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看到人, 激動得不能自已,後來,就有試探的成分了。
敏銳如白沉卻沒有發現這些微異樣, 甚至任由他發泄情緒,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在白沉心里,他的分量比他想象的更重, 這簡直不可思議,平時哪里看得出分毫。
覺得自己佔領高地的綿綿, 有點自得。
白沉扣住綿綿的脖子,有意無意地在他脆弱的大動脈附近徘徊, 將略顯煩躁的情緒緩緩釋放。
他只是能料到那人會動手, 但具體哪一天無法確定, 這次負傷讓他心情不太好,以為自己能控制, 但實際上依舊有很多他無法掌控的意外發生。
對白沉來說, 最不可控就是懷里的人。
突然響起的鈴聲打破了兩人的溫情, 綿綿不肯讓,白沉捏了捏綿綿的耳垂︰「乖,別鬧。」
綿綿故意纏了一會, 在白沉耐心告罄前讓開了,他總是能憑著本能躲過危機。
白沉接起電話,傳來白景焦急的聲音︰「你在哪里?」
剛發生過險些車毀人亡的禍事, 正是白景精神最緊繃的時候,白景清楚如果不是白沉提前到達, 他這次很可能就命喪黃泉了。
這會兒發現白沉遲遲不出現,他就有些草木皆兵了。
白沉掃了眼正在玩手機的綿綿,看對方的頭像應該是田甜, 雖然才轉校沒多久,但顧青輪天生有著向心力,無論男生女生都與他關系很好,甚至有時候以他為首。
白沉︰「有點事,不過去了。」
白景︰「現在非常時期,還不知道是誰要對我下手,你最好也別亂跑。」
白沉︰「我有數,你打算從哪里查?」
白景想到白沉一反常態地來接機,忽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做的?」
白沉沒否認,但也不打算多說,白景很重視親情,靠別人說還不如自己查出來更可信。
這次白景回海原市的行程知道的人不多,對于始作俑者,其實他心底已經有些猜測,他只是不敢相信。
就在此時,聞訊而來的白家雙胞胎和白若楠趕到了醫院,見白景沒受什麼大傷,松了一口氣。
他們接到王秘書的電話,一听到車禍就立刻趕過來了。
白景剛掛上電話︰「你們來了?」
白若楠一路上的擔憂積攢下來,哇一聲哭了出來,猛地撲了過去。
雙胞胎也見過唯一的妹妹這幅模樣,幾個人連連安慰。
過了一會,等白若楠情緒穩定了,白羽生問︰「不是說白沉與你一起嗎?他呢,就讓哥你一個人等在這兒!?」
白羽生的語氣明顯不太好,白景解釋道︰「他還在包扎傷口,讓我們別等他。」
到了車上,白羽生像是無意一樣說了一句︰「這事該不會是白沉賊喊捉賊吧。」
白景听到這句話,心一涼。
神色肅然︰「我已經說過很多次,退婚的事和白沉沒關系,當年是我太過懦弱無法面對現實。你們平時在我面前與他和睦,私底下就是這樣陽奉陰違!?」
如果不是白沉在那之後交了好幾任女友,可能那個女人還不會放棄。
雙胞胎想解釋,無法否認他們的確排擠了白沉很多年,白沉也沒吭聲過。
在此之前他們還沒見過大哥這麼生氣,有點揣揣。
只有白若楠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可沒。」她也不敢,白沉只是看起來對大部分事漠不關心,但如果惹到了就是噩夢,最近的例子就是那個五中的惡霸胡天明了。
小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真不知道白沉這樣的禍害,長大了會是個什麼樣。
車內氣氛凝滯。
白景動怒過後,才道︰「這次,如果沒有白沉,你們也看不到我。」
雙胞胎第一次沉默了,他們看到過王秘書給的現場事故照片,那麼嚴重的車禍下,大哥幾乎沒生還可能。
其實,白沉在這個家,一直是被排擠在外的。
白景忽然想到白沉那幾乎不間斷的女友,如果那不是白沉的本意呢?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景背脊發涼。他想到了一個可能,白沉頻繁換女友,一方面是為了擺月兌那個女人的糾纏,像是在告訴別人,你看我都這麼‘浪蕩’了,別在我身上花心思;一方面也是為了安他的心。
再後來,可能只是習慣了。
白沉好像一直在期待什麼,他從小就喜歡站在高處,望著遠處沉默地看著,有一次他問白沉︰「你在看什麼。」
……
…………
「不知道。」
也許白沉自己都不知道在等誰,甚至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更或許,一輩子都等不到。
白景一直知道,白沉生來欲求不強,這些年他好像為了當年對自殺未遂的自己許下的承諾而活著。
他一直希望有什麼能讓激發白沉的興趣,他顫著手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以前那些女友,你動心過嗎?
沒得到回復,但答案他們都很清楚。
白沉本打算給綿綿叫喊一輛的士,但小孩不願意。
見小孩低垂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那可憐勁兒快溢出來了,仔細看,小孩的眼眶還帶著剛哭過的紅。
兩人來到停在路邊的摩托車旁,白沉戴好頭盔,跨上了車。
隔著頭盔,白沉的聲音有些失真︰「自己能回去?」
綿綿點頭︰「嗯,放心吧。」
白沉不愛說廢話,既然綿綿都說不要了,他沒必要多管閑事。
身為一個已經成年的男性,自己要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讓別人幫忙嗎?又不是廢物。
白沉理所當然地沒再詢問,讓綿綿自己去解決。
他騎出了一段距離,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綿綿的方位。
由于昨天剛下過雨,路上有一個大水窪,一輛疾馳的車開過,濺起的水花將小孩淋得透心涼,但小孩卻沒什麼反應,像是之前的刺激太大,還無法釋懷,看起來呆呆的。
白沉眼皮微跳,難以言說的滋味彌漫心尖,像是被不經意間劃了一道,細細密密的疼。
憐惜、心疼這些陌生的情感充斥著。
綿綿正低頭走著,頭上一件外套罩著。
他拉著衣服,抬頭就看到白沉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從側箱里拿出了一個備用頭盔甩了過去︰「上車。」
綿綿愣愣的,遲疑了一下︰「邢星好像不許男生坐他‘老婆’的後座。」
這輛摩托是邢星的愛車,基本相熟的男生都知道。
白沉瞥了眼,似乎覺得好笑︰「你還怕這個?」
綿綿當然不怕,坐到了後座,剛抱住白沉的腰,就被沖出去的慣性撞上了白沉的背。
剛才被水窪弄髒的頭發都黏在白沉的衣服上,綿綿惡作劇般甩了甩頭發,手指亂擦,將衣服弄得一團髒。
白沉忽然停下了車,戴著手套的大手將綿綿的手扣在自己腰間,不讓他再作亂。
「抱緊。」
「哦。」
疾馳的鳳從臉龐刮過,雙手摟著的是那個從沒被人踫過的腰。
綿綿看了眼白沉那寬闊的後背,剛才是第二次嘗試。
他早就發現白沉很吃他示弱的這一套,白沉對他的容忍度,高到他難以想象的地步。
讓他忍不住的,一再試探……
他們到的是在一家網咖,白沉剛到,網咖里的一些常客就和他們打招呼,白沉應該是這里的常客。
「喲,沉哥你居然帶男生過來,稀有哦!你的魔爪已經伸向男的了嗎?」
「還是個小帥哥,快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綿綿眼皮跳了下,卻發現那只是這些人的調侃,他心虛地看了眼白沉,見白沉只笑了笑,看著沒放在心上。
這是直男該有的反應,但白沉喜歡他,也不算純直男,這反應是不是哪里不太對。
等等,之前喜歡的結論好像也是他的推測?
白沉看了眼不遠處的吸煙區煙霧繚繞,將綿綿領自己的專屬包間,指了指︰「去換衣服。」
綿綿剛才被水窪濺了一身,的確想找個地方洗澡。
他發現這個包間有一排電腦,旁邊有個小浴室,除了煙缸里有幾個煙頭,每一樣物品都放的整整齊齊,很有白沉的風格。
綿綿念頭轉的很快,問︰「那換洗衣服?」
白沉的解決方式總是很直接︰「我去買。」
綿綿︰「我們身材差得不多,穿你的可以吧?」
白沉微微皺眉,還是如綿綿所願地點了點頭,似乎忘了自己那生人勿踫的潔癖。
「你帶女生來過?」
「你很好奇?」
「我說是呢?」
白沉沒想到綿綿會這麼直接,頓了一下,嘴角一揚︰「只有我的戀人能知道。」
砰。
門關上了。
綿綿心跳加速,捂著臉蹲了下來。
「臥槽。」
綿綿洗的很慢,听著外面的聲音,想著等人回來時,要來個不經意間的「露」,再確定一下白沉的心思和性向,可惜坐等右等等不到。
這邊白沉與合伙人打了個招呼,就去外面等外賣送上門,就是之前綿綿非常喜歡的禾田菊,之前罰站時差點噎到的那家。
十五分鐘後,白沉拎著便當回到包間,卻見某個小孩只穿著一件襯衣,在衣櫃前挑來挑去。
那筆直的雙腿,白得晃眼,只看了一眼,白沉就把便當放好︰「挑完記得吃。」
見白沉又要走,綿綿立刻喊道︰「等等,你不在這里?」
白沉沒理他,再次關門。
綿綿郁悶地盯著自己的腿,白皙又不缺乏力量,還帶著一種少年感的青春靚麗,這身材我自己看了都流口水,為什麼白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是真的……喜歡我吧?
出門後,白沉接到邢星的電話︰「你們怎麼回事,下午輪輪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跑出去,臨走前說是你出事了?我打他電話又老佔線,你們什麼情況!」
白沉大致說了下經過,在要掛電話時,忽然說了句︰「邢星。」
「嗯?」
「喊他全名。」
「啥?你說輪輪嗎?」
「他叫顧青輪。」
白沉神色微沉,堅決的態度,透著一點雄性生物被侵犯領地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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