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捧著鮑魚殼兒,喜不自勝地看了又看後,運轉內力,待要擠出一滴血滴在那殼上。
被她扯爛的那些桂枝,突然聚攏起來,象個陀螺一樣旋轉著向小夭罩了下去。
小夭顧不得再滴血,身體驟然化為桃花,瞬間飄出去幾百丈。
「哈哈哈哈,現在有了第四島——鮑魚殼,你們主僕還能奈我何?」
「是嗎?」
常珩飄然落到地上,手指著桃花團中心的鮑魚殼,道聲「疾!」
轟的一聲!
鮑魚殼突然變大,在空中化為了一個巨大的「火」字蒲團,將那圍成一團的桃花全部吸了進去。
「你……你們混帳!」
火字蒲團內傳來小夭的慘叫聲。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燒我!陸詢,不,主人,我願意奉你為主,請您放過我!」
「哈哈哈哈……」
常珩狂笑起來。
隨著她的大笑,金桂樹周圍的空間如此水面漣漪一樣震蕩開來。
等漣漪散盡,一切都大變了模樣。
佔居姚靜身體的幻兒,仍被倒吊在金桂樹上。
陸詢端坐在石幾前,正悠然自得的飲著桂花茶。
只有那火字蒲團內,不時傳來小夭越來越弱的慘叫聲,預示著這才是真實的。
「哈哈哈哈,小夭,好叫你死個明白!」
常珩抄起一根桂枝,輕輕嗅著正含苞的桂花,悠然自得地道,「小夭,你在我的道場內,為所欲為,我忍你好久了!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小夭在「火」字蒲團內不斷求饒。
常珩又道︰「不過是因為,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是這鮑殼島的主人,所以才沒有與你計較。既然陸詢才是鮑殼島的真正主人,我又豈會再容你生亂!」
小夭嚎叫道︰「不,不可能!我是鮑殼島上唯一有生命的東西,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這一切,不過是你的陰謀詭計罷了。」
「對!」常珩摘下一朵桂花花骨朵輕輕彈下幻兒,「韋姑娘,謝謝你的幻術!若不是你幫忙,我還真不擒不住這詭計多端、變化莫測的桃妖!」
幻兒將那朵桂花吞入月復入,腳踝上的血立時止住了。
她抿嘴笑道︰「別客氣!還請金桂前輩遵守承諾,盡快化解我體內的毀滅之力才是。」
金桂樹干上凝出一張臉笑道︰「韋姑娘盡管放心!放在以前,我還真不敢說。不過,現在嘛,有你的生命之力化成的頭發,在地底輔助我吸收靈力,一年,不,頂多半年,我一定會將你魂魄內的毀滅之力,抽取出來,還你自由!」
陸詢听那小夭叫聲淒厲,惻隱之心忽生,端著茶杯站了起來,勸道︰「常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這小夭……」
「不!」金桂樹打斷了他,「這方世界,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陸詢,你可是答應了的,我打敗了玄兒的毀滅之力,你助我捉拿小夭的。」
「什麼?」
被困在火字蒲團中的小夭,雖看不見外面,卻听得真切。
她怒道︰「陸詢,不管你是不是鮑殼島的真正主人,它既然听你使喚,可見頗有淵源。而我,又出生于第四島上,咱們可謂一家人!你竟然勾結外人來賺我?」
「一家人?」陸詢將茶一飲而盡,「你捏斷我脖子的時候,可有想到我與你是一家人?」
小夭強忍著被真火燒得幾為灰燼的身體的疼痛,疑問道︰「對!我是捏斷了你的脖子,你為什麼還活著?我明明感覺到那就是你!你到底使了什麼法術?」
陸詢取出香爐,拋向竹林,「孫刑徒,還不滾出來?」
一會兒,一個身高不到五尺的侏儒,一手托著香爐,一手扶著從斑竹林里走了出來。
對著陸詢道︰「不成,不成!鼠爺我這筆買賣做得虧大發了!一條命就換個香爐?不成,不成!」
陸詢想想也是,這香爐本來就是他的,讓他幾乎搭上一條命來換,確實有些說不過去,「那你想怎樣?」
孫刑徒將香爐吞入月復入,拿手指著「火」字蒲團道︰「我要它!」
「想得美!」常珩手一伸,將「火」字蒲團招了來,收入了袖中。
「不是,不是!」孫刑徒急忙分辯,「我說的不是蒲團,我說的是里面的那小夭!我要她,做我的侍女!」
「想得美!」
這回,是陸詢出聲反駁了,「你要她做侍女,你欲置小釧兒于何地?」
孫刑徒一听到小釧兒的名字,立時沒了脾氣,「那我這也太虧了,不要她也行,你得另外補償我!」
「火」字蒲團內,已經被燒得焦黑的小夭,現出了原形,原來是個刻有「卍」字的桃核。
即便如此,她仍然恨恨不已,「陸詢,我就是化成灰,也不會放過你!」
陸詢通過袖中的鮑魚殼,準確地接收到了她的意念。
他正要讓常珩將其毀尸滅跡,鮑魚殼突然一陣冰涼,然後他就又接收到了一股意念,「陸詢,小夭說得沒錯。前生前世,你們確實曾是一家人!正是因為三霄委過于她,才讓小夭心生怨恨,以至連累了你!」
「不管怎樣,你們終究曾是一家人。況且,它是從我的身體里重新誕生出靈識,蘊育了生命,可謂我的孩子。看在三霄的份兒上,還請陸公子饒她一命!」
「還有這事兒?」
陸詢哪里知道,這中間竟然還有如此多的故事,「那也不行!她既然能狠下心來殺我,我便見死不救又如何?現在,是她小夭得罪常珩太狠,所以,她才設計要殺小夭的。況且,如果小夭落到我的手里,我同樣會殺她!」
鮑魚殼兒嘆了口氣,「唉!你們前世的恩怨,我也不便評判。不過,你當年的一句‘桃李明年能再發’,平白無故地害小夭在碧霄手里多死了多少回。現在的她,可是恢復了全部意識的。」
陸詢沒能從原主那里得到關于這些的半點兒記憶,未免尷尬,連忙推托,「跟我說這些沒用!現在要殺她的是常珩,又不是我!再說了,前世的事,還指不定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