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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演唱會前夕

薛月楠那些個見鬼的事兒曾今今是沒這能耐管, 她自覺跟嚴蕙的關系無論如何都發展不到能夠過問「你昨晚跟誰睡了」的方向。人都講究一個體面,嚴蕙和薛月楠之間發生了不體面的事, 大不了兩人日後不見面,相忘江湖也就了結了。但曾今今如果攙和進去, 嚴蕙要是心思敏感點,以後這工作還怎麼愉快地進行下去?

雖然對薛月楠的確有點不仁不義,但打听隱私,還得從長計議啊……而眼前最要緊的,自然是全神貫注地對付今晚的演出。

莫易久是絕對主角,采訪一結束,一波接一波的工作人員就圍著她轉。前半場演唱會壓根兒沒曾今今什麼事, 沒人逮她化妝, 只需像個大閑人一樣默默在一邊看著,看化妝師在莫易久的臉上一層一層地疊加妝容,將她變成另一種美麗的模樣。

化妝是個特別漫長的過程,其實演唱會, 對妝容的選擇特別有講究, 時間的限制決定了妝容無法作太多太大的變化,然而莫易久的演唱會向來是聲色藝俱全的,只看她那些演唱會服裝,就知道造型有多少,要設計出一個能夠搭配所有服裝的妝容,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在一個適合大半造型的妝容基礎上,通過一些簡單卻明顯的變動來營造不同的效果。

莫易久這場演唱會上的妝容十分冷艷, 尤其是不笑的時候,曾今今看著她唇上那抹深紅的顏色,不禁感慨︰「易姐,要是你當初畫這個妝去做真人秀,我肯定連看都不敢看你,直接給跪下了。」

「亂講。」莫易久目光剛瞟過去,就被化妝師給拽了回來︰「阿姐啊,等我畫完隨便你看哪里。」

小助理在邊上玩手機,听她們講話也來插一句嘴︰「我現在也想跪。」

「看不出來。」曾今今看了眼她的手機︰「又在混企鵝群?」

小助理下意識地往懷里收了收手機,片刻,又苦惱地道出真相︰「那群妹子可嗨了,這次來了好多個,我剛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告訴她們我也在香港,她們就說看完演唱會一起聚個會……救命啊我怎麼辦啊?」

曾今今眼皮子一翻︰「當然不能去,你可是我身邊的紅人,大家都知道你長什麼樣了。」

小助理扭扭捏捏︰「好怕她們覺得我不合群,把我踢了,以後可怎麼無間道啊……」

「我也沒覺得你這無間道對我這兒有什麼好處?說!你到底哪邊的?」

莫易久接話︰「翠花花呀,是我粉絲派來你身邊的臥底。」

小助理嘴巴一翹︰「我對今今姐忠心不二,今今姐是我的女神。」

莫易久哼了一聲,一臉不滿。小助理緊接著道︰「易姐是我女神的女神。」

曾今今樂了,指著她說︰「小姑娘有眼力界兒。」

小助理眯起眼,扶了扶根本不存在的眼鏡,繼續賣弄︰「至于我女神是易姐的什麼人……我越來越覺得我群里這些個迷妹真相了。」

曾今今和莫易久對視一眼,眸光交錯間,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曾今今又看向小助理,有意地壓低了聲音,假意嫌棄︰「別胡說,那些能信麼?太變態了!」

小助理皺著眉頭下意識地反駁︰「哪變態了?!」說完又覺得自己是失言了,嘴巴一閉,嘴角一掛,不開心地盯起自己的鞋間來。曾今今繼續一瞬不瞬地凝視她的臉,目光里的嚴厲裝得她自己都佩服。

小助理眼珠子不安地滾了滾,終于開口認了錯,只是其中的不情願依舊十分明顯︰「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曾今今揚起眉毛,面上的陰郁散得是一干二淨。可小助理沒看見,只在懊悔和不快間踟躕之時,感覺曾今今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跟著出門。

她默默跟在曾今今身後,剛被嚇懵了,這會兒多走了兩步就回過神來了。這三言兩語幾個來回,怎麼就處處透著不對勁兒呢?放在以前,曾今今那麼好脾氣的人,只會把她剛才說的那些當句玩笑話,笑一笑就過去了,哪能這麼認真,還用上「變態」這麼嚴重的詞。但……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曾今今把人領進了廁所,也不說話,只在洗手池邊慢悠悠地搓著肥皂泡。

「今今姐?……」小助理試探性地開口,顫顫巍巍的。

曾今今不理她,手上的泡泡都快搓沒了,隔間里最後一個用廁所的人才算走了。她沖干淨手,抽了一張擦手紙,轉過身,對瞪著眼楮的小助理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啊?」小助理又蒙圈了……

曾今今不給她太多反應的時間,緊接著道︰「我和易姐的確在一起,剛才是嚇你的。」

「啊?嚇我的?」小助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在洗手間燈光的照耀下,更是星光閃閃。

「天哪!我好興奮啊!真的啊?你別騙我啊!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

曾今今看她這攻勢,不得不佩服起vivian來,洗腦功力不可小覷。才多久啊,筆直筆直的小助理變這樣了。

「行了行了,你知道這個事兒就成了,別到處說。」曾今今打發她出去。

小助理的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看模樣不太情願,她想了想,又問︰「那……其他還有誰知道啊?我總得知道和誰可以說和誰不能說吧。」

曾今今想也是,數給她听︰「也沒幾個,一雙手數得過來。vivian知道,嚴姐和薛月楠也知道,還有易姐的經紀人高先生,對了,再加上鐘宜曦和俞美如。」

「哇!鐘宜曦和俞美如!今今姐你什麼時候帶我見見她們啊?」

「她們很忙的,我也難得見到。」

兩人又回到後台,莫易久用余光瞥著她們,說︰「都知道了?」

小助理秒懂,殷勤地竄過去,蹲在莫易久面前扒著她的膝蓋說︰「我現在看著你就覺得好親切哦,跟看我親姐夫的感覺一樣一樣的。」

曾今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拎起她的領子︰「回來,別動手動腳。」

下午五點,莫易久的登場造型終于做完了。那樣的妝容,配上處處彰顯中世紀宮廷元素的華麗禮服和飾品,冷艷到了骨子里。

化妝師收拾著東西,交代說再過二十分鐘輪到曾今今。曾今今正點頭說著好,莫易久朝她招了招手。

曾今今跟著她,一路到了舞台邊,所有工作人員都朝她打招呼,因為她是今晚唯一的主角。

曾今今側著頭看她,仰視。她穿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這下可好……「易姐,你比我高了。」

莫易久也側過頭,將視線從可容納萬人的觀眾席轉回到曾今今的笑眼里,她也笑,用手順著曾今今頭頂的秀發︰「這個角度也很好啊,嗯……比之前更合適。」

曾今今郁悶了,心想莫易久難不成還一直介懷自己比她高這點微不足道的事?但瞧她春風化雨般的笑靨,又不禁順從︰「好吧,那我以後不穿高跟鞋了,你穿,回了家我就幫你按腳。」

莫易久享受地笑起來,又道︰「明明是我想照顧你多一點,你還這麼遷就我……」她嘆了口氣,抬起頭,又轉了話題︰「我想你記住今晚,曾今今,這里有12500個座位,八點以後,會坐滿12500位觀眾,當你听見他們為你鼓掌,為你歡呼,看見他們為你揮舞熒光棒,那種感動和滿足,會成為你前進的力量。曾今今,你一定要成功,因為我太想為你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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