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阮立刻扭頭望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總覺得對方今天心情似乎不怎——好。或者準確點說，是接了謝知的電話之後，就變得不怎——美妙了。
難道是謝知在電話里說了什——？
喻阮有點——問, 但——不知道問出來好不好。他糾結地——槍換了匣彈，決定還是暫時先閉上嘴，等對方願意說的時候——提這件事。
他舉起手里的槍, 瞄準靶心，繼續之前的練習——
彈自匣中飛出，「砰」地一聲命中了靶。喻阮心不在焉地將一整匣——彈打空, 心里卻還是控制不住去琢磨這件事。
撇開平時私——相處, 顧嶼對外的形象, 一直都是控制力很強的那種, 很少——看到他——露出這——明顯的情緒。如果不是大事兒，實在很難——象他也——露出這種反應。
……有點兒在意。
喻阮拿著打空了——彈的槍，——意識準備——槍支換彈。沒——到, 身邊「砰砰」的射擊聲卻忽地停了——來。
顧嶼將槍放——，發出了一聲輕微的「 噠」，目不轉楮︰「練習的時候不要走神。」
喻阮呆了呆, ——意識去看自己上一輪的成績。果然，除了第一槍還算可以外, 剩余的簡直慘不忍睹——大部分都沒打進8以內。有幾槍，甚至連及格線都沒打到。
喻阮︰「……」
模魚被現場逮到, 可真是有夠丟人的。
他臉瞬間紅了一大片，趕緊小聲道了句歉︰「對不起。」
就在這時, 顧嶼忽地開口道︰「過幾——，納德的使團要來。」？？
啊？和談的有這——快嗎？！
喻阮簡直驚呆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
不過仔細——, 艾德洛•納德連請求聯姻這種話都說得出來，自然腦——路也不能按照正常人的——維去揣度。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決策，反而是證明他大權在握的有力佐證。
除了容易讓周圍人感覺到窒息，對于鄰國來說，反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在這件事上短暫糾結了幾秒，喻阮就將之飛快拋在腦後了。他沒有——過多去——納德那邊的事，轉而擔憂起了蓋亞這邊——
和納德摩擦了那——多年，如今突然要談和。那是不是代表著哪怕自己只是個吉祥物，最後也得被拉去充個場面？
這可不是在學校發表演講或者是參加比賽之類的小事，還是很需要特別重視一——的——
到這里，他忍不住問︰「……是需要我參加嗎？」
「嗯。」顧嶼輕微點了——頭，嗓音平靜，但表情依舊冷硬，「不用出場很久，只是來和離開的時候走個過場。」
喻阮點點頭，他猜應該也是這樣。畢竟納德派來的也只是一個使團而已，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那你一起去嗎？」
「不適合。」
到了這里，喻阮總算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難怪顧嶼——生氣，原來是——為這個啊……
艾德洛•納德干得事情過于驚世駭俗，實在很難讓人遺忘。現在和談是談——來了，但按對方一貫不照常規出牌的習慣，最後——發生什——還不知道。
換位——考一——，如果他是顧嶼，他肯定也——為這個生氣。不過顧嶼——把這種情緒表現得如此明顯，甚至讓自己察覺出來……還是挺高興的。
有種自己被重視了的感覺？
喻阮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很——笑。他連忙咳了一聲，裝出很平靜的樣——說︰「我知道了。」
顧嶼輕輕瞥了他一眼，估計是猜出了他正在——些什——，沒有反駁，只說︰「繼續訓練。」
……——
去之後，喻阮心里還惦記著這件事。
雖然顧嶼說得稀松平常，但喻阮可不敢掉以輕心。好在——去之後沒多久，謝知便——撥了一個通訊過來，將詳細情形和他說了一遍，讓他的情緒多少放松了一些。
末了，對方用一種忍笑的口吻對喻阮說︰「恭喜殿——破1000萬粉，很厲害。」？？？
听到這句話，喻阮忍不住呆住了。他——意識道︰「啊？」
「殿——沒有去看嗎？」謝知道，「您賬號的粉絲已經達到1000萬了呢……哦，不對，請恕我口誤，應該是10578961個關注才對。在我——您打電話的這段時間，您——漲了58萬的粉絲。」
喻阮︰「……」
不是，自己有這——紅的嗎？？
他之前一直都在——納德——蓋亞和談的事情，已經完——遺忘了自己注冊過的賬號。結果現在，謝知就直接告訴他關注已經破1000萬了？？？
喻阮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掛鐘︰這距離自己注冊賬號……不是還沒到6個小時嗎？這漲粉速度也過于離譜了吧？？
該不——都是謝知雇人買的假粉吧？？？
仔細——考一——，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現在怎——也頂著一個繼承人的名頭，要是開個賬號只有寥寥幾個關注，那看起來也太慘烈了。
尤其隔壁還有顧嶼這——個大眾牆頭在襯托。對比之——，就愈發淒慘了。
他——了——，艱難地斟酌了一——用詞︰「謝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真的不用買僵尸粉——我充場面……我心領了。」
說實話，喻阮真的很能理解這種常規手段——就跟前世娛樂圈明星買粉一樣，人都是要虛榮一——的，哪怕是假的數據。不過這種事情一旦輪到了自己身上，就——變得有點尷尬。
賬號開了就得營業，總不能跟顧嶼有樣學樣。但對著一大堆死數據說話，到時候和自己互動的只有小貓——三只，那不更是公開處刑嗎？
沒——到，這一番話說出去，先撐不住笑出來的卻是謝知︰「殿——，您該不——到現在都沒來得及上號去看一眼吧？」
喻阮呆了幾秒︰謝知還真說到了點——上。他之前忙著訓練，——來後——在焦慮和談的事情，確實是還沒來得及登號去瞟一眼。
「……沒看。」喻阮說，「怎——了？」
「殿——自己去看一眼就知道了。」謝知忍笑道，「這種數據可造假不來，您太高看我了。」
「……」喻阮不信邪地打開了賬號，緊接著，便被塞爆了後台的提醒和密密麻麻的數字驚呆了。
入目可見的——是恭喜和祝賀，還有一大堆排隊表白的留言。有些很擅長抖機靈的——復已經被頂成了萬丈高樓，光是點贊數就有一百多萬，甚至還在不斷地刷新，熱度高的可怕——
抬頭往上一看——第一位熱搜上掛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面還賊搞笑地組了個鮮明對比︰
1.#喻阮殿——注冊星網賬號，努力營業的樣——真可愛！#
2.#驚！萬年拒絕營業的顧嶼殿——今天發文了！#
喻阮︰「……」
一言難盡！
他心情復雜地關掉了後台，一時間竟然有點兒說不出話。
謝知笑說︰「怎——樣，我沒有騙您吧？」
喻阮還是有點難以置信︰自己是怎——紅起來的？難道是——為顧嶼幫自己轉發的那倆字兒？大——都很喜歡顧嶼，所以連帶著愛烏及烏，順手也關注了他一波？
他糾結了片刻︰「謝知，你說我是不是得去好好謝謝顧嶼？」
「嗯？」對方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他幫我引了這——大的流，讓我少買了很多僵尸粉，功不可沒。」喻阮認認真真道，「畢竟買僵尸粉也要花不少錢……得好好感謝他。」
謝知頓時——笑了出來︰「您誤——了。這些粉絲，都是您憑借自己的本事掙來的。和顧嶼殿——雖然也有一部分關系，但總體關系不大，您不用妄自菲薄。」
嗯？關系不大？
听到這句話，喻阮頓時——呆住了。
直到掛掉了通訊，喻阮的精神還有些恍惚。他沒忍住——把後台打開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謝知居然真沒騙自己。
評論區里很多都表示自己是看了紀錄片後很喜歡他，所以才——動過來點關注的。並異口同聲地鼓勵他要熱情一點營業，千萬別學隔壁那個三年都不發一條消息的精致懶王。
至于這個精致懶王是誰，不用動腦——也知道是誰。
喻阮︰「……」
他頗有些一言難盡地關掉了留言區，去發了條感謝的博。然後——把之前轉發了自己博文的官方賬號挨個點了關注，這才準備把賬號退出登陸。
短短半個小時內，他的粉絲——暴漲了將近一百萬，速度堪稱恐怖。
沒——到，就在即將關閉軟件之前，喻阮發現自己居然——爬上了熱搜。理由依舊十分的無厘頭————為他剛剛才發的那條感謝文，被支持者直接刷上了首頁。
這輩——都沒這——受歡迎過的喻阮︰「……」
……他不就在視頻里逗了個貓嗎？
喻阮把賬號退出了登陸，仍覺得有幾分恍惚和難以置信。他沒忍住跑去搜索鏈接，把自己的名字——輸了進去，試圖換個角度了解一——真相。結果，搜索引擎里清一色也——是他在紀錄片和vlog里的內容轉載。
不是吧？？？
還真的是——為逗貓啊？？
喻阮簡直目瞪口呆。不過托這個的福，在網上沖浪了一圈以後，喻阮倒是知道了這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風波始末。
雖然他還沒來得及感受到惡意，整件事就已經飛快結束了。不過作為——事人，他還是需要發表一些感——的。
余雨和樂萌那邊好說，不過那些和自己不太熟悉的人，感謝起來就比較難辦。
喻阮——了——，點開了江燁的個人賬號，——他發了一條私信︰「謝謝。」
發完消息，喻阮把頁面關了，準備退掉軟件。
就在這時，他軟件的提示音忽然響了起來。喻阮打開提示一看，卻發現是江燁——自己的——復︰「不用客氣，你以前也幫了我。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
喻阮愣了一——，——意識——他自己只是撿了張學生卡而已，跟他現在做的完——不能比。不過話到口中，——忍著咽了——去。
好像有點兒不太合適。
他糾結了一——，把這件事放——，轉去顧嶼的賬號——方瞅了一圈。顧嶼的評論區倒是一片歡樂，和他自己的差不多——唯一區別是，顧嶼賬號——是在嘲笑他被小動物——嫌棄的。
這些——復瞬間就讓喻阮心情踏實了——來。
他沒忍住，也跟著熱評刷了一條復讀︰「建議——次顧嶼殿——換個凶猛一點的動物喂，獅——啊老虎啊什——的。實在不行，換個人也可以。#狗頭#狗頭」
沒——到，他的這條評論很快就被火眼金楮的網友們注意到，並熱情留了一大排言︰
【完了，我們關注的這個官方號活得像是個復讀機。】
【樓上什——叫像是？自信點，把像去掉。】
【哈哈哈哈哈這發言好危險，我已經開始擔心殿——的人身安——了。】
【殿——你是——笑死我嗎，居然跟著熱評復讀！你有沒有——過被顧嶼殿——看到的後果哈哈哈哈，就不怕被他堵——搞到上課遲到嗎？】
看到最後一條——復，喻阮沒忍住︰「沒關系，他上課從不遲到的。」
所以肯定不——發生這種為了堵他的——，把自己也搞到遲到這種傻事兒。
意外的是，——面居然立刻——刷出來了一大堆——復︰
【草，我磕到了，謝謝殿——，愛了愛了。】
【這是糖嗎？cp黨頭頂青天。】
喻阮︰「……？」
然後沒幾秒，他賬號——也突然蹦出了一個關注人——復——一看，發信人居然是顧嶼，內容也簡單明了，就一個字︰「行。」
緊接著，大批——復就直接淹沒了這條評論的——復區︰
【我的天嗚嗚嗚他們真的發糖了！】
【在磕了在磕了，糖太多了孩——已經被齁死了，你們慢點發好不好#狗頭#狗頭】
【嗚嗚嗚我超大聲宣布這是我磕過最甜的cp！】
喻阮︰「……」
怎——感覺他和顧嶼之間談的這一場戀愛，突然間就人盡皆知了？？？
他不就在評論區里跟風刷了一句復讀嗎？？？
他有點兒窘迫，沒好意——去看評論區——的畫面，而是直接關掉了軟件——了半天，——沒忍住模出光腦，發了條消息過去︰「——次不準——復讀。」
沒多久，顧嶼——了他︰「？」
喻阮窘得要命︰「沒為什——，總之就是不準。」——
完這句話，他按掉了頁面，像是鴕鳥一樣鑽進了材料里，若無其事地開始了復習。
……
之前已經有過針對性的訓練，——此這次納德來訪，喻阮便不用特意——亞特蘭宮了。他在星雲呆了沒幾天，便迎來了納德使團抵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