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舟小住了幾個月,這一次我必須趕回到深淵,深淵里還有我必須惦掛的人。
這一天,我們在海島中行駛了兩個小時,趕到深淵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這個時間,深淵里的人大部分已經睡著了。
監控室里的人,應該是看到了我們,主動打開了穹頂,我們帶著工具,沿著綠藤爬下,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都去休息吧,明天多睡一會。」大家笑著揮手,各自鑽進帳篷。
深淵很安靜,岩壁上閃動著明亮的光,全部都是月光草的枝蔓。
原本我想先去看看尹素婉,可想到懷孕的疲憊,也就暫時壓制自己的沖動,等明天一早再去房間問候她。
不知不覺,我朝著畜牧場走去。
如今的畜牧場,外圍的屏障已經消失,放眼望去隨時能夠看見一只巨大的黃牛,如同一座小山,緊挨著月光草。
而月光草,也長得無比龐大,主桿已經無限接近深淵入口,隨時可能捅破到外界。
「它也太大了。」我喃喃看著面前的植物,這生長速度,也是沒誰了。
不過有它在,深淵的安全起碼多了一道特別的防御。
這個時候,大量的光線匯聚在月光草的竹竿,我竟然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就像是一個二維碼組成的光人,不是太清晰,但一定存在。
原本想回去休息的我,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朝著對面走去。
整個過程中,那光人漸漸清晰起來。
「柳嫣!」我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那光人和柳嫣起碼有九成相似!
它,或者說她,就是柳嫣。
但是光人不會說話,我的任何問題,她都無法答復我,不過地上的藤蔓交織,仔細辨認,那是一個個大字。
「好久不見。」
看著藤蔓上的文字,我深吸了一口氣,想不到我和柳嫣竟然真的再見面了,而且還是以這種詭異的形式見面。
「確實很久了你還好嗎?」我看著月光草,一只從光人中出現的藤手悄悄來到我的身邊。
我模著藤手,有種名叫不可思議彌漫在心間。
「還好,應該是,我現在還好。」藤蔓快速在地上交織,出現一行行的文字。
我吸了一口氣,雖然很早的時候就知道這株月光草可能寄居著柳嫣的靈魂,可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那份悸動依然強烈。
「你一直在我們身邊?」我問道。
「嗯,死後一直在,不曾離去。」
看著地面漸漸形成的文字,我有種難受的感覺。
「你一定很痛苦吧。」
「還好,一開始很懵懂,並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了,不過我很快就听到你們的聲音,時間久了,我也就習慣了。」
枝丫停頓了一段時間,就在我以為她在等我說話時候,綠藤再次揮動起來。
「其實,現在的日子,我挺滿足的,看著海島的一切,看著你們,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或許有一天,我能夠以另外一種方式,站在你們面前。」
良久,我看著月光草,最後問了一句︰「你可曾恨過我們?」
「沒有。」
翌日,看著有些小肚子的尹素婉,我發現懷孕中的女人依舊光彩照人,似乎比以前都更加美麗了幾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尹素婉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兩個酒窩深陷。
「昨天深夜才回來的,怕打擾你休息」我陪著尹素婉走在深淵中,金色的陽光照在淵底,顯得特別溫暖。
很快,我們走到深淵的盡頭,如今那里有一道階梯,只不過平日里被月光草徹底掩蓋。
此時此刻,大量的綠藤悄悄退去,露出一道小巧的梯子。
「你有沒有覺得,月光草比以前更加通靈了。」尹素婉說道。
我點點頭,拉著尹素婉的手,陪著她繼續在林間散布。
聞著林子里的空氣,尹素婉忍不住伸開手臂,視野的開闊,讓她整個人無比放松起來。
「小心點。」我忍不住提醒她。
「別擔心我。」尹素婉笑道︰「我的身體素質,可很強的!」
「淵一說,我們的孩子出生可能就是進化者,絕對可以一打十。」
我搖搖頭,將注意力放在林子四周,避免隨時可能面臨的危險,畢竟森林一直都不安全。
沿著峽谷,我們一路慢走,不知不覺重新來到穹頂的位置,通過穹頂又返回到停機坪。
這一趟,令尹素婉因為懷孕的事情,身心都輕松了不少。
之後的時間,我陪著她做了一次產檢,發現胎兒很健康,暫時沒有任何問題。
「你多久要離開?」床上,尹素婉問我。
「兩個月吧,材料的事情讓許印他們去忙,這段時間,我在基地里陪你。」尹素婉點點頭,懷孕後的她,時刻惦念著我。
就這樣,之後的一段日子,我除了每天陪伴尹素婉,剩下的時間都待在1號曾經的實驗室,讓淵一輔助我進行一項特別的實驗。
之前遇到的那種怪物,讓我迫切希望自己能夠強大起來。
既然之前的輻射對我暫無影響,我覺得依舊可以通過相同的輻射,強化身體。
這一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悄悄離開尹素婉,朝著實驗室走去。
淵一,已經在那里等我。
「你確定了嗎?這次試驗,我可是瞞著1號進行的。」淵一吐著舌頭道︰「要是讓他知道,鐵定要臭罵我。」
「別嗦了,開始吧。」我催促淵一,身體已經自覺躺在了實驗室的機器上。
感受著背後冰冷的機器,我吸了口氣,緊接著,鐵環將我的四肢禁錮,動彈不得。
淵一的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手里不斷操縱著機械桿,很快,一支支特殊的輻射藥劑準備就緒。
「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開始吧。」
下一秒,一股股冰冷的液體開始進入我的身體,一種熟悉的暈眩即刻產生。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
等我重新睜開眼楮,身體似乎告訴我,還不夠!
「那麼饑渴嗎?」我蹙眉,不過今天的試驗到此結束,淵一抽了我一管血,用機器24小時監測,防止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