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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禮還不知道新的詭異任務已經出現, 且毫不掩飾地展現出了對他的惡意,此刻,他已經在為所面臨的受針對而煩惱。

車站內空無一人, 只有屬于黑夜的潮濕陰冷的——息, 冬日凜風毫不顧忌吹拂, 將車站內的一切陳設都吹得簌簌作響。

他再度察覺到了那道如影隨形的視線。

是誰?

誰在看著自己?

背後傳來冷意,比冬日寒風還要陰涼, 很快, 他渾身都被涼意包圍住。

那道目光依舊如附骨之疽般, 緊緊跟隨著他。

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

他沒有回頭看, 而是加快了步伐, 希望快點離開車站——此時, 不算太大的車站內部卻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他望向門口。

那里突然出現——一道紅色的身影,面部腐爛不堪, 完全看不清應有的五官,——陸言禮就是能感知到,它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不,身後也有, 不只是它。

該怎麼辦?

從世界異變開始後, 從他眼睜睜看著所有的親人離奇死去——復活後, 他就再也沒有產生過恐懼的情緒。縱使他遇見普通人遇到後絕對會嚇得魂飛魄散的局面, 他也沒有害怕,而是冷靜地想辦法。

他的步伐沒有停下,依舊朝門口走去。

以往他只要對鬼魂視而不見,就可以順利月兌身。而現在……

真的可以一切順利嗎?

就在血紅色身影出現的一瞬間,陸言禮發現自己——可以移動了。他慢慢向門口走去,此刻, 他反而把步子放慢了些。

那道血紅色身影仍死死地盯著他,腐爛空洞眼眶里流下渾濁的黏液,活像被挖出來不久的腐尸。

漸漸的,陸言禮和它的距離近。

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泥土潮濕與尸體腐臭摻雜的涼意。

終于,他走到了那具尸體面前。

它依舊死死地盯著他看,一動不動。

一步。

兩步。

三步。

陸言禮走到了它的身側,後者依舊一動不動。

既然不是為——攻擊自己,那它為什麼站在這里?

腦海里百轉千回,陸言禮卻總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他認識這具身體的原主嗎?

可是它的臉早已腐爛不堪,露出一根根猙獰青筋,完全無法辨認容貌,身形也腐爛發脹。為了不引起注意,陸言禮不可能多看對方,因此完全認不出對方到底是什麼。

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那具尸體忽然轉——個方向。

緊接著,它往前跳動一步,雙手伸出,不偏不倚正搭在陸言禮肩上。

頓時,那股陰冷到極致的寒——完全貼在了他的背部,鼻腔間充滿了腐臭的——息。

陸言禮想要甩掉它,可它的雙手死死地纏住,完全無法掙月兌——它居然也沒有攻擊的意思,任由陸言禮拖著它慣性往前帶動幾步,在地面拖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它是誰?為什麼要跟著自己?

車站內,燈光一節一節熄滅,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正在接近他。和背上此刻並沒有察覺到死亡危機的東西不同,陸言禮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讓那個東西靠近,他一定會死!

一不做二不休,腐尸一時間無法擺月兌,他背上那具尸體飛快向外逃去。

就在他沖下樓梯的一瞬間,車站大廳里——後一盞燈也熄滅了。整間大廳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陸言禮背著那具腐尸拼命奔跑,在他身後,路燈飛快熄滅。

那個東西……那個東西正在追來!

陰冷的風吹得更猛烈,本就空曠的道路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兩側商店全都關著門。他下站的城市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不論怎樣,總會有些——人在的。更不用說是火車站這樣人流量大的地方。

而現在,四處空無一人,只有陸言禮不斷地奔跑。那具腐尸安靜地伏在他背上,沒有動靜,——……背後傳來的腐臭的——息愈發濃郁,搭在胸前的枯瘦雙臂僵硬無比,難以掙月兌。

它究竟是誰?

背上的尸體越來越沉重,肢體並不僵硬,反而逐漸柔軟起來,就像慢慢被泡得發漲似的。陸言禮心一橫,在穿過——一個路口時,他猛地抓住背上那具尸體的手,用力甩開,而後重重往身邊一扔……

一切發生不過短短數秒,那具尸體終于被狠狠甩了出去,滾落在地。

令陸言禮松了一口氣的是,他竟然真的扒下——那個東西。

居然……沒有發生異變?

剛這麼想,他無意間回頭一看,立刻加快了步伐。原來,被他甩出去的那具腐尸,趴在地上慢慢抬起——頭,四肢無意識扭曲,眼看就要尸變……

也正是因為它抬起頭,陸言禮看到了那具腐尸上的一個印記,他還來不及多想,就因迅速逼近的熄滅的路燈轉頭狂奔起來。

那具尸體的胸口,也有一處和他一模一樣的印記。所以,那具尸體其實就是他自己吧?

林初混在一群人之中,听他們討論,自己卻沒怎麼說話,裝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

她現在還有機會退出,——……

為什麼任務突然需要追殺一個人?以前都是一些奇怪但能夠理解的任務範疇,將這條追殺任務放進去顯得格外違和。是不是因為,陸言禮做——什麼?

他做——什麼才能威脅到了任務背後的存在,以至于不惜讓這麼多人去追殺他?如果這一次沒成功,下一次呢?

林初——索了很久。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很多非常有名的任務者,不乏已經做過十幾次任務的資深成員,新人反而在少數。這更讓她有些不安。

其他人互通消息後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任務就是任務,接到任務後不完成,就只有死路一條。

哪怕陸言禮可能會是將來破局的關鍵,他們也不會為了這份有可能的將來而葬送自己的現在。

這麼多人一起追殺,陸言禮會死嗎?

不是所有人都認識陸言禮,其中不乏曾經做任務踫見過——被催眠後失去了對其記憶者,听了只覺得耳熟。有些則從未見過。一共三十五人,就如何殺死一個npc仔細討論——近四個小時,方才散會。

距離本次任務開啟,還有半個月。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陸言禮拿到的傳單後,得到的通知,是讓他一個月後再進入小鎮。

中間多出的半個月,是讓任務者們適應並提前做準備的時間。

否則,即便他們人多,也未必能活下來。

散會後,林初重新找到了楚休,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覺得,——們需要好好談談,或許,——們可以合作。」

終于等到她這句話的楚休松口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口︰「——然,——很樂意。」

緊接著,林初就把任務和他們討論的事宜說了出來,邊說邊觀察楚休的面部表情。

既然他也認識陸言禮,那麼,他的態度會是什麼?

「兩個任務嗎?找到一個人,和殺死陸言禮。」楚休皺起眉頭。

「對,——現在只是參加他們的會議,還沒有真正進入。按照他們的說法,是這樣的。」林初問,「以往有過類似事件嗎?兩個任務必須都完成,還是只需要完成一個就可以回歸?」

楚休搖搖頭︰「以前幾乎沒有過。更何況……」

更何況是這樣的殺人任務。

「你覺得,應該殺——他嗎?」林初直視著對方的雙眼。

楚休的眼楮有些不自然地直視回去,再度搖搖頭︰「不,他現在不能死。」

「——想,他應該也不會死的。」他補充道。

林初說︰「未必。單純這群人動手有可能,——任務都這麼直白地針對他——,說不定這一次,會想方設法在任務中給他們提供幫助。」

林初沒有說是誰,——楚休很明白。

他們都認為任務背後有什麼存在正在進——操控,

「所以,陸言禮不能死。」林初得出結論。

夜幕降臨。

于懷堯揉捏一番酸痛脖頸,正準備繼續伏案工作,忽然,他心髒猛地一跳,一股極為難受的感覺涌上心頭,同時,腦海里浮現出一段影像。

有個聲音告訴他,他必須去做一項任務,成功——可以繼續活著,失敗——只能死,不去做任務,也會死!

那股難受的感覺洶涌而來,使他整個人瞬間趴伏在桌面,剛掙扎著掏手機打算撥急救電話時,那股心悸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好像,一切都是他的幻覺似的。

不對,不是幻覺。

于懷堯看——眼手表。

他不認為自己神智出現——問題,所以,只可能是……

「哥,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于桓的話重新回蕩在耳邊。

入睡後,死去的表弟——為實質,一遍——一遍在夢中將他剝去渾身皮膚,然後一點點撕碎。這讓于懷堯不得不相信。

另一座城市——

失去——母親的易珍真坐在客廳里寫作業,前方不遠處是自己媽媽微笑的臉龐。

寫著寫著,她忽然腦袋一疼,撲面而來惡心心悸感幾乎將她整個兒壓垮。

「……任務?什,什麼任務?」

好不容易喘過——以後,易珍真茫然地打量四周,可家里依舊安安靜靜,什麼異變也沒有——

晚,她也做——噩夢。

同樣的事件,還發生在不——以往死亡的任務者親屬身上,本次任務執行數量進一步擴大。

半個月後,已經開過好幾次會議的成員們按要求來到任務指定地點——一間廢棄游樂場,令人吃驚的是,人數又增加。

數一數,多達五十三人。

林初正在心驚,忽然眼神一凜——為什麼于懷堯也在?

于懷堯也看到了林初,立刻快步跟過去,想從她這里多得到一些信息。

很快,零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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