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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半白怎麼會不明白自己這是進了狼窩?

進來容易, 走就難了。

但這一切都是他無法反抗的。

陳半白很習慣這種來自于強權的壓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習慣了。同時, 他也很習慣反抗, 反客為主,他曾經也成功了。

在他死前那個到他面前挑釁的經紀人並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做了離開的決定, 那他會為自己的挑釁付出代價。

人, 他能捧得起來, 送得出去,自然也能決定接收的對象, 亦或者是, 毀掉。

一般人只看到表象, 覺得他可憐可笑,總是留不住手里的人, 卻不去深想,他為什麼總能輕松把人捧起來,做到年拋一個明日之星——他手里的人脈資源才是比這些藝人更強大穩固的資本啊。

曾經,他做到了成為制定規則的人,現在一切歸零,他再次成為了棋盤上一枚微不足道的卒子……陳半白突然想到了,他的新目標是什麼了。

陳半白放下手中的茶杯, 看向眼前超凡月兌俗,又深不可測的男人, 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 道︰「余會長, 再給我倒杯茶吧。」

余易聞言微愣, 頓了一下,執起茶壺再給陳半白倒了一杯價格昂貴且珍稀的洗春茶。

陳半白慢條斯理的喝完了這杯茶後,余易開始為他升級面板。

把面板從d級升級到a級是一筆非常大的消耗,除了單純的升主播等級,余易還將陳半白的身體,精神力等各項數據升級到了a等級限制下的極限。

如果陳半白能活著從這局游戲出來,這也算是一個天才的機緣了,屆時,那些公會不需要陳半白忽悠,也會同意競價來爭取他入會,柯景澄裴天磊只流也無法再制約到他。

陳半白掃了一眼面板,感受了一下各項數值提升後給身體帶來的改變後對余易道︰「能勞煩余會長的人幫我向我的朋友報個平安嗎?我長時間不回去,他應該會很擔心。」

a級以上難度的游戲時間流速便不像低難度等級的游戲那樣遲緩了,a等已經做到了2︰1,s等已經是1︰1,據說有些游戲的時間流蘇還要比在曙光之城的快上數倍。

他不清楚這局游戲的時間流速比率到底是多少,但絕不會低于1︰1,這樣一來,他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去了。

陳半白道︰「告訴他,讓他先別著急進游戲,可以多去看看官網視頻學習,以及練習技能的熟練度。」

之前在游戲里,陳半白沒有對郁笙的水平點評過什麼,但其實他已經在心里對郁笙進行過評估,郁笙畢竟是個b級,見識也不錯,但是他的綜合能力最多不超過d級,甚至因為起點和處境的不同,他有些地方連新人也不如。

郁笙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習慣了安逸,養尊處優,他的危機意識差到了不行,不管是之前還是上一局,也都處于在別人的保護下,警惕心差,也極度缺乏主見和應對危險的能力。

這樣水平的郁笙,若是再遇到一次無法使用保命卡的特殊情況,他有多少概率活下來?他難道每次進游戲都是用保命卡進去旅個游?

有這個閑錢,不如留著給他賺。

陳半白對郁笙的印象不錯,別的不說,的確是個非常听他話的好孩子,所以他打算把郁笙培養起來。

他特意這樣交代,就是為了保證他從游戲里出來時,郁笙還活著。

余易頷首︰「好。」

他道︰「看來你很有信心。」

陳半白也抬了抬下巴,道︰「我會全力以赴。」

他含笑看著余易,在強大的威勢下依舊鎮定︰「而且,您的喻示不僅是您和十翼的一線生機,也是我的一線生機。」

「或許會有奇跡發生。」

「我也衷心的祝願您的卜算和預言可以保持百分百的準確率。」

余易的視線在陳半白的身上停留的有些久。

他能感受到陳半白前後的變化,也能感受到陳半白那鎮定、穩重、篤定的姿態並非是色厲內荏的強撐著。眼前的新人會成為那一線生機,必然有其特殊之處,就現在看來,或許……一切會如喻示中所提醒的那樣,出現奇跡。

余易收回了視線,從椅子上起身。

陳半白這才發現,余易個子很高,長至腳踝的長袍也完全不會壓個子,整個人看起來如修竹,修長而挺拔。

「隨我來。」余易道。

「嗯。」陳半白也起身,跟在了余易的身後。

余易帶著陳半白來到了同一層的另外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是階梯多媒體教室的布置,百來只沙發椅上已經坐了近半的人。

他們在看到余易後,一致起身,躬身相迎。

余易看了眼陳半白,然後走到了最前面。陳半白接收到對方眼神中的訊息,也沒怯場,徑自站在了余易的身邊。

當一眾十翼成員抬起頭,看到余易身邊的陳半白時,眼神中都充滿了打量,以及質疑。

能站在余易身旁,那是多大的殊榮?而陳半白這張面孔實在太陌生了。

雖然余易沒說,但是陳半白能猜到,有關于這局游戲的凶險余易並未提前對一群人說明。

一是不擾亂軍心,二是天機這種事情,過度的泄漏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也就是說,陳半白此時出現在余易身邊實在是太突兀了。

就連人群之中的柯景澄在看到陳半白時都愣了一下。他們聚集在這里是為了一起進入游戲,陳半白這時候出現在這里,難道他也要和他們一起進入游戲嗎?

余易還未有什麼表示,底下便已經是一片噤聲,最多只敢互通一下眼神,沒人敢當場討論這件事情。

直到余易介紹了陳半白,表明要帶他進游戲,並且讓他們必須要全力保護陳半白。

頓時,所有人臉上都布滿了錯愕之色。

余易淡淡地從所有人臉上掃視而過,底下有些躁動的氣氛又歸于平靜,他道︰「我自有我的用意,希望諸位能配合我的決策。」

余易話落,眾人齊聲︰「是。」

余易道︰「隊長出列。」

人群中有七人出列,接著他們對余易做了人數匯報。

做了最後的確定後,余易手中出現了一張類似于卡牌那樣的長方形紙條,它從余易的指尖飛出,化作一道光門,光的另外一頭是無盡的黑,如野獸的深淵巨口,散發出不詳的氣息。

余易突然伸手拉住了陳半白的手臂,走在了前頭,淡淡地吩咐道︰「出發。」

陳半白和余易一道進了光門,然後無意識的閉上了眼楮,同時身上傳來強烈的失重感。

當失重感消失,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色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第一眼看見的是一片古香古色的床幔,側頭一看,則仿佛置身于古代宮廷劇片場,不過想來片場無法如此地這樣奢侈的布置出這樣奢華且真實的場地。

陳半白並不是專業人士,看不出這些古件的價值,但是他能看出這些東西的品質上乘,無論古今都應該是昂貴的奢侈品。

「這局游戲是封建王朝的世界觀……不過它並不是我們所熟悉的任何一個封建王朝。」

「務必注意,在a級以上的游戲里,必須嚴格遵守我們的角色設定性格走,不能被土著npc看出破綻,認出身份。」

「否則,會引來非常大的災難。」

余易的聲音在陳半白的腦海中響起,陳半白有些不習慣的眨了眨眼楮。

之前和郁笙組度,郁笙只能通過組隊系統用文字傳達訊息,而余易竟然直接在他腦子里通電話。

更讓陳半白吃了一驚的是,他的另外一側躺了一個人,兩人四目相對……不是余易是誰?

而且余易沒被被子蓋住的身體,是果/露的,不難猜到余易現在必然是光著身子。

陳半白听見余易那淡漠的語氣里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情緒,那是一種無奈︰「你先接收角色記憶。」

「嗯。」

陳半白選擇接收角色記憶,角色記憶如一部電影刻錄進他的腦海中,他恍惚過了好一陣兒時間,其實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讀取完記憶後,陳半白終于知道為什麼余易的語氣會是那樣子了。

他們所處的這個王朝叫「秦」,和他所在世界的秦朝毫無關聯,不過,同樣的天下統一,國力強盛,其他附屬國無不戰戰兢兢,按時納貢,臣服于秦。

他現在的身份是秦的一個王爺的夫人,也就是王妃……並不是秦已經男風盛行到可以娶男妻了,而是他是男扮女裝嫁進來的。

這已經夠離譜了,讓陳半白覺得更離譜的是——

這個角色所嫁的這位親王百里淮曾經是個戰神,一朝被俘後被挑斷腳筋,挖去雙眼,懸掛于城牆,最後雖然及時救下性命無虞,但卻落下了終身殘疾,從此腿不能立,眼不能視。

他這個王妃並不是百里淮自己相中的,而是由王上賜婚,兩人目前成婚已經半年,但因著百里淮的冷淡,兩人並未同房。

然後……他就和給他們賜婚的王上通/奸了。

通……奸……了。

一個居與深宮的帝王,一個男扮女裝的王妃,背著所有人,經常夜里相會,在洛親王府的後院里抵死纏綿。

真是,夠混亂的。

但這依舊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此時他身邊光著身子的余易並不是這位帝王,而是另外一個奸/夫,當朝太子,年僅十六的公子易。

好家伙……

不等陳半白和余易交流一番這混亂的關系,門外就傳來了一行嘈雜的腳步聲。

有人過來了!

陳半白的腦子里瞬間出現了兩個字——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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