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
牧長清心中念叨了幾句，大概明白左前輩為何要給自己兒子取這個名字。
無它，「慶雲」一詞有吉祥、祥瑞的意思，正好能對應妖獸所代表的暴戾、破壞，算是他這老父親的一點祈禱，或者說期盼。
點點頭，兩人又寒暄了幾句。
牧長清拍拍左慶雲肩膀，轉頭看向左豐神笑道︰「前輩，咱們能在這種地方遇到屬實緣分，正好到了飯點，一起吃個飯吧？」
「行啊，去你家餐廳？」左豐神屈身關電腦。
「當然，想吃什麼隨便點，管夠。」
「哈哈哈哈，那我可不客氣了！慶雲，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別做飯了，直接到……」
「天瓊商廈五樓。」牧長清隨口補充，「大河天上國風主題餐廳。」
「對，就這個地，你媽要是找不到等會兒你微信給她發個地址。」
「哦，好的。」
左慶雲趕忙挎上單肩包，順勢模出手機去旁邊嘀嘀咕咕。
等回來，一行人有說有笑離開了網咖，只不過在路過貓咖那一截的時候格外小心。
左豐神甚至不惜釋放出若有若無的淡淡威壓，將貓咪們逼退，不讓靠近。
這讓牧長清和栗子香兩口子格外好奇。
按說左前輩既然知道自家兒子有踫到動物就「變身」的特殊能力，那便應該盡量避免，怎麼還特意往這種地方鑽？
靈識悄然覆蓋。
左豐神尷尬地笑了笑︰「晉級賽，家里就一台電腦，慶雲沒法帶我，正好這里離他學校近，我就借著接他放學的借口帶他來玩兩把。」
「……」
「……」
沖國好父親了屬于是。
栗子香仰頭瞪了牧長清一眼，警告意味濃厚。
牧長清笑笑，大手攬住她縴細腰肢，側頭細語︰「放心，我以後指定不這樣。」
「這還差不多~適當玩玩可以，但是不能耽誤孩子們學……」
「我會直接給他們每個房間都裝台電腦，到時候算上你，咱們一家人整整齊齊五黑！」
「？？？」
「哎呀——別掐別掐，留點面子……」
「哼，不理你了！」
小白狐哼唧一聲，卻是靠得更緊了些，引得左慶雲頻頻側目，滿臉好奇。
左豐神見狀搖頭晃腦，神神叨叨︰「哎~這就是愛情，這就是女人，你還小，不懂。」
「呃……應該懂一點。」
「嗯？」
「今天又有女生跟我表白了。」
「……」
「高三的學姐。」
「……」
「然後上星期還有個高一的學妹。」
左豐神不禁皺眉，一臉嚴肅道︰「你小子沒同意吧？我可再三跟你強調過，不管出于何種目的，一直到大學畢業前你都不能談戀愛！更不允許親密的身體接觸！」
「我知道……」
「那你果斷拒絕了沒有？」
「沒……」
「嘿，我看你今天是皮癢了！」
「別別別！」左慶雲連連後退，擺手惶恐道，「您先听我說完啊，我那是沒來得及拒絕！」
「什麼意思？」
「學姐和學妹打起來了，我去勸架，結果還把我給誤傷了，您瞧我肩膀這——」
「……」
牧長清和栗子香忍俊不禁，齊齊笑出聲。
雖然學生時代不允許談戀愛看起來有點殘忍，但他倆完全可以理解左前輩，畢竟，左慶雲以後大概率還是要回到星源界的。
假若他有女朋友，女朋友又完全沒有修仙資質，到時候怎麼辦？
拋棄了簡直人渣，帶著吧又太殘忍。
試問誰能接受自己的對象一天天老去，而自己卻直到ta入土那天還是原來模樣？
這個問題，牧長清前幾天問過姐夫。
陸逸平給出的答案是會用靈力幫牧傾城續命和保持容顏，等到某天耗盡了，他便自廢靈渦變成普通人，接受普通人的短暫壽命。
所以說，神話故事里的天條規定仙和人不能相戀並非完全因為二者地位相差巨大，更多的是對于現實情況的一種考量。
既然沒有白頭偕老的結局，又何必開始呢？
栗子香輕嘆一聲，幽幽道︰「相公，你說白芷和白薇以後怎麼辦？她倆長大後相貌氣質肯定不會比我這個娘親差，天曉得會吸引多少男孩子……」
「沒事，有我呢。」
「嗯？」
牧長清模模她頭，眯眼輕笑︰「我來當惡人，誰敢靠近她倆我就弄誰！」
「撲哧——好呀~就怕她倆埋怨你。」
「嗐，這世上哪有不被子女埋怨的父母？不信你問問慶雲，他指定埋怨過。」
「也對~」
栗子香笑盈盈的，心情好了不少，順手從包里模出手機給婆婆王芸彈了個視頻通話，解釋眼下情況。
再看了看三個寶寶，一直看到餐廳都還意猶未盡。
于是王芸干脆將寶寶們帶了過來，恰此時左豐神的妻子也來了。
那是個很有氣質的女性，姿色上佳，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修為同樣深不可測。
二女甫一見面便在孩子的話題上聊開了，一個傳經，一個取經，咯咯咯笑聲不斷。
等到吃飽喝足，她倆已然成了好姐妹，商量著明天去哪里做美甲。
左豐神則悄咪咪塞給牧長清幾張靈符，囑咐道︰「好好研究，這玩意兒可比傳送陣爽多了，可以自主定向具體位置，而且無需通過空間隧道，即達。」
牧長清眼皮猛跳，一臉震驚︰「這麼夸張？」
「昂，就是這麼夸張，木易那家伙看了都直呼高明，可惜他對靈符沒太多研究，不想瞎折騰。」
「木易誰？」
「樹神的老公。」
「？？？」
「嘖……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就那位整天背個破勺子到處晃的光頭。」
「……」
牧長清睜大眼，緩緩扭頭看向在不遠處玩手機的無鋒，震驚道，「這樣的話，風風豈不是勺子大叔的女兒？」
左豐神玩味地笑笑︰「沒錯。」
「我一直記得他說她是他徒弟來著……」
「哎呀，那是對外的稱呼，不用在意這種細節，你只需記住她才是這世上最高貴也最接地氣的公主就行了。」
「……」
又交談幾句，左豐神領著妻兒告辭。
牧長清一直送到路邊，直到他們所乘的出租車消失在道路盡頭才嘆了口氣，一臉感慨。
感慨自己是個笨比。
早該想到這層關系的！
一個能帶著樹神女兒到處溜達的人，除了樹神丈夫還能有誰？
師父？
她女兒真需要師父？
「哎……」
「怎麼啦？相公干嘛嘆氣？」栗子香仰頭笑問。
夜風吹過，雪白發絲肆意飛舞。
牧長清幫忙攏了攏，又低頭輕吻一口額頭，溫柔道︰「沒什麼，感慨一下而已，倒是你在看什麼？」
「美甲款式呀~你看這個如何？」
手機舉到面前。
牧長清認真看了看，遲疑道︰「唔……不太好，裝飾物有點尖銳了。」
「可是很好看啊！」
「我知道，但容易傷著你的玩具。」
「呀——hentai！」
栗子香唰的一下紅了臉，埋頭進懷，小手在屏幕上滑來滑去琢磨其他款。
相公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