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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戴著面紗, 可那雙向來如同含著煙雨般輕愁的雙眸,此時散去薄霧,碧色瞳仁里滿是冷漠, 音色也不再柔軟, 而是清且冷︰「王玄之, 憑什麼認為我喜歡你?」

少女離的實在是太近了, 她的氣息幾乎將他完全包裹, 獨屬于她的幽香盈滿鼻翼, 那種輕輕淺淺的藥香撲面而來, 王玄之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暈乎乎地問︰「你、你干嘛?」

宋如︰「如你所見,我尚未成年, 女媧後人本來只有在成年後,蛇尾才能化為雙腿,這雙腿是用仙術幻化而成,我是打娘胎里出來就體虛,但並不代表弱。還不懂嗎?不能修煉是裝的, 只是懶得見你,借養病拒絕而已。百年之內, 修煉到元嬰大圓滿,渡過雷劫,對我來說很簡單。

我不可能喜歡你的, 我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他在下界, 去下界就是為了找他,偷偷尾隨你只是利用你的陣法罷了。你不是一直想跟我退婚嗎?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帶我去下界, 等我找到那位意中人,我以女媧宮的名義,親自向天帝請求解除婚約。」

王玄之︰「!!!」

他難以置信地咬著那根符筆,把龍骨制成的筆桿都給咬斷了。

過了好久,他才緩過來那股勁,喪喪地看著宋如,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小狗,眼神又受傷又委屈,「原來你都沒喜歡過我,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還叫我太子哥哥,你太能演了。女媧宮夜宴,你故意讓父皇罰我的是嗎?還有聖女宮的陣法也是!我明明叫你不要找父皇來修繕的,最後你還是說出去了,讓我被罰。你喜歡的人是誰,比我好嗎?我可是天庭太子。」

只不過這一句「天庭太子」,說的並沒有往常那樣有底氣。

許是連他自己也很清楚,愛不愛一個人,本就和權勢地位無關。

宋如哪有什麼喜歡的人,剛才不過是把王玄之所有推論都反過來說,強行試一試。

沒想到真的有門!王玄之信了。

為了讓這個謊話顯得更真實,宋如只好拿楚淵來做例子往下編,反正楚淵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王玄之永遠都見不到他,「我的意中人當然比你好,他喜歡穿黑衣服,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成熟穩重。是個劍修,劍道天才,在下界的宗門里,他是首席大弟子。他很關心我,也很專一,不像你這麼花心,看見漂亮的都喜歡。」

王玄之氣成了河豚︰「走啊!我們現在就去下界,我倒要看看,你喜歡的到底是誰。是哪個野男人,讓你如此牽腸掛肚,連天庭的太子妃都不當了,就不信他真的比我好。當然了,我並不喜歡你,你要解除婚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花心怎麼了,等我飛升的時候,我帶一百個女修上來,各個都比你好看!」

他一把抓起宋如的手臂,直接跳下登仙台。

劇情回歸主線,系統大叫︰【臥槽,宿主牛逼,連這種死局都能被你盤活咯!】

飛升之門劇烈顫動,天帝第一時間發現異常,「有人逆轉了飛升之門!」

自從飛升之門建造以來,從來沒人由仙界前往下界。

飛升之門只能承擔化神期之下的力量,仙界隨隨便便一個人,都比化神高出太多境界了。飛升之門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泡沫做的,只要一進入其中,就會把它撐破。

再說誰會去下界呢?那里靈氣稀薄,根本無法修煉。

眾仙︰「飛升之門上的陣法,是曾經的天庭和女媧宮共同完成,居然能改動這上面的陣法,必定是絕世陣法天才。」

「能夠被飛升之門容納,只能是化神之下的修為。」

「登仙台在天庭重重保護之下,普通人根本進不來,他能進入這里,一定是天宮之人。」

「這人修為低下,卻能瞞過我們所有人的探查,可能對我們修煉的仙法極其熟悉,熟知我們的弱點。」

听著這些推論,天帝腦海里閃過一個猜測,大怒道︰「來人,去看看太子何在!」

原本該在修煉的王玄之,此時卻沒了蹤影。

天帝掐指一算,他為兒子親手煉制的本命仙寶,也失去了聯系。

宮人稟報︰「陛下,大事不好了,聖女不在聖女宮,哪里都找不到她。」

負責飛升之門的仙人︰「經探查,跳下登仙台的有兩人。」

天帝盛怒︰「孽子、孽子!不光自己跳下登仙台,還把仙兒也帶走了,朕怎麼生了這樣的孽子!」

然而飛升之門已經關閉,再次開啟還要再等百年,天帝就連派人下去都做不到。

天帝震怒,天後痛哭,天庭亂成一團,惹出這一切的王玄之同樣不好受。

從仙界前往下界的空間撕扯力實在太可怕,飛升者必須要把肉身錘煉到化神境,才能保住性命,王玄之是靠本命仙寶保護。

然而,他年紀太小,到底做不到算無遺策,一方面是那種撕扯力遠比計算的數值更變態,另一方面則是通道里的靈氣太過稀薄,他隨身攜帶的那些仙寶品階太高,無法溝通天地之力,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威能。

王玄之只好操控仙寶自爆,用來對抗空間撕扯,把宋如牢牢地護在身後。

宋如只覺得那一陣又一陣爆炸聲環繞,幾乎要把她震到耳聾,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于落地。

王玄之早就因為神識和靈力使用過度,昏迷過去。

宋如有系統在,還能勉強保持清醒。

天梯和雷海全都遠去,他們掉落在荒郊野外。

系統︰【可是書里,女配是暗中跟隨王玄之,偷偷照顧他,他現在知道咱們也跟著下界了,還怎麼偷偷啊?】

宋如想了想,寫了一張紙條,放在王玄之手里︰「我去找我的意中人了,百年之後,登仙台見。」

王玄之醒來後,只覺得渾身上下哪哪都痛,就連抬一抬手這種輕微的動作,都痛得要被撕裂了。他四仰八叉地躺在荒野里,夜色濃稠,無星無月。

發現宋如留的紙條,他反復看了好幾遍,罵道︰「死丫頭,跳下登仙台那麼危險,好歹我拼命救了你,你就這樣拋棄我,這是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

王玄之強撐著坐起來,查看自己的情況,身體里沒有剩下一絲一毫靈力,整個經脈都透露著靈力枯竭的刺痛,然而下界的靈氣,少的就像沒有一樣,根本無從恢復。

此前帶的那一堆仙寶,在飛升通道里自爆了七七八八,唯一剩下的幾件,也因為沒有催動它們的靈力,變成了擺設,就連須彌空間都打不開了。

王玄之撿起一根樹枝,當拐杖拄著走,想要先離開這片荒野。

藏在暗處的系統嘿嘿直笑,王玄之果然沒發現她們。

宋如︰【咱們開了隱匿陣法,他現在靈力枯竭,根本就無法使用探查陣法。】

系統調出那本書的情節,【這一下咱們一個字一個字地摳字眼,全對照著劇情來,一定不會再出什麼變故啦!】

王玄之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只梅花鹿歡快地向他跑來。月光下的小鹿,像是夜色的精靈,它圍著王玄之轉了幾圈,就彎下前肢,在他面前伏子,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背上來。

「我可沒有什麼靈獸親和力,天庭的神鹿見了我,恨不得有多遠跑多遠,你這小東西怎麼……」王玄之模了模它的鹿角,本來是想親近它,動作卻忽然頓了一頓。

他抬眸望向一個方向,雙眸如同鷹隼一般鎖定。那件制作華美的黃袍,早就被炸的衣衫破爛,卻半點不影響他瀟灑矜貴的氣度。

王玄之勾起唇角,笑了一笑,爬上梅花鹿的後背。

綠團子樣的系統,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王玄之看著咱們這里干嘛?我差點就以為他發現我們了!看來是我做賊心虛,自己想太多了。宿主,你這個女媧後人的血脈真好用啊,居然可以號令所有靈獸。】

宋如︰【听從我的指令,它們自身也會獲益,對修煉大有好處,乃是來自女媧後人血脈的自然反饋。】

宋如給梅花鹿下指令,讓它把王玄之送到最近的人類城市。

梅花鹿速度並不慢,不過這里距離人類城池,實在有一些遠。等王玄之到達江台城,淡金色的晨光都落滿了大地。

梅花鹿放下他,轉身跑遠了。

王玄之走進城門。

這里和仙界真的很不一樣,仙界到處都冷冰冰的,只能听到天兵天將訓練時的呼喊聲,江台城卻是一派人間煙火的氣息。

街邊的小攤,擺著一口大鍋,鍋里熱氣騰騰地滾著濃湯,時不時就有食客落座,「老板,來碗牛肉粉!」

女敕而滑的白色粉條被下進鍋里,燙熟了撈出來,淋上碎肉組成的澆頭,看起來令人食指大動。

走街串巷的賣貨郎,搖著撥浪鼓,吸引孩童的注意。

早市的商販放開嗓子吆喝︰「新鮮打撈的魚蝦便宜賣咯!」

整個城市都顯得生機勃勃。

不過看到王玄之後,那些攤主變了神色,一臉嫌棄地說︰「小乞丐,一邊去,別耽誤老子做生意。」

王玄之貴為太子,從前在天庭的時候多威風啊,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後擁、眾星拱月。哪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人當成乞丐驅趕,這種體驗還挺新奇的。

他在街上晃晃悠悠閑逛了大半天,忽然所有人都往一個方向沖,「城南的花樓里新來了一個漂亮姑娘,今天要拋繡球,誰搶中繡球,就能免費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王玄之被迫被人群推著往前走。

這里叫江台城,是因為臨著清江水,城南就是江水環繞的那一面。

臨江修建的小竹樓,頂層四面開闊,掛著淡色的帷幔,江風吹過時,白紗隨著江上的白霧一同輕舞,猶如人間仙境。

有一白衣女子站在閣樓里,戴著幕籬,看不清面容,只覺身段裊娜,氣質清雅若仙,似乎要乘風而去,羽化登仙。

她並未開口說話,只是素手一揚,扔下一個繡球。袖口處露出的那截皓腕,白如霜雪。

所有人都搶瘋了,還有文人士子痴迷地為她賦詩,稱她為臨江仙。

繡球在人群中被搶來搶去,最終落進王玄之懷里。

眾人又氣又嫉妒︰「這種天大的美事,怎麼就落在一個小乞丐身上?這次不算,他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享得了這種艷福!」

花樓的管事帶人迎了上來︰「小公子,隨我走吧,仙子正等著您呢。」

王玄之把繡球還給他,拒絕道︰「不行,我家中已有妻室,你們換個人吧。」

管事︰「家中有妻室,又不妨礙和我家仙子春風一度。」

王玄之︰「她善妒。」

眼見怎麼說他都不听,管事直接動手搶人。

管事撲了過來,王玄之藏在背後的手正要結印,卻聞到了他身上一絲極淡的藥香,繡球上也有這樣的味道,那是他很熟悉的靈藥味。王玄之的動作停了下來,任由他們把自己架走。

這間花樓名為春風樓,是江台城出了名的銷金窟,只有達官顯貴才能消費得起。在一群富家公子里,王玄之這個小乞丐顯得格外扎眼。

王玄之︰「你家姑娘呢?叫她出來見我。」

管事︰「請隨我來。」

天字第一號雅間,華貴的紫檀木桌上擺著珍饈美酒,水紅色的窗幔增添了一絲旖旎風情,雕刻著瑞獸的香爐里燻香裊裊升起。

「公子,念奴嬌在這里有禮了。」花樓的頭牌抱著琵琶,唱起柔嫚的曲調。

那姑娘生的十分貌美,即便是心性最冷硬的男子,都得溺死在這處溫柔鄉里。

王玄之卻拿起香爐,向她砸過去,「難听死了。」

念奴嬌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騰地一下站起來,「你個乞丐懂什麼?知不知道多少權貴一擲千金,就為了听我一曲!」

王玄之︰「誰砸繡球把爺請過來的,誰就來伺候爺。」

念奴嬌沒想到一個小乞丐,竟然有這種威勢,連她都被他發怒的那一瞬間嚇住了。回過神來以後,她更生氣了,我干嘛怕一個乞丐?「你以為我願意伺候你嗎?還不是——」

听到里面的爭吵,老鴇推門進來︰「這是怎麼了?」

念奴嬌撲到她懷里,撒嬌訴苦︰「那些窮酸書生還為她賦詩,什麼臨江仙?既沒有露過臉,也不會唱曲,才來第一天,就把我當小丫鬟使喚,讓我伺候一個乞丐,我看她就是為了羞辱我!媽媽,春風樓是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您讓臨江仙當您的花魁吧。」

老鴇上前對王玄之欠了欠身,「公子,是我們招待不周,您不想听曲,要去看戲嗎?我們也養著一個戲班子,戲園子就在後面。」

王玄之原本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坐沒個坐相,卻在看到老鴇頭上做工精美的玉釵時,一張臉變得陰沉如水。

老鴇只覺一個冰冷的利器抵住她的脖頸,少年的聲音陰冷的像是來自地底深淵,「臨江仙在哪里?不說,要你的命!」

老鴇嚇的渾身發抖,為王玄之指路,他拔下了她頭上戴的那根玉釵。

宋如本來在查看劇情,門忽然被人踹開。

王玄之把玉釵塞到她手里,「宋如,逛花樓、听小曲兒、看戲,這是我想做的事沒錯,你要非想養著爺,小爺吃個軟飯也能接受;可你要是沒本事,只能用典當仙寶這種方式換錢,那還是乖乖地待著,讓小爺養你吧。」

宋如︰「……」

系統︰【就很突然,男主是怎麼發現臨江仙是你的?劇情里王玄之這會兒應該快快樂樂地听念奴嬌唱曲兒,在春風樓住下,玩的樂不思蜀。】

宋如當然不是沒本事,她有一萬種賺錢的方法,但是書里就這麼寫的,系統勸她別再因為不當操作引起變故,她就完完全全按照書上的情節走。

書里,王玄之並不知道女配跟著他來了下界,並未護住她。他在飛升通道里損失慘重,女配同樣如此。明明連須彌空間都打不開,她還想照顧他,怕他一個人在街頭流浪吃苦,只好把玉釵抵給老鴇,精心策劃了這麼一場拋繡球。

王玄之看到宋如呆呆地站在那里,隔著幕籬都能感覺出來她的茫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在她眼前晃了晃五根手指︰「真是又丑又笨,回神了!從那只小鹿接近我,我就覺得不對勁,我想我沒有靈獸親和度啊,不過你有,果然我在它的鹿角上發現一絲靈氣殘余。

花樓管事和繡球上都沾染了你身上的氣味,那是只有天宮才有的靈藥味。你整天泡在藥罐子里,大概久居鮑魚之肆,不聞其臭,自己不知道有多明顯吧。

還有這根玉釵,拜托,這可是你父君無塵子在你生日時送來的禮物,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咱們天庭是闊氣,但你好歹珍惜一下他老人家的心意行不行啊?別隨隨便便就給當了。」

他這一大串推理,氣場爆棚,簡直拿出了柯南說「真相只有一個」時的風範。

系統絕望地捂臉。

王玄之真的太喜歡宋如了,書里他根本不知道女配都點亮了哪些技能,如今卻對她的靈獸親和度這麼了解,還能辨認出來她身上的氣味。

宋如在天宮住了這麼久,就連系統這個數據大師,都不記得這根玉釵是女媧宮送來的,王玄之居然能記得這麼清楚!

系統︰【怪我,劇情已經發生改變,不該還讓你完全按照書上面走。】

宋如也覺得︰【我們確實要換一種方法做任務。】

反正劇情已經歪成這樣了,只有劍走偏鋒,才有可能負負得正。

再扮演書里那個又單純又善良的痴情女配,毫無意義。

只會讓劇情崩的更厲害。

現在起碼得把控住大方向不崩。

見宋如不說話,王玄之輕咳一下︰「說著不喜歡我,干嘛又偷偷對我這麼好,還想做好事不留名啊?我會誤以為你想追我的。」

宋如無情地說︰「就是因為不喜歡你,才繞一大圈這麼麻煩,不想被你發現。免得我對你太好,讓你喜歡上我,以後我意中人不開心。照顧你,只是把你當哥哥看而已。」

王玄之冷哼︰「那你可真是想太多,我才不會喜歡你呢,彼此彼此,只是把你當妹妹看而已。走吧,這種地方,不是女孩子該來的。」

他邊走邊說,「喂,你那意中人,真有你說的那麼專情?剛才念奴嬌彈曲,我可一句都沒听啊,難不成他也能在這等美色下坐懷不亂?話說,你們分隔兩界,即便有秘寶聯系,他也沒見過你的樣子吧,我怕他一知道你是人首蛇身,看到你那張長著蛇麟的臉,就嚇得逃命!」

宋如淡淡地說︰「他很喜歡我,我們是靈魂伴侶,他不會在意我的相貌。別用你自己的想法來推測他,他和你不是一類人。」

王玄之幾乎想要問出口,什麼叫不是一類人?

他是哪類人,我又是哪類人?

反正他在你眼里就哪哪都好,我在你眼里就啥也不是。

可他最後只是攤了攤手︰「最好是這樣咯,我可不想你哪一天被人拋棄,哭著回來求我,還要當我的太子妃。到時候我早就後宮佳麗三千人了,哪還有位置騰給你?」

他僅存的那點天宮太子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像個深閨怨婦一樣,對她糾纏不休。

方才王玄之一進入宋如的房間,就把老鴇踢了出去。這時候老鴇叫了一堆護衛,來找他算賬︰「小小乞丐,也敢來我春風樓撒野?」

風吹的太大,妖獸來的太猛,信件根本無法找全。

楚淵舉劍沖鋒,下令︰「戰!」

他長劍染血,泛著寒光的黑甲都變得炙熱,一路沖殺,攻擊狠厲無比。

妖獸被他殺怕了,退出軍營。

往常這個時候,楚淵會下令收兵,可今日,他卻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

副將追在身後勸阻︰「楚將軍,窮寇莫追!」

楚淵︰「你們防守,我一人追擊。」

眾人對視一眼︰「楚將軍這是殺到失去理智了?畢竟只有二十歲,往日里再怎麼沉穩,難免有殺瘋的時候,快去通知何院長,他一個人深入追擊,很可能遇到危險。」

楚淵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要追到!那些妖獸吞了他的信,它們的肚子里有宋如寫給他的信。

他不知道砍出了多少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妖獸包圍自己,只知道殺!殺!殺!

楚淵如今是武將後期修為,即便放到初武大陸,都是門派里年輕弟子的鰲頭,可在這樣密密麻麻的妖獸潮里根本不夠看,足足十幾只武將大圓滿妖獸撕咬他。

經脈的刺痛提醒著靈力枯竭,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色,雙眼甚至流出血淚,神智變得模糊,只有那股殺意,始終銳不可當。

積壓的戰意到某一刻終于如同火山迸發一般噴射而出,楚淵這一劍和往常很不一樣,竟然把那些比他修為還高的妖獸全都攔腰斬斷!

但他神智所剩無幾,說不出來這一劍具體哪里不一樣。只是剖開那些妖獸的肚子,固執地在里面尋找宋如寫給他的信。

何院長找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楚淵身上穿的盔甲被妖獸啃咬破破爛爛,半跪在妖獸的尸體堆里,滿手都是鮮血,神色隱隱有幾分癲狂,雙眼卻無比虔誠,喃喃道︰「找到了、找到了!」捧著最後一片書信的殘頁,把那封信拼齊。

何院長看他身上散發的威壓,難以置信︰「淵兒,你、你進階武王境了?」

「師……父……」楚淵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昏迷過去。

楚淵竟然越過武將九段和武將十段,直接進階武王?

他能越階而戰,已經夠匪夷所思,直接越階晉升,簡直聞所未聞!

二十歲的武王境強者,到底意味著什麼?何院長心中一片火熱。

何院長連忙把楚淵帶回京都武院,用盡所有珍稀資源,幫助他療傷。

楚淵進階武王境的消息,就像長了腳一樣,在整個蒼涯國傳播。

舉國同歡︰「天佑我蒼涯!」

楚淵昏迷大半個月,一睜開眼,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找書信。

何院長把信遞給他,搖頭笑笑︰「你啊你,為了這幾封信,連命都不要了?不過這一次真是禍兮福所倚,小子,你進階武王境了,恭喜!」

楚淵消化著這個事實,「我進階武王境了?」他運轉周身靈力,果然靈力較之先前無比充沛,比從前多出太多太多倍,「太好了,我一定能在仙緣大會上拜入芙蓉谷。」

院長哈哈大笑︰「傻孩子,芙蓉谷只收女弟子,不過有這份資質,七大宗派任你挑選!」

****

星月派的商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蒼涯國停靠。

停靠點是芙蓉谷為蒼涯國搭建的傳送陣附近,這傳送陣可以越過獸潮。

往常這里通常會等著一位武王,小侯爺負責交接,有一些是國主托他購買的東西,也有他自己的收獲,特意帶回蒼涯國。

今天傳送點等著兩個人,除了何院長之外,還有楚淵。

小侯爺︰「 ,楚家小子,你這是等不及宋如的信,親自來找我要了?找我要也沒辦法,人家芙蓉谷沒寄啊。」

楚淵雙眸微黯。

何院長︰「傳送陣啟動一次,消耗那麼多靈石,多帶一個人,又要多花一大筆靈石支撐陣法運轉,用用你的豬腦子想想,楚淵能只是為了一封信趕來嗎?」

小侯爺想了很久,終于一拍大腿︰「仙緣大會!瞧我這記性,馬上就到五年一度的仙緣大會了。」

何院長︰「我把這小子交給你了,順利把他送到仙緣大會上。」

小侯爺打包票︰「我這些年在外面長了很多見識,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楚淵︰「有勞小侯爺。」

今年的仙緣大會,在繁星城舉辦。

七大宗派各有附屬國,附屬國之下又有許多城池。

繁星城是劍門的直轄城市,不歸某一國家管理,直接隸屬于劍門。

這里商業發達,繁華無比,商鋪鱗次櫛比,人來人往之間,熱鬧非凡。

小侯爺只帶楚淵坐了幾天商船,一到有驛站的地方,就立馬換成傳送陣,不停地換乘傳送陣,速度比商船快了幾十倍,當然價格也相當高昂,令人咋舌。可這錢又必須得花,萬一耽誤參加仙緣大會怎麼辦?

一到繁星城,小侯爺直接帶著楚淵往一家客棧走去,取出身份銘牌,對掌櫃說︰「我是星月派的鏢師,我們商隊和你們客棧有合作,住這里有折扣對嗎?」

掌櫃一听他是外地口音就知道︰「是來參加仙緣大會的吧,住到仙緣大會開始,兩個人承惠三萬,客官您怎麼支付?」

小侯爺︰「!!!」

他嚇得倒退一步︰「這麼貴?」和這里一比,當初第一次離開蒼涯國,住在星月派附屬國的客棧花銷,簡直都不值一提。

掌櫃︰「如今是旺季嘛,仙緣大會在七大宗派附屬國的城池之間輪流舉辦,難得今年輪到我們繁星城,來的人多,客棧需求量大,價格自然就上去了,您這個三萬還是打過折的。」

小侯爺咳嗽了一聲︰「我記得家屬好像也能打折,他是我的親人,他那份房錢再便宜點?」

「好呢,不過只有直系親屬才可以打折哦,這邊是一個檢測血脈關系的小型探測儀,請你們兩位分別把手放上來。」掌櫃說。

小侯爺︰「……」

後面排隊的人哄笑出了聲。

「哪里來的鄉巴佬,連這種檢測血脈關系的探測儀都不知道?還想裝成親屬蒙混過關?」

「三萬都嫌貴,沒錢住什麼客棧啊!」

小侯爺的臉紅的像是一只蝦,太尷尬了,向掌櫃道歉︰「我不知道還要直系親屬才能打折。」

楚淵替他解圍︰「侯爺,我在商船的手冊上看到,客棧也分級別,這家客棧有星級,價格當然高,我們可以住更便宜的。」

小侯爺︰「我本來想的是,身份銘牌打折能便宜,讓你住好點,住得舒服了,才能養精蓄銳,在仙緣大會上發揮得更好,爭取拜入七大宗派,沒想到仙緣大會期間客棧溢價這麼厲害。」

後面的富家公子笑的更大聲了,「人貴有自知之明,就你們這種鄉巴佬,居然還敢肖想七大宗派?真是笑死人了。」

小侯爺恨不得擼起袖子和他們打一架,還是楚淵拉住了他。

走出客棧,小侯爺嘆氣︰「我白活了這麼大年紀,還得讓你給我勸架,還好沒沖動,繁星城禁止打斗。楚賢佷,如果在擂台上遇到他們,你可得替我出這口惡氣,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楚淵︰「一定。」

兩人重新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棧,安置好以後,小侯爺問︰「要不要在繁星城逛逛?我跟你說,我第一次到星月派附屬國,那可真是看花了眼!」

楚淵︰「我想去商行買點東西。」

小侯爺︰「那就去第一樓,這可是全初武大陸最好的商行!」

第一樓佔地面積極大,遠遠望去,便見它高的直插雲霄。剛一走進正門,就能看到一塊極大的玉璧,上面播放著一幅畫面。

天際絢爛如玫瑰金色,一襲火紅長裙的少女登上高高的台階,背景是芙蓉谷恢弘大氣的正殿,她面容絕美,氣質冷傲,垂眸向下望時,好似睥睨天下。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朝拜之心,如同凡夫俗子跪拜他們的神明。

楚淵痴痴地凝望畫面上的少女。

他與她許久未見了。

小侯爺︰「夠有面兒吧!咱們蒼涯國最璀璨的明珠宋如,在初武大陸可是所有人的夢中女神。天下第一商行的第一樓,和她談了好幾次合作,想讓她出席他們的拍賣會,都被拒絕了,最後他們就斥巨資買下宋如在芙蓉谷收徒大典上的留影,在自家商行里循環播放,客流量都比從前大了很多,別人都夸第一樓有眼光。」

為宋如駐足的,並不只他們兩人,只要路過這處玉璧,誰都忍不住看上幾眼。

恰好就有方才在客棧里遇到的那群公子哥,「喂,窮小子,你那是什麼讓人惡心的眼神,居然敢那樣看著宋如?你也配?癩蛤嘛想吃天鵝肉!」

「也難怪這小子被迷得魂都沒了,誰不愛慕宋如呢?听說就連劍門大師兄喻寒,向她求婚都被拒絕了。」

一位青衫公子走了進來,身後背著一把重劍,「人言可畏啊,我只是找宋如師妹比劍比輸了,怎麼就被傳成求婚被拒了?」

冷不丁見到劍門大師兄喻寒本人,那些公子哥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安靜如雞,人家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喻寒笑了一笑︰「我在追求如師妹是真的,求婚被拒絕對是假的,我追到的希望還是很大的,你們不要以訛傳訛。」

一個身穿寶藍色直裰的公子,迎了上來︰「喻寒,注意你的措辭,你這樣說,有傷宋姑娘的閨譽。她和你清清白白的,沒有半點關系。」

第一樓的店員紛紛向他見禮︰「少東家。」

藍衣公子是第一樓的少東家莊凌遠。

喻寒和莊凌遠都心悅宋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兩人免不了要嗆聲幾句。

喻寒︰「我追不到,你更沒戲,你這滿身銅臭味,別把如師妹給燻著了。七大宗派同氣連枝,常常一同出任務,我總有機會和如師妹同行。」

莊凌遠︰「我報名了仙緣大會,很快就要改口叫你喻師兄了,日後再有七大宗派共同任務,我也會和宋姑娘一起,可不能讓你一個人專美于前。今天來,想買點什麼?」

他把拜入七大門派,說的如此輕松,卻沒人覺得狂妄自大,只因為他是莊凌遠。和第一商行少東家這個顯赫的身份一同聞名整個初武大陸的,是他在丹道上驚人的天賦。

他們走遠了。

小侯爺模了模下巴︰「怎麼我听他們這語氣,像是不知道宋丫頭有婚約在身?」又想到宋如整整一年沒有往軍營里寄過信,心里忍不住打鼓,宋如該不會是變心了吧?

楚淵剛才看了一下,要買的東西在第七層,「侯爺,我們上去吧。」

小侯爺︰「我說,你小子,就一點也不擔心啊?競爭對手各個都這麼優秀!劍門的大師兄,第一樓的少東家,你別不是第一次出蒼涯國,還理解不了劍門和第一樓都是何等龐然大物吧?」

楚淵一雙黑眸沉靜,聲音很平淡,但又難掩自信︰「我會比他們更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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