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听到顧嶼的——個回答, 喻阮心中微沉。他清楚記得,明明進地道前對方的狀態還很正常,卻在進來後就猝然起了變化, 顯然就是之前那張逆位命輪帶來的影響。
只是沒想到,方式竟然會如此……
來參加比賽的絕大多數都是alpha,基本都沒有攜帶抑制劑的習慣。一旦被外物刺激, 提前進入易感期,被迫身處——種狹窄密閉的空間,與另一名同性親切相對……那畫面, 想想都覺得可怕。
「……那, 你帶抑制劑了嗎?」猶豫了幾秒, 他主動道, 「如果帶了,我可以幫你打一下。你放心,我會很小心……不會讓你聞到我身上信息素的。」
臨行前, 喻阮曾趁著回宿舍換衣服的功夫,——自己補了一針抑制劑。本以為這樣就穩妥了,便沒再攜帶抑制劑。沒想到, 如今卻意外踫上了——種事情。
失算。
顧嶼垂著眼睫,不知有沒有將他的——些話听進耳中。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喻阮耐心等待著。過了許久,才听到對方輕輕地嗯了聲, 嗓音極低︰「……帶了。」
聞言,喻阮頓時舒了一口氣︰程沐說顧嶼特別仔細, 現在看,對方果然沒有騙他!
他輕吸了口氣,小心翼翼收好了信息素, 竭力將對眼前alpha的影響壓到最低,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剛踏入對方領域的那一剎那,喻阮便——到距離自己數步的alpha像是突然被激發了凶性,陡地朝他望來。往時冷淡克制的眸子,如今微微泛紅,呼吸極亂。如同一頭被侵入領地的雄獅,充斥著濃重且旺盛的攻擊欲。
氣氛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喻阮腳步微頓,耐心地望著他,分出些許屬于自己的信息素,低聲喊他的名字︰「顧嶼。」
他的眼睫輕輕抖了一下,沒有說話。可纏繞他周遭、充滿了攻擊性的信息素,卻忽地散去了一些。他像是默認了似的,縱容了身邊omega的緩慢靠近。甜蜜的氣息不可避免地自對方身上飄來,沁入肺腑,安撫了躁動不堪的心。
喻阮小心走到了顧嶼身邊,將他從地上扶起,按照記憶尋找存放在他口袋中的抑制劑。
溫熱的呼吸灑落頸畔,獨屬于對方一人的信息素氣息在他鼻間縈繞。喻阮抿了唇,頸後的腺體隱隱開始發熱。他手指輕顫著,將那根透明的長管自對方口袋里取出,低聲說︰「再等一等,很快就好。」
對方垂睫凝視著他,——著喻阮將針劑推進自己血管,沉默得有些異常。他像是感受不到這種痛意,連眉頭也未曾皺過一下。不過空氣中充滿了攻擊欲的信息素,卻稍稍淡去了些許。
有點兒像是被撫順了毛發的大型貓科動物。
喻阮忍不住想。
忍著頸後逐漸升騰起來的躁意,他將抑制劑一推到底。對方帶著熱度的呼吸輕輕落在發梢,喻阮拔掉針管,低聲——︰「好了。」
「……嗯。」
「不過等到完全生效,可能還需要一點兒時間。」他胡亂解釋了一句,站起身,「我先去旁邊等你……你要是恢復好了,就喊我一聲。」——
片區域中的信息素濃度太強。如果不趕緊離開,僅靠來之前補的那針抑制劑,恐怕很快就會堅持不住。畢竟他的發熱期也快來了,對alpha信息素的抵抗——遠比不上平時。
萬一到時候出了問題,恐怕會連累對方。
顧不上再多安慰眼前的alpha幾句,喻阮急匆匆朝角落里走去。他感覺,自己的腿已經有一些發軟了,頸後腺體燙得厲害。不過暫時還能克制得住,只要離顧嶼遠一些,應該很快就可以恢復正常。
鼻尖甜蜜的香氣驟然遠離,顧嶼微微側了視線,——著omega如落荒而逃般離開自己身邊。心底像是忽地空了一片,喉結滾動,他閉上眼,靜靜等待血液中抑制劑生效。
信息素狂躁不安地在身體內咆哮,仿佛熾烈岩漿,熊熊燒過每一寸脈絡。饒是那注入血管的外物如何壓制、抵抗,仍如試圖撼動大樹的蚍蜉,可笑——自不量力。
……不夠。
劑量不夠。
那令人心安的味道每遠離一步,他體內的信息素便要隨之灼熱一分。空氣中充斥著能夠刺激alpha神經的詭秘香氣,被抑制劑勉強壓下的躁動感再度浮現,他動了下唇,睜開眼︰「……還有嗎?」
喻阮茫然︰「什麼?」
「……我只帶了一支。」他聲音低啞,帶著一股濃濃的疲憊,「可能還需要兩支。」
喻阮呆了一下,完全沒預料到情況竟會如此嚴重。雖然知道越強大的alpha,陷入易感期時就會愈發嚴重。但他也實在沒想過,居然需要連輸三針才能遏制住反應。
那可是給alpha專門定制的抑制劑啊!
他為難了一會兒,心里的歉意也越來越重︰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顧嶼也不會掉進——里,還被弄成現在這副模樣。偏偏自己還缺心眼地沒有攜帶抑制劑,要是屆時害他輸掉了比賽,那以後真的都要沒臉再見他了。
要不然……
喻阮在原地猶豫了片刻,重新走回顧嶼身邊。充滿歉然︰「對不起……我臨走前特意補了一針,本來以為會沒事的,就沒有帶。」
對方靜靜地看著他。
喻阮注視著那雙玻璃珠一樣的漂亮眼楮,被濃重的愧意所淹沒。腦中滿是對方殘留在他頸畔的溫度,壓抑卻灼熱,完全可以想象那種燒入肺腑的痛苦。
倆人既然是朋友,作為關系中的另一人,喻阮覺得自己不能就——麼袖手旁觀。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暫時借你咬一下。」忍著臉上快燒起來的羞恥,他壓低了聲音,「反正只是臨時標記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喻阮記得自己曾听人說過,有一些omega會拜托關系很好的alpha幫自己做一個臨時標記,靠——個來渡過發熱期的痛苦。他自覺跟顧嶼的關系尚可,自己——番行為,應該也不算出格。
只是他倆的關系到底還是沒有親近至那種地步。喻阮遲疑片刻,——窘迫地解釋︰「剛……剛好我的發熱期也快要到了,做個標記……我也可以輕松一點,就當成是……互惠互利吧。」
說完——些,他羞恥得幾乎要將臉埋進膝蓋里。手指顫抖著搭上喉結下方的那粒紐扣,將圓粒推出卡口。暗——中響起了輕微的摩挲聲,他垂著眼睫,撥開被衣領遮住的腺體,暴露在空氣中。
身邊人的呼吸仿佛凝滯了一瞬。過于熾烈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燙得人忍不住輕輕有些發抖。喻阮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試探性地喚道︰「……顧嶼?」
「……」對方沉默著,似乎是竭——克制著什麼。許久後,他偏過了頭,「……不用。」
喻阮懵了一瞬,有點兒急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再過幾分鐘,很快。」他頓了一下,「別干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是個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喻阮忍不住道,聲音弱了下去,「上次你答應說會幫我的。現在我請求你幫助我,難道不可以嗎?」
來自身邊alpha的呼吸聲凝住了。
他靜默注視著喻阮,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喻阮窘迫地將頭垂得更低了些,實在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感覺到顧嶼的視線從他的臉頰掃過,逐漸移動到頸後的腺體。
常年隱匿在衣領下的腺體皮膚光滑而柔軟,透出一種不見天日的、近雪似的白。顧嶼垂下眼睫,湊近了些許,將身邊omega用屬于自己的信息素包裹起來,扶住了對方柔軟的身體。
「……會疼。」他低聲——,「忍忍。」
喻阮輕輕點了下頭,——羞——恥地將臉埋進了臂彎。對方輕輕抱著他,屬于alpha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傾泄而出,將他整個籠罩其中。
濃郁青檸香溢滿鼻腔,喻阮抿住唇,將自己的臉埋得更深。被抑制劑壓下的發熱期逐漸被空氣中的信息素催化共鳴,腺體熱得發燙,讓他手足發軟。屬于omega的本能蠢蠢欲動,令呼吸聲也變得無比濃重。
溫熱觸感貼上後頸,輾轉輕磨。滾燙呼吸沉悶地灑落下來,瞬間讓他的身體輕輕一顫,指尖涌過一陣觸電般的錯覺。
喻阮抓緊了顧嶼搭在他腰上的手,氣息漸亂︰「顧嶼……」
對omega而言,腺體——個部位,實在是太過重要了。它像是他的另一處心髒,卻隱秘至極,難以容下任何陌生人的觸踫。
可今天,他卻主動將它暴露在了另一名alpha的面前。
舌尖輕舐過微凸的骨節,帶著潮熱的觸感,輕吻上那處滾燙肌膚。銳利齒尖輕輕磨蹭著包裹住腺體的那層軟肉,帶起一片戰栗般的錯覺,用力咬下。
酸麻的感覺瞬間竄入中樞,喻阮顫了一顫,下意識想要推開對方。然而身體卻變得軟弱無——,被迫屈從于本能。他自鼻腔內泄出一聲輕哼,扶著牆壁的指尖微微痙攣了一下,被身後的alpha扣在掌心,死死抱進懷中。
帶著些許苦澀的信息素流入他的身體,將咬破腺體的痛楚沖淡了些許。屬于對方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壓來,與他蜂蜜味的信息素融為一體,流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