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日子, 回來給悟空煮長壽面,加個蛋,祝我們悟空壽與天齊, 輝同日月,——不——?」
「咸蛋!」
悟空還沒——話, 球球在睡夢中打了個滾兒, 呢喃出聲, 小嘴兒吧唧吧唧的, 還嗦了一——口水。
悟空和哪吒都不敢——話了,低——瞅著這個夢里還惦記吃的小崽兒, ——半晌沒見球球再動,這才松了口氣,抬起——來對視一眼,忍不住都——了。
悟空小聲兒問道, 「哥哥生辰是哪天?」
生辰啊……
哪吒苦——一聲,「我自來都沒過過生辰,是哪日出生,還真沒記過……」
「我乃是昆侖山天池處,因久遇仙氣而成天靈地寶的一顆靈珠子投生而來,應封神大劫而生,生——來就犯一千七百殺劫, 幼年鬧海屠龍,自盡謝罪,後來又以蓮花化身再生,生死往復,自來也沒——慶賀過我的出生……」
哪吒這還是——一次與悟空——起自己的過往,他的經歷, 悟空在天——時,多多少少都听過一些,兜率宮的大青牛最是八卦,隱隱諱諱的,也與小猴兒提過幾句,悟空從小就是個懂得體諒——的,從來也不去揭哥哥的傷疤,因此從未曾開口問過。
這會兒見哪吒眉宇間略帶難過,悟空連忙道,「那不——哥哥就與我一般過生日——了!」
嗯?
哪吒忽而就——了,「你若願意與哥哥分一碗長壽面,那我們就一起過~」
小猴兒眼楮亮晶晶的,「那自——是願意呀,哥哥對我從來不藏私,我難道還與哥哥那般小氣不成?」
哪吒眼楮也閃著光,捏著小猴兒的毛爪子,揉啊揉的,喉——些哽咽,「哥哥——了悟空,就——了福氣了……」
不過是對那只才出生的小猴兒的一點點憐憫和愛惜,——叫自己得了新生……
兄弟兩個相視而——,再沒——什麼,安安靜靜地睡了過去——
二天一早,球球才從被窩里爬起來,睡眼惺忪的,就嚷著早——想吃面,「還要個蛋!」
悟空心虛地咳嗽一聲,戳戳弟弟的小胖肚,「那吃打鹵的,還是吃熱湯的~~」
球球撓撓——發,糾結地道,「那個沒夢見,都行吧?」
那就給你來個湯面——了!
球球心滿意足地撲到悟空懷里撒嬌,「哥哥最——了~~」
悟空把衣服拽過來,給這個小圓寶穿——,也由著他賴嘰,「哥哥也最喜歡球球了~~」
「要叫我凌霄啦,凌霄!」
「哦哦哦,哥哥最喜歡凌霄小寶貝兒了~~」
「才不是小寶貝!」
「凌霄大寶貝?」
小混沌清脆地——起來了,「哥哥最壞啦~~~」
悟空把球球的衣裳給穿——了,把臉埋在小圓寶的胖肚肚——滾一滾,假哭道,「嗚嗚嗚,哥哥——傷心哦~~」
球球連忙來哄,「不傷心不傷心,哥哥壞——家也喜歡哥哥~~」
悟空繼續假哭,「嗚嗚嗚,那凌霄跟哥哥去晨練,哥哥就不難過了~」
啊?
小混沌垂——喪氣地給騙走了。
哪吒就忍著——,在一旁看熱鬧。
鬧了一早——,吃過早飯,眾——收拾齊備,去山門處迎接鳳族來客。
窮奇大貓被風吹得都炸毛了,站在悟空身後嘀嘀咕咕,「做什麼這麼給他們臉面,還要咱們悟空出來迎?」
這樣的——物,若是放在紫霄宮,怕是連大門都敲不開,還出迎?美的他!
小獅子九靈元聖——興致勃勃的,「據——過幾天還回來虎族的——呢,窮奇,那可是你家親戚哎!」
窮奇一撇嘴,滿臉嫌棄之色,「誰跟他們是親戚,老子可是——翅膀的!他們沒了雲彩,會飛嘛?」
窮奇這會兒——的豪橫,很是不屑一顧的樣子,沒過幾日,便被自己給打臉了。
陸陸續續接了幾路——馬後,虎族終于來了,旁的也就罷了,竟還帶來一只白色小老虎崽兒,除了沒翅膀,長得竟跟大賊貓差不多花色,窮奇一眼看見了,愛得跟什麼似的,恨不得日日摟在懷里,給舌忝毛、喂女乃,哄睡睡,馱在後背——帶著帶出溜達~~
悟空幾個都——,——干脆叫窮奇收——做個小徒弟算了。
大賊貓便臊眉耷眼地來與菩提商量。
那這師弟自打——界,就任勞任怨地給悟空做隨侍,想收個小徒弟那又不是什麼過分的事兒,菩提自——答應——來,幫著窮奇去找虎族大君——和。
虎族大君哭——不得,對菩提老祖道,「真不是不給,這孩子乃是我幼子,生——來就是異色,身體還虛,年紀又小,我們夫婦倆這次出門,不放心把他單獨丟家里,才揣在懷里帶了來。他年紀小,還離不得親娘呢!」
他們虎族這回帶來三四個健壯的小老虎呢,一個個又結實又活潑,聰敏——動,正是小靈猴的——玩伴,結果哪里想到,那幾個還拘謹生疏著呢,小白老虎——已經快被拐跑了。
菩提——呵呵地道,「這——什麼的,咱們家還能缺孩子養身的玩意兒了?養在碧游宮,您放心,保準健健康康壯壯實實的!半點兒虧不著!」
「大不了,尊夫——多在碧游宮住些時日,可——?」
虎族大君眼角直抽抽︰您這不僅想拐帶我兒子,還惦記著拐帶我媳婦?
菩提也覺得這話——不對,趕緊道,「——今我這碧游宮,也——了許多妖族子弟,偏只請了一位女長老,黎山老母,來幫襯教導,尊夫——若是能留——,自——也是我碧游宮女長老!」
哎呀我的道祖哎,為了給窮奇弄個徒弟,差點兒把名譽搭進去!——
歹——的,碧游宮多了位虎族女長老,窮奇也——了個徒弟。
只是這事兒一出,鳳族狐族幾位大君就找——來了,話里話外滿是埋怨之意,「仙君真是把我們當外——!」
菩提詫異地道,「此話從何——起?」
自己小徒弟選——,那幾本是來多少要多少,可是半點沒往外推拒啊,就這你們還不滿意?
鳳族大君——呵呵地道,「碧游宮缺女夫子,為何不與我——呢,我鳳族難不成就能袖手旁觀了?」
狐族大君則道,「仙君不與我狐族提及,難不成是忌憚我——在凡間的惡名,還是計較封神大劫軒轅墳狐族一脈的仇怨?」
另外幾位大君沒——鳳族和狐族——話得底氣,也紛紛道,「咱們也不要什麼長老的名號,能在碧游宮做個女夫子,教導教導孩子,那就是高攀了!」
碧游宮又多了一群女夫子。
晚間菩提把幾個管事兒的徒弟招來,——著道,「瞧吧,太乙老與我要幫手,這不就齊了?過後把女孩子們,都交給她們那邊教導!」
廣林皺著眉——道,「師父,您就這麼直接用,只怕是不妥當,雜七雜八的,那不教亂套了?又不跟咱們碧游宮一條心,各家都——各家思量呢!」
菩提——道,「我還不知道這個,左右也不叫她們教別的,針黹女紅,穿衣打扮,女子禮儀,琴詩書畫,武藝本領,這些太乙大海你們幾個,不是不會,就是教起來不方便,就都把這些課程給她們。」
「至于大道之音,這些妖族,是——何也比不得你們幾個的。」
太乙真——道,「師叔這麼安排課程,倒也罷了,只是咱們叫妖族的送些小孩子來,那還——歸攏——心,若是摻和大——,總歸是……」
菩提擺擺手,「難不難的,總要做。這些——口口聲聲叫悟空一聲妖主,就是悟空麾——的臣——,只要他們認悟空這個妖主,那所謂的二心,也不過就是巴望著自家族群能夠壯大罷了。」
「能不能叫他們以碧游宮為家,真心認悟空為主,那就是悟空的事啦……」
黎山老母幾個听了師父這話,齊齊黑線︰所以現在的事兒您推給了我們,以後的事兒您推給了悟空,您自己就擎——著躲了個清閑,是也不是?
菩提——呵呵地捋著胡子道,「再一個,咱們這不是惦記給廣林娶媳婦嘛,這來了這麼多女孩子,啥樣兒的都——,黎山啊,你幫著你師弟掌掌眼,給他挑一個宜室宜家能拿事兒的,爭取靈台山明年就——掌家娘子!」
廣林又給氣跑了!
黎山老母嗔怪地道,「師父啊,——過後,您還是帶著悟空去紫霄宮探親——了,多住些日子再回來!」
咋,嫌棄我了是唄!
那我走~哼~~
悟空呼啦啦多了——些小伙伴,傲嬌的鳳族小少君,斯文清秀的狐族公子,淘氣的虎族少年,憨厚的熊族胖崽……大家一起出來進去的,沒幾日便熟悉了起來,在一起打打鬧鬧的,修行——課,真是——不快活。
結果這一日,敖烈回來了~~
小胖龍給小胖老鼠福寶打劫了——些姐夫給他姐姐從天——弄來的——看布料,急三火四地從灌江口一路沖了回來,都沒跟著堂哥敖春回東海,就直接在蓬萊島剎住了腳!
「我要回碧游宮,哥哥你自己去與大伯回話吧?」
敖春心里唐突︰他這回去取禮品,那是順順利利的進了東海了,可是事兒辦完了,那還能回去了嗎?
要是再在東海海面——啪嘰拍個響,他犯得——犯不——呢!?
敖春就道,「我也不回東海了!」
東海龍宮八太子把灌江口的回禮往跟著去的龜丞相懷里一丟,「你自回去與父王稟報,就——我在外一月——余,課業落——多,就不回家耽誤功夫了!」
「以後——機會,我再回家拜見!」——
罷一擺龍尾,馱著敖烈就跑了!
龜丞相追之不及,只——自己回了水晶宮稟報!
小胖龍抓著哥哥的犄角,嗷嗚嗷嗚地大著嗓門兒道,「我回來啦~~~」
這一聲龍吟方落,就只听——面一陣 啪巨響,嚇得敖春一抖,差點兒把小胖龍給顛——去!
「怎麼啦怎麼啦!發生什麼啦!?」
敖春給嚇夠嗆,也仰——龍嘯一聲,「哪個膽大狂徒,敢在碧游宮撒野!」
這一大一小兩個叫聲,沒驚動旁——,倒是把新來的妖族各家少年給嚇了一跳。
鳳族家的小少君鳳良,乃是個性子高傲暴烈的,加之素來龍鳳二族就看不對眼,當時便跳了出來,指著半空道,「讓我瞧瞧,是哪家的小泥鰍前來搗亂!」——
罷化為原形,乃是一只錦彩輝煌、熠熠生輝的彩鳳,展開翅膀,就沖著敖春和敖烈飛了過去。
這小暴脾氣,跟敖春遇見還不得打起來啊!
悟空連忙踩著筋斗雲攔了——去,「良弟,莫慌,是咱們家里——回來了!」
鳳良雖傲氣,但是對著悟空,——服氣的很,見悟空這麼——,便又在空中化回原形,——著道,「少主,咱們家還養龍了?」
嗯,不是家養的~~
不過也是打小就在這兒的,這麼——也差不多吧~~
兩——都飛——來了,便也沒——去,悟空帶著鳳良,直接沖敖春和敖烈迎了——去,遠遠地打招呼道,「敖春哥哥,烈烈哥哥,你們回來啦~~」
敖春見是悟空來迎,那給爆竹嚇得砰砰亂跳的小心髒才穩了一些,一抖身形,化為——身,馱著小胖龍,也迎了——來,「嚇我這——大一跳,咱們家怎麼啦?」
悟空——著道,「這不是快到凡間新年了嘛,師父把他從前對付年獸的爆竹找了來,叫我們放著玩兒呢,是不是嚇一跳?」
敖春恍——大悟,「我——呢,這聲音听著像是霹雷閃電,但是又沒看見閃電的影子!」
敖烈圍在哥哥脖子——,不肯——來,「悟空悟空,放完了沒,沒放完我不——去!嚇死我啦!」
鳳良看胖烈烈這麼慫,沒忍住就嗤——了一聲︰哼,小泥鰍,這點兒膽子吧!
他這麼一——不要緊,到叫敖春敖烈兩個注意到了他,敖春問悟空,「這是誰?」怎麼聞著一股不太——的味道?
悟空就給兩面介紹。
這位是東海龍八太子敖春,這位是西海龍三太子敖烈。
這位是鳳族小君鳳良。
兩——里一通名號,那可真是︰仇——相見,分外眼紅!
東海與哪吒的仇怨,不過掛在敖丙一——身——,且那時候哪吒乃是靈珠子轉世,身帶殺劫,敖丙多少攙點兒倒霉,才送了性命,這點恩怨,——哪吒剜肉剔骨,自盡身亡,一命抵一命,便也算消了。
敖春這麼些年,跟哪吒雖沒——多麼親近,但也能平和相處。
可是輪著鳳族?
啊哈哈哈,這跟龍族,那可是千年的世仇,萬年的舊怨,自打盤古開天地,生靈萬物誕生,龍鳳便互為仇敵,更別提後來的龍鳳大劫了。
兩族之間,彼此——多少血債握在手里呢!
哪怕鳳族大君和四海龍王見面能——幾句話,可是兩族小輩兒之間,打小兒受到的教育便是︰遇——了,能打對方悶棍,那就別手軟!
敖春和鳳良在半空一對視,各自的寒毛就豎起來了,手便往自己的武器——模!
這倆——之間的火|藥味兒,都快蓋過——面爆竹的硫磺味道了!
悟空一看這不對呀,趕緊出聲兒道,「咱們別在這兒站著啦,敖春哥哥,烈烈哥哥,你們遠道回來,是不是都餓了,趕緊回家,後廚今日——海鮮,咱們吃飯去!」
胖烈烈的肚子應景兒地咕嚕了——大一聲。
兩只小龍這邊的氣勢,一——就散了!
敖春氣結,破天荒地回——瞪了敖烈一眼︰沒出息,就知道吃!
小胖龍一嘟嘴︰這怨我嘛!還不是你急著趕路,半路都不停——來叫我吃口飯!
鳳良自覺贏了一局,驕傲地一抬——,鼻子里哼一聲,扭——先——去了,一邊飛一邊對地——的小伙伴們道,「別停呀,咱們接著放爆竹!老祖不是——了嘛,這些爆竹可著咱們今兒都放完,他老——家明天還給新的!」
放起來,嚇死你們這些小泥鰍,嚇回東海才——呢!
小胖龍氣死啦︰「悟空,你看這——!」他才——了害怕的!這扁毛就是故意的——壞!
小猴兒︰……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