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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賈敏的哥哥

第11章

探春在榮國府里住的還是很適應的, 元春迎春對于沒有見過的妹妹都很關照,惜春比探春要小一些,和姐姐一起玩兒的也很好。

說到底探春只有五歲, 之前在姑蘇的時候只有黛玉一個人和她玩兒, 現在到了這兒有三個姐妹和她一起玩兒, 頓時有了一種樂不思蜀的感覺。

然而不管她多麼舍不得這幾個姐姐妹妹, 她都是不能在榮國府常住的, 在賈珠婚禮過後,姜岩便和傅翎計劃著啟程回金陵。

而在回金陵之前,姜岩去見了已經成為了太子的盛凌。

盛凌不意外姜岩會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事實上他就沒有給過姜岩後路,這次是兩個人合作以來,姜岩第一次主動約他見面,之前都是他派人去找的姜岩。

依舊是在不起眼的酒樓當中, 地點和以往並無不同, 雖然在外人看來姜岩不知道怎麼的已經搭上了他這條線,但他們之間的那些過往畢竟是隱蔽的, 讓人發現了不好。

姜岩到的時候盛凌已經到了,和十五年前相比盛凌已經褪.去了稚女敕, 成長為一位喜怒不顯于色的人。

「見過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盛凌身姿不動,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坐。」

「謝殿下。」姜岩從善如流入座, 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今日找殿下前來,是有一份禮物要送給殿下, 恭祝殿下成為東宮。」

盛凌不由揚眉,看向姜岩的目光眸光深深,因為一開始就知道姜岩和他合作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這些年姜岩也不曾對他有過任何諂媚舉動,像現下這樣主動送禮物還真是頭一回。

「什麼禮物?」

姜岩從袖口中拿出一封信遞過去,「想必殿下應該知道,我這幾年一直都有在研究出海貿易,這是經過數次出海,船只依舊完好無缺,可乘千余人大船的圖紙。」

盛凌不懂船只構造,也看不懂圖紙,故而沒有將圖紙從信封里拿出來,只是捏著略微有些厚的信封,「你送我船只的圖紙,意欲何為?」

「殿下明年登基為帝,太上皇雖在但我想殿下還是想要有一番報復的,打造船只出海,用訓練有素的兵將攻打那些海島小國,開疆擴土殿下定然能夠名垂青史。」

盛凌要的是青史留名,那他就給他這個機會,現在這個年代的船已經很好了,特有的榫卯結構讓船堅固了不少,但長時間在水里泡著還是會有危險的,姜岩的圖紙正好彌補了這個缺點。

行駛快速,大大減少了在海水中的時間。

盛凌知道姜岩這五年來一直都在嘗試著出海貿易,其中有不少的手續公文都是他讓人去批的,畢竟姜岩賺來的錢也是可以幫他辦事的。

他的確有想過在登基之後開疆擴土,但卻從未想過去攻打海島小國,之前想著讓姜岩再次入朝為官,也是想著讓他去帶兵打仗收復邊陲的。

「你從前帶兵打仗,想來應該清楚,在海上作戰和在陸地上作戰是有區別的,而我朝沒有擅長海戰的將領,而且我听說過有許多人上船入海之後便開始嘔吐不止,如此一來怎能作戰?」

盛凌目光落在手中的信封上,姜岩給他圖紙想必是已經想好了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故而有此一問,沒想到姜岩卻只說道︰「當實力強悍之時,快刀斬亂麻即可,不需要什麼作戰策略,難不成殿下還指望著得到了海島小國之後,原住民們會感謝殿下嗎?」

攻池掠地,即便是入住城池的人對百姓在好,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侵略者,盛凌不在乎那些人怎麼說,在他看來這只是立場不同無法苟合而已。

盛凌靜默不語,姜岩繼續說道︰「殿下,我這船只行駛速度很快,而且很是平穩,斷然不會出現上船之後暈船嘔吐現象,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圖紙在他手中,有沒有姜岩所說的那種效果誰也不知道,只能等船做出來之後再說。

盛凌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今天來見姜岩,讓他看到了一條布滿荊棘,但只要走過去,那就是海闊天空的道路,而且即便不攻打海島小國,也是可以打造船只出海的。

如果這船打造好了真的像是姜岩所說的那樣平穩不會暈船,速度快,利處將會是數不勝數。

「殿下收下了圖紙,可否請殿下幫我一個小忙。」

姜岩此話一出,盛凌瞬間覺得手中的信封沒有那麼燙手了,本來還想著以‘太子’的身份給他什麼賞賜呢,現在看來這和以前一樣,依舊是一筆交易。

「說說看。」

「我二哥有個女兒名喚元春,今年十三歲,按照我朝慣例三年後要去參加選秀,我想請殿下幫忙,讓她落選回家自主出嫁。」

姜岩說著他的訴求,盛凌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有來有回,這是他和姜岩之間的相處模式了,如果姜岩也和其他官員一般,在他做了太子之後極為諂媚,那反倒讓他不放心了。

「這是小事兒,我會吩咐人記著,到時候定然不會讓你佷女兒入宮的。」不過是讓一個秀女落選回家而已,隨便找個什麼由頭就可以,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多謝殿下.體恤。」姜岩起身道謝,盛凌隨之起身,「不用謝我,如若這圖紙真有你說的那種效果,另有重賞。」

盛凌見姜岩再次道謝,忽然有種感覺,他不入朝為官,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入宮嗎?可那也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當年賈政和賈母的行為自以為掩人耳目,可實際上能夠掩蓋的也就只是那些不敢反抗他們的人,盛凌和姜岩有密切聯系,自然是要清楚賈家的一舉一動了,更何況還是姜岩忽然多了個女兒這種事情當然要查清楚了。

眼見姜岩離去,盛凌拿起桌上的酒杯緩步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一飲而盡。

這天下,這萬里江山,他終有一日會全部握在手中,不讓人染指分毫。

「回宮。」

每次見面,為了掩人耳目,盛凌所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而在走出這家酒樓之後,姜岩在酒樓里面見到的貴氣揮之不見了,他就好像是穿著粗布麻衣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注意不到他四周涌現著的暗衛們,他就是一個行人,根本不會有人把他和當朝太子畫上等號。

姜岩沒有把盛凌答應讓元春落選的事情告訴賈母,一來這件事情沒有定下來,隨時都會有所變動;二來就是因為他和盛凌之間的聯系不能讓人知道。

于是在和賈母告別之後,一家三口又重新踏上了回金陵的路,而林瑾留了下來,他要參加明年春天在禮部官衙舉辦的會試,如果考中了他便是貢士,可以參加由皇帝或者欽命大臣主持的殿試了。

姜岩本來是不放心讓林瑾留在榮國府的,榮國府的私塾不要說能夠學到什麼東西了,不學壞就不錯了。

原來他想著在京城多留一段時日,或者謊稱林瑾回姑蘇了,在京城里給他準備一處小院,遠離賈家的人。

但是幾天之前,忽然有消息傳到賈家,林如海要回京述職了,不日一家人都要到京城。

左不過林瑾在賈家也就單獨呆上個十幾日的時間,有林如海在林瑾肯定不能學壞,就算學了一些不好的習性,林如海也能給他改過來,姜岩放心離去。

「我記得故事里里說過一些,薛蟠在來到賈家,進了私塾之後都比以前更加紈褲了,可見那地方根本就是個泥潭沼澤,要不我帶著探春先回去,你再多住幾日,等著敏兒他們回來了之後再離開?」

傅翎是擔心金陵那邊的生意,薛家薛老爺去世了,他們家又剛剛被聖上夸獎了,金陵肯定會有一番大動作,林瑾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就那麼的被帶壞了可不好。

她現在只要一想到書中對于賈家私塾的描寫,傅翎又是一陣惡心,從前在書上看文字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就在身邊發生,心理生理上都會有一些不舒服。

姜岩見傅翎如此難受模樣,有些被她給影響了,「那你們先回去,我留下幾日。」

姜岩說著直接下了馬車騎上馬往回趕,賈珠賈寶玉在學堂里學到了什麼,又學壞了多少他不管,那是賈家的學堂,從上到下的負責人都是賈家人,他們自己監管不力禍害了子孫是咎由自取。

林瑾是個外來者,在學堂里被帶壞了,學了那些公子哥兒們的糜爛驕奢生活可是不好。

按理來說姜岩應該相親林瑾的自制力,畢竟他已經是個大人了,但是一想到他之前那些年生活的環境又有點不放心了。

林府當中林如海沒有妾室通房,除了主子都是下人,林如海給他找的教書先生,騎射師父武功師父都是正值之人,他就沒有遇到過那些奸詐小人。

與此同時,姜岩去而復返的消息傳到了賈母這里,賈母也是疑惑,「可是遺漏了什麼東西?派人去問問。」

「回老祖宗的話,三老爺回來之後直接去了表少爺的院子,想來應該是有事兒要和表少爺說,已經讓人去問了。」身側的丫鬟說道。

賈母點點頭,以為是姜岩要對林瑾說幾句叮囑,卻不曾想姜岩在半個時辰之後來到她跟前,說要繼續住半個月,等半個月之後見到敏兒回來再走。

賈母自然不會想到姜岩是擔心林瑾,只當成他們兄妹倆感情好而已。

「敏兒這幾年在姑蘇,遠離親人,還好你在金陵可以隨時去看她,舒緩她的思鄉之情。」

當年賈母也是從金陵嫁到京城的,很是能夠理解遠離家人的感受,而在嫁人之後就要在自己的姓氏前面冠夫姓,也就意味著她和父母兄弟不是一家人了,從小生活的地方從今往後就只是娘家而已。

賈母嫁人幾十年了,現在只是想起來有些感慨而已,倒不是說多麼傷懷,父母早已亡故,娘家對于她來說更加的陌生了。

姜岩見此情形便沒有多說安慰的話,又呆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可能是因為知道他從賈母這兒出來了,林瑾迫不及待的來找他,這麼會兒的功夫他把姜岩對他說的那些話又仔細的思量了一遍,總感覺姜岩是話里有話,所以想要來問清楚。

姜岩對他說讓他在房間里多多讀書,不要出去被人打擾了,如果在榮國府無法靜下心來,便讓人把林家在京城的宅子打掃出來,回林家宅子去住。

這話乍一听起來沒什麼問題,督促他認真讀書,可問題是這話是從姜岩口中說出來的,從小到大父親對他讀書的事情很嚴厲,但舅舅和母親都是讓他放松的。

之前在姑蘇的時候也告訴他,他現在還年輕,即便這次會試沒有通過也不要緊,往後還有機會,所以舅舅那句話的重點應該不是讓他用心讀書,而是不和榮國府的其他人接觸吧。

「舅舅,你不喜歡這里?」林瑾說完他的猜測之後試探性問道。

姜岩回給林瑾一個‘你懂得’眼神兒,如果他喜歡這里,為什麼還要搬去金陵,去金陵不在京城,所為的就是遠離這些人,順便和賈敏近一些。

「那是為什麼呢,這里不是你和母親從小生活過的地方嗎?」林瑾不解問道,之前他跟著母親來到榮國府,要離開的時候母親都是很不舍的。

姜岩一笑,「可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志趣不同,相處起來會很累,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兩位舅舅,他們……」林瑾話沒說完止住了話頭,他到底是晚輩,公然議論長輩如何不妥,「其實我也覺得這府里有些奇怪。」

「哦?你看出什麼奇怪了?」莫不是真的讓他看出了什麼。

林瑾仔細的想了想,說奇怪也只是一種感覺而已,「珠大表弟他身體虛弱,不經常去是學堂讀書,璉二表弟倒是身體康健,經常去學堂讀書,而且他今年也十四了,可從言行來看,他好像沒有多少學問的樣子,大舅舅對此也不管不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家對孩子讀書太嚴苛了,以至于看到大舅舅對賈璉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管不顧,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真的有父親絲毫不顧兒子的前途嗎?

姜岩發現林瑾還是太天真了,或許是因為他在榮國府的時間還太短,沒有把這路人看的透徹,賈赦自己就是個只知道找女人的主兒,他兒子在他身邊耳濡目染,自然而然的也就養成了公子的習性。

美人窩和寒窗苦讀相比較,寒窗苦讀已經算是一個苦差事了,生于安樂危機意識不夠,怎麼可能還會喜歡讀書。

「實話和你說了吧,我之所以去而復返就是因為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里,你被你爹教導的太過正氣,和這里極其的不搭噶,而一個人想要學壞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林瑾很是認真的點點頭,他會很努力的約束自己,「那舅舅就沒有想過要改變一下這里的情況嗎?或許不爭之風可改呢?」

「你覺得我那兩個哥哥會听我的意見嗎?我貿貿然的考口,只會讓他們認為我動了歪心思,更加防備我。」

當初他用真刀真木倉換來的軍功,官至四品之時,賈赦賈政是怎麼對他的?

言語上沒有針鋒相對也不曾做什麼,但態度上卻是十分明了的,他記得一清二楚。

林瑾不再多言,姜岩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他更沒有插嘴的資格了,為今之計他能做的,就是約束自身而已,替母親在外祖母面前盡孝,等著父母來了一同回到林家宅子住。

然而林瑾不知道,他還是把事情想的單純了。

翌日賈璉正好去學堂,之前因為賈珠大婚,學堂休息了三日,這次他便想著叫上林瑾,去學堂其他同窗面前顯擺顯擺,也讓眾人看看,沒有比他們這些人大幾歲,但卻已經是舉人老爺的人是什麼樣兒。

林瑾不好撥了賈璉的面子,于是便跟著過去了,不曾想正好遇到了一場打架斗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而起,反正是他和賈璉剛剛到學堂門口的時候,迎面便有一塊石頭扔了過來。

林瑾因為會武功,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可沒想到那石頭是被打磨過的,在他握住的一瞬間便感覺手掌劇烈疼痛,連忙把石頭扔開,手掌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你們這是干什麼?表哥你沒事兒吧?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來的,快去找大夫。」賈璉注意到林瑾受傷的是右手連忙說道。

他也知道明年春天林瑾要去參加會試,他更知道學堂里這些人的歹毒,石頭模尖了,說不定還會往上頭放毒藥,一直潰爛下去可不是說著玩玩兒的。

林瑾從小練騎射,小時候從馬上摔下來過好多次,因為練武功也受過很多的傷,可這次和以往那些受傷不一樣,他只感覺手掌心火.辣辣的疼,疼的同時還很癢,仿佛有上萬只螞蟻在啃咬他的血肉和骨頭。

賈璉趕緊扶著人去里面休息,有人見賈璉神情焦急問道︰「那是什麼人啊?璉二怎麼那麼著急啊?」

「璉二叫表哥,應該是林如海大人家的公子吧。」

「是林瑾嗎?那不就是舉人嗎?」

「哇,李洪你遭殃了,你傷了舉人老爺。」

「怎麼能怪我呢?我是要打你的,是你躲開了才打到的林家公子。」

學堂里烏央烏央的有是一番吵鬧,賈璉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見林瑾痛苦模樣便知道那石頭肯定是被動了手腳的,連忙又讓人去請大夫來。

也好在榮國府里就有大夫,學堂距離榮國府不遠,大夫很快找來了,這事兒自然也就被賈母和姜岩知道了。

「到底是哪個人相處了這等惡毒的法子?把石頭磨尖了還抹上毒藥,是怕要不了人命嗎?」賈母怒不可遏的說道。

她女兒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小小年紀就是舉人眼看著前途無量了,可這時候偏偏傷了能寫字的右手,因為這件事情耽擱了會試,誰能承擔得起?

再有她的寶玉現在還沒有上學堂呢,等真的上學堂之後遇到這樣的事情,非讓她心疼死不可。

「祖母,我覺得咱們自家的學堂,還是不要讓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來比較好。」賈珠在一旁想了想開口說道。

在成親之前他偶爾會去學堂,外人只以為他不去學堂是因為他身體弱,可實際上只有他和他身邊伺候的小廝知道,不去學堂只是因為他不喜歡那里的氛圍。

賈母贊同的點了點頭,這事兒看似是偶然,但從賈璉的神情上就能夠看出來,給人下毒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這等陰險歹毒之人留在學堂里,有朝一日定然會惹下大錯。

「晚些時候讓你老子來我這兒,我親自和他說這件事兒,日後那些遠房親戚不許來賈家學堂,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往里帶,到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們自家孩子。」

賈母冷著臉對賈璉說道,賈璉知道這事兒他有錯在先,可一想到如果日後學堂里都生下一些書呆子,那豈不是很無趣?

「祖母,我……」

「祖母,其實還可以多請幾位教書先生,教書先生多了,自然就能看管過來那些學生了。」賈璉話沒說完被賈珠截住話頭說道。

賈母點點頭,她沒去過學堂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想必賈政是一定知道的,讓他了這事兒上上點兒心,說到底賈家學堂里還是賈家的孩子居多,環境惡劣是坑害了自己。

姜岩眼看著賈母對賈赦賈政的吩咐,也看到了林瑾手掌上的傷,說是毒藥但其實毒性並不大,上些藥十天半個月也就好了,斷然不會耽擱明年春天的會試。

只是這件事情的興致惡劣,在學堂里公然傷人,就好像是和家常便飯一樣簡單,一個把作惡事習以為常的人,可見其心已經骯髒徹底了。

而這種情況除非用最大的力度去肅清,不然走了一批還會有下一批,放任不管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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