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別人可不知道他們的底細。
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畏懼比自己強大千百倍的力量。
就如…
「喂，你們兩個在這做什麼呢？要過趕緊過，別他娘的浪費我們時間！還是聯邦公民？靠了，一不小心我還以為你是我們的朋友呢！」
就如一會突然跳出來，打破了兩人尷尬場面的小人物一樣。
只見他先是直接毫不畏懼地站到了兩個人的面前，而後一手將他們手里的證件給拿了過去，最後哪怕得出了結論，卻還是大大咧咧地罵著。
狠狠拍了一下王戰的肩膀，大聲說道。
「兄弟，雖然你如今還是聯邦的公民！但我覺得，你遲早有一天也會成為我們地下城的伙伴的，我們一見如故啊！
就你這個樣子，肯定在聯邦待不了多久。所以認準我，下次過來，等你成了地下城的人之後，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說罷。
他甚至還拍了一下自己健壯的胸膛。
這讓王戰有些哭笑不得，姚瑤也是臉上微微紅潤，卻是憋笑憋的。
遲早會成為地下城的居民…
還有，他居然敢指著王戰的臉，明里暗里說他不像個好人？
甚至于這漢子還半點不知收斂，一巴掌拍到了王戰的肩膀上。
難不成王戰真的長了一張遲早有一天將把聯邦鬧得雞飛狗跳，然後走投無路，最終只能被人逼下地下城的樣子嗎？
他什麼時候這麼顯眼了！
當然，姚瑤想笑，只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好笑。
陳老板也笑，卻是因為他是真的想到了這個可能。
並且開始在腦海之中重新構思了一下王贊進入地下城之後的舉動，以及一旦出現意外，不能再重歸聯邦之時有可能會出現的一些變故？
想來這個家伙，有沒有可能比今天更狠，更毒，而後說不定還會嘗試著統一一番地下城世界呢？
想到這里，他的眼里意味深長。
王戰雖然並不介意，但還是心下一凝。
總感覺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滋味，細細盤查了一下卻發現，不過是他多慮了。
這明顯是個混人，剛才的適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想來也是，聯邦哪有那麼多隱世高人，能夠隨隨便便被他遇見。
所以。
王戰只是趕緊和那熱情的漢子隨意打了幾下招呼，大大咧咧接了幾句過去，便面不改色地通了關，算是正式進入地下城了。
但如果前面還只是前奏的適，那麼從他們進入關卡之後的這一刻開始開始…
陳老板忽然回過頭來。
臉上帶著一絲歡迎、鄭重與復雜的笑容，輕聲對兩人說道。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隨即。
就好比一幕畫卷逐漸在王戰面前攤開之後。
眼前這一重居然是處比貧民窟還要惶怖的世界，到處都是死寂，到處都是凋零。
以至于王戰和姚瑤的臉色都漸漸緘默了起來。
被這最開始的一幕沖擊過後，沒有再說話，只是默然看著。
歸根結底。
一切原因都只在于陳老板的拋磚引玉。
他拋的是一個世界的真實，引出的自然就是這個世界不能被人輕視的一面。
貧窮、落後、凋零、死寂、煎熬…
雖然到處都是人，卻又到處都是沉重的眼。
雖然到處都是喧鬧，每個人的身上卻沒有多少愉悅，而是步履蹣跚，沒有半點生機。
雖然到處都是見怪莫怪的利益與利益的糾結。
但在不少的巷頭巷尾，王戰看見的卻是那些在另一個層面上仍舊在苦苦掙扎著的生命。
就好比一戶小小的人家。
母親躺在床上，滿身都是狼藉。
可是當女人一把手不經意抓住了一只老鼠之後，她卻又立即興奮而雀躍的喊著。
「乖兒子，乖兒子，回來吃飯啦！…」
旋即。
一個瘦的像猴的孩子，從黑暗的世界里面竄了出來，走到光明，眼里唯一能夠看見的，就是對于食物的誘惑時發綠的目光。
讓人不寒而栗。
又比如。
一群明顯連手把功夫都沒有的普通人們。
好似在為了爭搶什麼東西，結果都似發了狂一樣，瘋狂將自己手里的砍刀，送到對方的身上，哪怕站在自己面前的還有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嘴里瘋狂咒罵著，律動著，抽搐著，大聲嘶吼著。
「去死，去死！」
一路上，都是這種東西。
甚至好似走過了這個街區之後。
王戰能夠看見的類似與這樣的慘劇才越來越少。
因為四處都有越來越多的強壯的普通人們出現在四周，幫忙維持秩序。
與此同時。
這些生活在更進一層的地下城地帶里的人們，能夠享受到的生活品質和所擁有的機會和資源也遠遠在前面那一道明顯的分割線之上。
最起碼，他們不用自相殘殺！
而且，絕大多數的人手里都擁有自己的活計，哪怕很是髒亂。
當然，在王戰冷漠的眼神之中。
這樣的情景之所以能夠實現，務必要夸贊一句那些守護著這道街區的男人們。
除非是有能力或者有武力的人，一律尋常無奇的普通人都被阻隔在了這條生死線里，膽敢邁過一步就是死。
以至于，王戰都有些好奇。
他很想見到自己將假藥賣給那些在最外圍的可憐人的話，會不會發生一些更加有趣的事情。
但和王戰的漠然緘默相比。
甚至走到這里。
姚瑤臉上的不忍才終于開始消退一些，臉色有些微白。
她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一幕幕，每一幕都是記憶猶新。
弱者不配擁有生存的權利，只能任人魚肉。強者卻能夠高高在上，主宰著底下一切生靈。
哪怕他們都是普通人，這樣的入間真實也無法避免。
所以。
正如又一次回頭，並且問向王戰的陳老板一樣，姚瑤也是心中微微悸動。
「王老弟，如今你覺得這里的一切可還真實嗎？」
真實嗎？
當然真實。
有什麼東西比得上人類最本能的向往，又有什麼東西比得上人類自相殘殺時的凶狠。
最後，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比得上，這雖然空闊了很多很多，但本質還是和任何一座人類的城池沒有半點區別的地帶劃分的真相？
活在最外圍的，自然也就命最賤。
稍微進入了一點，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向以往一樣心驚膽戰。
可只有進入最底層，他們才會發現，與那些大人物們的生活相比，哪怕是老鼠，也盡皆是一些肚滿腸肥，身上都是油膩的金燦燦。
如果說真實。
那還有什麼比之與一整個人族千百萬年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的真相相比更加真實不虛的呢，就如眼前的世界一樣。
問題在于。
這些事情和王戰真有半分錢的關系嗎？
所以。
面對著陳老板詢問的眼神。
王戰漠然道。
「世界的真相，生活的本質，哪怕這里是地下城，本質上和聯邦也沒有半點不同。自然，足夠真實…」
听著弄點冷漠的言語，握著王戰手掌的柔荑不禁微握。
對些，王戰的回應是輕輕在它的四周給予它足夠的溫暖，讓姚瑤心中一定。
事實上。
這樣的問題，不管放在新聯邦的哪一個人身上都會嗤之以鼻。
真實又如何，公平又如何。
他們所能夠擁有的美好的一切，都是用自己的命拼回來的，並不是平白無故從天上掉下。
所以對于王戰來說，哪怕他一眼看透了背後的黑暗，也只能漠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而不是憤青到一定需要指責這一座地下城背後的管理者，才能獲得短暫安寧的的地步。
要知道他所來只是為了利益，為了賺錢！
所以，陳老板不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臉上有些自嘲。
「果然，這個世界也只有和你這般冷漠且冷血的家伙，才能夠在聯邦里面如魚得水。我不是載在了你的手里，而是又一次輸在了自己的手里啊。」
王戰沒有回應，只是傲然而立，冷眼以對。
因為陳老板嘴里所說的，如同王戰一般雖然理智，卻愈發顯得冷漠而更加注重利益的人，可不止王戰一個。
就如同自從王戰進入了這片區域之後。
那個早已經悄然埋伏在了王戰背後，一處建築之內的中年男人一樣。
隨著陳老板的話語落。
王戰的的背後，一聲有些滄桑且淡漠的話語就立即倏忽響起，飄忽不定道。
「你還是這幅樣子，心里裝著一坨狗屎。這個聯邦為什麼只有我們這些人能夠越走越遠，那是因為我們看得更加清楚，所以比你更加清楚真相，而不是冷漠。
況且，你以為真要無時無刻施舍這些賤種們，他他們就會感恩戴德嗎？幾十歲了，還是白痴一個。要不是因為你，我們的力量又怎麼可能衰減的這麼快。」
不過我原本還以為王公子可能也要義憤填膺的指責我們這些站在背後的幕後黑手一頓呢，沒有想到，王公子卻是從頭到尾都看得如此清楚！」
哪怕姚瑤的實力已經能夠堪比武王，也被這道突兀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身為同階，她一下子就感應出來了。
這也是個武王，而且還是個強大的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