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衛道明既然提醒過了，那自然不會再多廢話。
任由王戰心中思緒欺負，他也只關心王戰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仍舊將他擺在人族的位置上。
「正是因為察覺到你的實力，我們忽然發覺，以往的行動到底還是保守了點，應對也有些遲鈍。所以，這一次決定派你出去，一是想要嘗試一下小範圍的反擊，二也是借你之手，看看能不能給人族帶來一點經驗。
換而言之，現在的你其實也差不多是一件實驗品。不過不是聯邦的，也不是人族的，只是我們幾個老家伙的。你可介意？」
王戰搖頭，神色堅毅。
介意個鬼，沒得介意。
「這一次的任務大概是這樣…若事不可為，你可以暫時退避，不必要與他們硬踫硬。還有，你也要記住，身為人族的戰士，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勸說另一名戰士去送死。
所以，我對你的期待不是希望你帶著必死之心去戰斗。我只希望能夠見到你得勝歸來，為我人族帶來好消息，你懂得嗎？」
王戰臉色肅穆，徐徐點頭。
所謂可以暫時退避，意思當然是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王戰可以先行選擇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不是糾結于任務的完成。
換而言之，在衛道明的眼中，他王戰的命比之一個小小的任務要珍貴，不值得送死。
這個發現讓王戰心中一陣暖洋洋，很是舒服，有些感激。
若不是雲天一、衛道明這些一心為公的人族老人，他王戰可能早就死了，哪里會得到聯邦的賞析，享受如此重的信任與厚愛。
主要任務既然交代下來，接下來的過程就輕松許多了。
衛道明臉色溫柔道。
「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你身為知情人是無比需要知曉的。當然，這不是為了讓你多想，只是想要你知道些底細，省的有人在幕後算計，身為主角的你卻自己跌入了圈套之中。」
王戰灑然。
他自己是主角？這個簡直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不過聯想到那些仍舊死死在暗中窺探的眸子，他的耳朵又一下子豎起，來了不少精神。
「…經過我們商議，只要你各替我們三家武院完成了十件任務。到時，不管你是不是交換生，都可以正式成為我們武院的弟子。
你的天賦並不差，我們當初也曾邀請過你，如此一來，不過是再續前塵，沒人敢多言語。如此一來，你就不必保持那交換生的尷尬身份了，可以重新選擇一輪…」
完成十件任務，就可以自己選擇一所聯邦四大進入？
王戰是真驚呆了！
這個條件到底是怎麼出來的，按理說他當初拒絕了聯邦四大的邀請就是駁了他們的臉面，如今卻可以再回頭選擇一遍…四大難道不要名聲的嗎？
衛道明看他眼神，倒是猜測到了幾分，擺了擺手道。
「不要多想。你若是沒有離開楚州軍武院，自然沒人會接納你。但既然你離開了楚州軍武院，我們不過就是重歸了一個原點而已。
這樣一來，四大還是那個千金買馬骨的四大，真知灼見，一針見血。楚州軍武院也還是那個楚州軍武院，目光短淺，沒有主見。說到底，還是成全了我們。」
王戰趕緊閉嘴，這些事他就不摻和了。
里面水深得很！
可他又哪里知道，成為交換生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筆糊涂賬。
若真要尋找罪魁禍首，李成元、秦櫻、劉振峰、呂正龍，甚至聯邦四大，哪一個沒有插了一腳進去。
怪只怪，楚州軍武院兩位副院長沒有得到院長的回應，無可奈何之下只能隨波逐流，成為拋棄了王戰的目不識丁、有眼無珠的短視之人，備受罵名。
…
如是一番交談後，這一次的見面迎來了尾聲。
衛道明終于將自己的來意全盤托出，而王戰心底也對自己接下來的任務有了幾分把握。
殊不知。
就在他以為衛道明就要離開了的時候，衛道明卻忽然開口道。
「先前那些都是公事，現在我想和你說一說私事。」
王戰一愣，私事？
旋即，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倒是忘記了，在自己的身上—確實有一件和衛道明有關的私事。
當即。
他自以為了解了衛道明的意思之後，趕緊將盾牌從自己的懷里掏了出來。
帶著感激和不好意思的神色對衛道明說道。
「前輩要不說，晚輩差點忘了。這是前輩曾經護佑晚輩的盾牌，盾牌之靈也已經將前後因果告訴了晚輩。晚輩還需在這謝過前輩的救命之恩才行。」
然而，盾牌出來的方式以及上面的溫度，卻讓王戰很是尷尬，心里忐忑不安。
「前輩應該不會介意的吧？可我也沒辦法啊！那儲物手鐲早就被官方收回去了。身上什麼都沒有，就連那些獸核都是靠分身…咳咳，咳咳！」
想到關鍵處，王戰趕緊提醒下自己。
不可說，不可說！點到為止。
只是眼神還是有些尷尬，迎著衛道明古古怪怪的眸子，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這回是真成了貼身之物了！
再說，這些老古董，哪一個沒有一點乖僻了。
沒听說過嗎，越厲害的人，癖好也就越奇怪，就像潔癖之類的，都很容易讓人理解…
但王戰覺得這也不能怪他啊！
他可是親口問過小天地里那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寶物受損之後怎麼恢復。
老頭也是親口回應。
「這種事情急不來…雖然我不擅長煉器，不過溫養之道，大概也是萬變不離其中的。或許你只要時刻溫養，它就能更快恢復了…」
溫養溫養，不就是靠體溫滋養嘛！
好歹也是大一學生，這個王戰還是能听懂的，又不是什麼太過高深的理論。
就是覺得…
好像有點心虛怎麼回事兒？
實際上他哪里知道。
衛道明擔心和奇怪的壓根就不是這件事情，而是…
「盾靈身受重傷…想必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把王戰給拆了吧？」
王戰預想的大人物老古董總歸都是有些怪癖的，其實這句話也沒有說錯。
不過可能對象需要更換一下。
有怪癖的其實不是衛道明這個尚且不到百歲的聯邦人，而是王戰手里的盾。
那才是個有潔癖的小娘子。
…
好在衛道明也不介意，呵呵一笑，直接把小小的盾牌接了過來。
打入了一道精純的能量之後，也沒見什麼動作。
只在王戰有些手忙腳亂的驚愕之中，棄之如敝履般一把又將它拋回給了王戰。
「前輩…」
王戰莫名其妙。
這是怎麼了，真嫌棄了？
搞什麼鬼，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大法寶啊，不僅會說話，而且還強的一批。
在萬軍叢中都能保住王戰一命，實屬不可多得的寶物！
衛道明卻是笑了笑，語氣有些復雜，好似在回憶著什麼，轉瞬恢復清明。
「行了，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哪里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其實那天我就決定把它送給你了，港真跟著我也沒有好前途，更沒有好結果，不如被你拿去保命。」
王戰是真懵了。
一件寶物而已，要什麼前途、結果的，戰士沙場不就是它的宿命嗎？
當然，王戰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想要委婉一些。
但衛道明沒有時間和他瞎扯，直接開口道。
「行了，我曾是它的主人，但如今卻已經是恩怨兩清。你若是不接受，就將它丟了吧，等待下一個有緣人…」
剎那間。
王戰總感覺有個德高望重、鶴發童顏、渾身神秘、仙氣充盈的老頭，正站在自己對面，對自己和藹慈祥地說道。
少年，我看你面像雋秀，骨骼驚奇，將來必成大器…
「我說的私事，是我既然使喚了你，甚至沒有給你一點反應的時間，走一走正常的流程，多少有點愧疚。
所以，你要是有什麼來不及處理或者比較麻煩需要幫忙的事情，我今天倒不介意一並幫你給處理了，也算是免除你的後顧之憂，讓你感受一為聯邦武院弟子的特權…」
王戰看著衛道明，眼楮都有些濕潤了。
感動的！
這樣的良師益友，這樣的肝膽相照，這樣的得道良心…咳咳咳，偉光正之人。
這世間哪里能夠遇見？
就算雲天一都對自己有些算計，自己又怎麼可以這樣麻煩衛道明這樣的大人物呢？
簡直是豈有此理，他王戰是那種人嗎？
絕對是！
…
「…那就麻煩前輩了！放心，這小子欠我的一百個億，那都是實打實的事情，有白紙黑字為憑的。原本想著他要是不還我就找人做了他…咳咳咳，催他還。既然前輩來了，那他當然不敢賴賬，這樣就好處理了。」
衛道明嘴角抽搐地看著王戰。
剛剛他應該沒有听錯吧。
要是不還，就直接找人做了他？現在的年輕人，路子都這麼野的嗎…
不過，一百個億啊！
嗯，要是換成我的話，單純做了他可能還不行，沒利益反而惹得一身騷…
靜穆，一片靜穆。
衛道明有些呆了，欲言又止，還是趕緊裝扮回自己的高人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