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繁華和熱鬧, 遠非府城可以相提並論。于老漢和于大娘打從進了皇城,眼楮就沒有停歇過。
「咱們以後都要住在這里了?」眼瞅著自家馬車順利在一座看似不小的府宅外停下,于大娘忍不住瞪大了眼楮。
雖然在來皇城之前她就已經預料到自家——日子即將會翻天覆地, 跟從前發生天翻地覆——變化。可親眼看到自家以後的府宅,于大娘——是覺得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對。娘先進去看看咱們以後的家喜不喜歡。我之前大致收拾了一下, 也添置了一些東西, 估計——差不。等娘看過之後, 咱們再去補買。」說到添置府宅里——東西,于書楷並不擅長。想著自己肯定會有錯漏,自然而然就準備交給于大娘一手/操/辦了。
「行!等娘看過之後再說。」于大娘從來都不是鋪張浪費——性子。不過居家過日子,很多東西肯定缺不得,該買——是必須得買。
許小芽倒是不怎麼擔心。先前家里——下人提前從府城過來皇城的時候, 她基本上將能收拾帶來的東西都帶上了。想必而今皇城的府宅即便缺東西,缺的也並不多。
事實證明,許小芽想得沒錯。因著家里——下人提前抵達皇城,已經將府里上下都收拾的干干淨淨、妥妥當當。等于大娘仔細看過, 竟是什麼東西都不缺了。
「算著時間, 你們一家人也該到了。喏, 我讓人買了不——菜, 正好晚上到我府上吃。」雖然沒有將自家人接來皇城,李君懿卻也——府上安置了足夠——下人。乃至他想要請客,委實簡單且容易。
對于去李君懿家吃飯,于書楷沒有任何異議。當初圖省事,他倆又將府宅買在了隔壁, 為的就是日後方便來往和走動。而且他跟李君懿的交情本來就很好,根本不需要見外。
于老漢和于大娘也沒反對——個提議。說起來對李君懿本人,于老漢和于大娘一貫是當自家小輩在看。平日里他們對李君懿就沒有客套過, 而今他們自己去李君懿府上吃飯倒也不會特別客氣。
不過若是而今李家人都來了皇城,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對李家娘——,包括現下——李夫人,于家人都有些敬謝不敏。
因著一來一回耽誤了太長的時間,于書楷來到皇城的第三日便跟著李君懿一塊去報道了。再之後,府上——事情基本就顧不上了。
好在于家人都不是什麼愛惹事。在皇城有——吃、有——住,他們還真就沒有其他需得擔心和困擾的了。
哦對了,小福祿——學業也得提上日程。原本于書楷準備另外——小福祿尋一位可靠——夫子,沒曾想大儒提早傳來了口信,讓小福祿來了皇城之後就直接送去他府上讀書識字。
將小福祿交給大儒,于書楷當然很放心。不過以大儒——學問,教小福祿委實有些大材小用。是以將小福祿送過去的時候,于書楷特意找大儒談了談此事。
「老夫既然開了口,便是定下了此事,需要你在這里多嘴?」沒好氣——白了一眼于書楷,大儒——語氣很是不客氣,「你才剛入官場,都不忙——?沒有公務要處理,——有同僚需要走動?」
听出大儒話語中——嫌棄,于書楷不禁苦笑︰「老師,您願意幫學生,學生自然感恩在心。可小福祿到底——小,以他而今——點學問,實在不夠格送到您面前來……」
「誰說的?小福祿——學問怎麼了?他小小年紀就能有——般水平,不比你當初好多了?老夫敢打包票,你在他——個年紀,只怕——差得遠呢!」于書楷當初——底——可不牢靠,大儒最是清楚不過了。
「老師,學生幼時頑劣,沒能打好基礎。不像小福祿,他性子比學生幼時沉穩,學問也更加——扎實,故而……」拿自己幼時跟現下——小福祿比,于書楷確實自認不敵,當即點點頭,承認道。
「既然知道自己不如小福祿,——多言什麼?」大儒——性子向來就是這樣。他認定——事情,輕易更改不了,也不會隨便任由其他人左右。
于書楷到底——是被大儒一副篤定——語氣——說服了。行吧,既然大儒已經有了決定,雖然覺得很是不好意思,于書楷還是將小福祿留在了大儒——里。
有了大儒負責小福祿——學問,于家現下最大的問題立馬就迎刃而解。盡管對皇城依然陌生,于家人卻都因此安了心。
隨後,于大娘和許小芽便自自在在的留在家里帶龍鳳胎。于老漢則是開始慢慢順著自家府宅——附近,開始往外逛了。
按著于老漢——話來說就是,他先熟悉走邊——環境,晚些時候就能帶著龍鳳胎出門去玩兒了。
于大娘和于書楷都沒攔著于老漢——舉動,反而很是支持。正是因著皇城對他們而言很是陌生,他們才需要到處模索。不過而今並不著急,有——是時間讓他們漸漸適應。
像于老漢願意主動到處走動和熟悉,于大娘和于書楷自然很是樂見。等著日後有機會了,于家人都能出去逛逛,也是好事一樁。
「等我休了假,我也可帶著娘——和小福祿他們在皇城多轉轉。」夜里,于書楷拉著許小芽的手,語氣溫和——說道。
「好啊,我等夫君有時間了,咱們就出門去玩。」許小芽不假思索的回道。
「嗯。」听著許小芽軟軟的腔調,于書楷就——了。
說來于書楷曾經听李君懿說過,很羨慕于家——安寧和樂。早先于書楷是沒有太多感覺。但是伴隨著李家一樁接一樁的事情發生,于書楷不得不承認,他們于家確實很好。
他何其有幸,竟然能娶回來許小芽這般好——娘。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想到許小芽,他就心下暖暖。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倒是應該感激王錦言和許如心當初——算計才對。只不過相形之下,王錦言和許如心卻是希望落空,處境尷尬了。
王錦言——學問,于書楷是知曉。不過于書楷沒有料到,王錦言竟然在會試落了榜。
照理來說,以王錦言——水平,哪怕會試一朝考——不好,頂多也就是名次不怎麼靠前,不至于落榜才對。沒成想,王錦言——一摔,竟然會摔得——麼狠。
難道真——是因著王錦言沒能順利在府城拜師,而今——學問落了太多,所以才徹底掉了隊?
想到這里,于書楷不免就想到自家老師——身上了。
王錦言當初一心想要拜師大儒——事情,于書楷是有所听聞的。不過于書楷一直都沒放在心上,也沒打算干預。如若王錦言真有那個本事,能讓大儒收為學生,于書楷不會有任何——異議。
只不過,王錦言確實沒能成功拜師。不管是他——老師——是李君懿的老師,似乎都不是很認可王錦言。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王錦言才大受打擊,進而失落在家,不再奮起讀書?
當然,王錦言——事情,于書楷也就隨意想想,並不會入心,甚至不會說出口。既是不喜歡說人是非,也是覺得沒必要浪費口舌和時間。
然而——世上有些事情本就是如此,躲是肯定躲不過——,哪怕于書楷並不想過問,卻還是鬧到了許小芽的面前。
在皇城見到許如心,對許小芽而言委實有些意外。她還記得之前在府城分別的時候,他們互相鬧得並不是很愉快。原本許小芽還以為,她和許如心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沒成想,許如心就這樣找到了皇城,——出現在了他們于家大門外。
「有事?」既然躲不過去,許小芽索性就硬踫硬的跟許如心對上了。
「妹妹!」伴隨著一聲痛哭,許如心朝著許小芽飛撲而來。
許小芽皺起眉頭,第一時間就躲開了。她是不知道許如心又想鬧出什麼亂子來,但許小芽並不會配合。
「妹妹,姐姐真——是活不下去了!你就發發善心,救救姐姐吧……」不出意外撲了空,許如心絲毫沒有退縮,反而順勢跌坐在地上,傷心不已的哭了起來。
許小芽沒有理睬許如心,就只是面無表情——站在那里,任由許如心一個人獨自唱戲。
許如心很是真情實感——哭了好半天。本以為許小芽再怎麼說也會稍稍安慰她兩句,哪想到許小芽是真——對她——個姐姐毫無感情而言,愣是沒有理睬她——兆頭。
許如心——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生怕她繼續哭下去,話——沒說完,反而將于大娘——招惹過來,許如心當即顧不上其他——,只是輕輕模著自己——肚——,委屈不已的看向許小芽︰「妹妹,姐姐有喜了。」
「所以呢?」許如心有喜是好事,但也是對許如心、對王家而言。跟他們于家根本沒有半點關系,許小芽也絲毫不在意。
「我……我沒地方去了。妹妹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段時日?我自己可以吃苦,但是我肚——里——孩子受不住這般奔波和勞累。我……」許如心說著說著就又哭了起來。她真——沒想到時至今日,她竟然將自己折騰成了——種樣子。真——是又荒唐又可笑,連許如心自己都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