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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怎麼辦?」金燦燦端著碗, 小心地湊近了放倒在長椅——昏迷的男人。

他長得真好看……

一邊看,金燦燦還不忘一邊嘴里吸溜粉條。

「醒醒,口水都流出來了。」她哥金元寶笑她。

沒等金燦燦發怒, 金富貴攔了她, 打量一眼昏迷的男人, 皺眉。

「你們沒覺得他有點眼熟嗎?」

「眼熟?」

幾個人圍上來,仔細打量。

「好像是, 霍哥, 你覺不覺得, 這人有點像那個通緝犯?」黃鸝遲疑不。

「對, ——像, 不過那個通緝犯不是說臉上有疤嗎?」

聞言, 金燦燦湊得更近了︰「我覺得不是,你看他臉上干干淨淨的, 沒有疤 。」

「你再湊近點都要親到人家臉上了。」金元寶臉色臭臭的把人拽開,「爸,這人咋整?」

「這樣,小剛, 你把人先背樓上去, 給他收拾個房間。」金富貴給自己撈了個丸子, 「小範, 你跟著一起去幫忙。」

霍剛得了命令就要去扛人,不料躺著的男人眼皮動了動,緊接著,他捂著額頭慢慢坐起來。

陸言禮睜開眼就看到一群陌生人,躺著的地方也換了,心中一驚, 理智飛速——線,飛速掃了一眼在場眾人。

看著都很面善,手里應該沒有沾過血。

「請問你們是?」他轉頭看了看,「這是哪里?」

見那個蒼白的男人坐起身,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金富貴把大概情況說了說。

當听到一群人背著昏迷的自己送過來時,陸言禮臉色沒變,面上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心里卻百轉千回。

他不可能戒心這麼低,所以,一——是那群人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他們下了什麼藥?

這群人……

「一開始我們看到你昏迷的時候都嚇死了,好在你現在醒過來了,怎麼樣,現在身——有沒有感覺不舒服?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金燦燦圍著他嘰嘰喳喳。

陸言禮還不會傻到在這群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性格,見他們這群人都端著碗吃的正香,估計沒有毒,便笑了笑︰「可以嗎?」

金富貴一拍圓滾滾的肚子︰「可以,當然可以!有什麼不行?」

霍剛識相的收拾出一個碗洗干淨。

「對了,這位小伙子怎麼稱呼?」

陸言禮笑一笑︰「我姓姜,叫姜白。」

「姜白?你名字真好听。」金燦燦搶先說。

她都有——不好意思提自家老爸惡趣味起的名字了。奈何老哥搞——情,幸災樂禍把他們名字都抖落了出來。

金燦燦氣的牙癢癢,作勢要打對方,被霍剛攔了︰「再耽誤下去,麻辣燙都涼了。」

令她欣喜的是,姜白並沒有笑她的名字。

一群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吃晚飯。窗外是冬日呼嘯的風。

「你們到時候會唱什麼戲呢?」期間,陸言禮問起。

金燦燦搶先說︰「唱天子祭,還有八祀歌。」

「八祀歌?」陸言禮從未听過。

「對,這首歌還是很久以前不知什麼流傳下來的。」金燦燦掰著手指頭給他數,「一祭祀——天,二祭祀大地,三祭祀眾生,四祭祀風,五祭祀水,六祭祀雷火,七祭祀木,最後是祭祀先祖。」

金元寶夾了一筷子燙腐竹,沾沾醬,吹吹氣吃下去,邊嚼邊說︰「這八祀歌我也會唱,太長了,小時候為了背這個,沒少挨打。」

金富貴今天眉頭皺起來就沒松過,聞言道︰「臭小子,讓你們背這個是為了你們好。」

「能和我說說天子祭嗎?」陸言禮問。

金燦燦︰「當然可以!」她連東西都少吃了,認真說起來。

天子祭也是不知從什麼時候流傳下的一出戲劇,出處不祥,名字听著雖傳統,听上去卻有點玄幻的意味在里面。

說的是一個「神」和一個「王」的故。

這則故——,和陸言禮在古墓里看到的壁掛故——又不太一樣。

「王」為了追求永生,執意去追逐「神」,導致國破家亡,在他臨死前,總算見到了「神」,但令他失望的是,「神」根本不是神,只是一個物品。

是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物品。

「王」最後瘋了,他不相信自己苦苦追求一生的「神」居然只是一個物件,他認為世界——一——還有其他的物件也擁有特殊的功效,窮極後半生去尋找後,他把自己埋在了一個小山村里。

據說那個小山村的某處地方非常神奇,能通陰陽,是兩個世界的交界處,在那里,時間可以循環,待在里面的人可以借此得到永生。

「說起來,這個故——也不知道是誰記載下來的。」金燦燦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覺得這個故——還挺有意思的。」

「的確……很有意思。」

不光是陸言禮在听,其他幾個學生也听的津津有味,听到故——結局時,若有所思。唯獨陸言禮心里泛起涼意。

這個故——……和他在那個繪本里看見的,一模一樣——

且這個故——提出了另一個可能性。

「神」不是神,只是一個物品。

是啊,誰說「神」就一——要擁有理智?

「不要說那麼多了,繼續吃,大家吃好喝好啊!」

陸言禮溫和笑笑,慢慢喝湯。

「神」如果只是一個物品……那麼,他呢?

他是真的人嗎?又或——,他不過是一個自認為是人的什麼物品?

飯後,陸言禮主動叫住了金富貴。

金富貴看——去知道點什麼。

見老爸被叫住了,金燦燦和金元寶悄悄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往外去。

「大晚——你們去干嘛呀?」和金燦燦同宿舍的一個女生謝琳叫住他們。

金燦燦︰「噓——我們去抓螢火蟲,你要不要一起去?」

「螢火蟲?哪里有?」謝琳來了興趣。

另一個名叫張素美的女孩同樣湊了過來︰「我也去!」

黃鸝正在收拾碗筷,見金燦燦要出去,眼珠骨碌一轉︰「霍哥,今天你先洗碗,明天我再洗,我和燦燦他們一起出去。」

還不等霍剛阻攔,黃鸝便一塊跑了出去。

「金先生,我想問問關于天子祭的——情。你應該知道天子祭的由來吧?」陸言禮平靜地問。

他既然提前來到了文化祭廣場附近,干脆先打听點什麼。

藏在他眼楮里的厲鬼,既是威脅,也能保護他,現在,那只鬼離開了,他必須更加小心。

金富貴搖搖頭︰「老實說,這支曲子傳下來挺久了,你要問我從什麼時候傳的,從哪傳出來的,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以前從來沒有听說過。」以陸言禮搜集情報的能力,不應該忽視。

「不是我不和你提,實在是……天子祭和八祀歌是一起的。這兩支曲子有點邪門,是唱給死人听的,不能輕易唱,活人听了就要糟糕。如果單獨只听了一首,會把魂招走,所以一般人根本沒听過。」

「既然一般人沒有听過……」陸言禮靜靜地注視著對方,「那麼,金先生,你又是從哪里听來的呢?你們又是從哪里學來的?」

「祖傳的。」金富貴看——去很焦慮,可他還是在回答。

祖傳?

陸言禮不相信,可對方不說,也沒辦法。

他想嘗試催眠,但自己才清醒沒多久,身上還有鎮靜劑殘余,貿然用催眠未必能成功,因此只好作罷。

「話說回來,那批人和你什麼關系?為什麼把你送到這里來?」

陸言禮低下頭嘆氣︰「他們覺得我——像那個通緝令上的那個人,又怕誤傷,所以想把我送走。」

金富貴猛吸一口煙︰「別說,還真的挺像的,听說這家伙最近這段時間在這里一直弄爆炸案,大家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

「不過嘛……」金富貴拍拍陸言禮肩膀,「清——自清。」

「嗯。」

「哎,等等!燦燦和元寶那倆小子呢?」金富貴抽完一根煙,突然發現自己倆糟心孩子不見了。

霍剛正在洗碗,听見老板大聲問話,從廚房里探出個頭︰「他們說去抓螢火蟲了。」

「抓個屁!大晚——到處亂跑!」金富貴氣得火冒三丈,「剛子,快點洗,趕緊去把他們找回來!」

霍剛︰「老板,也沒必要吧,這才八點。」

「你懂什麼?這兒不能大晚——亂跑!」金富貴急得肚皮的肉都在抖動,連忙給金燦燦打電話,結果——不妙,不在服務區。他又打給金元寶,同樣不在服務區。

「快點快點!叫上幾個人一起去,這兒不能跑。大家一起找找,早點回來沒有什麼大問題。」

說罷,他把目光投向姜白︰「小伙子,不麻煩的話……一起去?」

陸言禮答應了下來。

這個戲班子身上有——多秘密,他想知道。

到最後,金富貴帶了好幾個人一起去找兒女。

他還記得白天金燦燦是在哪個地方看到「螢火蟲」的,直直奔操場那邊趕去。

兩個男學生都有點膽怯,另一個被拉來的男生反——躍躍欲試。

「听說操場以前是個挺老的墓了,後來推平了蓋的學校。我們學校里以前听說有——人見過鬼。」膽大的那個男生名叫李明軒,他雙目無神,語氣幽森。

「滾滾滾,再胡說八道閹了你。」被嚇到的兩個男生恨不得把他給踢飛。

李明軒這才嬉笑起來。

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男同學同樣開口。

「不是假的,以前我就踫到過。」他抬起頭看向遠處,「那一天……我——晚自習晚了,本來要回宿舍,我媽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她在家里肚子疼得厲害,想叫我陪她去醫院。」

「我就趕緊去了,那時候也像現在一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晚。當我穿過操場旁邊圍著的森林的時候,我媽又打了個電話給我,這回她又說,我不用去了。」

「我問為什麼……她說……她說……」那人拖了好久,聲音慢慢低下去,听不清楚。

「說什麼?」另一人好奇了。

「她說……因為我爸回來了……」

「我就說……可是,我爸已經……死了——多——多年了啊……然後,就在我接電話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地上,手腳並用,向我爬過來……」

「啊啊啊你別說了,嚇死人了!」兩個膽小的男生更加害怕。

說鬼故——嚇人的同學這才得意地笑起來。

一行人正穿過操場邊緣的樹木,往操場另一端去。

今天天氣不太好,風很大,夜間黑漆漆的,月亮和星星都躲在了厚重烏雲里,不願出來。他們看不大清楚,只能打開手電筒,膽子最大的說鬼故——的男生走在前面。

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機響起。

「誰啊?」他看也沒看,接起電話。

「小偉,你能不能回來,媽媽今天肚子疼得厲害……你今天回來陪媽媽去醫院好不好?」

如果剛才劉志偉沒有說這個鬼故——,他估計會毫不猶豫地回去,但現在……

為什麼,會和他說過的故——一模一樣?

「小偉?小偉?」電話那頭的媽媽疑惑了。

劉志偉站在原地顫抖。

其他人也听到了他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皆面面相覷。

這……怎麼回——?

「小偉?奇怪了,是不是信號不好呀?」說罷,電話那頭的女人掛斷了電話。

一掛斷電話,劉志偉才回過神來。

真的……真的發生了?

他只是隨口一說啊,他就是說著玩的!

等一下他媽媽會真的繼續打電話來嗎?還有,他說的那個女鬼……會出現嗎?

「不一——,可能只是巧合呢?說不——你媽媽可能真的在家里出了點什麼——情,你要不要回家去看看?」其他人安慰他。

還沒等劉志偉接受,他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劉志偉神色大變,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更加難看。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怎麼辦?」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幾個成年人。

金富貴接過他的手機,徑直往遠處一拋,他的臉色更黑︰「別接,別答應就行了。」

「是嗎?」劉志偉喃喃道。

只要這樣就可以了?

但……事與願違。

被拋得遠遠的手機並沒有摔壞,似乎掉進草叢里,被什麼踫觸到了,按下了通話鍵。

不僅如此,還順便打開了免提。

這下,所有人都听見了對面傳來的聲音。

是個听上去很普通的女人聲音。

「小偉啊,你不用來了,你爸回來了,我讓他陪我去就可以……你好好在學校讀書啊。」說完,電話掛斷了。

「不!!」劉志偉簡直不敢相信,他沖已經丟到遠遠的手機吼道,「你閉嘴啊!你個不知道什麼鬼東西!我沒爸爸!」他還想再說,被兩個同學拉住了,死死捂住嘴——

顯然,發生了什麼靈異——件。

學校里一直都有鬧鬼傳聞,他們沒當回——,現在,輪到他們自己踫上了。

怎麼辦?如果等一下,真的出現一個女鬼……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腳步停下了。

「萬一真的……真的有鬼怎麼辦?」

「都怪你嘴賤,說什麼不好?說鬼故——!」

劉志偉哪能想到,自己不過是一時嘴賤——已,他急得都要哭了︰「我怎麼知道,我要知道了,我肯定不說。」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怪他的時候。我們要不要就……先回去?」

陸言禮沒有說話,他靜靜站在人群中,敏銳地觀察四周,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金富貴也急了︰「別啊,我家燦燦和元寶都沒回來呢。」

「你家女兒兒子自己去找啊,我們現在要趕緊回去了!」劉志偉怕得不行,轉身就要往回走。

「那你把手電還回來。我們等下要用!」範泯叉腰和幾個學生吵架,——手去搶。

「就不能先借我們嗎?路上那麼黑,沒手電誰看得清啊?」

因為爭執,不知誰不小心把手電打落在地,骨碌碌滾了兩圈。

光束盡頭,照到了一個白色影子。

那道影子扭曲著,慢慢向他們爬來。

「啊啊啊!!真的有鬼啊!!」

「快跑啊!」

範泯嚇得撿起手電就往回跑,那道白色影子動作最初還有——僵硬,不斷扭動著,伸出慘白柔軟的雙臂往前爬,長長的頭發遮得看不清臉。到最後,它爬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要趕上他們。

「怎麼辦啊?救命啊!!」

金富貴長得胖,年紀也大了,跑的更吃力——,還是霍剛和範泯一左一右拽著他沒了命地往前逃。他也怕得——,——氣不接下氣︰「怎麼辦?這東西咋整啊?」

「都怪你,劉志偉,就是你亂說!」一個男生回頭看一眼,慘叫一聲,繼續拼命往前跑。

陸言禮邊跑邊說︰「劉志偉,既然是你說出來的,你再說一個解決方法試試?」

劉志偉也急,又急又怕,听了這主意覺得靠譜,想了想,立刻說︰「就在女鬼追趕大家的時候,天上掉下來一道閃電,把女鬼劈死了。」

烏雲依舊密布,沒有閃電。

女鬼沒有死,依舊執著往前爬。

大家幾乎能察覺到對方身——傳來的濕冷陰森的寒氣。

比冬夜晚風還要寒冷的氣息,還有那股濃郁的,埋藏不知多久的腐臭氣味。

「怎麼辦?沒有用啊……」劉志偉幾乎要急哭了,「求求了,誰都好,來幫幫忙吧,收了這女鬼,讓我干什麼都行。」

沒有用的。

一切鬼怪基于唯心存在,除了規則,沒有什麼能消滅它。一旦創造出來,哪怕世界毀滅了,鬼魂也會依舊存留。誰都無法說它什麼時候能消失。

什麼投胎、什麼神靈,通通都沒有用。

世間無神。

那只蒼白的手,抓住了一個男生的腳踝。

是最初害怕听鬼故——的一個男孩,他膽子小,尖叫一聲,要踢開纏——自己的手,可他失敗了。

「啊啊啊——」

他跌倒在地。

就在跌下去的一瞬間,男孩消失了。

連同追趕著他們的白色鬼影一道消失得無影無蹤。還在逃跑的幾人回過頭,皆慢慢停下了腳步。

他們都不敢到剛才男孩消失的地方,只離遠了,慢慢往後退。一時間沒人說話。

「現在,怎麼辦?」過了——久,範泯問。

一聲提問,打破寂靜。劉志偉猛地大哭起來,邊哭邊往自己臉上扇耳光︰「都是我……都怪我!我不該胡說八道的!是我……」

「好了!不是你的錯!」他朋友抱住他,兩人抱頭痛哭起來,「這學校本來就鬧鬼,不是你的問題。」

「這學校,真的鬧鬼啊……」金富貴喃喃自語。

陸言禮沒有說話,只有目光依舊在遠處打轉。

那個男孩倒下去的地方,有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非常熟悉。

金富貴長長嘆了口氣,向幾個男學生走去,然後,他彎下了腰。

「——對不起,是我家女兒和臭小子亂跑,把你們卷進來。」他把手電遞過去,「你們要回去,就先回去吧。我們繼續找。」

幾個男生你看我我看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手電筒。

「對不起啊,你們早點找到他們。」

「我們先回去了,你們自己多小心。」

陪著出來找的共四個男生,回去的時候只有三個。

但是……

陸言禮看到了他們腳下的影子。

有四道影子,一起往回走。

金富貴顯然也看到了,所以,才讓他們提前離開。

等學生們都走了以後,範泯悄悄問金富貴︰「老板,還要找嗎?」

金富貴說︰「找,肯定要找!」他握緊了手電筒,整個人小幅度顫抖,「不能沒人唱戲……得把他們找回來唱戲啊。」

「好,我們小心點。」霍剛拉了陸言禮一下,「姜白,我們走吧。你當心點。」

陸言禮跟著一起往前走︰「好。」

漸漸的,眼前出現了點點熒光。

綠熒熒的光,分外熟悉。不是螢火蟲,——是……

陸言禮曾在古墓里見過這——東西。

「躲開這——熒光,不能踫。」陸言禮叮囑道。

誰也沒問陸言禮為什麼知道這個消息,三人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燦燦?燦燦你在哪里?」金富貴扯開嗓子喚人。

其他兩人同樣呼喚。

「元寶,別玩了,快點回來!」

「黃鸝?老黃?快點出來啊!」

一點點綠熒熒的光飛舞,要往人果.露在外的皮膚上黏。

陸言禮月兌下外套揮開這——東西,其他三人也察覺到了詭異,有樣學樣。

「燦燦?燦燦?!」

遠處傳來響動,緊接著,一個身——臉上都沾了綠熒熒光的女孩跑出來︰「爸,我在這兒。」

她揚起笑容,手——滿是綠色的光,還往臉上抹了把汗︰「你看!我抓了好多螢火蟲!」

黃鸝從另一個地方出來,他臉上同樣綠熒熒一片,不好意思地沖大家笑。

金元寶走在最後,他還在打游戲,身上沾的東西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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