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紀，你就是這個態度？」
石永信厲聲喝道︰「聖天學院讓你們過來學習，你就是這樣一個態度？這都是你教官教你的？」
「有事說事，別扯我教官，你口口聲聲說我的態度，你要我給什麼樣的態度？沒看見就是沒看見，總不能沒看見也非要說看見了吧？」凌紀說道。
石永信怫然不悅，昨天這小子就頂撞了他，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仍是如此。
他感覺，如果自己再不收拾一下這小子，自己將沒有威嚴去管教其他手下了。
登時，他拿起辦公室里的座機電話就打給了聖天學院︰「好，我這就打給你的教官，我說的話你不听，我倒想看看你教官的話，你听不听。」
按照規矩，聖天學院派過來的學生如果表現非常不好的話，靖安局也可以建議聖天學院做退學處理的。
嘟嘟嘟~~~
電話打過去，過了四五秒，接通了。
直接連線小鹿明一教官。
石永信按了擴音鍵，先是與明一教官打了招呼。
然後就跟明一教官說起了凌紀的表現。
「明一教官，你們教場這次派過來的學生，其他幾個，我都是滿意的。唯獨這個叫凌紀的，表現極差，不听安排也就算了，如今還涉及到了人命案。這樣的學生，我建議明一教官最好是對他做開除處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石永信直接建言開除。
靖安局對于這些實習生，的確是有資格提這種建議的。
只要明一教官答應，那聖天學院方面就能立即開除凌紀的學籍。
一旦沒了學籍，那凌紀就是個身份卑微的平民區平民。屆時，靖安局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小鹿真希私底下扯了扯凌紀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這麼杠，若是靖安局方面到時候真的要為難他，就算不被開除，那他的結業報告也會很不好看的。
凌紀卻對她回應了一個微笑，姿態上卻仍是沒打算退讓。
開除就開除唄，他也沒所謂的。
若是真被開除了，那反而對他來講，還是一件好事。
因為他自己還真開不了那個口去退學。
——畢竟小鹿明一教官對他真的算是挺好的，在學院的時候，馬先國他們都只是享受一份福利，而他這里，卻能享受到兩份。
那都是明一教官自己掏腰包給他補貼的。
雖說有這個福利是因為他那次勝了朝陽教場的代表周勇銳，可是若不是明一教官有心要栽培他，那也不可能有這個福利的。
因此，凌紀也抹不開面去跟明一教官說自己要退學。
此外，如無必要，他其實也不是很想退學。
因為就資源而言，聖天學院還是很強的，畢竟是靖元星上的幾大勢力之一。
就蟲洞穿梭技術而言，聖天學院幾乎是能排第一的。
而以後他若是想要得到更高的發展，留在聖天學院也是可以享受很多資源之利的。
若沒了這個身份，那自然也就享受不到了。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四眼魔鳩基液】的原料，是四眼魔鳩獸。
你要想煉出基因提取液，那就必須要抓捕一些四眼魔鳩。可四眼魔鳩在外星，你怎麼去？
除了四眼魔鳩之外，還有更加稀缺的獸類，那都是要通過蟲洞穿梭機才能到達它們生長的星球。
據凌紀所知，目前掌握最高級的蟲洞穿梭機的，只有聖天學院和鎮天學院。
萬商會雖然有錢，但有錢弄不了這個技術。因此，萬商會販賣的基液，大部分都是從兩大學院買來的原料，才制造出了基因提取液。
凌紀如果沒了聖天學院學生這個身份，那就很難去外星了。以後想要什麼，就只能用錢去買。
除了這一點之外，還有很多東西，都是外界無法給予的。
比如，他學的機械駕駛技術，各種機械的駕駛，包括其他的技能，你在外界是無法專業且系統的去學習的。
但如果，因為這個身份而讓自己過得難受的話，那他還是會選擇放棄這個身份。
在石永信告狀之後，電話里是一陣近約20秒的沉默。
石永信還以為明一教官掛斷了，就在他想要出言問一聲的時候，電話里明一教官的回復也傳過來了︰「凌紀在哪？」
「你教官叫你，還不趕快應一聲？」石永信冷哼著瞥了凌紀一眼。
凌紀對著電話，就喊了明一教官一聲。
「在靖安局待得怎麼樣？」
讓人意外的是，很多人心中期待的責罵，並沒有出現。
反而，明一教官是問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待得怎樣？
「不怎麼樣，說實話，挺失望的。」凌紀據實說道。
「哪里失望？」明一教官問。
「各方面都失望，我原以為靖安局是公平公正的執法者，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就比如萬商會的事，靖安局就管不了，可萬商會出事了，又要靖安局來負責。
我覺得這很可笑。我以後若是畢業了，說什麼我也不會來靖安局工作的。」
「所以，你就不服從安排？」明一教官的語氣，听不出喜怒。
「我沒有不服從安排，份內事，該做的我都做了。但份外事，我覺得我應該也有權力去拒絕。我來這做事的第一天，齊隊就跟我說，交通管制就是交通管制，路上就算遇上殺人放火也不關我的事。
可是昨天萬商會出了事，這位石隊長又偏偏要找我來算責任。包括今天也是，也要我給他一個交代。
可是我只管交通，路上死了人關我什麼事？」凌紀說道。
「你沒錯。」
「可這個石隊，卻吵著要給我【劣等】評價，還建議您開除我。」
電話里，明一教官的聲音依舊平靜︰「你不用管他，他還沒資格能處理我的學生。你在靖安局若待得下去就待，若待不下去，就回來。不用管他什麼評價，我的學生，我自己心里有數。」
「是。」听到這話，凌紀相當意外。他沒想到，明一教官居然如此關照自己。
「明一教官，您就這樣縱容您的學生？」石永信臉色發黑地忽然插了一句嘴。
他要的，可是嚴厲的批評和開除。再不濟，痛罵一頓也是要的。
可小鹿明一這是怎樣？
公然護犢？包庇？
凌紀這小子，也值得這樣護著？
電話里又是短暫沉默，大約4~5秒之後，明一教官的聲音再次傳來︰「所以，你這是要教我做事？」
「我……」
石永信臉色垮了一半。
教小鹿明一做事？
他當然不敢，也沒這個能力。
臉色僵硬了兩三秒，他趕緊將電話掛斷，不想再听來自另一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