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唬自己吧？
修雨墨看著周宸的背影，越發懷疑。
江湖流傳他是個帶詩人，也流傳他是個浪子。
武藝高強，肚子里又有墨水，生平最愛的就是勾搭小姑娘。
周館主看似安分守己，背地里不知禍害了多少姑娘。
即便是被拋棄，玩弄感情，偏偏這些少女對他念念不忘。
別問為什麼修雨墨會知道這些，問就是她從一堆《周館主風流趣事》《揭露不為人知的周館主》《做人當如周館主》此類地攤文學中看來的。
也別問為什麼她會關注這些奇怪東西……
自打上次摘鈴鐺被佔便宜後，她氣的牙癢癢，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于是搜集周宸相關資料，搜著搜著，莫名搜來這麼些奇怪文學。
「館主，怎麼回來了？」
王冉提劍前行，見到周宸，出聲問道。
「這位是修雨墨，修館主。」
「修館主好。」
「你好。」修雨墨打量著他，嘟囔幾聲，「《霸道館主愛上我》《館主再疼我一次》的男主角麼。」
「修館主在跟我說話嗎？」
王冉愣了愣，問道。
「沒有，我是感嘆，你的實力比起上次又有增進了。」
「那多虧了我們的周館主。」王冉抬起頭，面露敬佩，「周館主的諄諄教導，讓我們得以見識到劍道的廣闊天地。」
「……」
那幾本小說該不會寫的是真的吧？
修雨墨有些慌張，還有幾絲見到打破世俗常規之物的興奮感。
「行，你去台上幫幫楚瑤和沈夢他們，有問題幫著處理一下，處理不了的直接來找我。」
「得 周館主。」
王冉闊步向前。
「多可愛一小伙子。」
周宸贊嘆一聲，回過頭來，「修館主可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表情……」
「沒有，我只是在觀察這新的蜀山劍館。」修雨墨矢口否認。
「噢噢。」周宸挑眉，「那修館主覺得如何？」
「很氣派，很有活力，很有朝氣。」
一連三個「很」，她繼續道，
「現在來說，蜀山劍館核心成員不多，頂梁柱也只有您一個，但它具備了一切大武館應有的品質。假以時日，劍館一定能夠發展起來，成為大玄最頂級的勢力。」
說著，她一笑，「不，其實，現在的蜀山劍館，已經是大玄最頂級的勢力了。」
周宸也笑了笑，道，「
「勢力嘛，勢與力。一個強大聯合的團體，才能稱之為勢力，一個人再強大，撐起來的組織，終究是無根之水，是一種畸形的發展。唯有人人如龍，那才當得上‘頂級’二字。
不過，我的目標並不是什麼頂級勢力，這種虛名對我而言，沒什麼意思。」
「那周館主所追求的是？」
修雨墨不解。
「曾經我也沒有什麼目標，現在來說……我對邪神很感興趣，對深淵裂縫的那一頭很感興趣，對異境的存在，同樣很感興趣。」
邪神？
修雨墨琢磨著，「周館主是個趣人。」
「我一開始就說放松些，不用對我那麼警惕。吶，到了，咱們進入茶室，邊喝邊聊。」
二人落座，雲霧繚繞的茶室真有幾分仙境味道。
「修館主，我觀你印堂發黑，是大凶之兆，我這呢，倒有個法子破解。」
「周館主請講？」
說話語調抑揚頓挫，像是天橋底下擺攤行騙的。
「這法子呢，就是成為我蜀山劍館的人。」
「告辭。」
修雨墨直接起身。
還蜀山劍館的人，你怎麼不說成為你的人呢？
等等……
他該不會真實意圖是……
光天化日，如此大膽？！
往日看的那些關于周宸的小本子一齊涌上腦海，她瞪大眼楮，瞬間躍起，面帶戒備。
「？」
周宸一臉懵比看著她，「修館主做什麼？」
「沒……沒什麼。」
都怪那些小本子，周館主風評被害。
還有自己，閑的沒事為什麼要看那麼多奇怪書籍，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修雨墨在心里暗啐幾口，繃緊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
「修館主，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的啟靈有些奇怪，已經對你本人的精神，行為造成了一些影響了吧。」
「不可……周館主如何發現的。」
修雨墨開口就要否認，忽然頓住，回想自己的言語舉止，冷靜下來。
「我打听了一下，修館主身世特殊，乃是自生啟靈者。沒記錯的話，當今自生啟靈者，整個大玄只有三人。」
周宸直視她的雙眼，「另外那兩人我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不過修館主……上一次近距離接觸，我就感覺到你身體內的那只靈十分特殊，當時人多眼雜，也不好接觸，現在可以和修館主仔細說道。」
修雨墨一陣沉默，內心有一個聲音不斷再說︰「他是騙子，是騙子，殺了他，殺了他！」
夠了！
內心猛地一呵，聲音瞬間消失不見。
她緩緩開口，「我管它叫影子。它是我的影子，也是惡念的影子。別人和啟靈之間，嘴上說著可能是朋友，好友，實際上心里都清楚，本質還是主僕關系。」
「我和影子絕對不是這樣子。它作為啟靈，我們的關系卻可以用平等來形容。」
「它鐵了心要做一件事，完全能夠月兌離我的身體，自由行動。」
「也就是說，它是一個處于失控與未失控之間的狀態。好在，影子平日都會待在啟靈空間，若無其他情況，不會到處惹事。」
「我拼命變強，希望能夠超過影子，成功壓制住它，然而令我絕望的是，我變強，影子也在變強——我們永遠在同步，永遠無法壓制對方。」
「它有靈智？」周宸問道。
「我不清楚，可能具備一定的生物本能。」
「那咱倆現在說的話它不會听到吧？」
「不會，影子在白天通常會陷入沉睡，我不喚醒它，大部分情況下，它不會感知外界。」
除了剛才。
修雨墨在心里默默補上一句。
不知道周宸哪里吸引到了影子，讓它蘇醒過來，第一時間傳遞出宰了周宸的念頭。
大概看出周宸不好惹，被吼了一嗓子後，影子不再言語。
「我大概清楚了，麻煩修館主伸出手腕，我把把脈。」
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