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不是還沒機會麼,等到了地方了我再同小弟說說。」春桃說著又瞅了瞅他守順,「你就別去了,家里這麼多活。」
「誒,好!」守順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正當春桃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在村口等著的小七急匆匆的撩開了簾子進得屋來,一臉著急的模樣,範銘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少爺,不好了,咱家的鋪子有麻煩了,現在夫人正應付著呢,來人不善,看樣子是要鬧事。」
「什麼!」範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說清楚點,誰來的?」
小七也顧不得喘氣,「是夫人讓嚴老二趕車來的,是誰還不清楚,估模著也就是故意來鬧事的,若不是夫人及時應對著,怕是就要動手了!」
「走,馬上回去!」範銘這時也按捺不住,鋪子倒好說,家里就莫惜容一個婦道人家和幾個伙計,應付一般的客人還好說,要是真遇到了不講理的怕是真要吃虧了,轉身對範秦氏道︰「娘,你先同大姐夫去接三姐,我先回去應對著,讓小七在這照顧著。」
「快去,娘這沒事!」範秦氏也是一臉的擔心,一邊揮手讓範銘走一邊囑咐道︰「五郎,凡事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知道了,娘!」範銘心急如焚,分別同守順、小七分別囑咐了一番之後,一撩簾子大步跨了出去,果然在村口的位置鋪子的一個伙計嚴老二趕著一輛大車在哪兒等著他,見範銘前來立馬一拽馬韁,「少爺,快,晚了怕是要出事了。」
範銘一個箭步跳了上去,也不多說話,只是喝了一聲,「走!」
從小離村到縣城也要將近七、八里的距離,範銘心中著急,一個勁的催著嚴二快馬加鞭,不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就到了鋪子前,一眼掃望過去,果然鋪子的門口已經被數個潑皮圍了起來,範銘眉頭一皺,沒等車子停穩就急急跳下車去。
一邊往鋪子里趕,一邊在心里劃算著,來楚丘縣城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敢說在這楚丘縣城即便有人不認識他也肯定听過他的名號,應當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鬧事,而且想想在楚丘自己好像也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難道是……
沒由得範銘考慮,從鋪子里傳出一聲清脆瓷器破裂的聲音,範銘心一緊,沉著臉進了鋪子里,瞬間將鋪子中的情形收入眼底,在見到莫惜容冷顏站在櫃台里和面前兩個陌生人對峙的時候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只要她沒事一切都好說。
在範銘跨進來的一刻,莫惜容那冷艷的面容頓時便消融了,「阿銘!」
範銘走到了婦人的身旁,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平靜了下來,旋即視線轉向了對面的幾人,「不知幾位來此有何貴干,強入民宅是犯法的你等可知道?」
門口的幾個潑皮本老早就注意到了範銘的存在,但看範銘衣著、氣度也不敢有什麼逾越的舉動,只是齊齊盯著他,範銘腳步聲一停在鋪子中為首的那人頓時轉過頭來,「喲,正主來了。」
範銘眉頭一皺,這人卻是熟人,面容削瘦眼楮細長,正是先前在商行大會時見過的林家布莊的掌櫃,對這林家布莊的情形他也了解不少,先前楚丘縣的布絹買賣這林家布莊算是頭一份,但自打中和布莊的香布一出,他家的生意自然也就少了一大半,而且如今被壓得毫無翻身的機會,自然是要想盡辦法的來找麻煩。
事情一想通透範銘心里也有了底,一掃地上摔成碎片的茶碗,冷冷一笑,「林掌櫃,好大的火氣啊,可是我家伙計怠慢了林掌櫃?」
林掌櫃見範銘如此鎮定,也不由怔了怔,「範掌櫃,想不到你還認識我。」
範銘笑了笑,「當然認識,林掌櫃可是我楚丘的一方大賈啊!」
範銘這番看似調笑的話在林掌櫃听來卻是莫大的諷刺,瞬間將林掌櫃激怒,臉色變得有些漲紅了起來,冷哼了一聲,「姓範的,我也不想同你多廢話,限你三天之內關了這家鋪子,要不然…哼哼……」
林掌櫃臉上顯現出一副令人憎惡的表情,範銘心想著這林掌櫃哪兒來的這麼大依持,竟然莫名其妙就讓自己關張,但見他的模樣又不像是純粹搗亂,一時也不動怒,「林掌櫃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次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是怎麼進來還怎麼出去,日後好說話,如何?」
「哼!」林掌櫃依舊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瞥了範銘一眼,「範銘,你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禁了吧!」
範銘眉頭一皺,「林掌櫃說的話我不明白,可否說清楚點。」
林掌櫃再次冷笑了笑,「我問你,你家鋪子中的‘香布’是從何而來?」
「這關你何事?」範銘這刻還真是有些發怒了,他雖然早已經預料到總有一天會有人在這香布上找麻煩,但絕不是這姓林的,自問憑借在衙門中當差的這個身份也要給個面子。
「這不關我事,卻是關官府的事,若是我去衙門告你犯禁榷之罪,怕是你也承擔不起吧!」林掌櫃一邊說著,一邊在小心打量範銘的臉色變化,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絲毫的變化。
範銘此時腦中想著的是《宋刑統》及禁榷之法,大宋律法承唐律,禁榷更是擴大了範圍,但對于香料卻是實行的半禁榷制度,就算是被發現了,告到官府去最多也不過要補交個稅錢,至于清香露的另外一個重要配料高濃度的蒸餾酒,相信一般人怎麼也不會猜想得到,只要自己不對外公開發售就出不了問題,抬頭淡然一笑,望著林掌櫃道︰「林掌櫃,敢問何處犯了禁榷?」
「我問你,這香藥從何而來?」
範銘皺了皺眉頭,「應天府買來的,這與你何干?」
「哼,應天府買來的,可有憑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