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懷——到酒店就睡了一覺。
不知過了多久, 耳畔突然響起微信提示音，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他迷迷糊糊地模出手機，按下靜音鍵。
安靜了一會兒，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司懷打了個哈欠, 勉強睜開眼楮。
滿屏的微信消息, 還有方道長——董大山的電話。
他慢吞吞地坐起來, 隨便——撥了一通電話。
「臥槽，你終——接電話了！」
司懷懶懶地應了一聲。
听出他剛睡醒的鼻音，董大山咆哮道︰「你居然在睡覺？！」
「這都幾點了！」
司懷——了眼時間，晚上七點，又扭——了眼窗戶，天黑了。
這午覺睡得還挺久。
「哦。」
電話那端響起董大山近乎破音的聲音︰「生前何必久睡, 死後必會長眠！」
司懷︰「……」
「沒事我繼續睡了。」
董大山︰「你還睡！你這一覺睡得都出大事了？！」
司懷又哦了一聲︰「什麼事？」
「就你以前的事情、現在的事, 有煞筆在黑你……」
事情有點復雜，董大山說不清楚︰「我一下子說出不來，你上微博——就知道了。」
「媽的, 那幫煞筆營銷號。」
「趕緊讓你男人或者你爹壓下來吧，淘寶現在一堆惡意差評的煞筆, 還有人讓我別干這活, 別賺黑心錢什麼的……」
司懷應了一聲，掛掉電話。
他戳了戳屏幕，——到了方道長的微信消息。
說的也是微博的事情。
方道長︰【司觀主, 你——微博了嗎？】
方道長︰【商陽道協——經解釋過了。】
方道長︰【總道協那邊我正在聯系，負責人大概現在還忙處理紅僵的事情，沒有——我消息。】
…………
司懷——了消息，打開微博，一眼就——到掛在主頁的熱搜。
#道天觀富——代#
#富——代塌房#
3富——代校園暴力#
司懷隨手點了一條, 發現又是之前營銷號，某某爆料。
這次發了條長微博。
【某某爆料︰應粉絲的要求，我總結一下某知名道觀觀主的所——所為，以下內容照片均來——粉絲投稿，不是我黑他，他就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代。
一、去香客家里做法事，直接把人家家——拆了，jpg1，這是商陽陸氏科技附近的小區，他損壞房子不僅不用賠錢，還要從香客那里拿高額法事錢。jpg2，這是晉古的一個村子，弄塌了房子，造成一死一傷，本地應該——經听說了。他不僅什麼都沒做，還——嘻嘻地在樹下抽煙——
、去醫院探望病人，竟然帶寵物，jpg3，饒水縣某醫院的人應該知道，還因為寵物的事情——護士吵架了，不信的話大家可以找找當時的微博。
三、利用錢權把質疑道天觀的微博用戶禁言、銷號，道天觀剛出來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人懷疑的，現在那些人都不——了，賬戶也沒了，有幾個現實生活也被威脅了。
四、校園暴力，某觀主在校期間——室友發生了一些矛盾，室友第——天——上就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甚至後來還斷了條腿，——家休養了很久，哪怕室友在校外租房，某觀主也沒有放過他，當地大學城學生肯定——過他室友傷痕累累的樣子。
最後，估計我這個賬號或者這條微博也快沒了，——他大v、官v肯定會——他洗白，畢竟人家是有錢權的富——代，請大家多多轉發，保留證據，沖上熱搜肯定馬上就會被撤的，轉發的時候記得多帶幾個話題。】
勉強耐心地——完這條長微博，司懷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牛逼啊。」
能收集這麼多「證據」，處心積慮在網上黑他，真是對他愛的深沉。
司懷點開道天觀微博的評論，要麼在罵他，要麼質問照片的事情，偶爾有幾條維護他的評論，——復都是在他們腦殘。
司懷伸了個懶腰，發現陸修之在陽台上打電話。
他趿拉著拖鞋走過去，隱約听——幾句對話。
「撤了，查下去。」
「司芳然那邊繼續盯著。」
听到——後的腳步聲，陸修之轉——，——司懷睡得——發都翹了起來，抬手幫他壓了壓︰「桌上有水果粥。」
剛睡醒，司懷沒有胃口吃飯，眨了眨眼︰「繼續盯著誰？」
陸修之︰「司芳然，陸叔叔的姐姐。」
司懷哦了一聲︰「她又怎麼了？」
陸修之抿唇︰「暫時沒有做什麼事情。」
司懷听懂了，可能之後會做什麼事情。
他倚著圍欄吹風，眺望晉古市區的夜景。
相對——晉古市來說，市區算繁華的，但——商陽市完全沒有可比性——
著遠處正在修建的樓盤，司懷歪了歪——，問陸修之︰「你有投資這里的房產麼？」
陸修之︰「沒有必要。」
司懷唔了一聲︰「所以筒子樓那邊的拆遷有問題，是嗎？」
陸修之頓了頓︰「嗯。」
司懷垂下眼楮，大——積拆遷，一人一套房。
的確——大方了些。
幕後的人應該很早就盯上了李女乃女乃一家，或者，不止他們……
手機震了震，陸修之——了眼短信，對司懷說︰「熱搜——經撤了。」
司懷點了點——，他對微博、網友的評價不是很在意，那個營銷號說的不是事實真相，是在帶節奏□□天觀罷了。
帶節奏……
司懷指尖一頓，皺了皺眉。
黑粉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大——尚會幫他壓下去，告訴所有人真相……
在網上抹黑一個人很簡單，洗白也不是件難事。
那人——果想搞他，應該很清楚這件事。
幕後的人都沒有把人命放在眼里。
微博熱搜相比而言像是道開胃小菜……
司懷不喜歡想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怎麼想也琢磨不透到底是怎麼——事。
他嘆了口氣︰「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大學生啊。」
為什麼要針對他呢？
…………
吃完水果粥，司懷去醫院——李穎，李穎所在的醫院離酒店很近。
司懷在醫院門口買了個水果籃，走上三樓病房。
病房里除了李穎，還有一個——年男人。
男人——司懷愣了下︰「你是？」
李穎抬——，——是司懷，扯了扯嘴角，對男人說︰「爸，這是我同學，你先出去吧。」
男人——了司懷兩眼，應道︰「我去辦出院手續。」
司懷把果籃放到一旁，開門——山地問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找上道天觀？」
李穎沉默片刻︰「你不應該先關心一下病人的——體怎麼樣麼？」
司懷︰「你又沒受傷，也沒生病，就是暈了而。」
「你爸爸不是說要去辦出院手續了麼。」
李穎︰「……」
都是有老公的人了，為什麼還這麼直男？
半晌，她慢慢說︰「就是听說了你在饒水縣的事情，然後女乃女乃又突然有些奇怪，我就想起來了。」
司懷追問︰「從哪里听說的？」
「微博。」
李穎頓了頓，仔細——想當時的情況︰「是有同學聚餐的時候提起來的……」
她絞盡腦汁，想起了一張陌生的臉︰「我不認識他。」
司懷嗯了一聲，確定很早就有人盯上了李女乃女乃一家。
而且是故意把他引來商陽……
李穎小聲問︰「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是——女乃女乃的……」
司懷︰「沒有關系，我就是隨口問了句。」
「打開話題。」
李穎︰「……」
司懷又問︰「你知道老東西以前借住在山上的事情嗎？」
「張叔叔嗎？」
「嗯。」
李穎點了點——︰「知道一點，他搬進筒子樓沒多久，就問女乃女乃山里的事情，然後時不時的會去住幾天。」
司懷愣了下︰「他什麼時候搬進筒子樓的？」
李穎想了會兒︰「——像是比你們早大半年吧。」
司懷眯了眯眼楮，那個老東西肯定早就知道第四條龍脈。
也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李女乃女乃會發生什麼……
所以讓他小心xx。
司懷拿起果籃里的隻果，用力一掰， 嚓一聲，隻果分成了兩半。
李穎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有些生氣。
注意到她的眼神，司懷遞——她半個隻果︰「噥。」
李穎接過，小聲說︰「你沒有洗。」
司懷︰「不干不淨，吃了沒病，」
李穎︰「……」
司懷啃完了半個隻果，起——道︰「——經封山了，你記得提醒家里人，最近不要過去。」
「我先走了。」
「等一下。」
李穎連忙拉住他，壓低聲音問︰「女乃女乃到底是怎麼、怎麼去世的？」
「警察說是什麼野生動物，我知道不是……」
司懷腳步頓了頓，輕聲說︰「是僵，僵尸。」
李穎怔住了，難以置信︰「真、真的有那種東西？」
司懷模了模兜，掏出幾張平安符，塞到她手里。
「很快就會沒有的。」
司懷離開醫院，撥通老陳紙扎鋪的電話。
老陳秒接，聲情並茂地說︰「司觀主，你放心，微博的風波不會影響我們倆家的合——關系！」
司懷︰「……」
「你幫我燒個紙扎人，兩個吧，一男一女。」
「要色.情一點的。」
「再燒個口信，讓張欽洲那個老東西趕緊來找我。」
一個小時後
地府
張欽洲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果.男，一個果.女。
果.男戴著口球，——體被紅絲帶綁著，他——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張欽州︰「老東西。」
果.女穿著皮衣皮褲，重點部位卻是鏤空的，她僵硬地湊到張欽洲——前。
同時，辦公室的門開了。
「大人——」——
這香艷的一幕，黑無常震驚的嗓音都變了個調。
果.女還在說話︰「啊快、快點……」
「打擾了。」
黑無常同手同腳地往後退，貼心地鎖上辦公室的門。
「我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