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陸詢手中乾坤劍平舉,指著「姚靜」的胸前道。
「姚靜」兩手將衣領扒開,露出萬里雪山一抹紅,趨步上前,迎向乾坤劍尖,紅著眼道︰「你扎,你扎,你扎死我算完。陸家欺負我,小金欺負我,如今,我已奉你為主,你也來欺負我!」
陸詢見她證據哀怨,面色淒切,心中納悶,難道剛才乾坤劍示警的不是她?
「姚靜」看他遲疑,渾不管胸前門戶大開,伸出蔥白似的兩根手指,從陸詢頭頂輕輕捏下一根九變離魂草葉,「你看,人家真是想幫你呢!」
陸詢更是不解,好好的,哪里來的九變離魂草?
難道是小金,它並沒有走遠?
他轉身看向窗外,月華如銀,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薄霜。
「姚靜」見他分神,縮在袖中的左手輕輕一彈,指甲中紙人化成的一點飛灰,射向了陸詢。
陸詢只覺一陣微風吹過,剛轉過身來,就被撲了個軟玉滿懷。
床前,「姚靜」的衣衫落了一地。
「姚靜」站在門口,傲然看著中了幻術的陸詢自個兒在床上折騰,臉上得色漸顯,主人的「情天幻海」確實厲害,牛刀小試就把這個雛兒弄得五迷三道!
很快,她就不淡定了,雖然他確實是在自娛自樂,可那對象畢竟是自己。
若是被玄兒哥哥知道,他會不會認為我不潔?
畢竟,剛才已經被他看去了很多……
不行,一旦探出他把陸家大爺藏在哪里,我第一時間就殺了他,以洗刷自己的清白。
陸詢確實中招了,不過也就是一剎那之間的事情。
沒見過豬跑,畢竟是吃過豬肉的。
那感覺,那體驗畢竟不一樣!
知道自己中了幻境是一回事兒,能否破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陸雅的「情天幻海」之術,乃是來自天外,一旦中招,非未體驗滋味的大定力者根本無法破開。
他把舌尖都咬破了,卻根本止不住身體的動作。
仿佛,此刻,有另一個「他」正在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老伙計,幫我破開為幻境!」
他一遍遍地以意念呼喚著識海中的《洗冤錄》,可書冊仿佛陷入了沉睡,靜靜地懸浮在他的識海中,根本沒有半點兒反應。
這時,耳邊偏偏又傳來「姚靜」極具誘惑的靡靡之音,「小哥哥,你可真大,要疼惜我哦~」
那聲音,噬骨攝髓。
饒是經過人事,靈台暫能保留一絲清醒的陸詢,也被這聲音擊潰,口不對心地吼道︰「大不大?喜不喜歡?喜不喜歡!」
「喜歡,人家當然喜歡了!」
「姚靜」的魔音仿佛一條條蟲子,從陸詢的耳朵一股腦兒地涌入他的識海。
連靈台上的「陸詢」虛影小人兒,都面色潮紅,難以自持。
「大哥哥,人家好玩還是陰泉好玩呀?」
小蟲子潮能而入,陸詢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你嘍!」
「大哥哥,那你一定從陰泉里得了不少寶貝吧?」
蟲子上腦的陸詢急赤白咧地吼道,「哪有什麼寶貝,你才是真正的寶貝!」
「咯咯,大哥哥……」
「姚靜」把「大」字咬得很重,「那你把那些從陰泉里得的破爛玩意兒,都送給人家,人家就把自己真正給你好不好?」
正三過家門而不入的陸詢當即回道︰「好,給你,都給你!」
說著,他把太玄元牝瓶化成的道袍,從張方成那里得來的蟾宮折桂服全部月兌下來,遞入了「姚靜」手中。
「不對哦,大哥哥,你對人家根本不是真心。」
「姚靜」嬌滴滴地嗔道,「你這都是男人的衣服,哪是什麼寶貝呀!」
「還有,還有!」倦鳥爭于歸巢卻不得其門的陸詢急道。
說著,他把身上能找到的所有寶物傾囊而出。
乾坤劍、落寶金錢、山神印,還有一堆藥草等。
七絕山山神印一出現,倚門而立正驚得瞠目結舌的「姚靜」啊呀大叫一聲,變回了原形,一條血紅信子的金黃大蟒。
「姚靜」的驚叫聲太過于淒厲,靈台上的小人受到驚嚇,跌落了下來。
陸詢終于掙回了身體的控制權,見自己正抱著大紅被子做出不可描述之狀,立時羞得滿臉通紅。
他顧不上多想,一躍而起,將乾坤劍抓在手中,刺向了金黃大蟒的七寸。
「姚靜」受到七絕山山神印壓制,身體變回了原形,可意識仍然是是那紙人「幻兒」的。
她身子一擰,盤成一團,將脖頸護在了尾下,血紅的信子猛地噴出,一團黑霧射向了陸詢。
陸詢沒想到,山神印下,姚靜竟然還能反抗,被黑霧噴了個正著,好不容易從從靈台小人處掙得來的身體控制權,又被搶了回去。
等他恢復意識,再次醒來,已是大汗淋灕,背上道道血口被汗水一浸,火燒為燎的疼。
「姚靜」在他身子底下哭得梨花帶雨,綠殘紅瘦!
這……
陸詢呆住了。
他打量下四周,逼仄的小房子里,一幾一龕一蒲團。
他連連晃晃腦袋,我……這是在山神廟中?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小廟驟然消失,重新化為山神印落到了他的手心。
而他與「姚靜」同時跌落在大床上。
「陸詢,你個混帳東西,瞧你干的好事兒!」
常珩那炸雷似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陸詢差點兒從床上掉下來。
他連忙扯過被子,將自己與「姚靜」蓋了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你的病可大好了?」
「要你管!」
常珩手一揮,一個蒜臼子大的藥缽兒,劈頭扣向陸詢。
正在哭泣的「姚靜」手一伸,將藥缽兒接了過來,納入體內。
「你,你個臭不要臉的,你還護著他!」
常珩一頓腳,從窗口跳了下去。
「呱,陸詢,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
小金怒吼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
「這……」
陸詢正不知該如何跟「姚靜」解釋的時候,「姚靜」手一抬,取來了道袍,低眉順眼的柔聲道︰「請相公更衣!」
陸詢大喜,我成許仙了?
看來,不管怎麼捅,捅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