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末涯的身形不受控制地停頓了一下,眼睜睜地看著玉凌的身形從他面前隱沒不見。
「你這小東西倒是狡猾……」末涯惱怒地向小闇月樹抓去,後者連忙又施展了一道隱字訣,逃遁到了虛空深處。
「待會兒再收拾你!」末涯憋氣得無以復加,瞪大了眼楮試圖找到玉凌所在。
沒多久,末涯便放棄了這徒勞的嘗試,在魂力修行上,邪靈一族算是天道的寵兒,但在空間道法上,末涯曾花費大量心力去研究,最終卻進展緩慢。
既然找不到,不如就暴力破解,反正玉凌就在這附近,跑不了多遠!
末涯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北苒已將古戰場的邪靈殺得七零八落,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追殺過來。
這兩個年輕人真是有能耐啊,居然把他一個準虛魂境高手逼到了這個地步……
末涯恨恨地咬牙切齒,心一橫,整個魂體便崩散成了無數白色煙絲,如漫天飛舞的蒲公英。
這些煙絲紛紛融入虛空中,一個一個地破壞空間節點,這也是末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
北苒已經沖出了包圍圈,如殺神般提著長刀風馳電掣而來。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末涯瘋狂地穿梭在虛空里,直到他一頭撞上了小闇月樹的枝條。
「定字訣!」
小闇月樹用盡所有的本源闇氣,總算止住了末涯的破壞。
「呵,終于找到你們了!」末涯不驚反喜,這小黑樹如此拼命地攔阻他,說明他總算是找對了位置。
果然,透過小闇月樹的枝杈,末涯隱隱可以看到它背後的玉凌。
居然已經構建了九成麼……
末涯不由心神一跳,恐怕他再耽擱一小會兒,玉凌就要順著空間通道離開這里了。
不過那又怎樣,終究是他末涯快了一步。哪怕只是十幾秒,也足以改變最後的結局!
末涯獰笑一聲,掙月兌了小闇月樹的定字訣,轟地一聲將它撞飛出去。
「哥哥!」
小闇月樹焦急地望著玉凌,可它跟末涯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縱然九字訣再精妙,也不可能逆天而行。
玉凌也驟然蘇醒過來,他還剩最後的幾個節點需要調整位置,但末涯不會給他這個時間了。
「完蛋了完蛋了,縈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男是女?」
魂海中,陰神不斷地唉聲嘆氣。
「……」縈稱完全沒有心情跟他瞎扯。
末涯的魂體撞在玉凌身上,像是鬼魂附體般滲進了他的魂海,森然冷笑道︰「怪你運氣不好吧,你們不會有機會了。」
玉凌的意念瞬間被封禁在魂海內,而疾馳過來的北苒也呆呆地停住了腳步,因為他感應不到末涯的氣息,也由此失去了攻擊目標。
末涯優哉游哉地道︰「雲承,我知道你還有一擊之力,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呢?」
他已經佔據了玉凌絕大部分魂海,只有白瓶周邊區域不敢進犯。
玉凌沒有應聲,他的確可以牽動白瓶的力量對付末涯,可正如末涯先前所說,玉凌能發揮出的力量不足白瓶的千分之一,根本不可能重傷準虛魂境的高手,除非末涯自己作死去踫觸白瓶。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放棄反抗了,接下來……我決定先把這棵小樹殺掉,誰讓它剛剛差點壞了我的好事。」末涯陰惻惻地道。
玉凌當即沉聲道︰「末涯,我告訴你如何打開空間通道,你不要再遷怒旁人。」
「喲,我真是很少遇到像你這麼重情重義的年輕人了,不是說越聰明的人往往會越冷血麼?」末涯譏笑道。
他自信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勢,無論是玉凌還是北苒都不可能再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那你究竟同不同意?」玉凌緊接著問道。
「好吧,正事要緊,你先說說看。」
玉凌立即把最後幾個節點的移動順序說了一遍,末涯雖然無法理解其中的玄奧,但死記硬背下來卻不成問題。
「我勸你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我就把你打入千變幻境,一點一點抹滅你的靈識。」末涯先是警告了幾句,然後才慢慢地引動空間節點。
十幾秒後,一個完整的空間通道赫然成型,末涯甚至可以窺見外面梟厄崖底的景象。
「唐鎏之、趙瀾!你們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飽受萬靈噬魂之苦,在無盡折磨中死去!」末涯激動得整個靈念都在顫抖,三千年了,他終于看見了月兌困而出的希望。
但就在這一刻,這條空間通道卻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一股毀滅性的波動驟然擴散而出。
「雲承!」末涯敏銳地察覺到,一定是這家伙做了什麼手腳!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玉凌便猛地牽引出白瓶的力量,浩浩蕩蕩地席卷向末涯!
「早就跟你說過,這根本殺不了我……」末涯嘲諷地說到一半,聲音卻戛然而止。
因為玉凌並沒有借助白光殺傷他的意圖,只是純粹地將末涯推出了魂海!
「你……」末涯一個恍神的工夫,便重新出現在外界。
一個拳頭在他的視野中越放越大,那是北苒再度發起了進攻。
與此同時,玉凌也迅速捏印,定字訣成功地阻礙了末涯的閃躲。
只听「砰」地一聲,末涯躲避不及,魂核頓時「 嚓」裂了幾條縫,他甚至有種魂飛魄散的虛弱感。
「你們找死!」
末涯怒氣勃發,他居然再一次地被玉凌兩人絕地反擊了,這簡直是終生無法洗刷的恥辱。
玉凌則緊握凝墨刀,毫不猶豫地向末涯劈斬而去,瘋狂地宣泄著霸道凌厲的氣勁。
「你真以為我治不了你?!」末涯已怒到極致,他不再有戲耍玉凌兩人的心情,現在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掐死這兩只螻蟻。
但玉凌揮出的刀光卻詭異地轉折了一下,「當」地一聲砸在了末涯身側的非瑯鏡上。
「砰通!」
非瑯鏡墜落在地,鏡面上的蓋子也崩散成了碎塊。
明晃晃的鏡面直直地照耀著末涯,似有一股強烈的吸力拉扯著他,要將他攝入鏡內的世界。
「雲承……你以為光憑一面鏡子就能鎮得住我?」末涯怒嘯一聲,拼命地掙扎著,一點一點月兌離了非瑯鏡的吸攝。
但一個飄渺若虛無的聲音卻淡淡地回蕩開來︰「所以,還要加上我。」
末涯見了鬼般睜大眼楮,尖叫道︰「趙瀾!這不可能!」
趙瀾的虛影從非瑯鏡中踏出,簡簡單單地抬手一抓,卻仿佛可以摘取日月星河。
生死關頭,末涯駭然不已,不惜崩碎了魂核,借著這股狂猛的沖勁,拼了老命向遠處逃去。
但玉凌和小闇月樹卻再度出手,刷刷便是兩道定字訣扔了過去。
「雲承!你一定會後悔的!」
末涯發出狂怒的咆哮,即使他有千般萬般的不甘,也不得不停頓了一下,隨後便被趙瀾的虛影抓入了非瑯鏡。
「混蛋!我早晚能出來,到時候……」末涯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
趙瀾的虛影深深地看了玉凌一眼,整個人化為一道燦金色的符文,壓蓋在了非瑯鏡上。
「啊!」
在末涯一聲淒厲的慘叫後,這片世界便徹底安靜下來,安靜得玉凌有些不適應。
「臥槽,這到底是發生了啥?」自以為必死無疑的陰神不由目瞪口呆。
玉凌看著地上的非瑯鏡,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末涯說他當年裝死躲過一劫,我猜……趙瀾肯定心存疑慮,故而早早地在非瑯鏡上動了手腳,專門留下破綻讓里面的邪靈逃逸,再順勢釣出末涯這條大魚……」
「你、你早就知道了?」陰神怔怔地道。
「都說了我是猜的,那種情況下,我也只能冒險賭一把。」
玉凌正要彎腰撿起非瑯鏡,旁邊的北苒卻突然閉上了眼楮,身子一晃便要摔倒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