兒，都不夠格。」
曲天意想要開槍，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力氣按動扳手，拿槍的手不斷地顫抖著。
龍青雲並不是一個普通少年，也不是那種需要被他當奴工訓斥的少年郎。
曲天意眼中的龍青雲，已經不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那麼簡單。
地位越高的人，血性越弱。
這些人就算被人打臉也不敢反抗，更多的是思考為什麼，以及……害怕。
他們會事後找到各種辦法反擊，也會說自己多委屈，但是基本上不會當面反抗。
當然，互相知根知底的那種肯定會打起來，主要是眼下曲天意已經把龍青雲當成是了比他地位更高的人。
開槍很簡單，但開槍之後怎麼辦？
猶豫的時間越久，曲天意拿槍的手就越抖。
「爹！」曲奕歡害怕曲天意的槍走火打到曲夫人，迅速抓著曲天意的胳膊指向了地面。
看著場中的發展，臉上出現細密汗珠的曲天意，還有不敢輕舉妄動的男人，以及已經面色發白的曲清歡，心如死灰的曲夫人，百里剎那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不是她惹到了龍青雲，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噗通！
百里剎那猛地跪在了地上，她對著龍青雲跪下。
「都是我的錯！請你放過夫人她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龍青雲笑了笑，他只是想讓百里剎那當個人而已。
「站起來！」曲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百里剎那，嚴厲的訓斥道︰「你不是曲家的狗！是人！」
龍青雲松開了手感很好的曲夫人，贊許的說道︰「我發現夫人很懂我呢，知道我喜歡看什麼，不過這也沒錯，連表面功夫都不懂的話，早就被人拉下去了。」
龍青雲和曲夫人分開了一米遠，前方的曲天意已經不會朝他開槍了。
「我沒有羞辱誰的意思，只是很清楚有些現在我對你們做的事情，你們早就對別人做過了，不是嗎？」
這一次，沒有人辯解。
「我想應該也有很多人，在反抗和不反抗中，選擇了不反抗，就像是你們現在一樣，所以其實這種事情，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生氣的，也不想管這種破事。」
「貪污和挪用公款，再或者是違規建造房屋，以權謀私這種事情就算了，我懶得管。」
「但是買賣人口、培養和奴化人的意識、玩弄逼迫婦女、草菅人命這些事情，你們做的可不少吧？」
「化肥廠需要穩定，我們的事情可以慢慢算，但現在還是需要給王大人一個交代吧？」
龍青雲微微一笑，坐在了曲家的龍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站在門口的曲天意。
「執法隊的人應該就快來了，你的手槍應該怎麼用，你自己選，我坐在這里不會動的。」
曲天意有武功，有人，有槍，有子彈，有錢。
「父親！不要做傻事啊！」曲奕歡搖晃著曲天意的胳膊，同時吼道︰「我們和他拼了！」
龍青雲沒有當回事，他就安靜的坐在那里，周圍九個人都是曲家的人，而他只有一個人。
這些人有槍，有武功，但是那又如何？
王蘭陵不是皇帝，他有著比皇帝更強的號召力和影響力。
目前海州的政權，藍星的經濟體系和穩定，藍星所有高官的權威，都是那個人給的。
這里除了藍星聯盟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莽荒島嶼和冰川火山，沒有讓他們避難的外國，所以當官的也沒有後路可選。
「爹！田英雄、銅業與！你們動手！」
曲天意感受到女兒的關心，此時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他看著龍青雲，攥緊了手心。
這個硬漢，緩緩地跪在了地上，低下了頭。
「我們全家都給你當狗！求你放過她們！」
龍青雲面色嚴肅的看著曲天意，而一邊哭喊的曲奕歡和另外兩個年輕男人，從未被他放在眼中。
「讓你老婆回答當人還是當狗，是因為你們全家看起來都喜歡讓人回答這個問題，喜歡用權勢壓人。」
「我本想說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但看你們的態度，只會覺得是倒霉遇到我，或者是權勢不如我罷了。」
「你現在能想起以前被你高高在上俯視，篤定不敢反抗你，然後不斷在那些人身上為所欲為的事情嗎？」
「我有一萬種辦法解決你們，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讓你們自己知道，人和人，沒有區別。」
「你讓別人跪下，那我就讓你跪下！」
「以前沒有人人平等的概念，一直都沒有，武功高的人殺了平民就可以跑，死了也是活該。」
「權貴，甚至是權貴家的奴僕，都可以魚肉一方，每個地方的人都像是豬狗牛羊一樣，為上面的郡主王侯供納人力物力，甚至是性命。」
「但是從藍星聯盟建立開始，就有了人人平等的概念，有了王子犯法與民同罪的規定。」
「我沒有讓任何人當狗的想法，整天把讓誰當狗放在嘴邊，你們很開心嗎？」
「讓你死是因為根據我和工人們聊天所得到的信息，再結合我親眼所看的一些事情，比如我坐下這個真皮沙發就是法律禁止的野生動物做的吧？」
「不要狡辯，我的見識比你多，也坐過這玩意兒，一點都不舒服。」
「還有你有個私生子，還在外面養女人對吧？化肥廠里有多少女人和你發生過關系？有多少女人被你要求用身體賄賂？這是犯法的！」
「犯法的人要死，負責人要死，誰做錯了事情，誰就要承擔後果，這是給王蘭陵的交待。」
曲天意猛地抬頭，怒視著龍青雲，「我一個人承擔下來！如果你連這點都無法保證，我……」
「你夠格嗎？」龍青雲低著頭看著跪在前面的曲天意。
「在藍星聯盟里，確實是有很多死了一個人，就不會動其余人的案例，這是為了維持穩定，當年王大人就是這樣做的，所以這也是一個潛規則吧。」
「藍星聯盟一直都存在特權，這是明文規定的事情，只要是對聯盟有力，有重大利益的事情，就算是王蘭陵也可以多娶兩個老婆。」
「犯法也是一樣，有人能夠騰出來一系列上百個重要職位和違法官員，貢獻上億的資產，維持社會的穩定，那麼留他一命又有何妨？」
「可是那些人是什麼地位？你是什麼地位？」
藍星聯盟承認特權，但要有大貢獻！
發明東西不算，最次也是要維護世界和平，或者是對歷史進程有決定性影響的功勞。
曲天意無法反駁，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化肥廠廠長，並不是那些大官。
蹬蹬蹬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很快一個男人跑了上來。
「老爺！老……」
僕人看著跪在地上的曲天意，還有站在那個少年人身旁的夫人，感覺無法理解這一幕。
「什麼事情？有話就直接說吧，這里沒外人。」坐在沙發上的龍青雲，像是主人公一樣。
僕人看了看曲天意，又看了看曲夫人，最後小心的說道︰「城主帶著人在外面等著，他說是州長讓他過來接人，我問是誰，城主大人說不知道……」
「哦，是來找我的。」龍青雲站了起來，輕輕地朝著外面走去，「耽誤的時間也夠久了的，」
在經過曲天意身邊的時候，龍青雲蹲把曲天意的手槍拿在了手里。
曲天意眼前一亮！
龍青雲把這個沒開保險的手槍放在了口袋里。
「這把槍我拿走了，你抽屜里應該還有另外一把吧？用那把好了。」
曲天意剛剛燃起的希望，破滅了。
龍青雲的事情還沒有做完，隨手處置這種犯錯的人，對他來說沒有多少意義，這種人處理不完的，永遠都有。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負責，別的我不管，必須要把那些養女僕男僕的，還有包二女乃的，都給我解決了。」
「不要怕什麼影響，有多少算多少！」
龍青雲說完就走了出去。
在龍青雲轉身走後，電話那邊迅速說道︰「是！大檢察官！」
電話很快就掛斷了。
曲天意看著電話那邊，很快就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曲夫人嘆了口氣，「是海州辦公室的人，我們這邊的話，那邊都听到了……」
在一邊的地方，曲清歡茫然的站著，剛度過十五歲生日的她，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她以前只是一個任性的化肥廠小公主而已，不過今後，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