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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怡看著她遠去的身影, 略有所思。

蕭清平心細如塵,「你認識她?」

「有過一面之緣。」樂怡收回視線,忽然愣了一下, 昨晚路上看到的那對情侶糾纏,其中女生的身影很像田芯。

昨晚太黑, 沒看清那對男女的臉,但田芯今天穿的衣服跟昨晚的女生一模一樣。

這衣服是她家服裝品牌的最新款, 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然, 也有可能是身影相似,穿的同款衣服。

算了,這跟她也沒有什麼關系,她晃了晃腦袋, 很快就事情拋到腦後。

孫雨靜家里倒是想鬧一鬧, 他們家境一般,要是能攀上一門好婚事,能帶動整個家族往上飛升。

但一打听樂怡的背景,有點慫了。

她的老師師兄們個個都是行業的領軍人物, 她本人也相當優秀, 京大本科生,哈佛博士, 被請回京大執教, 這燦爛的履歷讓人眼前一亮。

而且吧,她的九師兄是孫雨靜單位的頭頭,想拿捏你分分鐘鐘的事。

最關鍵的是,樂怡的個性強勢,不是個軟弱哭唧唧的女人。

本來孫大嫂還不肯死心,暗搓搓的放出風聲, 說什麼蕭清平忘恩負義,女孩子對他痴情一片,為他毀了容都不肯去看一眼雲雲。

想用輿論逼迫,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天下午她男人就被開除了,理由是身為倉庫員,監守自盜,做假賬本,要讓他賠了一筆錢。

孫家又氣又怕,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著廠里拿點東西,怎麼算是偷呢?大家都這麼干。

一家子鬧到廠里去,要求一視同仁,要麼一起開除,要麼恢復孫哥的工作,向他賠禮道歉,恢復他的名譽。

領導只說了一句,鬧吧,再鬧就叫警察,偷廠里東西不是第一次,他是慣犯,要坐牢的。

孫家嚇白了臉,但還是不服氣,「那其他人呢?」

領導早就想開除一批害群之馬了,什麼都往家里拿,干活不認真,只知道偷懶。

「還有誰?你們舉報,一旦查實統統開除,一個不留。」

孫哥眼楮一亮,「那我能將功補過,重新回廠里嗎?」

「回廠是不可能的。」領導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但有問題的名單會掛在廠大門口公示,廠里會寫明是誰舉報的。 」

孫家人︰……

孫哥後背一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也太狠了。

這將人都得罪死了,他們家的日子還能過嗎?

臨離開時,領導提點了一句,「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孫家人面面相視,孫大嫂白了臉,那句話不由自主的浮起來,「難道是那個女人?」

孫母也想起那句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怎麼這麼不講究?就不怕引來麻煩?天下的男人那麼多,為什麼非要跟我們搶?」

這話說的可笑,到底是誰跟誰搶?

孫父如泄了氣的皮球,「有什麼好怕的?能抓到她的把柄嗎?不能!我們的猜測有什麼用?人家做事滴水不漏,這種人我們惹不起,認輸吧。」

人家做事太高明,沒有誣陷打壓,而是拿住對手的錯誤,一切都合法合理,卻一招擊中要害。

又快又狠又準,是個狠人。

經此一事,孫家人徹底死心了。

孫雨靜的傷勢恢復的不錯,樂怡從國外弄來的燙傷膏,堅持涂抹不會留下疤痕,醫藥費都是樂怡出的,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反而是那個張海龍引起了樂怡的注意,經查張海龍是一家電腦生產廠的技術人員,經驗豐富,手動能力也挺強。

可惜,心術不正,在廠里打探電腦的完整制作圖紙,被發現後送去勞改了一年。

出來後他幫人修修家電,生意不好不壞。

樂怡敏銳的捕捉到關鍵信息,「偷制作圖?背後的主使者是誰?」

如今都是流水線操作,制作圖也是分開保管,但總有人打圖紙的主意。

這些年不知發生多少樁了,國外虎視眈眈,國內也有不良商人盯著。

楊南波臉色沉沉的,「他只說是自己想要,打算偷到手後自己開一家電腦廠,他算是偷盜未遂,判的不重。」

樂怡微微蹙眉,這話張海龍敢說,她可不敢信。

「他說恆星電腦是他發明的,這怎麼解釋?」

楊南波查了張海龍的背景和人際關系,干干淨淨的,沒有什麼問題。

「說是為了吹噓,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對真正的發明者一無所知,我們反復問,他都是同樣的說辭。」

張海龍很配合,態度也很好,問什麼就答什麼,有問必答,看著沒什麼毛病,但楊南波依舊覺得不對勁。

樂怡這些日子一有空就回想那晚上的事,反復的推演,「不對,他知道我,他是沖著我來的。」

楊南波精神一震,「你確定?」

「嗯,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我不清楚。」樂怡眉頭微蹙,「但當時他說那句話時,眼楮直勾勾盯著我,更像是一種試探。」

楊南波一听這話哪里還坐得住,趕著回去繼續問供。

之前是對方太配合,沒有破綻,背景也沒有問題,所以走的是常規流程。

如今確定他有問題,那就不用客氣了。

……

樂怡一早醒過來就听到雨滴敲打窗子的聲音,打開窗簾一看,得,這雨還挺大。

今天是王家嫁女的日子,天公不作美啊。

食堂,焦姐帶著女兒也在吃早飯,當年那個營養不良的小女圭女圭已經長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食堂阿姨坐在她們母女面前,巴拉巴拉的勸說焦姐再往前走一步,孤零零的帶著一個女兒總不是事,她幫著介紹一個男人。

焦姐挺尷尬的,食堂阿姨人挺好,平時很關照她們母女,但總提這個,也很煩人。

「我有女兒了,為什麼還要再嫁?嫁過人也就那麼一回事,經歷過了沒必要再走一遭,我們母女現在過的很好。」

有房子住,頓頓吃飽,一年還能攢下不少的錢,多攢幾年將來女兒讀大學的學費和嫁妝都有了,還求什麼?

經歷過地獄般的生活,如今已經是天堂。

嫁人有什麼意思?侍候男人,侍候婆家一大家子,忙里忙外,女兒還要被人說是拖油瓶 ,何苦呢。

男人這種自私的生物她是受夠了,不打算侍候了,獨自搞事業不好嗎?

食堂阿姨覺得沒有男人,就是不完整的家庭。「少年夫妻老來伴,女兒總要嫁出去的,你老了沒人照顧怎麼辦?」

焦姐面色不變,示意女兒動作快點,「指望男人照顧,我可不敢做這樣的美夢。」

樂怡慢悠悠的收起雨傘放到門口,拂了拂衣服,這才走進食堂。

食堂阿姨看到她熱情的招呼,「所長來了,您來勸勸焦秘書,怎麼能不成家呢?」

別看樂怡年紀小,但大家都有點怕。

樂怡淡淡瞥了一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尊重每個人的選擇,不要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這樣很不好。」

食堂阿姨立馬閉嘴,不敢再多勸,她敢跟焦姐夾磨,但不敢跟樂怡說個不字。

她殷勤的笑問,「所長,您想吃什麼?豆漿很不錯,要不要來一碗?」

樂怡環視一圈,食堂的人不多,「要一碗吧。」

她要了一個肉包子一碗豆漿,半根玉米。

玉米很軟糯,豆漿是自己磨的,濃香撲鼻,包子肉餡扎實,一咬全是肉汁,食堂的飯菜衛生干淨,比外面的還好吃。

焦玉捧著一個小碗跑過來,「所長阿姨,您能幫我在京大借幾本書嗎?」

樂怡對孩子挺寬容的,「可以,把書名寫給我。」

「謝謝所長阿姨。」焦玉被焦姐教的很好,有禮貌很懂事,所里人都很喜歡她。

她報上書名,樂怡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喜歡化學?」

焦玉用力點頭,滿眼的崇拜,「嗯,非常有意思,我以後想當化學家。」

可能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比同齡人更成熟,更有主見。

她在所里長大,接觸到的都是科研人員,耳濡目染,對這一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樂怡看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有種後繼有人的欣慰,一代代的努力才有了越來越美好的生活。「有志氣,加油。」

焦玉遲疑了一下,「所長阿姨,你說,女人嫁人真的好嗎?」

樂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孩子還是受了影響。

「好與不好要分人,遇到不對的人就是一場災難,要懂得及時止損。如果遇到對的人,會感受到相依相伴的幸福。」

她語重心長的說道,「但不管如何,你要記住,女人不能失去自我,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不要指望別人承擔你的人生,那樣太沉重了。」

人心易變,唯有握在手里的,才是屬于自己的。

焦玉有些茫然,「我不是很明白。」

「你還小,以後會懂的。」樂怡嘴角含笑,「不要害怕失敗,勇敢點。」

焦姐全听在耳里,眼眶滾燙,樂怡真的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道光,照亮了世間,溫暖了別人。

樂怡一干活就忘了時間,焦姐進來提醒她,她才收拾了一下東西,換了一套衣服。

焦姐拿了一把傘,「車子在下面等了,禮物準備好了,是一條鑽石項鏈,走的是你私人賬。」

她很細心,做事很妥貼,樂怡也很信任她,「你放假時陪孩子出去多玩玩,多看看,開闊視野對她有好處。」

「謝謝。」

樂怡是作為同事去的,而不是作為王家的親戚。

車子在雨中疾馳,煙雨蒙蒙,一片水霧。

婚禮定在一家飯店,門口有一張指路的牌子,客人們濕答答的進來,都在抱怨天氣。

一輛吉普車停在門口,車門一開,一個男人下來撐開大傘,這才回頭接人。

樂怡踩著高跟鞋,一手扶著阿武的胳膊,快步走上台階,阿鳳跟在身後,「小心,地上有點滑。」

樂怡有點後悔穿高跟鞋了,但今天的裙子美美的,就得配高跟鞋才好看。

出席這種場合,她要當一個漂亮的小仙女。

這是她僅剩的一點女生虛榮心。

她旁若無人的扶著阿武的胳膊,有如女王出巡,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這是王家的什麼人呀?怎麼沒見過?」

「也有可能是男方的親戚,這打扮好洋氣,我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

「想什麼呢?是人家長的漂亮洋氣。」

宴會廳在三樓,但樂怡走到二樓,忽然想上廁所。

三樓肯定人很多,洗手間估計也要排隊,她索性轉去二樓的洗手間。

她來過這間飯店,熟門熟路的找到偏遠的洗手間,剛找了個位置就听到隔壁傳來隱忍的抽泣聲。

跑到廁所偷哭?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一個微弱的女聲響起,「羅學長,你一定要結婚嗎?可我有了你的孩子。」

樂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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