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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大頭童子之殤(五)——夢道!

夢道之術,這是南小生真正的至強底牌,是他最後所隱藏的絕世殺招,更是一道幾乎超越了四荒法的究極神通!

隨著這道術法的成功施展,這一刻,南小生的雙目內也是顯露出了無數凶光,他整個人更是仿若一頭野獸般,不顧任何理智的去使出這個手段。

似乎,南小生這便是被鐘天皓逼到了絕路之後,開始豁出一切,想要去瘋狂的拼一次命……

南天宗大頭童子南小生,他的一生,充滿了淒涼,充滿了悲劇,充滿了……黑暗!

他剛出生時,便有著一顆相對比較碩大的腦袋,與正常的嬰兒有著很大的差異。孩童時期,他被確診為了侏儒,常常因此而成為家族內同齡人的譏諷與嘲笑。

若僅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可偏偏,禍不單行。他除了身體上的畸形以外,更是天生痴呆,那憨傻的笑容,總是無時無刻的都被他掛在臉上。

漸漸的,隨著其年齡的越來越長,他的這些癥狀不僅沒有得到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他始終頭大如牛,面如童子,而身高最終也是定格在了整整四尺!

因為長相的奇特,他的父母,從來不曾給過他一絲一毫的愛與溫暖,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厭惡與唾棄。

對于他的成長,其父母絲毫沒有在意,更不曾理會,甚至還反感到了極致。童年和少年時期的他,便是在周圍之人的種種欺凌侮辱與謾罵之中所度過。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從來都沒有人知道。或許,有人知道,只是不曾想起罷了。整日里,他看到任何人,都是傻笑不斷!

這種渾然無知的黑暗日子,他過了整整十六年。

十六歲,本該是一個美好的年齡,這個時期,也是修真界公認的最適合踏入修真的成長階段。

一如鐘天皓,一如寒煙雪,一如四荒之中更多的絕世天驕,他們皆是在這個時候踏入的修真之途,無一例外……

可是,與別人的十六歲不同,南小生的十六歲,是其第一次另類的死亡!

那日,族中長老查探出,他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根和天資,更是無法踏入修行之路,于是,在父母親族的徹底拋棄中,他的名字,終于從族譜上被劃掉,他被家族驅趕,流落在外,永遠都不能再回來!

但,任誰也沒有想到,僅僅只是過了百余年而已,某一天,他突然便是出現在了家族之內。

百余年之後的他,雖然外貌與當年相差不大,幾乎沒有變化,可是,他臉上的痴傻之笑,卻是早已徹底的消失。

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時候的南小生,他的修為,居然已經到達了那化凡之後的化神!

如此一來,南小生的突然而至,立刻便是引起了其家族高層的極度重視,面對他的修為境界的突飛猛進,族中長老在達成意見的一致之後,便是對他形成了妥協。

因為,在整個家族之中,化神境界的修士,並沒有多少,不超過一手之數,就連族中最強的那位老祖,也不過是化神後期而已。

南小生的到來,使得全族震動,但他卻是並沒有立即就與家族翻臉,而是選擇了回歸,重新融入到這個家族之中。

這時,沒人知道的是,南小生的歸來,並非是一件幸事,反而是一場無法避免的驚天大禍!

童年的遭遇與印象,早已深深的刻在了南小生的骨髓之中,令得他的性格上,都是

充滿了扭曲。

剛回到族內不久,在他的狠心報復之下,其族人之中,但凡是曾經欺辱過他的人,在接下來的數月時間內,都是會莫名其妙的出現死亡。

這其中,包括了他的父母……

無論男女,無論老少,許多人都是被虐殺而亡,死狀淒慘。更有甚者,連三魂七魄都被生生煉化,無法進入六道輪回,徹底地失去了轉世投胎的機會。

毫無疑問,能夠下如此死手之人,便是南小生無疑!

這些殺人之事,他做得極其的謹慎,往往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便是要保證對方沒有任何生機,保證不會被別人查出端倪。

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在半年後的一次殺人之中,他的行徑,終于是被族中的一位化神長老所追查到。

那位長老對他早就有所懷疑,剛一確認,便是立即就呼喚來了另外的幾位化神長老,欲集合眾人之力,將他拿下問罪。

至此,他也是忍無可忍,化神初期的修為,就這般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

直至最後,這一戰,竟是在所有族人的震動與恐懼之中,徹底的落下帷幕。

至于最終的結果,並非是南小生伏誅,而是他以一敵四,將族內那四位與他同階的化神初期長老,全部滅殺!

此戰過後,他的家族中那位常年閉關的化神後期老祖,直接是破關而出,親自對他展開格殺。

然而,對于這第二戰,同樣的一幕,竟是又一次發生了上演。老祖出手,原本,那些族人都以為是十拿九穩,但最後,事態的發展卻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以化神初期之境對戰化神後期的族中老祖,南小生所爆發出來的戰力,已然遠遠超出了他本來的修為。

此戰,老祖形神俱滅,南小生重傷而退,從此音訊全無,與其家族徹底的斷絕了關系。

一直到了百年之後,在南荒之主南天宗內,隨著南小生的再度出場,他這才重新回歸于眾人的視野當中,並持續在四荒星域內掀起無數的驚濤駭浪……

回想自己的一生,此際,南小生眼中的凶狠之色便是更濃了。

在這場夢境之中,他和鐘天皓兩人,都徹底的迷失在了其內,共同將他的記憶給看了一遍。

在夢道之術籠罩的這片範圍內,僅有南小生和鐘天皓兩人的身影,至于其他人則是無法進入其中,也無法從外界破解。

因為,與其說是被籠罩,倒不如說,這是他們兩人最真實的內心世界。只不過,此刻在這個世界之中所呈現出來的畫面,都是南小生的記憶。

「你的過去,鐘某…看到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間,鐘天皓隨即便是抬頭看了看天空,他發現,這場夢境,他竟無法破解,只能繼續觀看下去。

天空中,在南小生的心神不定之下,恍惚間,竟是下起了零星小雨。這些並非是實質上的雨水,而是一種淒涼與落寞。

下一刻,在鐘天皓的平靜之中,南小生的思緒,也是回到了現實。

「這些經歷,就算是南天老祖,都不曾得知,你是第一個知曉之人,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南小生神色一動,隨著他的靈台恢復清明,他當即便是嘆了一口氣。

「夢道之術,這是一場夢,也是一場真實存在的曾經,能否走出我的過去,從而

回歸當下的真實,鐘天皓,就看你的造化了。」

隨著南小生的話語落下,這一瞬,在他的眼中,則是再度露出了一絲追憶。這絲追憶,是真真切切的。

當下,南小生臉上隨即就露出了微笑。他的一生,除了早先之時的仇恨以外,全都奉獻給了南天宗。

這個宗門,是他真正的家,也是他此生最大的不舍,所以,哪怕是舍棄自身性命,他都要保證南天宗諸大乘的安然離去!

江守道等人的安全逃月兌,讓他感到了知足,此刻,他帶著嘴角的微笑,就這樣盤膝坐在了虛空中,並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老祖,對你的承諾,我南小生…做到了……此生此世,當不負南天!」

隨著南小生的記憶再度涌現而出,雨夜里,官道旁,十六歲的侏儒童子,在破廟之中獨自哭泣。

一聲長嘆傳來,一位老者走出,他輕輕模了模童子那顆碩大的頭顱,露出了久違的微笑,說了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

「你可願隨我?入南天宗,一生……不負!」

……

天南星,南天宗內,大頭童子復仇歸來,悟性驚人的他,在化神之後,修為一騎絕塵,逐漸在宗門之內月兌穎而出。

他之所以如此努力的去修行,只是為了,能夠報答老者的知遇之恩,報答老者給予的復仇機會,為了……當年那句話!

為了追隨老者的腳步,他日夜刻苦修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以六次心變之莫大成就,破入煉虛,被老者收為南天宗嫡系一脈,賜名……

——南小生!!!

這老者,正是南天老祖,他只知道南小生有仇要報,但他並沒有多問,也不曾去了解。

流年似水,終于,南小生成就了大乘之境,他立下誓言,此生此世,必當守護南天宗。

這道誓言,同樣也是為了當年,在破廟內的那句話……

「入南天宗,一生……不負!」

……

「入南天宗,一生……不負。老祖,今後我再也不能侍奉左右了,您……保重!」南小生含笑,就在其雙目合上的剎那,當他最後一絲光明都徹底消失之後,他……已然寂滅!

鐘天皓沉默,他怔怔的望著那含笑而去的南小生,內心深處涌出復雜、惆悵,雖為生死大敵,但此人的經歷與心中的堅持,讓他都是因忍不住而生出一種認同之感。

「你的夢,你的記憶,鐘某都看到了,你的堅持,我無法否定!」

說著,在鐘天皓眼中,那抹惆悵之色也是更濃了,南小生此人,已然徹底的被他銘記在了心中,如同、當年想要葉落歸根的靈陣上人那般。

「這場夢,是一場真實,是一場人生。人生如夢,如落葉再美,也只活一季。而今,夢醒了,鐘某,隨時皆可回歸真實!」

虛空中,清風拂來,南小生的尸體,慢慢的便是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有關此人的一切,也隨之消散。

只剩下…滿地殘殤……

好似,南小生此人從未出現,只有在鐘天皓這里,他的往昔,才會留在記憶之內……

「夢道已破,恩怨如風,你我二人,至此再無因果……」

鐘天皓輕嘆,他的語氣很是平淡,其內更是帶著一絲追憶,那是……獨屬于大頭童子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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