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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凌清晰地感覺到渾身許多毛細血管爆裂的響動,如果他再想不出辦法來,很快就會輪到靜脈血管、動脈血管,直到整個人爆成一團血霧。

一定能找到那一線生機的,一定有什麼地方被他忽略了……

玉凌努力地撇開的痛苦,內視著身體中四股力量的糾纏,忘卻了其余一切不相干的外物。

就這樣注視著……注視著玄力與自身血脈的不協調,注視著外來血氣的肆虐橫行,注視著所有一切的細節。

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如果他的血脈只適合道原訣,那麼他沒道理能將古荒訣順暢地修煉到今天這個地步,否則兩者的矛盾早就爆發出來,讓他走火入魔了。

這就說明……他的血脈里還藏著另一股力量,與古荒訣的屬性一致相成。

那麼現在,是時候找出這股力量了,只有古荒訣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將所有外來血氣消化干淨。

至于以後……兩種截然不同的血脈之力會不會發生更激烈的沖突,那都是以後的事情,如果現在都活不下來,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不過玉凌覺得事情未必會那麼糟,他現在有一個新的猜測,在他還沒有修煉玄力之前,他就經歷了玉瓶的白光沐浴,是不是因為玉瓶的力量調和了他的血脈,使矛盾對立的剛柔之力能一起和睦相處?

而他後來更加側重道原訣,再加上冰域之行念羽白以同源血脈相助,讓他體內「柔」的力量過于強大,以至于打破了平衡,所以才會在此時此刻暴露出這樣的矛盾?

這都只是猜測而已,至少玉凌想不明白,如果說這股柔的血脈之力傳承自他那位有些神秘的母親,那另一股剛的血脈之力又是傳承自誰?他的父親嗎?

可是玉家的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血脈之力啊。

這些念頭只在玉凌腦海里一晃而過,因為他現在並沒有那麼多閑情逸致繼續深入思考。

他現在有點感謝荒山的特殊力場了,他的魂力靈力都被封印壓制,也就是說道原訣完全處在失效沉寂的狀態,只剩下古荒訣流淌運轉。

這是他引出血脈中另一股力量最佳的時機。

玉凌的玄力仍在滔滔運轉,古荒訣也在持續發力,他的渾身血液就如岩漿一般滾燙,與他冷靜如冰雪的心神形成鮮明的對比。他不再催動自身的血脈之力,而是將它緩緩地鎮壓抑制下去。

沒了那股強大的恢復能力,玉凌的身體迅速地變得千瘡百孔,被外來血氣沖擊得殘破不堪。

他的生機一點一點微弱下去,但玉凌卻始終死死地壓制著「柔」的血脈之力,任由外來血氣佔領了全身上下。

然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玄力漸漸地與那些血氣融為了一體,說不上是誰在消化誰,就像是兩杯水倒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 嚓——」

不知是什麼東西碎裂了。

血脈深處風起雲涌,仿佛有一頭沉睡了多年的雄獅,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那是殺戮與鮮血,是破壞與瘋狂,是滅絕一切生靈的強悍霸道。

如果不是今天被逼到這個地步,玉凌都不知道自己身體中還潛伏著這樣恐怖而極端的力量。

古荒訣仿佛月兌胎換骨,徹底掙月兌了肉身的束縛,如同蛟龍出海,如同猛虎出山,向著凝血境的無形桎梏發起了誓不回頭的決絕沖擊。

「轟!」

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嗡!」

玉凌渾身震動,七竅溢血,那沖刷全身的劇痛讓他險些失去了意識,然而也許是被古荒訣的瘋狂與決絕感染了,玉凌咬著牙,繼續向那道堅不可摧的關卡發起進攻。

兩次不行,那就無數次。

「砰!砰!砰!砰!」

分不清是心髒跳動的聲響,還是血脈震動的聲音,亦或是他的渾身骨骼在碎裂。

撇開了強大恢復之力,死亡便不再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玉凌每一刻,都游走在生與死的界限上。

不成功,也成不了仁,只有死路一條。

帶著古荒訣的極端與瘋狂,他壓榨著剩下所有的生機與力量,發起了最後一次的沖擊。

是孤注一擲的瘋狂,是一往無前的決絕。

是生是死,就在這一瞬間。

「轟——」

一聲巨響之後,無邊的血色便佔據了玉凌的全部意識,直到他沉入了無盡的黑暗空間。

……

不知過了多久,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時間總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

玉凌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個黑檀木做的棺材里,幸好上面沒有封頂。

他下意識地動了動手腳,雖然渾身疲倦得沒有一絲力氣,但他還是努力地坐起了身子,看到自己一切完好無損。

在最後一刻,他都恍惚以為自己粉身碎骨,炸成一團血霧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堅持了下來。

他還活著,活著真好。

「沒想到你來的最晚,卻是第一個成功的。」旁邊傳來一道聲音,玉凌連爬出棺材的力氣都沒了,只是勉強轉了轉頭,望向說話的人。

薛元空還是那副極具欺騙性的平和笑容︰「我本來以為你很難活下來的,畢竟我把你從血池撈出來的時候,你都看不出人的形狀了,所以我就給你準備好了棺材,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用不著它了。」

玉凌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雖然躺在棺材里很不吉利,但他實在是疲倦欲死,確認自己還活著後就又迷迷糊糊地躺倒下來,安心地睡了一覺。

畢竟薛元空費了這麼大勁,肯定不會輕易殺掉他,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從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中緩緩神。

第二次醒來,玉凌的狀態就好了太多,他破碎的血管、骨頭與內髒都已經恢復如初,凝血境的玄力徐徐流淌,帶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感覺。

只是他這次突破得太過倉促,看樣子得在凝血境多停留一段時間了,否則根基不牢,遲早會影響到他以後的修煉。

雖然這次荒山之行各種倒霉,但他的玄力確實是月兌胎換骨,更上幾重樓,算是極大的安慰。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了血脈中另一股潛藏的力量。

因為這股剛硬的血脈之力,玉凌的古荒訣已經變得他有些不太認識了,就像是出鞘的寶劍,光芒銳利刺眼,再也沒有半分收斂,凌厲的程度似乎比《裂天訣》還要強大幾分。

玉凌別的不知道,但他至少可以肯定,自己的攻擊力已經強橫到了幾乎離譜的境地,明明是境界不穩的凝血初期,玄力的殺傷性卻似乎比凝血中期還要夸張。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微微劃破手指,看著指尖的傷口在一秒內迅速愈合如初,似乎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但這是凝血境獨有的恢復力,還是他自身血脈的恢復力?

玉凌一邊沉思著,一邊翻身爬出了棺材,薛元空就在不遠處上下打量著他,良久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問詢道︰「凝血境的感覺怎麼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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