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夜空星辰（九）
宋言看他, 認真道，「清之叔叔，你和我比騎馬, 我贏——過你，但如果只有贏你，——答應我求娶小六，我——和你比, 一直比過徹夜，比到明日, 再到明晚徹夜, 再是後日, 到你輸為止，——為我比你年輕。」
卓遠內心︰#¥%……&*（）……
宋言繼續, 「如果清之叔叔擔心的是我年長小六八歲，我可以立誓, 對小六好，照顧好小六，如果有違誓言，清之叔叔是打斷兩條腿，還是打斷兩只胳膊，由清之叔叔做主；但如果清之叔叔其實是舍——得小六嫁人，來求親的每個人, 清之叔叔都——比試一場，那平樂願意和清之叔叔比, 比到清之叔叔消氣和開心為止。」
卓遠輕嗤，「你是說我刁難你？」
「是。」宋言正聲。
卓遠臉色微凜，「好, 宋平樂，你告訴我，我憑什麼——該刁難你？」
宋言徒然語塞。
卓遠捏緊了韁繩，——緊——慢，言辭中卻透著威脅，「憑你年長小六八歲，應當腦子清楚，但連求親都沒有，方——在馬車中做的——情？」
「……」宋言僵住。
卓遠繼續道，「還是憑你在——和我耍嘴皮子？」
宋言噤聲。
卓遠騎馬上前，繼續幽幽道，「我是舍——得小六，我也心中有氣，你拿我作何？」
宋言︰「……」
卓遠沉聲道，「小六是我一——帶大的，我——心的是小六的終——大——是——是合適，至于你斷幾條腿，斷幾條胳膊，我根本——心。宋平樂，誰給你的膽子欺負我們家小六！」
宋言忽然想明白，清之叔叔今日——撒氣是一定——好了。
但即便他同他騎多久的馬，也——夠對方撒氣的！——
為，他根本騎——過清之叔叔。
宋言深吸一口氣道，「清之叔叔，我和你比！」
卓遠看他。
宋言也抬眸看他，「我和你比蹴鞠！」
「……」卓遠倒是沒料到——
明顯，宋言——感覺到，從他提蹴鞠兩個字開始，清之叔叔的目光似是都微微有些變了。
卓遠輕哂，「你同我比蹴鞠？」
宋言沉穩道，「騎馬，我一定騎——過清之叔叔，——樣比試有什麼意——？我知曉清之叔叔蹴鞠踢得很好，我也——差，勢均力敵的比試——有意——，清之叔叔你敢接嗎？」
呵！兔崽子！
反過來將他的軍！
「好啊！」卓遠笑道，「來踢踢看！」
老子——踢斷你狗腿！
宋言心知肚明。
***
翌日，整個京中子弟都傳遍。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昨日——新任的鴻臚寺少卿宋言去了清之叔叔跟前求親，結果直接被清之叔叔打斷了兩條腿！
宋言怎麼說是華陽侯的親兒子。
照說平遠王府和華陽侯府走動親近，怎麼也——給幾——薄面——是。
看模樣，只——涉及王府——幾個姑娘的——，清之叔叔簡直六親——認。
自宋言供職于鴻臚寺以來，基本都在外奔波，很受陛下器重，陛下也是昨日——下了聖旨，擢升宋言為鴻臚寺少卿，還親自恩準了宋言的假，讓宋言華陽侯府多呆些時日——
是天家體恤！
結果人還沒離京，估計就是想在離京前去探探清之叔叔口風，然後再讓華陽侯來京中提親的。
結果光——探口風就被打斷了兩條腿。
昨日入宮的幾個年輕子弟听聞都忍——住打了打哆嗦，好險，幸好……
之前提前的年輕子弟也忍——住後怕，好險，還好……
原本還想著——來探探清之叔叔口風的年輕子弟也背後一凌，——，還是算了吧。
清之叔叔有斷人腿的專長。
連宋言都——樣了，其他同平遠王府沒有什麼——系的世家，恐怕就——止兩條腿的——情了。
京中有人聲音說，宋言應當還算是好的了。
畢竟，——也是頭一個——為婚——挨清之叔叔打的，清之叔叔怎麼也顧忌了些。
畢竟私下听說，清之叔叔打完之後，真同意——樁親——了！——
宋言也算是第一個吃上螃蟹的人。
後來再想——如法炮制，繼續——麼吃螃蟹的人，恐怕再——過清之叔叔——一——，真就——止兩條腿了……
興許還——搭上——別的。
酒樓中，齊格一面听著，一面，一塊雞骨頭沒留神咽了下去，直直卡到了嗓子眼兒。
「怎麼了，格子？」軍中同僚問。
齊格下意識，竟然——是模模自己的喉嚨，看看雞骨頭還在——在，——是模了模自己的腿，看腿還在——在……
其實——止齊格，京中好些年輕子弟都——由模了模自己的腿。
平遠王府的六小姐長得美是美，性子溫和是溫和，但只喜歡看書，又有些清冷美人的意味在——頭，喜歡的倒是很喜歡，——喜歡的也——喜歡；但京中年輕子弟為之瘋狂的，是平遠王府的九小姐，方晨曦，那——是京中年輕子弟心中的白月光。
……
床榻上，卓遠慪了整整一缸子氣。
怎麼的，就踢球踢傷了腿，折了一下，臥床十天半個月——正常嗎？
都在那——同情宋言。
怎麼就沒人說他也——幅模樣！
他特麼也踢球傷了腿，怎麼就成了他打斷了宋言的腿！
是宋言說——比試蹴鞠的！
兩個人都鉚足了勁兒往死——踢！
然後就踢成了——幅模樣——誰都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
太醫來京郊別苑看他們——人時候，都震驚了。
王爺，宋大人，兩位——真是踢球踢得？
兩人都——頭。
太醫心焦，踢成——幅模樣也實在——容易……
最後兩人都是被擔架抬上馬車，然後下了馬車抬——府中的，但是以訛傳訛，就成了他打斷了宋言的腿！
但他又——面子，恐嚇太醫到，你說出去一個字試試。
太醫想死的心都有了。
總歸，太醫倒是真守口如瓶了，——坊間謠言又滿天飛了……
整個京中都在心疼宋言的腿！
他也傷了腿啊，還賠了個小六。
宋言倒贏了一堆贊譽，——京城都在說宋言——畏艱難，對，他特麼就是——個反面艱難……
但見他坐在床上，一幅慪氣模樣，沈悅湊近，認真問道，「清之叔叔，是——是很久沒有人——麼同你踢過球了？」
卓遠微楞，似是秘密被人發現了一般，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的。
阿悅確實最了解他的人。
一針見血。
她看著她，他支吾道，「……還行吧，也還算踢得挺酣暢淋灕的，讓人想起了年輕時蹴鞠的時候……」
沈悅忍著笑意，繼續問道，「那清之叔叔，踢過癮了嗎？」
卓遠︰→_→
真——拆穿他——遺余力。
「還行。」
沈悅繼續嘆道，「還想踢嗎？」
卓遠︰→_→
沈悅伸——綰了綰他耳發，溫和笑道，「清之，其實你很喜歡宋言，是——是？」
卓遠︰「……並沒有。」
嗯，死鴨子嘴硬，沈悅一面托腮看他，一面笑，「小六從小——說話，所以你對小六有對府中旁的幾個孩子都沒有的額外——心，你沒有當著小六的面斥責宋言，是——維護小六，也是維護宋言；你——同宋言比試騎馬，是——看他明知——可為，還——為了小六拼一把，若是連你，他都畏懼，日後你——在，怎麼相信他——夠照顧得了小六，是——是？「
卓遠︰→_→
沈悅繼續笑道，「但你沒想到，宋言竟然提出——和你比試蹴鞠，你覺得他很可以！比起一味蠻干，你更喜歡沉穩有度，知曉自己底氣，從——選擇合適賽道，——貿然沖動的人。其實比起騎馬，蹴鞠場上，宋言的應變，心智，韌性還有人品，你都——看得清清楚楚；——且，宋言肯定踢得很好，踢贏了你……」
「平——！」他堅持。
沈悅忍——住笑出聲來，他沒有再過多解釋。
兩人都心知肚明。
沈悅一面給他的腿上藥，一面道，「最重——的是，你心疼小六，就——真為難宋言。小六的性子，你——個六叔最清楚，若是小六——喜歡宋言，早就疏遠宋言了，怎麼還讓你撞見？所以，清之，你——是想為難宋言，——是想看看他——為了小六頂撞你，也想給他下馬威，讓他日後好好對小六，是——是，清之叔叔？」
卓遠︰「……」
沈悅好奇，「誒，你當時，怎麼下台階的？」
卓遠看了看她，惱火道，「他竟然主動說，他——立軍令狀，我一听軍令狀就一時嘴快答應了……我應當再折騰折騰他的！」
沈悅恍然想起，有人是特別喜歡別人立軍令狀——一樁。
「小六呢？」他忽然想起。
沈悅看了看他，笑道，「去看宋言了！」
卓遠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