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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廢物”的假母親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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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祖母, 你的眼楮為什麼這麼大?」

「為了我能夠更好地看清楚你呀。」

「啊, 祖母, 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大?」

「為了我能夠更好地抓住你呀!」

「啊,祖母,你的嘴巴為什麼大得這麼嚇人?」

「嘿嘿……當然是為了我能夠更好地把你吃掉啊!!」

趴在桌子上的葉棠驚醒了過來, 嘴里濃郁的酒味和心煩欲嘔的感覺讓她明白自己這次穿成了個醉鬼。

頭痛地呻-吟一聲,葉棠踢開腳邊的空酒瓶。她撐起爛醉如泥的身體, 隨手抓了個不知道用來干嘛的空木桶就開始摳喉嚨。

作為一個穿越老手, 葉棠已經習慣處理穿越後突然遇上身體不適狀況了。這次她運氣不算差, 沒有一穿過來就受致命傷, 想必只要讓頭腦清醒一些,就可以從系統那里收到有關于這個世界的情報。

葉棠沒有遇到系統之前的記憶。黑心系統為了讓她老實給人做墊腳石女配專門洗掉了她從前的記憶, 卻沒想到即便沒有過去的記憶, 葉棠還是能臥薪嘗膽,趁它不備手撕了它的擬人格。

失去擬人格的系統不會再發布任務,也不會再強迫葉棠完成任務。葉棠得到了久違的自由。只是她被系統洗掉的記憶回不來了。她在上一個世界死了仍舊會穿越到下一個世界。

好在葉棠對穿越這件事本身不排斥, 她又是個遇上天大的事情也不怵的性子。無論穿到什麼世界,葉棠都有能把日子過好的自信。

用吐的清空了整個胃部, 葉棠吃力地推開木屋的門。她拖著腳走到院子里的水井邊上,用顫抖的手打起小半桶水來。

搖曳的水面上倒映著一個極其憔悴的金發女人。

女人有著玻璃珠似的藍色眼楮, 可惜眼底布滿血絲, 眼下也是兩片濃厚的淤青。她挽在腦後的金發焦枯蓬亂,皮膚白中泛青,眼楮周圍和鼻尖上又帶著不正常的紅, 明顯是酗酒過度。

春風料峭,葉棠不顧寒冷直接從桶里捧出井水來漱口洗臉。也因此她並沒有馬上注意到有人大刺刺地闖進了院子里。

紅發綠眼,臉上長著一層小雀斑的村婦一見葉棠就像上了舞台的舞台劇演員。她亢奮地領著四、五個衣著各異的村婦過來,用異常高的聲音道︰「天吶瑪麗!你今天又在發什麼酒瘋?」

葉棠抹了把臉上的井水,緩緩抬頭,以沙啞地聲音道︰「走開,金妮,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根據原主的記憶,葉棠得知面前的紅發女名叫金妮。金妮是老村長的孫女,從小就被家里要星星不給月亮的慣著,很是囂張跋扈。她的丈夫在娶了她後很快就從老村長的手中接過了村長的位置。而身為驕傲的村長夫人,金妮在村中只用鼻孔看人。

原主和金妮沒什麼來往,要說交集也不過就是年齡相近罷了。偏偏金妮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找原主的茬兒,今天她會帶著身後那群跟班過來,多半也是為了看原主的笑話。

葉棠一句話就讓金妮踢到了鐵板,沐浴在跟班們的視線中,金妮嘴角抽搐兩下,誓要為自己找回場子。

「噢,我親愛的瑪麗,我明白你死了丈夫之後非常擔心自己的生計問題。但就算你急著擺月兌寡婦身份,想要勾搭別的男人,也不該把你家安吉琳趕進森林里去呀!最近森林里可不太平,听說是出了會吃人的怪物。還是說瑪麗……」

用手指繞了一圈紅發玩著,金妮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就是听說了那個傳聞,才會讓你家安吉琳一個人去森林?」

葉棠很少拿語言當刀子,除非對方先起頭。

「我的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倒是金妮,花你收到了嗎?」

金妮一怔,隨口反問︰「什麼花?」

葉棠笑了起來,神情里帶著同情與譏誚︰「你丈夫凱文前天來探望過我和安吉,還送了我們不少的風干野味。我想不能讓凱文空手而回,就把安吉採回來的鮮花送給了他。」

風干牛肉?鮮花?

金妮想起三天前的晚上,丈夫確實從地窖里取了些風干的肉出來。她問丈夫這是要做什麼,丈夫只含糊地說要拿去送人,還說他明天白天要到鎮子上去,晚上不用為他留門。

她以為丈夫這是要去鎮上打點關系、與鎮上的有錢人攀關系就沒有再問,只是事不關己地打著呵欠去睡了。沒想到、沒想到——

「紫羅蘭、火絨草、紫詰草、雛菊、木茼蒿……金妮你是不是沒有注意到凱文把這些花扎成的花束插在了哪里?」

滿意地瞧著臉色慘白的金妮強自鎮定地站在原地,手卻不停地發抖,葉棠雙手一攤,旋即往回走去。

「沒關系,你可以站在我家院子里慢慢地想。恕我先失陪了。」

「……」

金妮咬著牙齒,差點兒沒讓牙齦崩出血來。

——所以她從來都討厭瑪麗!她不過是個從小就死了父親的雜-種,憑什麼長得比她高、皮膚比她白、腰肢比她細,就連臉都生得比她好看!

村中的男人在瑪麗結婚前就沒有一個不往她身上瞟的,凱文也是……如果她祖父不是村長,當初凱文說不定也不會與她定下婚約,而是會去追求瑪麗!

最可氣的還不是這些。瑪麗那副仿佛什麼都知道的嘴臉才是最讓她厭惡的東西!——瑪麗早看穿了凱文會欺騙她!她還在人前揭穿了這個令她蒙羞的事實!

「花——」

咬牙切齒地擠出聲音,在腦中排查著有可能勾-引了自己丈夫的小賤-貨。金妮轉過身去,笑容猙獰地瞪視著自己的小跟班們。

除她之外,和她丈夫最常見面的就是陪在她身邊的這群綠葉們。那束她沒能得到的花,興許就插在這群賤-貨中某人的家里。

「我渴了,我想喝茶。我現在就要到你們的家里去叨擾,你們不會介意我向你們要一杯茶喝吧?」

「當、當然不會介意……」

「我家里還有今天早上才烤的姜餅,配茶正合適!」

金妮在這個村子里就是法律一般的存在。被金妮身上的凶狠勁兒嚇到,跟班們紛紛賠笑迎合著金妮的話。

回到原主家中的葉棠並不關心金妮與她的跟班們。她用眼楮四下尋找著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很快,她發現了一把掛在牆上的獵-槍。

這個身體的原主名叫羅斯瑪麗•詹寧斯,是個一個月前剛死了丈夫的寡婦。

瑪麗的丈夫亨利是個木匠,承襲父親手藝的他在父親老亨利死後就成了村中唯一的木匠。

木匠活計賺不了多少錢,時不時還有人用物資來抵現金。好在村中沒有和亨利競爭的同行,瑪麗與丈夫生活得還算滋潤。結婚的第二年十九歲的瑪麗就生下一個女兒,女兒被她祖母取名為安吉琳。

安吉琳今年六歲了,誰想安吉琳的六歲生日才剛過完一周,上山伐木的亨利就被發現死在了森林里。

這個可憐的男人似乎是一腳踩空,從坡上摔了下來。他的脖子撞到了下方的樹干,當場就一命嗚呼。

瑪麗與大自己五歲的丈夫感情很好,她無法接受丈夫的英年早逝。亨利死後她終日以淚洗面,又為了抹平傷痛開始借酒澆愁——家里有不少村人拿來抵木工錢的葡萄酒。這些葡萄酒有些是老亨利還在做木工時就收下的,放到現在已經是陳釀。

瑪麗成天爛醉如泥,活得渾渾噩噩。半個多小時前她接到母親捎來的口信,得知獨居的母親病了。于是她醉醺醺地叫來了女兒安吉琳,讓安吉琳把家里最後一塊雞蛋糕帶去給住在森林里的祖母。

探病禮物只有一塊雞蛋糕實在是寒酸了些,瑪麗想了想,又塞了一瓶葡萄酒到安吉琳手上挎著的籃子里。

「告訴祖母,酒是萬能藥……不管是發燒還是感冒,喝杯熱酒都能治好的。」

醉鬼瑪麗咕噥著,也不知道是解釋給女兒听,還是試圖說服自己自己給病人送葡萄酒這個行為沒問題。

「知道了媽媽!」

懂事的安吉琳用力朝著瑪麗點頭。她去披上了祖母送她天鵝絨斗篷。

那斗篷紅得像盛放的玫瑰,紅得像熟透的草莓,紅得像鴿子的鮮血,安吉琳那鮮紅的背影就是瑪麗最後的記憶。

拍掉獵-槍上的落灰,檢查過獵-槍與獵-槍里的火-藥,葉棠扛槍在肩頭,一把撕開了自己的長裙裙擺,把裙擺系到大-腿處。

她穿的瑪麗不是別人,正是童話故事《小紅帽》里小紅帽的親媽。

是讓女兒獨自出門,間接導致女兒與母親差點兒葬身于狼月復的大罪人。

在童話《小紅帽》中,獵人踫巧路過祖母家,機敏的他剪開了睡著的大灰狼的肚子放出了小紅帽和祖母,小紅帽則往大灰狼的肚子里填上石頭,祖母縫上了大灰狼的肚子。醒來後口很渴的大灰狼挺著沉重的肚子去井邊打水喝,結果掉進井里淹死了。

壞人有壞報,善良的人們以智慧戰勝吃人的怪物。作為童話的結局,《小紅帽》無疑是happy ending.問題是︰現實里沒有被大灰狼吃進肚子里還能活著的人。

與其坐等獵人湊巧解救小紅帽與她的祖母,不如自己親自動手讓大灰狼沒法靠近小紅帽來得實在。退一萬步講,哪怕小紅帽與祖母在大灰狼肚子里還能活個好幾小時,葉棠也不願意放一個六歲的孩子和一個生病的老婦人被關在一個黑漆漆的密閉空間里幾小時。

是的,她要去救小紅帽。要在原主的媽被大灰狼吞掉以前先收拾了那只巧舌如簧的畜生。

以成年人的腳力,從村子走到原主母親的家大約需要半個鐘頭的時間。以小紅帽的腳力與體力,她應該已經到了半路上。這就是說,小紅帽差不多該遇上大灰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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