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跟她說道︰靠近一點,剪開衣服,讓我看清楚受傷的位置。
王雪內心嗯了一聲,拍了拍趙念慈緊抓著自己的手。
「念慈姐,有我在,我會盡力的。」
趙念慈一听,想起王雪也會醫術,便憋著眼淚道︰「小雪,你一定要救我爹啊……」
王雪嗯了一聲,松開手走了過去。
幾個大夫都在一旁討論,自然沒有注意到她。
而趙念安急著找大夫,也沒注意到她。
直到她把完脈出聲,大家才注意到坐在床邊的她。
「念安哥,我要一把剪刀。」
她板著一張臉伸手。
趙念安見狀,急忙找剪刀。
這是布莊,最不缺的就是剪刀。
「給你。」趙念安把剪刀遞過去。
「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幾息後,房間只剩下趙念安和王雪。
王雪不敢耽擱,快速剪開趙老爺的衣服,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打量的同時,白玉也在打量。
——可以治,但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會有事的,醫術高超的你加上我,絕對能救。
——你這丫頭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此時謙虛不起來,我去讓念安哥準備東西。
意識一閃,王雪從懷里掏出紙筆,快速在紙上寫方子。
「這個,你讓人準備好,一定不要出差錯。」
先是交給趙念安一張紙,隨後又遞了一張過去。
「這個,你親自去準備,然後熬一碗水給我。」
趙念安接過來看了一眼。
「還有這個。」王雪繼續道,「這可以是藥草,也可以是曬制後的,但一定要統一,不能藥草和藥材摻雜,明白了嗎?」
「這個是我需要的工具,你去藥鋪子借或者買都行。」
王雪把第四張紙交給他。
「明白。」趙念安頷首,快速離開房間。
王雪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趙老爺,面不改色的從空間掏出銀針,以及寧澤送她的發簪。
——沒想到這發簪又派上用場了。
——是啊……
她用銀針封住趙老爺的重要穴位,讓趙老爺保持昏睡狀態。
現在直接拔是不行的,麻藥和止血的要都沒有找過來,所以只能先處理木棍。
這個時候就需要用飯削鐵如泥的尖刃了。
在尖刃面前,胳膊粗的木頭簡直就像豆腐渣一樣,沒兩下就被給割成三段。
一段在趙老爺體內,另外兩段在床邊。
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把這木棍給割端,到時候拔的時候方便。
好在趙念安速度快,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就把她要的東西給準備好。
「你把這個湯藥喂你爹喝下,喝不下就猛的灌下去,總之一定要讓你爹喝下。」
說罷,她便到一邊處理草藥和藥材。
「好。」趙念安捧著藥做到床邊。
如她所言,他爹果然是不能張嘴咽下。
他急得撓了撓腦袋,最後也顧不上矯情和別的,直接猛的灌了一口,俯首而下。
王雪听到異樣的聲音,回眸一看,發現趙念安正用嘴給他爹灌藥。
這讓她很詫異,她覺得此時不應該盯著看,便連忙轉回頭。
趙念安抬起頭,擦了擦嘴巴,臉色平靜。
父親危在旦夕,作兒子的,哪里還需要顧忌這麼多,父親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王雪這邊,她突然驚呼一句,「糟了!」
「怎麼了?」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趙念安也隨之臉色一變。
「我忘了提醒你,這是麻藥。」王雪懊惱道。
「麻藥?」趙念安畢竟不是學醫的,不知道什麼是麻藥。
「就是……會全身麻木,有意識卻動不得,感覺不到疼痛……」
她等會兒還需要趙念安呢,如今他誤喝了麻藥,她等會兒讓誰幫忙啊……
真是的,自己怎麼就不多長個心呢!
「我現在沒有任何感覺啊……」
「廢話,你剛喝下去,藥效哪有這麼快,又不是神藥,至少也得等一盞茶功夫。」
趙念安瞳孔一睜,「一盞茶功夫,那我爹……」
「放心,我會盡力的。」王雪頭也不抬的回答。
一盞茶功夫後,她把需要的東西處理好,然後回頭看趙念安。
他已經全身麻木的癱在椅子上,只有眼珠在轉。
王雪撫額道︰「是我的錯,現在只能委屈你坐在這里了……」
趙念安很想說自己不委屈,自己只想看到龍馬精神的爹,但他嘴巴麻得動不了。
王雪將東西分放好,隨後打開門。
外面圍著的下人已經被趕來的管家驅散,如今外面只剩下趙夫人和趙念慈,還有管家。
「夫人,念慈姐,你們倆進來。」說完,她又看向管家,「勞煩管家在外面守一下了。」
「是!」管家連忙應聲。
房門砰的一下關上,管家如同門神一般直直站在門外守著。
屋里,趙夫人母女倆進來看到躺著的父子倆,臉上都是擔憂。
「別擔心,念安哥只是意外服了我配的麻藥,不會有事,就是好幾個時辰不能動。」
母女倆聞言這才松了口氣。
趙念慈左右手反復相握,緊張道︰「那我和我娘能幫些什麼?」
「你過來。」王雪拉著趙念慈來到旁邊,「你幫我把這些磨成粉,而這些搗成渣。」
「我不會啊……」趙念慈看著面前的東西,一臉為難。
「我教你。」王雪快速上手,教趙念慈用桌子上的東西。
桌子上有小藥鍘刀、藥捻子、搗藥罐、以及空藥瓶和空碗。
「明白了嗎?手腳並用更快。」
「明白……」
「念慈姐,別怕,這不難的。」
趙念慈深深吸了一口氣,「嗯!」
隨後趙念慈將藥分別放進藥捻子和搗藥罐中,月兌掉鞋子坐在一邊,手腳並用。
而趙夫人她要做的主要就是給王雪找需要的東西,順便給她遞,還包括擦汗。
現在緊要關頭,趙夫人沒想這麼多,王雪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夫人,我需要沒用過的針線和棉花,以及布,都要干淨的,還要一盞燈。」
火是用來殺菌消毒的,針線是用來縫補傷口的。
布包著棉花是用來止血的。
她需要的東西,布莊都能找到,可以說是順手拈來。
在趙家人緊張的心情下,王雪用力拔掉殘余木棍,鮮血涌出來。
「夫人,先給我棉花和布。」
「給……」
「燈,針線。」
隨後三人就看著她像縫衣服一樣縫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