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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天鑼鼓, 攢動人頭前是冷冷的鐵將軍把門。

這是祝微星拖著軟趴趴的身體找到的u體第三道校門,也是最後一道。不同于前兩道門口擠挨了許多無法入內的學生,這離主場地最遠的一道相對冷清, 可一樣被拒門外。

校園論壇已貼出公告, 因人流負荷過載, 除本校學生可持學生證入內,u體運動會暫不再接待外校人員, 一句話,只出不進,哪怕拍到入場券也沒用。

祝微星無奈,正欲放棄,身邊忽有個聲音問︰「同學,你知道這學校外牆哪里沒有監控嗎?」

祝微星側頭,看——一個高個男人,大墨鏡, 花襯衫,像剛去過海灘,畫風奇怪。

祝微星——真知道,因為u體人嫌另倆校門太遠就愛翻那里, 被學校砌——到兩米也擋不住他們——眼前人外型詭奇,即便能瞧出模樣不錯,祝微星也不會理,只搖了搖頭。

對方嘆氣,拿出手機打電話︰「哎, 你老同學我現在在你學校西門,繞了一圈沒進去……趕緊出來接我。」

五分鐘不到,u體校門後就匆匆來了個年輕男人, 竟是u體某學院的一位院長,祝微星跑步時撞——過他和姜翼說話。

院長見了花襯衫男人衣著沒忍住吐槽︰「幾天不——你家公司改賣土特產了?」

花襯衫男人——以一腳︰「你懂個屁!我這是月兌離校園日久,難得——來想融入學生群眾。」

「誰要你融入,你個流氓來我們學校想干嘛?」

「你管我,我來找個小兔崽子。」

「私生子?」

「滾你娘,你這是人民——師說的話?」

「我只怕你亂溜達禍害我們學校小姑娘。」

兩人友好交流後一道朝u體大門去,花襯衫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看向一直沒走的祝微星。

這男生穿得厚實,戴著口罩,仍瞧得出皮膚雪白眉眼姣好,氣質格外優越。

花襯衫笑,一雙桃花眼燦若繁星,剛要開口卻被身邊人捂了嘴。

「你一三十多的大老爺們調戲學生,要不要臉?」年輕院長一眼看透他心思。

「又不是你們u體的,你緊張——麼?」

「不是我家u體的,也是對面u藝的,宣瑯家的,看這模樣就猜到,指不定——是你弟的同學,你好意思?」

花襯衫拍開他手,罵人︰「我只是想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進門!」

本以為入校無望的祝微星意外被人領進了u體。到了門內,祝微星沒隨兩人一起,同對方道謝後便尋路離開。

操場的電子公告欄上滾動著運動會注意事項與各場館比賽時間。祝微星站那兒等了一會兒,找到了武術會場里散打進程安排。

沒想到關注這一塊的人極多,想是都為了那個似真非假的傳言而來。

相較于外校生的道听途說捕風捉影,u體的人更傾向于此為無稽之談。

祝微星听見有人說︰「不是第一次了,每年運動會每年散打有比賽前都要狼來了一——,我看是學校想為比賽首日多吸引點人到場,亂放假消息,其他人上當受騙就算了,u體人信他們簡直有鬼!」

「也有可能是故意造勢迷惑對手給自己人漲士氣。u大、師大體育學院的主打項目不是武術,這部分向來是我們和f大平分秋色——今年f大來了兩個新生很厲害,尤其叫鄧一民的,拿了一次錦標賽亞軍,一次u市冠軍,要換做兩三年前這成績不值一提,——現在……不是我滅自己人威風,我們這田同和賴洋都不是他對手。場內不給力,——搞這迷惑消息當造勢的盤外招。」

不過——這兩人罵著無聊罵著假,仍是往著比賽場地去,祝微星想了想,也隨了上去。

前兩年u體因某人拿了不少相關獎項,連帶一並發展u市大學生武術基建設施,基礎好、受眾——,領導重視,不熱門也難。拳擊、柔道、散打,已成院校特色項目,直接掛上官網入了招生簡章——

在今天運動會第一日做了壓軸比賽,為此開放了室內大體育館。

館內可容一千人,往日給u體內部消——勉強有余,此刻卻遠遠不及,座無虛席不提,過道走廊都全部擠滿,祝微星連門都差點沒進來。

幸好他今日運氣不錯,入校有人幫助,進館有人開路,哪怕只走了幾步被堵,——得以窺——場內情況祝微星也滿足了。

他站在觀眾席第四排的逃生通道處,能看——跆拳道剛比完,下一場散打項目正開始。時間有限,場地有限,不可能真像職業賽搞循環分量級比,運動會就是在最短時間內以盡量專業的手段分出勝負。所以場內分四組並行,預賽復賽決賽一天內搞定。

祝微星盯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場看了一會兒,大概弄明白了散打賽制。挺簡單,三分鐘一局,間歇一分鐘再開始下一局,三局兩勝。優勝則采取計分制,攻擊到對方既能得分,用腿得兩分,用手得一分,讓對方下台或摔倒,你保持站立得兩分,你沒站立——倒得比對手晚得一分。

除此之外——有些零散規則祝微星沒懂,因為他圍觀的那個男生格外厲害,身材中等,卻力大速快,尤愛出腳攻人下盤,要不是學生比賽都穿戴護具,好幾——祝微星都覺對面人的膝蓋要被他踹斷。基本三招制服對手,沒給祝微星多收集學習的機會。

u體的運動會雖無法同大型錦標賽相比,——選手資質、裁判設施、氛圍場地都已比肩職業,一邊架設攝像機全程多角度跟錄,讓觀眾被感染至激情熱血,浸潤其中。連祝微星這腦子混沉的病人都在這過程——打起了幾分精神。

身邊很多呼喊聲,多是為那厲害男生加油鼓勁,他們喚他「一民」、「鄧一民」,讓祝微星一下想到館外兩人對話內容。原來周圍人包括場上男生就是u體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f大體育學院的運動員與學生。

祝微星便睜大眼,想把台上人再看清些。他在替u體研判f大的對手,f大也在議論u體的目標人物,只是不同于u體的小心警惕,他們顯得不屑輕蔑。

「十六個初賽選手都在場上,根本沒那個誰,果然那消息就是戰術欺騙,引我們f大上當。」

「有——麼好欺騙的?不是老弱病殘當年會退?讓他上台,兩年不練——能指望——麼?別說過去多厲害,就算現役,遇上我們一民也要跪。」

「可不是,他那麼凶也沒見我們南方以前橫掃北方學校,國家隊也不入,說不願意去,怕不是吹過頭?我們一民——一年級,已經有兩個市運會冠軍了,跟個斷了腿的計較——麼。」

祝微星越听越皺眉。

這區多是f大人,——到底在u體地盤,走在祝微星身前的兩個u體男生听去忍不住開始陰陽怪氣︰「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我們學校瞎幾把亂吹?——凡看過一點前五年全國錦標賽冠軍賽亞錦賽全運會的散打錄像都放不出這種得了十年腦血栓的屁。」

「人家憑什麼要看,現在這世道就流行門外漢胡說八道指點江山。」

「那也得問問他們院里的幾個被|干趴過的領隊——練同不同意。」

u體不服歸不服,那位鄧一民卻的確不一般,十六人預賽復賽一輪轉,他最先進的決賽。賴洋和剩余六個隊員皆遺憾淘汰。

幸好u體散打隊也算爭氣,一根獨苗搶下了另一個決賽名額。獨苗叫田同,竟是祝微星認識的那位姜翼的小迷弟,曾因與付威是白鴿——中的同級同學而被祝微星加過微信。

不為別的,沖著這點單薄關系,祝微星也希望他贏。可田同在上一輪被擊中左肩,手似乎有些抬不起來,而決賽十五分鐘後就要開始。

場地更迭時起了一點喧嘩,朝下看去,原來有個穿著運動服的人影懶懶散散晃晃悠悠地從偏門走了進來。在一眾期盼視線中,他沒往內場去,而是返身在第一排觀眾席專留的幾個座上坐下了。

此舉引來一陣憾嘆,二排有人在觀眾席喊︰「果然不上,白高興一場!u體——能不能行了。」

「何二狗你皮又癢了是不是?」坐他前面的紫頭發男生——頭罵人,」我們只是不希望別人再像上午你們師大田徑團那樣被隨便草割,破壞兩校團結。」

「說什麼呢你個紫菜頭,搞得你們田徑隊所有比賽全贏了一樣,標槍鐵餅不——是和我們對半開。」

紫發男生臉色一變,招手喊來站場邊的賴洋,笑著對何二狗道︰「你剛喊我——麼?我給你一次重新發言的機會。」

賴洋心領神會,把月兌了的鞋塞他面前。

何二狗一秒都沒挺住的捂著口鼻道歉︰「啊,不要這樣,帥哥,曉良帥哥,曉良男神,我錯了我錯了,給我留條出u體的活路!」

周圍人也尖叫散開︰「u體好奸詐,口口聲聲不在場上使用物理攻擊,卻在場下對觀眾使用化學武器!有沒有人管啦!!」

他們在那兒口沒遮攔鬧成一團,祝微星卻從這些胡言亂語——听出幾分掩藏的無奈遺憾。運動員最清楚運動員的退役是什麼概念,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輕易離開,而既然離開,又怎可能再輕易——來。

田同仍是u體決賽代表,鄧一民卻似不願看到這結果,一直不甘盯著第一排坐著的某人。對方卻像對台上比賽毫無興趣,只掃了兩眼觀眾席,開始低頭玩手機。

不少人注意到鄧一民的不善眼神,觀眾席因此又議論紛紛,他這時應該在職業俱樂部訓練,會來參加低級別運動會就是想會會姜翼。有說他單純為切磋武技,有說他幾年前被打敗過想報仇,更有說鄧一民是看上了u體某位心儀姜翼的女生,故而心——不平衡。

最後一個理由最荒唐,卻得到最多人支持,甚至信誓旦旦指名道姓那女孩就是何靈。

連f大教練組學長都覺出鄧一民目光——的殺氣騰騰,在旁警告他要尊敬前輩切莫沖動。

鄧一民卻沒听取收斂的意思,在姜翼又一次抬眼時,竟當面給了他一個中指。

向來急怒暴躁的姜翼面對真傻比卻格外鎮定,沒氣沒跳一臉冷漠,連點情緒都吝嗇給予。

他不以為意,u體人卻受不得這氣,當下觀眾席就一排人炸鍋跳起。

標槍團老胡開嗓︰「臭小子——麼意思?!」

柔道班梁班長警告︰「給你臉了?在u體耍橫?!」

拳擊隊劉大腳最怒,直接一個礦泉水瓶飛過去罵娘︰「一個運動會你他媽當自己老大?有種一會兒留下來讓老子給你們f大所有人上上課。」

他點草全體f大學生,場內情緒一下激烈。體院人本就氣性大,搞運動又最容易發生摩擦,老師們早已防備,——架不住對立情緒建立迅速,火|藥味瞬間從台上蔓延至觀眾席,兩校不少學生開始叫罵推拽。

正處在f大包圍圈的祝微星也被波及,本就因周圍吵雜逼隘越發頭暈腦脹,又被像塊海綿擠來搡去,祝微星雙腳虛軟兩眼發花著摔倒了。

場內第一排那個對周圍倒騰毫無反應的人忽冷冷盯來,臉色瞬間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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