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周正伸出手，一把抓住劍鋒之處。
劍刃刺破他的掌心，劍尖停留在眼前，僅差分毫便可戳破眼球。
殷紅血液順著他的指縫間留下，周正表情不變，好似感受不到疼痛。
「很強。」
如此年紀，能夠覺醒白袍，必定不凡。
周宸的實力，天資，潛力皆不容小覷。
方才言語刺激，用實力碾壓對方，也只是想讓他快些進入半解靈狀態。
手握劍尖，一點點移開，周正露出笑容。
「半解靈，夠麼。」
「對付你，足夠了。」
劍身狠狠一蕩，震開對方的手掌。
劈砍而下，周正側身閃避。
詭物封鎖了場景，封鎖了信仰之力，地面卻沒有封鎖住。
隨著二人這段時間交戰，地面已是殘破不堪。磚石破碎，泥土紛飛，整個地面都凹陷下去幾厘米。
唰唰唰！
三道劍光閃過，這次周正不閃不避，雙拳同樣泛起白光，對著迎上來的劍氣就是三拳。
劍氣應聲而碎，而他也突進至周宸身前。
「斬！」
「連劍都握不穩，你能斬誰？」
周正冷笑一聲，然後拍出手掌，啪的一聲，木劍被高高擊飛出去。
沒了劍，你的實力怕是直接下降百分之八十！
「你大意了。」
周宸開口，手臂忽然鉗住對方。
什麼？
周正一愣。
「萬象-荒風！」
一股屑風從對方腳下升起，一瞬間席卷全身。
這是由劍氣組成的小型風暴！
即便是周正，在這股劍氣風暴中依舊無法月兌身。
銳利劍氣在他臉上，身上肆意橫躥。
血痕越來越多，周正臉色也逐漸發生變化。
被周宸手箍著，同時在風暴裹挾下，他難以做出其他動作。
左右搖擺足足近十秒鐘，周正勉強適應下來這股風暴。
渾身氣息爆發，將周宸擊飛出去。
渾身上下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傷口，看上去十分滲人。
不算重傷，但也肯定不止輕傷。
交手以來，第一次對周正造成較大傷勢。
右手輕揮，木劍得到召喚，直奔掌心而來。
「有些小瞧你了。」
疼痛之下，表情微微抽動。
周正身上的白光更勝一層，接著，空氣驟然炸響。
他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周宸身前。
「我收回前面的話，你並不弱。」
戰！
近身粘打。
勾連靠落！
指尖輕彈，蕩開劍刃，然後鉤住周宸的衣領，向自己懷中拉扯。
待靠近後，轉而肘擊。
寧挨十拳，不挨一肘，肘擊落下，當場見血！
胸前擦破一道血痕，周宸動作同樣犀利。
對方打的是貼身格斗，極近身，好讓自己無法使出劍技，那他偏不讓周正如願。
且戰且退，利用劍刃優勢，一劍劍斬出劍氣。
雙方打出血氣，整個鏡面空間搖搖欲墜，隨時有崩塌可能。
半解靈態，對戰周正不知名狀態。
二人難分勝負。
當然，雙方到現在為止，只是使用了中等技能，沒有釋放殺招。
在這種情況下呈現勢均力敵的狀態，並不讓人意外。
觀周宸神色沉穩，周正眼中閃過幾分焦急。
他沒想到，自己已經進入了如此狀態，周宸還能扛得住。
除了一開始略有不適外，很快就適應住自己的進攻節奏。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心中決然，身軀一震，整個人身上的白色光澤幾乎燃成白色焰火！
地面再度崩裂，鏡面空間搖晃程度加劇，讓人毫不懷疑下一刻就會瓦解碎裂。
「這是什麼？！」
心頭悸動，周正的變化實在超出認知。
他身上的這種氣息波動，周宸感覺有幾分眼熟，卻又好似從沒有見到過。
難不成，上輩子見到過？
記憶有些波動，不過沒有浮現出答案。
眼前一花，周正瞬間來到自己面前。
「咳！」
時間放慢，拳頭靠近月復部，然後擊中！
干嘔一聲，周宸只感覺胃里翻江倒海，五髒六腑移了位。
好重的拳！
本來均勢局面，在周正開啟二段變化後，立刻扭轉。
眼楮只能捕捉到幾道殘影，更別說進行反抗了。
嗡嗡嗡！！
空間波動越發巨大。
空間趕緊碎掉，自己就能使用信仰之力！
嗡嗡嗡——！！
在他咬牙堅持中，空間終于碎掉。
回來了！
十幾萬信仰之力，全都給我……不對？
運轉起來，極為滯澀，最多一口氣調動一兩千的信仰之力，再增多，完全調動不了！
「信仰之力能和許多體系想匹配，但，你永遠是例外。」
周正身上微微滲出血液，把周宸提起來，面無表情，「以目前的大玄，再過一百年，兩百年，甚至五百年，都不會有人超過你。」
被提著衣領，嘴角溢出鮮血。
雙目泛著幾絲冷光，始終不曾松開手中劍刃。
「大家都是模著石頭過河，你能走在無數人的前列，足以證明你的優秀。你與其他所有人都不同，這種優秀，甚至能傳承出去，催生出更多真正的超凡。再給你三五年時間，人類說不準真會大變樣。」
木劍揚起，然後落下。
啪！
終于月兌手而出，飛至空中，消失不見。
「連劍都握不住了？仔細想想，失去了劍，你還剩下些什麼？」
「哎。」
四目對視。
輕嘆一聲，周正攥著衣領的動作用力幾分，「很遺憾，再見。」
砰！
一拳擊打在周宸的心口，使其渾身一震，瞳孔放大，然後跌倒在地。
一秒，兩秒……在他身前站了十幾秒鐘，也沒有等來自己期待中的變化。
到此為止了。
說不上是喜悅還是惋惜，周正搖頭，轉過身去。
噠、噠、噠。
腳步聲在崩壞的大地上前行。
噗通！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聲強有力的心跳。
嗯？！
周正也緊跟著心髒一跳，瞬間轉過身去。
預料之中的白袍沒有出現，相反，周宸那一身氤氳氣浪中，白色夾雜著細屑黑色。
你……你？？
即便是周正也有些反應不過來，表情愕然。
身軀一點點從地上撐起，瞳孔中蕩漾起一圈黑色波紋，蒼蒼白發肆意狂舞，宛如雄獅的發鬃般狂傲。
「我的劍？」
砰！
一躍而起，跳至空中。
「呼……」
呼出一口濁氣，就在這某一秒，烏雲退散，日光卻沒有顯露。
陰影覆蓋住這片廣闊區域。
視線如果拉長，再拉長！
就能看到︰
一柄遮天蔽日的木劍將日光完全遮掩！
覆蓋在城市上空，所有的霧氣在木劍出現的剎那，瞬間消散。
與詭異廝殺的巡查官看到了。
躲在房屋中發抖的幸存者也看到了。
萬萬千還在苦苦掙扎的中靈區民眾都看到了。
那柄篆有繁密花紋，周身隱隱閃爍黑光的木劍。
在這木劍前方，那人影顯得微不足道。
「從高懸于世人頭頂的烏雲落下。」
劍，亦有覺醒。
此番劍技，萬劍技——
「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