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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到正門的距離步行至少十分鐘, 開車卻沒兩分鐘,這——一輛炫目的——機,駛入u藝時可想而知會引起多大圍觀。

祝微星不想被人注意, 戴著頭盔還悄悄把頭靠在了姜翼背後, 做著——意義的隱藏。路過正門, 透過半遮半擋的護目鏡,果然看到一輛停在門邊的黑色奧迪和站在其外捧著一大束紅玫瑰的微胖男人。

祝微星尷尬又慶幸的輕輕抓了——姜翼的衣服。

土匪對他們學校似乎比他更熟, 不需祝微星多嘴指路,琴房樓已在眼前。

車停——姜翼卻沒動,微撇過臉來看身後的祝微星。看他在那兒笨拙地月兌頭盔,又笨拙地下車。姜翼眼中全是戲謔,擺明了覺得他瞎折騰,看他怎麼自食惡果。

車子一路像把月兌了鞘的劍,吸引——數目光。此刻又停在夜晚最熱鬧的琴房樓前,來往的學生紛紛駐足觀看, 想著又是哪個富二代出來搶戲裝逼——

祝微星摘——頭盔,便收到了四面八方的打量。他忽略那些目光,努力自主——車。

剛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現下要獨立行走, 想也知道不行。但祝微星不覺得滿身不耐煩的姜翼還會幫他,只能靠自己。

艱難的依著車身站到地上,祝微星咬牙打算邁步,忽听有人喊了自己名字。

「祝……微星?」

循聲看去,見到辛蔓蔓正站在幾步外的台階上看著自己。

祝微星朝她點頭︰「班長。」

辛蔓蔓也就想跟他打個招呼, 沒想到祝微星主動問她︰「你去練琴嗎?」

辛蔓蔓︰「嗯,準備校演奏會。」

話落,就見祝微星踉蹌了。

辛蔓蔓忙上前︰「你沒事吧?」

頭盔後的姜翼皺起了眉。

祝微星說︰「沒什——, 腳扭了一。」

他輕描淡寫,但辛蔓蔓似看出了他的行動不便。兩人自然不熟,但經由上兩次接觸辛蔓蔓覺得祝微星變化——大,讓她有所改觀。往日敵意漸弱,加之班長的責任心,辛蔓蔓問,「你也要去琴房樓?那能不能走?需要我幫忙嗎?」邊問還邊奇怪的看了眼祝微星身邊的大高兒,疑惑這個同行人怎麼不知道扶一把。

祝微星有點不好意思,他是有點向辛蔓蔓求助的想法。但一大老爺們兒,要一個女孩子來撐,實在是為難人家。

倒是辛蔓蔓見他不吭聲,大方道︰「我扶你進去好了,我反正也要上樓。」

說完走了過來,不知為何,動手前卻忌憚的看了眼那個戴著頭盔看不清臉,但一身氣勢莫名可怕的沉默男生。選擇繞到車,才小心的扶住了祝微星的手臂。

「試著走下?」辛蔓蔓說。

祝微星感激的看她一眼,不敢落地的那只腳慢慢踩實。

「——嘶」疼痛瞬間傳來,祝微星腿軟險些坐倒,但又憋著氣硬是挺住了。

頭盔——,——人見處,姜翼的眉頭又緊了兩分。

「要不要緊?感覺——嚴重。」辛蔓蔓也被帶著搖晃了——,「不如先去醫務室?」

「不用,樓上有人等我。」祝微星道。

趔趄著走了兩步,祝微星還記得回頭對姜翼再次道謝。小土匪的帽子一直沒摘,祝微星瞧不清他什——神色,但從他站立的姿勢就能感覺對方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果然不能再麻煩人家,祝微星心道,朝那點了點頭算告別,便和辛蔓蔓一同緩慢的朝大樓而去。

姜翼就這——看著兩個人以龜速消失在門邊。直到瞧不見,才慢慢推起擋風鏡,從口袋——模出根煙叼在口中,低頭點火的時候垂——的目光中閃過——絲隱約的陰沉。

……

已近八點,琴房樓大廳還有學生排隊。好在辛蔓蔓說她室友已排到房間,兩人直接上樓。

祝微星要去十——樓,辛蔓蔓去十二樓。班長說先把他送上去。

祝微星非常感謝她,又擔心累到人家女孩子,便一直用另一只腿撐著身體。

辛蔓蔓透過電梯反光看了他——眼,小聲說︰「你不用在意,我小提大提一起練,扛二十多斤的樂器來來回回是常事,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祝微星笑︰「那你——厲害。」他這笑容比前兩回多了——分——心實意,冷色散去,留——內斂的淺暖,余韻悠長,撩動人心。

辛蔓蔓沒忍住多看了——秒,微微別開眼。

十——樓到了,電梯門一開就看見塑料——人組中的阿薛站在走廊口打電話。

「我們東西都被弄壞了,想看監控有什——問題?樂器沒事你們就不管了?這對學——財務算什——安全保障?」

那頭不知道回了什——,阿薛氣得扣了手機,見到祝微星出現,立時發火。

「你可算來了,比我們還忙呢?!我們好心把琴房借你用,你就這——對我們!?」

他的怒氣沒讓祝微星有任何反應,剛從土匪頭子身邊離開,阿薛這種拿腔拿調的質問實在沒什——威力。

祝微星問︰「什——東西壞了?」

「你自己去看。」阿薛狠瞪他一眼,——先往走廊走 。

注意到身邊辛蔓蔓的擔心目光,祝微星想讓她去忙自己的就好。但辛蔓蔓不願,硬是扶著他跟在了阿薛身後——

人一同來到那間被塑料——人組霸佔的琴房,雖然說之前也挺亂,但眼下這仿若龍卷風過境得慘不忍睹,讓祝微星也驚訝。桌椅琴凳傾翻,譜架橫倒,譜子不是被撕,就是被踩。鋼琴上的吃食也散了一地。唯一慶幸的是幾把樂器完好,只被塞進了牆角,顯得可憐。

這擺明有人故意破壞。

刺刺和假笑男孩李勵一人一邊站著,看到祝微星出現,兩人眼中都射出責備憤怒的光,尤其刺刺,——乎咬牙切齒。

「看見這樣子你沒話要說?」面對只意外一瞬又恢復冷靜的祝微星,刺刺大為不爽。

祝微星將屋內細細看過,目光在地上的樂譜停了半分鐘後,轉向——人︰「你們來時就這樣了?門開著?」

「不然呢,問得什——廢話,」李勵也出聲,「你是不是忘鎖門?我們走時門可是鎖的好好的。現在呢?好心給你鑰匙你放人進來搞破壞?其他可以不計較,但地上這些譜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找人扒的,五百一份,現在爛了那麼多?我們‘弦樂——組’校演奏會可是要拿來用的!錢、時間,你都賠得起嗎?」

之前——人間還維持著表面的虛情假意,這一場矛盾徹底讓塑料兄弟間感情破裂,裝都不裝了。

尤其刺刺,不由讓祝微星猜測,在自己墜樓前,或許他們紙糊般的關系已被捅破。因自己失憶,讓這段塑料情有了短暫的回光返照,可惜經不住一點磋磨,又迅速死去。

那會不會那日在午山酒吧,——人也有過不快?與自己的事故有關嗎?

仿佛印證祝微星猜想,刺刺道︰「琴房門鎖不鎖都一樣,你怎麼知道是外面進來的人搞破壞?或許就是有人自己——的手。」

祝微星沒說話,反而是身邊的辛蔓蔓听不——去︰「你們這樣指責別人要有證據,東西壞了,應該等老師來了讓他們解決。」

同為管弦系,刺刺卻不買她的帳︰「班長,你這——愛裝理中客是想上崗琴房的新阿姨?可以啊,內在外在倒也都合適。」

「你……」辛蔓蔓听出對方意在嘲笑她外貌氣質,臉頰尬得通紅。

罵自己祝微星可以——他們跳梁小丑,攻擊幫助自己的人,他不得不開口打斷,語氣冷然。

「態度請放尊——點!在想討回損失的情況下,也請各位記得基本的教養,不然損失得只會更多。」

「祝微星!你敢這樣跟我們說話?!」李勵驚訝又憤怒,「你腦子是真壞了吧,連誰是你爸爸都分不清了。」

祝微星︰「我爸爸早不在人世,各位活著不好嗎?」

「什——……」

刺刺和李勵氣得跳腳,語言詞匯卻又不似午山酒吧那些靠嘴皮子賺錢的人利索,來來回回只會罵祝微星「去死吧」、「不要臉」這種。

琴房的門卡有兩張,一張給學生,一張備留學校。一般人的確拿不到另一張,他們咬死祝微星有其道理,畢竟要不是他本人——手,就是走時忘鎖門惹別人——手,兩者他都有責任,逃不了干系。

動靜鬧挺大,其他琴房有學生听見都打開門看熱鬧。

祝微星不管周遭視線,在一片亂七八糟的喝罵——,忽然問︰「你們為什——覺得是我做的,我有什——理由?我們難道不是朋友?」

這問題讓場面一——沉寂,——秒後刺刺冷哼︰「你自己心——清楚,一直以來你對我們有多妒忌我都懶得揭穿。這次……怕是我提了付威的名字,有些人心虛得不行,要找事來發泄。」

提起付威自己心虛什——?那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

祝微星轉向稍顯冷靜的阿薛︰「你通報老師了嗎?」

「——然,你別想著跑,老師一會兒就來,我們要調監控。對了,還要給你們輔導員打電話!」刺刺激動搶白。

祝微星對這小學雞叫囂充耳不聞,他腳疼得厲害,想速戰速決。于是抬頭從牆上的《琴房管理守則》中尋到負責人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快被人接起。

「老師您好,您應該听說了1306琴房發生的事,我就是那位拿了門卡的學生……對,我知道您一會兒就到,不過我想先做——解釋。」

祝微星彬彬有禮。

「門卡是他們強行交給我的,我不要,想退回,但因我和開|房人關系不熟,也未能及時聯系上。我便把這張卡作失物處理,交給了工號為078的清潔阿姨——時是下午五點三十二分,地點就在琴房門口。使用1307房間的學生有看見,你們可以進行詢問。之後我便離開,在我走之前,房間里所有東西都在原位,我沒進門,門也是鎖好的,這點也可以向阿姨和學生求證。」

之所以沒有直接把卡退回管理處就是因為祝微星警覺的注意到了這層樓的監控指示燈無閃爍,——有可能沒在工作。因事關昂貴財物和靠不住的友誼關系,祝微星便多了個心眼選在琴房門口|交接,讓其他人瞧瞧門卡離他手時,房內一切完好。

事實證明,謹慎無錯。

原本還一臉看你怎麼狡辯的塑料——人組,听到他這番話,尤其那句「我和開|房人不熟」,一個個表情精彩,由黑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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