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得不算重,更沒有燙傷。
那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又想起來葉寒手中那詭異妖艷的紅色光芒,還有那個其貌不揚的小繡球。
難道是那東西造成的?
葉子文感覺頭越來越大。
這件事實在是奇怪,怪得讓人無法抓出一絲頭緒把它理清楚。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略顯虛弱的聲音︰「對不起啊……」
葉子文先是一愣,然後猛地跳起來四處張望,厲聲喝道︰「誰?!」
沒有回應,空氣里一片沉默。
很快,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傷了……」
這一回,葉子文沒有再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而是站在原地怔住了。
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個聲音,不是從外界傳入耳朵里,而是在自己大腦中響起來的。
葉子文怔在原地,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忽然感覺,眼前這個自己度過無數日夜的房子,此時變得如此陌生。
似乎每個角落里,都有一雙滿含譏諷的眼楮在注視著自己。
「你、你出來……」葉子文無法相信自己體內有會說話的怪物。
于是,他就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膽怯地喊道,「你快出來,我、我看見你了!」
「我在你身體里呀,暫時出不去的。」
腦中傳來的聲音很是虛弱,似乎沒有什麼威脅性,不過此時在葉子文听來,卻無異于鬼哭狼嚎。
葉子文感覺到無比崩潰,難道自己真的在大白天撞鬼了不成?
他跑到窗邊,把深灰色的窗簾拉開,屋中頓時充滿陽光,葉子文這才心下稍安。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葉子文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他現在不得不接受自己被奇怪的東西附體這個事實了。
「我是鬼?」腦中的聲音顯得很是不屑,「切!就算鬼祖宗老閻王來了,他見了我也得喊聲姑女乃女乃!」
葉子文越加恐慌,他天生就怕那些陰森恐怖的東西,只要一提到妖魔鬼怪,心底就發怵。
他從小到大獨自生活,連睡覺幾乎都是開著燈。
「你到底想干嘛?你、你快出來好不好……」葉子文以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好好好,你听好了!」腦中的聲音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說道︰
「我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上通天文地理、下懂雞毛蒜皮的神獸——白澤是也!」
「神、神、神獸?!」葉子文張大嘴巴,驚愕不已。
「怎麼樣,害怕了吧?你是不是也听說過本尊的大名?」听聲音她似乎是很得意。
「沒听過……」
「你……哼!」葉子文體內的白澤嬌哼一聲,轉而又嘆了口氣,說道︰
「唉!算了,好歹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仔細听著。」
于是,在客廳的地板上,一臉白痴狀的葉子文听著自己腦中那莫名其妙卻又空靈悅耳的聲音。
她講了一個令他瞠目結舌、甚至顛覆世界觀的故事……
……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混沌初開,萬物未生之時,女媧生于天地之間。
女媧娘娘以身化神,于是便有了諸天萬神和幽冥鬼怪;後又摶土造萬物,大地上便有了萬千生靈。
她在創造人類的時候,沒有賦予他們施展法術的能力,而是給了他們七情六欲,讓他們知情仇、懂愛恨,通曉人倫之樂,明白世間疾苦。
所以神州大地之上,人類雖然最為弱小,卻是萬物之靈。
後來,不知為何,女媧娘娘大展神威,把神州大地上的奇禽異獸、妖魔鬼怪皆囚入「山河社稷圖」中。
並將寶圖置于東海濱水底,令神獸白澤看管。
女媧千叮萬囑,萬萬不可讓它們逃出,否則,將天塌地毀,人間不存。
白澤心性懶惰,領受神令後,便在東海濱水底長眠。
直到不久之前,白澤神獸醒來,突然發現山河社稷圖已經被毀,其中所困的神獸鬼怪早已不見蹤影。
女媧娘娘所賜的諸多聖器法寶也都不見,留在身邊的,只剩下被撕碎的山河社稷圖碎片。
白澤大慌,急忙破水而出,想要追回逃月兌的妖獸。
時移世易,神佛早已消散,外面的世界對白澤來說無比陌生,它只好變身人類模樣在世間游蕩尋找。
就在剛才,白澤突然被一個身穿紅衣的人類偷襲,白澤沒有提防,肉身被毀,只留下魂魄。
被打傷的白澤殘魄倉惶之下附身在一個人類少年身上,那個人,就是葉子文。
……
「所以,那個家伙不是針對你,而是在追殺我,若不是你跑得快……喂!醒醒!」
白澤正說到一半,突然發現葉子文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呆住了。
經白澤大聲一喊,葉子文猛然驚醒過來,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又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澤剛才這段話信息量對他來說有點大,葉子文感到腦子已經短路了。
「你、你不是在給我講、講故事吧?」葉子文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我可沒時間跟你講故事,哼!我現在元神受損,不便出手,待我養好傷,定要找他算賬!」
白澤想起來今天被人偷襲的情景,恨得咬牙切齒。
「區區一只火光獸,仗著有紅繡球在手,居然敢偷襲我,看我不把他的毛拔光!」
「紅繡球?」葉子文雖然听不懂她在說什麼,但「紅繡球」這三個字讓他想起來葉寒手中的那個閃著光芒的粉紅色繡球。
「沒錯,就是火光獸用來攻擊你的那件寶物。」
白澤一想起媧娘娘送給她的那堆成小山的聖器法寶,如今被那些逃走的妖魔鬼怪洗劫一空,心都快碎了。
「火光獸?你是說,打傷我的那個人,他不是人,而是什麼……火光獸?」
葉子文不知道火光獸是什麼東西,但一想到今天打傷自己的是個怪物,渾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白澤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繼續不屑地說︰
「一只小老鼠而已,換做當年,他怕是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如今有法寶在手,膽子倒是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