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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仗劍人間(31)

——

六十五章

姚瑤的心怦怦亂跳。

機會近在咫尺, 而恐懼和畏縮卻突然在她心——滋長起來。

她……她也是——一次。

哪怕酒精的已經將清醒思考的能——奪走,但她仍然本能地感到害怕。

仿佛……踏出這一步,就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不——的事。

而出道的誘惑——如此強烈, 讓她的大腦不斷地——自己催眠——

只是陪人家喝喝酒,讓人家揩揩油而已。更何況、更何況杜總只是眼神有些露骨,還沒有什麼特別過分的舉動……

她的大腦在關鍵時刻背叛了她,讓她選擇性地忽略了張森剛剛已然意味分明的話。

實在是騎虎難下, 尋不到退路。

那罌粟般的果實就懸掛在前方, 身後是萬丈懸崖。哪怕知道吃下果實能得一時的歡愉、過後總要後悔,卻也難以鼓起勇氣去做出立刻抽身而退的選擇。

往前走,是服下甜美的毒藥, 往後退,卻要馬上陷入可怕的境地。

即使是頭腦清醒的成年人,也很可能——法作出正確的決定。

寧馥和張森返——觀景台, 楚總就很自然地挽起了寧馥的手臂, 他對那位杜總微笑道︰「我就和小寧先退場啦,老杜你可要照顧——姚瑤啊!」

那杜總的眼光在寧馥身上粘了一瞬。他有些遺憾沒能染指這個極品——看那腰,看那腿,看那一對兒喜人的酥|胸!

但今天是楚總請客, 他自然要客隨主便。更何況眼前這個雖然相貌身條略差一籌,但勝在生女敕, 也別有一番滋味啊!

酒店的高級套房中陳設典雅大方, 空氣中香氛的氣味令人感到舒適與放松。

早有服務人員開——了夜床,慵懶的藍調從價值不菲的音響中飄蕩出來, 就連音樂都透著一股昂貴奢侈的味道。

看得出,這位楚總是真的很有錢,對過x生活的對象質量要求也很高, 仿佛這樣才能彰顯他的品味。

「小寧,不用拘束。」他和藹地道︰「我不會很粗魯的。」

他示意寧馥先去洗澡。

浴室中傳來「嘩嘩」的水聲,楚總露出個滿意的微笑,——張森發了一條轉賬訊息。

[小寧這孩子很——,我很喜歡。]

張森忍不住露出笑意。

金主能這樣說,就意味著這不會是一錘子買賣。

這就——比是淘|寶五星——評的含蓄隱晦版,和「寶貝很完美,會——購」一樣讓店家感到快樂。

做這樣的買賣,最低級的是應召女郎,就像髒亂差的小旅館,只能——旅人湊合地住上一宿;最高級的是成——被專門包養的情人,甚至最後上位成——正宮,這就像是賣出一套小別墅,銀貨兩訖,這房子的產權從此後可就是別人的了。所以張森取了中間值。

——他——自己的定位是做高端服務,卻不買斷。就像這五星級的高級酒店,永遠提供最優品質的、最昂貴的服務,房子攥在自己手——,賣出的是服務,客似雲來——評如潮,這才是門正經的生意呢。

寧馥果然是他發掘的寶庫。張森欣慰而自得。

與此同時,他的「寶庫」正——瘦小的楚總放倒在酒店的雙人大床|上。

寧馥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滴,她在浴室——和系統成功地達成了交易——當前積分清空,兌換了商城金手指[夢之積木]。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關于操縱夢境的機器。

[夢之積木]分——幾個使用模式。

[織夢︰——目標對象編織夢境,可形成心理暗示,使其對夢境信以——真]

[入夢︰進入目標對象的夢境或潛意識之中,與之對話,甚至改變夢境]

[化夢︰將目標對象夢中的一切轉變——實]

[易夢︰將目標對象經歷過或正在經歷的——實轉化——一場夢]

這金手指就是個燒積分的吞金獸,寧馥以前只——完成任務兌換過一次性的,用後即焚。但這一——的機器卻是只要點亮了技能,就可以永久使用的。

目前只有——一重技能[織夢]是點亮的。

她目前也只需要這一重技能就足夠。

——楚總就這樣被從背後一個手刀弄暈了過去。

其實寧馥的動作甚至都算不上「手刀」。她只是動用了她倍數于正常人的——量,先——手溫柔地落在楚總的後脖頸子上,然後溫柔地這麼一捏——

楚總就跟個小雞子兒似地委頓在她腳邊。

花了二十萬嫖一個——夢。

寧馥體貼地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將房間的燈全部調成睡眠模式。

她在昏暗中靜立片刻。

[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腦海中的阿香突然出聲了。從徹底斷絕了——到林家的念頭那時起,小阿香已經沉默很久了。

原女配了解她自己的身體。

——寧馥幾次動手,都表——出了遠超常人的武——值。更別提這次直接一手就捏暈一個成年人。她自問……可沒有這麼大的——氣。

而且……她怎麼能敢確定被她——暈的楚總醒來後不會記得這件事,反過頭來找她的麻煩?

孤魂野鬼,怪——亂神,原本失去目標有些心灰意懶的原女配終于被自己越來越強烈的——奇心逼得出了聲。

[小阿香想知道?]

[你愛說不說。]

寧馥唇角彎起一絲弧度,[只是我的一點小手段。]

她將[織夢]的能——簡單地講了講。

小阿香被人附身,連一體雙魂都體會過了,接受度良。

她不問寧馥的能——是從哪來的,只是問︰[你有這樣的能——,當初……——什麼不用?]

她問的是花兒的事。

如果這個「孤魂野鬼」這麼神通廣大,——什麼早點將她的本事拿出來?——什麼她不能用織夢的暗示之法,讓花兒的父母不再虐待她?

[因——這只是一種手段,並不是最終的結果。]寧馥在腦海中答她,[我可以編織一個夢,讓花兒的父母成——全天下最——的父母,讓花兒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但這樣,他們不過是從冰冷的——實——,被包裹進幻夢的泡沫。

惡的人得不到懲罰,善的人得不到撫慰。

這個——界上之所以有法律,有道德,有公義,就是因——這——間有污臭濁流,有至純至善,也有晦暗不明。因而才被稱——人間。

花兒值得一個真實的人生。

如果她只是織夢,何不寫本童話故事來?

小阿香沉默了一瞬。寧馥的答案倒在她心中點出一絲波瀾。

至真至誠,這個人,看著聰明,口舌鋒利善玩花巧,實際上卻有一股子直白坦蕩的赤誠。

但她嘴巴仍然很硬。小阿香在寧馥的腦海中哼笑一聲,[你的理由倒多,那——在——什麼——要用?]

寧馥壞笑,[他——討厭,法律罰他,是應當應分,我只是添點小彩頭而已。]

至于這個驚喜嘛——要由楚總在夢境中慢慢探索了。

[——了,我要去英雄救美了。]寧馥轉身,走出房門。

小阿香還在腦海中諷刺,[只怕那位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姚瑤,不會領你的情,反要怪你壞了她的——事呢。]

寧馥挑挑眉,[你怪我了嗎?]

她腦海——幾乎立刻具——出了小阿香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跳腳模樣——

[她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氣得不說話了。

走廊上燈光柔和,柔軟厚實的地毯吸收了寧馥腳步的聲音。

有人重重地撞在門上,發出「 當」一聲悶響。縱使隔音良——,也不難辨別屬于女生的哭泣和哀叫聲。

寧馥側耳傾听,是姚瑤的聲音。

她唇角笑意略收,眼中已是沉冷。

——姚瑤後悔了。

她發出哭叫聲,眼眶卻——比干涸,驚恐慌亂之下,只有一顆心狂跳不止。

那個姓杜的男人的確很喜歡她。

——他管她叫「乖乖」,用手銬銬住了姚瑤的雙手,然後一樣一樣地拿出他最「得意」的「玩具」。那些都是要用在姚瑤身上的。

姚瑤拼命地搖頭。

但杜總似乎覺得這拒絕十分「甜美」,姚瑤的驚恐,讓他更加亢奮和滿意起來。

杜總小蒲扇般大小的手中,她縴細的脖子仿佛一瞬間就能被折斷。

姚瑤眼前發黑,一陣一陣冒出斑斕的色塊,缺氧讓她腦海一片空白,四肢癱軟,舌頭都不知不覺地吐了出來。

她幾乎以——自己就要死了。

男人終于松了手。

空氣驟然涌入肺部,姚瑤瘋狂地大口喘息著,求生的本能讓她不顧幾乎失去控制的四肢,用盡全——朝著房門的方向跑過去。

不,或許根本不能稱之——「跑」,她四肢並用,連滾帶爬,整個人撞在門上。

姚瑤雙手劇烈地顫抖著,擰動了門上的鎖扣。掙扎之下,她的手腕已經被磨起一道道紅紫的檁子。

清脆的「 噠」聲,幾乎如同天籟。

希望近在眼前,可她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哪——跑得過手握屠刀的主宰?

——一雙肥厚的手,猛然從背後將她擒住,將她狠狠甩在地上!

姚瑤撞在酒櫃上,——發出一聲悶響,後背劇痛,整個人頓時連最後一絲掙扎的——氣都失去。她像一條瀕死的魚,像一只被完全制服的獵物,甚至被那男人拎住腳踝,朝房間內拖去。

獵物沒有羞恥心,她已經顧不得這樣的姿勢是多麼折損——人的尊嚴。她只感到一陣陣滅頂的絕望……

姚瑤的眼楮——望地睜著,她仍然看著房門的方向,卻已經沒有了期冀的能。

是她……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恐懼已經使她麻木了。

一切像一場噩夢。但姚瑤卻知道,自己不會再從這噩夢中醒來。

房門的——手突然轉動了。

一下。

兩下。

姚瑤——神的眸子——,慢慢、慢慢地映出一道光。

那是來自走廊上的光線——門被推開了。

有人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姚瑤用——仰起頭,像離開水,瀕死的魚,她幾乎分辨不清來人是誰,只憑借著心中驟然燃起的一絲希望,拼——道︰「救救我……救救我啊,求、求你了……」

杜總听見動靜,扭——頭來,卻見是今晚晚餐時自己沒弄到手的尤物。

一個女孩子,能有什麼威脅呢?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暴虐被旁人看見,反而露出笑容,「小寧啊,要來一起玩嗎?」男人手中還擒著姚瑤一只細伶仃的腳腕。

寧馥也笑了起來,她慢慢地走近了,「杜總可真會猜,正是楚總讓我來陪您。」

男人大樂,直接將姚瑤扔下了,快步朝寧馥走來。

「老楚這次可真夠意思!」他道︰「小寧可比這丫頭——人饞得厲害呀!」

寧馥不怒反笑,耳墜微微搖蕩,弧度也是挑不出一絲絮亂的優雅。

一旁的姚瑤已經——爬起,——色灰白地滾倒。

寧馥柔聲道︰「當然,今天一定要陪您玩盡興呢。」

姚瑤倒在地上,眼看著那高跟鞋的細跟從自己身邊踏過,下一秒——

「砰!」

她嚇得猛一個哆嗦,眼楮下意識地睜大——

剛剛還如同惡魔般統治著她,讓她——處可逃的杜總像一截木樁子,徑直栽倒下來。

他肥大的,滿——油光潮紅未退的臉,就重重砸在姚瑤的——前。

內部裝滿玻璃珠,——用膠封死的玻璃制裝飾品。看著不大,拿著卻沉沉的很墜手。

從表——上看不出來,但此刻杜總的後腦已經腫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包。

他不會記得被人在後腦勺狠砸一記,殘留的關于夢境的記憶只會告訴他這是在床|上激烈的動作間自己磕的。

而且在他的夢境——,他自己不再是施虐的一方,而是被反復虐——,□□,還甘之如飴渴望更強烈的折辱的一方。

至于會不會留下永久的陰影,這就要看杜總自己的心理素質了。

寧馥將玻璃飾品擺——原位,低頭看了一眼姚瑤。

還沒有從極度恐懼和震驚中——過神來,這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子呆愣愣地蜷縮著,似乎——法理解這瞬間發生的一切。

她像一尊木胎泥塑,連眼楮都不知道眨一下。

寧馥輕聲叫了兩次她的名字,姚瑤全——反應。

寧馥從旁邊的小吧台拿了瓶冰水,劈頭蓋臉地澆在姚瑤臉上。女孩登時一個激靈。

寧馥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姚瑤的臉。

冰涼的水珠順著她還帶著巴掌印的臉蛋滾落下來。姚瑤終于——過神,她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用一種怯怯的,恐懼的目光看著寧馥。

手卻下意識地捉住了寧馥的手腕。

「我、我……他……」

她語——倫次,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寧馥沉聲道︰「去洗個熱水澡,冷靜一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她提供保護和陪伴的意思,但這簡單的命令和陳述語氣,卻仿佛有潛藏的魔——,姚瑤像個機器人一樣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準備走向浴室的方向。

寧馥眉頭微皺,她看見了還帶在姚瑤手腕上的銬子。

這東——不是公|安|局才有的真家伙,只不過是外——市場上流通的小道具,大多數時候用在魔術表演中,沒想到還有這種用處。

「等一下,手——我。」

姚瑤——听話地停下腳步,有些機械地將雙手遞上。

——剛剛她——論如何也掙月兌不開的手銬,「喀」的一聲,被寧馥徒手掰斷。

姚瑤眼——終于不斷地涌出淚水來,這眼淚仿佛流都流不完,將她臉上的殘妝沖得一塌糊涂。她說不出話,只默默地大哭。

劫後余生。

[——吧,我承認你對我是要更溫柔一點。]小阿香在她腦海——道。

洗過了熱水澡,姚瑤終于稍稍找——了自己的神智,她依然用不可思議的,如墜夢中的眼神望著寧馥,但——歹能說個完整的句子,「你……謝謝你救了我——在、——在怎麼辦?」

她下意識地選擇听從寧馥。

寧馥淡淡道︰「衣服月兌了,躺到床上去。」

姚瑤愣住了。只見寧馥輕輕松松一只手就拎起了絕對超過80公斤的杜總,丟在那張巨大的雙人床上,剝豬一樣地將他身上的衣服上褪得七七八八,然後轉過頭來掃過一個眼神——仿佛在問她——什麼還站著不動。

姚瑤是徹底怕了。

什麼資源,什麼出道,什麼成名,統統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她只想找一個安全的角落,將自己完全塞進去,不听不看,什麼都不要知道。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寧馥腳下。

「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姚瑤哭得毫——形象,沒有梨花帶雨,沒有笑意溫柔,是純粹出于懊悔和恐懼的涕泗交流,鼻涕眼淚混在一起,連帶著汗濕粘在臉上的頭發,看起來——不狼狽。

「求求你,寧馥,求求你……別扔下我,我錯了,之前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不該自以——是,我只是嫉妒……」

她哀求著,想伸手去抓寧馥的手,卻——不敢真的踫上去。

她是萬萬不敢再和那個男人靠近,哪怕對方——在昏沉如同私人一樣。

寧馥看著委頓在地的姚瑤,淡淡道︰「按我說的做,他不會再踫你。」

姚瑤哭得氣噎聲堵,卻已完全不敢違背寧馥的話,她顫抖地月兌掉自己的衣服,一點點蹭上|床,躺在最邊緣的位置。

本應該昏倒的杜總此刻已經——起了呼嚕。

到明天早上,作——一個施虐者,反而在被虐待的過程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奮,那種深刻的羞恥和快樂都將——比強烈地殘留在杜總的記憶之中,在夢境的暗示之下,他絕不可能再踫姚瑤一下。

寧馥卻沒有——房間去。她徑直離開了酒店,反正——二天楚總只會以——她是因——純情而驚慌失措地提前離開。

而已經收到錢的張森,也只會贊賞她玩得——一手欲擒故縱。

接下來,高級班的同學們都知道寧馥抱上了「大腿」。

——因——她也開始頻繁地曠掉訓練課,稱得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但本應該最憤憤不平、最陰陽怪氣的姚瑤,卻仿佛突然眼瞎耳聾,對大家關于寧馥的討論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她也一直在找機會,想要和寧馥單獨談一談。

沒想到再一次見到寧馥,卻是在張森的辦公室。

張森是——兩個人送——消息的,「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正式地代表公司通知你們,你們已經升入s班了,恭喜。」他——詳細地——寧馥和姚瑤講了他對她們的發展規劃和資源分配。

未來一片光明。

寧馥笑嘻嘻地道了謝,姚瑤也只得跟著擠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

張森滿意地揮揮手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了,「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女孩子,放心,只會越來越——的。對了,姚瑤,杜總說下周想要約你出來呢。」

——真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能承受得住那瘋子的玩法還叫人念念不忘,看來也是個深藏不露很有本事的嘛。

兩個女孩出了門,走出很遠去,在僻靜的角落——,姚瑤終于轉身攔住寧馥。

「我……我還沒有謝謝你。」

她說出這句話未免心虛氣短,眼楮盯著地——,不敢去看寧馥的神情。

寧馥輕笑一聲,「不用謝。」

她神色平靜地看著——前的姚瑤,知道她此刻心——想的是什麼。

「下周,應該用不著你去陪杜總了。」寧馥道。

她看著姚瑤猛地抬起頭來,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芒來——

在她對寧馥的話如奉綸音,當聖旨一樣捧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違背。

可救——主卻在下一刻澆了她一頭的冷水,「但以後,你用不用得著去陪其他張總王總趙總,我不知道。」

姚瑤僵硬地站在原地。

寧馥輕聲道︰「葉曉夢死了。她不是自殺的。」

姚瑤下意識地瞪大眼楮,她的心空跳了一拍,不知道——什麼寧馥要突然提起那個死去的女孩。

「你扔掉的是她的避孕藥。」

「她懷孕了,自己——自己墮胎,在你們的衛生間——,流干了血。」

姚瑤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呆立原地。

寧馥猛然伸手,握住她一側肩膀。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管你是不是最應該對她的死負責的人,」寧馥道︰「這件事是你一生必須背負的。」

姚瑤只覺得那只手的——道重逾千鈞。

升入s班的兩個人都有些奇怪。

姚瑤沒有了往日的洋洋自得,每天似乎都在走神,而寧馥似乎更是仗著自己在張森處的「特權」,連人影都難見一個。

但公司還是在有條不紊地安排她們的出道舞台。

華星是真的很看重寧馥,特意——她和姚瑤在最新一期的《向前沖吧少女們》——安排了簽約儀式。

這個綜藝是網綜,以時下當紅的一眾青春女團等女□□豆的生活、舞台——主,網絡播放量常年排在綜藝類的top3之內。

最吸引人的,是這綜藝全程直播,沒有剪輯。

當然,大家都清楚即使是這樣的直播也是安排——劇本的,但總比經過各種花式剪接的綜藝要更真實一點。

能看愛豆是怎樣和公司簽約、怎樣和經紀人相處,以及愛豆們的——一個——歌舞台,對粉絲甚至吃瓜路人來說都是挺新鮮的噱頭。

華星甚至連藝人合約都帶到——場來讓她們簽了。

寧馥的要求公司也一一滿足,包括保持神秘不對外公布她的訓練視頻和照片,包括她要在最後時刻先通過直播視頻連線,然後再從舞台下的升降台緩緩升起等要求。

這很冒險,畢竟藝人不是提線木偶,她提了這麼多「任性」的要求,節目組也一一照做了,到時候萬一直播出了一點紕漏,那都算是事故了。

但張森一——她擔保。

節目組也不得不驚嘆這位王牌經紀人對這個新人的看重和信任。

張森也露出一副「我相信她,我看重她」的樣子,——包票寧馥會完全按照大家商定——的台本來進。

——誰說她不是自己的提線木偶?

她最大的秘密,正握在他手——呢!她能夠上節目的原因,可不僅僅只是受到公司看重那麼簡單哪……

有「神秘王牌」的宣傳,觀眾們的注意——全都集中在連名字都還沒出——的寧馥身上,對姚瑤的關注少了許多,甚至到她倒數——二個出場的時候,大家才恍然想起今天要簽約的還有一個華星旗下的練習生。

姚瑤很憔悴,不得不化了厚厚的妝。

她跟隨主持人一一cue出的步驟完成台本,直到最後一步。

和寧馥出場所設置的懸念相比,這樣按部就班的簽約流程實在有點——聊。

屏幕前——哈欠的玩手機的準備上廁所的……卻都在下一秒不可置信地驚呆了。

「提線木偶」姚瑤,沒有放下了連筆蓋都沒拔開的簽字筆,她拿起放在發光的台子上的那張合同——

然後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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