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就全訂啊摔!! 可許如心低估了于家人對許小芽的維護。或者說, 許如心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在她欺負許小芽的時候,竟然會有人站出來幫許小芽說話, 反過來一起對付她。
這些年肆意欺壓許小芽欺負慣了, 乃至于許如心根本就接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 一時間心里又是難受又是委屈, 忍不住就實打實的落了淚。
明明許小芽而今享受的待遇, 應該是屬于她的呀!許大娘、許大嫂她們維護的人, 也應該是她才對的呀!
然而, 都被許小芽搶走了, 搶走了。
淚眼朦朧的看向于書楷, 許如心哭的很好看,也很楚楚可憐。
于書楷卻是一眼都沒多看許如心,兀自從一旁斷了一盆水, 仔仔細細的開始給許小芽洗手。
怎麼也沒想到于書楷居然會幫她洗手, 許小芽連忙掙了掙。
「別動, 墨汁不好洗掉。」握著許小芽的手,于書楷語氣溫和,動作很是認真。
許小芽瞬間漲紅了臉,小小聲的說道︰「我自己來。」
于書楷便不說話了,只一味低著頭,輕柔的幫許小芽搓著手指頭。
這般舉動無疑便是必須他來了……許小芽不再掙月兌, 紅著臉乖乖站在那里,視線落在于書楷輕輕握著她手的雙手上,眼底滿是藏不住的幸福。
許如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整個人如遭雷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怎麼可能?于書楷明明是喜歡她的呀!當初于家上許家提親, 不管她要多少彩禮,于家都照單全收,不就是因著于書楷非要娶她?
那麼現下又是怎麼回事?就為了氣她、給她難堪,于書楷竟然故意裝給她看?
「咦?四弟妹怎麼手上沾了墨?」于大嫂詫異的問道。
農家人可不敢隨意觸踫筆墨紙硯,像于書楷的東西,于家其他人都是敬而遠之的。
順著于大嫂的喊叫,許如心也注意到了許小芽手上的墨汁。
毫無預兆的一個念頭忽然就閃過腦海,許如心差點尖叫出聲。
不可能!決計不可能!
就在許如心拼命否認自己猜想的時候,于書楷開口了︰「娘,我在教我娘子認字。」
「什麼?認字?」于大嫂直接跳腳了。開什麼玩笑?讀書人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當的?而且還是教許小芽,她們這些嫂嫂在于家可沒這個待遇,這許小芽未免也太張揚了吧!
于大娘倒是覺得沒什麼。這三日下來,她對許小芽還是很滿意的。而且想也知道,許小芽不可能自己主動提出要識字,那麼就肯定是于書楷的決定了。
于書楷要做的事情,于大娘從來都不會反對。更別說于書楷不只是簡簡單單的讀書人,于書楷早已經自己能賺銀子,在于家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是以,于大娘只是稍稍驚愕,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嘖嘖,娘,四弟對四弟妹還真是好。」帶著滿滿的酸意,于大嫂湊到于大娘面前說道。
「老四不對他媳婦好,對你這個大嫂好?」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于大嫂,于大娘是真覺得于大嫂很沒有眼力勁兒,說話也各位的討人嫌。
「大嫂,不然你跟大哥說說,讓大哥以後多學學咱四弟唄!」于三嫂心里也酸,可她不能說。再者,她這輩子都沒想過讀書識字,以後也沒這個打算。于是乎,她不客氣的將矛頭轉向了于大嫂,故意擠兌于大嫂道。
擺明了會得罪于書楷的事情,她才不會做。也就于大嫂這種蠢的,才會當面瞎嚷嚷,真是無可救藥了。
「你大哥又不會認字!」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于大嫂癟癟嘴,煞有其事的回于三嫂道。
「那大嫂你酸什麼酸?人家四弟願意教四弟妹認字,又沒礙著你什麼事……」輕哼一聲,于三嫂不留情面的諷刺道。
「那也不關你的事,要你管我?」于大嫂雙手叉腰,就跟于三嫂吵了起來。
于大娘是懶得理睬于大嫂和于三嫂之間的吵鬧的。這兩妯娌但凡找到機會就開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于大娘的耳朵都听出繭子了。
于書楷和許小芽就更加不會參與其中了。
許小芽是性子老實,根本不會跟人吵架。于書楷則是只要不惹到他,他輕易不出手。此刻于大嫂和于三嫂的矛盾和沖突明顯已經轉移,更多的是互相在泄私憤,于書楷自然是權當沒听見了。
于家人自成一派,不管是吵架還是沒吵架,都沒再理會許如心。而許如心本人,徹徹底底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了。
「錦言媳婦?」隔壁王大娘已經在牆/根/下站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等來許如心的身影,當即再度開口喊道。
許如心抿抿嘴,再也不想在于家院子里多呆片刻,腳步/凌/亂的跑回了王家。
王家院子里,一見到許如心出現,王大娘的視線立刻落在了許如心的雙手上。
再然後,王大娘愕然發現,許如心竟然是雙手空空回來的!
怎麼可能?剛剛許如心不是還在往于家送東西,說那些都是許家給許小芽準備的?
王大娘本以為,許家為許如心準備的好東西肯定比許小芽的多……
「娘,我先回屋了。」眼下的許如心因著大受打擊並不是很想跟王大娘周旋,直接就回房關門,躲了起來。
王大娘的臉色變了又變,到底還是顧及顏面,沒有朝許如心張嘴要東西。
不過如此一來,王大娘對許如心的不滿就越發多了。
待到王錦言回來,早早守在門口的王大娘輕嘆一聲,幽幽的說道︰「錦言,你媳婦回來了。」
王錦言腳步一頓,面上並無太大意外︰「娘,晚飯做好了嗎?」
「好了,就等你回來了好開飯。」王大娘的語氣立刻就恢復了溫柔,滿臉關懷的跟王錦言話起了家常,「錦言你去把你媳婦叫出來。她從下午回來就躲進屋里一直不肯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娘家受了什麼委屈。我听著好像是許家給隔壁送了肉和酒,卻沒給她帶……」
要說許家給許小芽帶東西,卻不給許如心帶,王錦言是不相信的。這其中,只怕還有別的事情。
然而,今日的王錦言並不是很想去哄許如心。
「娘,我餓了。」只字不提許如心,王錦言大步走向堂屋。
並未收到預期的反應,王大娘倒也沒有失望,只是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好,娘這就去廚房把飯菜都端出來。」
許如心雖然人在屋子里,卻也並非全然沒有關注院子里的動靜。她之所以一直不願意露面,既是不想單獨面對王大娘,二就是在等待王錦言的回來。
按著許如心的打算,只要王錦言回來,她就找王錦言學讀書、學識字。許小芽那麼愚笨的人都有于書楷教識字,她的夫君可是才學遠甚于書楷的王錦言,又豈能認輸?
只不過,王錦言明知道她在屋子里卻沒有來找她,是因著昨日她擅自回娘家而生氣?
意識到這一點,許如心不禁有些急了,顧不上繼續拿喬,當即自己從屋里走了出來。
「錦言,你讀了一天的書,辛苦了,趕緊多吃點。」權當沒有看見許如心,王大娘全副心思都放在王錦言的身上。
「娘也吃。」王錦言說著還主動幫王大娘夾了一筷子菜。
「好,好,娘也吃。」王大娘深感欣慰,不由就笑了。
眼前王家母慈子孝,畫面很是美好,偏偏許如心看的尤為刺眼,也頗感傷心。王家根本就不夠重視她!對比許小芽在于家的待遇,她……她……
「我明日就要去私塾了,你一個人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別什麼活都搶著干,受了委屈也別忍著,隨時都可以去私塾找我,記住了嗎?」同一時間,于書楷正拉著許小芽仔細叮囑。
「我本來也沒干什麼活。」許小芽聲音很小,著實有些心虛。這三日她哪里干什麼活了?連家里的碗都沒有洗過,就只吃了。
「你怎麼就沒干活了?你不是親手給我做了兩套中衣?」于書楷是真的服了許小芽的本事和能耐。
他完全是為了讓許小芽安心給她自己做衣裳,才會提出要一套中衣。哪曾想到許小芽愣是給他做出兩套來,直讓于書楷當面沖許小芽豎起了大拇指,完後又跑到于大娘面前對許小芽好一頓猛夸,逗得于大娘眉眼帶笑,連連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