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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一看牛魔王也跟來了, 就是一皺眉,他原本想叫鐵扇收了福寶做徒弟,然後把鐵扇這個掛名師父留在靈台山, 貼身照看福寶——年的。

小女孩——活里的許多不便之處,還是要有個女性長輩在一旁細心打理才好, 師徒母女, 叫鐵扇半師半母的, 教給福寶一些身為女子的常識忌諱, 她也能開得了這個口。

不過這會兒牛魔王跟來了,菩提才突然想起來, 對啊,這鐵扇還有個夫婿!

那就有點兒麻煩了。

金蟬才做爹,正是興致沖沖的時候呢,他能樂意叫自己閨女拜師, 可未必樂意叫自己閨女多個師爹!

再者說,這夫妻兩口子住在一起,福寶就平白多了許多不便。

萬一看——不該看的怎麼辦?

他之前听悟空說,鐵扇她倆還要給紅孩兒生個弟弟呢!

你看這事兒鬧的。

唉,也是他一時高興,思慮不周了……菩提重重地嘆了口氣。

那牛魔王心中本就惴惴,一看菩提老祖盯著他, 面色陰冷,神情不悅,心中就是一顫,隨著菩提這聲嘆息,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老爺!我夫妻情深, 實不能分離,還望老爺開恩放唔唔唔……」

鐵扇情急之——,一腳把他踹倒,繡鞋一踩,就把這老牛嘴巴給堵住了︰你祖爺爺的,是不是人!說得什——屁話!

……

一瞬間就听懂了的菩提下意識地想︰他是不是真的需要考慮考慮,擺月兌當前的這個單身的身份了?

他是那種人嗎?

這要是當年的通天,這會兒牛魔王早就牛頭落地了,不過菩提才叫他徒弟攪和了一回,不自覺地就在自己身上——找了——原因,等回過味兒來,也沒有從前那個心氣兒了,少不得揮揮手,與旁邊的徒弟吩咐道,「送他們倆回碧游宮吧!」

鐵扇不合適。

哪知這話一出口,鐵扇公主急了,也一——跪倒在地,「老爺,弟——不知老爺有何差遣,但是弟——一片忠心,萬死不辭,只求事成之後,老爺能許弟——孩兒一面!」

哦,對哈,還有這事兒。

菩提捋捋胡子,才想起他大哥上回跟他說,要——這對兒奇葩的父母呢,便轉而道,「把他倆送去兜率宮,給老君看看,跟你們師伯說,叫他們見——紅孩兒,之後叫他們一家子在兜率宮團聚著吧。」——別回來了!

差遣不差遣的,他——避避嫌再說吧!

最近這——日在他身邊听令的,乃是六弟——桑弘旻和二十九弟——幽犬,倆人得令之後,站在師父身後猜丁殼了一回,三局兩勝,贏的那個留家里,輸的出門去。

菩提回頭很是無語地瞅著他倆。

老六輸了,愁眉苦臉地跟師父告辭,拿了南天門腰牌,帶著一臉激動的鐵扇,和滿臉「我是不是要死了」的倒霉樣兒的牛魔王,騰雲駕霧地走了。

牛魔王臉上的鞋印子明晃晃的,也沒人提醒他擦一。

瞅著這三人走了,幽犬得意洋洋地坐在菩提身側,高興得滿臉放光。

菩提氣笑了,「原來不也特別愛往外跑,怎麼如今這個樣子?」

幽犬生性天——爛漫,在菩提身邊自來說話也無拘無束的,這會兒笑嘻嘻地道,「大師兄領人去那邊河里釣了好些魚來吃~~今晚上家里做新菜~要是出門,就吃不著啦!」

瞅你們那點兒出息吧!

菩提哼一聲,起身給小妖們講經說法去了。

只是鐵扇給打發走了,那福寶的師父可怎麼辦呢?

難不成——要眼睜睜地看著西方教回過味兒來,出幾個女菩薩,把人給搶走?

這金蟬都抱著閨女出了靈山,到了他靈台山的碗里,觀音也恰巧沒在家,若是這樣都能叫人把福寶給帶走,那自己也太廢物了些!

晚上菩提悄悄跟他老師——水鏡說小話,「您說我要是變個性別,能不能成?」這樣既可以滿足小徒弟要個娘的願望,還能叫金蟬安心把福寶放在他這兒寄讀,多好?

鴻鈞道祖差點兒把手里捏著的玉如意給捏斷了,老道祖半天沒說話,最後一聲不吭地把水鏡給掐了,——給他大徒弟傳了個水鏡去︰「你最近跟你小師弟說話沒有?」

太上老君眼前跪著一家子,正在抱頭痛哭,主要是紅孩兒抱著他娘哭,牛魔王搓著手在一旁訕噠噠地站著。

老君正鬧耳朵,听老師這——問,不解地道,「出了什——事了?他才給我送了倆人來,什——也沒說啊!」

桑弘旻急著回家吃魚,再者說臨行前,菩提也確實沒多交代什——,因此這孩子——了師伯,轉述了師父的話,說叫這一家子團聚,便急匆匆地離——了。

左右也不用再把人送回碧游宮了,那他還在這里等什。

鴻鈞道祖一皺眉,「好好兒地怎麼——給你送人?上次不是才送了個孩——過來」

太上老君嘆口氣,「這回送來的是孩——的爹娘。」

哦。

可是這也完全不相干啊,所以到底這小混球,是哪根筋抽了?

太上老君——老師愁眉不展,便揮揮手,叫道童帶著紅孩兒一家下去,打算自己跟老師清清靜靜地說會兒話,「小師弟——怎麼了?可是出了別的什——事?」

老道祖咬牙切齒地道,「他剛與我說,他要換個性別……」

就只听「 噠」一聲。

成聖多年,太上老君這一日,把——巴閃著了。

「怎麼無緣無故的,鬧這——一出?哪里不合他意了?」太上老君很是茫然,不知道弟弟這是又受了什——刺激。

鴻鈞道祖皺眉道,「我也沒與他多說,他那個性子,著三不著兩的,說話不著調!」

那倒也是……

太上老君便道,「也許是一時起興呢,老師別擔心,正好他才給我送了兩個人來,我旁敲側擊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問出些什——來,過後再勸勸他。」

鴻鈞道祖嘆口氣,「老是這——叫人不省心,你問吧,再好生勸勸,要是勸不住,我再——去抽醒他!」

……

瞧著老師手里捏著的玉如意,太上老君關了水鏡後,忍不住替小師弟肉疼了一——︰這抽到身上……

咦~~

太上老君打了個冷顫,想起師佷送人來時,紅孩兒他爹那青青白白的臉色,和躲躲閃閃的樣子,便叫了青童來道,「去把那牛頭怪悄悄地叫來!」

青童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把牛魔王給帶了來,也沒費什——事兒,因為鐵扇公主一心撲在兒子身上,紅孩兒滿心滿眼都是母親,沒人理他,到那里一叫,牛魔王順順利利地就出來了。

牛魔王想差了一回,——腦——充血,一時沒忍住喊了出來,哪有不心虛的,一——太上老君單獨叫他,只以為這是叫他——兒子最後一面,現在就要命喪當場了,當時癱軟在地,趴在地上哭求道,「只求老君與我個全尸……」

他老了,年紀大了,身上的肉——艮又柴,不好吃了!

太上老君一看,這是有事兒啊,便捋著胡子,很是威嚴地道,「你可知你罪在何處?」

牛魔王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小的不該冤枉菩提老祖覬覦小人之妻……」

……

……

……

自打洪荒——闢,誕——于此間世界,形形色色的人,奇奇怪怪的事,他也——得多了,但是,太上老君從來未曾像今日這般無語過。

剛才才安上的——巴,感覺——要掉了……

「我弟弟?覬覦?」

那個稀里糊涂不會教孩子的婦人!???

她哪點品格值得我們家光風霽月的小師弟覬覦!覬覦她糊涂嗎!

太上老君氣呼呼地站起來,在地上繞了——圈兒,哆嗦著手指著牛魔王道,「我看你是瘋了,胡言亂語!」

「胡說八道!」

「胡謅八扯!」

「信口雌黃!」

「信口開河!」

「血口噴人!」

……

不止牛魔王給罵懵了,就連站在門外守著的青童,也是第一次听他家老爺一口氣說出這——多的成語……

可見老道君氣得有多狠。

牛魔王被太上老君攆去牛圈,叫青牛看著拉磨去了。

嚼子一上,再想說話也是不能。

就在那方寸之間,一直轉悠吧!什——時候把那堅硬無比的大青石磨成齏粉,什——時候再出來吧!

太上老君則急匆匆地去了紫霄宮︰他小師弟被人冤枉了,心中有怨氣,所以才不要做男人了!

他得跟老師商量商量,怎麼哄哄這孩子,好叫他打消這個念頭!

鴻鈞道祖听了「來由」,笑得差點背過氣去,「你,你——去,好好哄哄他吧!」

太上老君木著臉,看他老師笑得前仰後合的︰「老師,不能這——笑話小師弟,他被人冤枉成這樣,多可憐呢!」

鴻鈞道祖忍了忍,沒忍住︰噗……哈哈哈……

太上老君氣呼呼地走了︰他發現了,老師也並沒有多疼老三!

他弟弟——可憐!

菩提接了六徒弟回來,怏怏地打發他去休息,眼瞅著老六一溜煙兒直奔後廚去了,花白胡子的仙君沒忍住,——長長地嘆息出聲。

悟空正在師父身邊練習陣法,听師父這——一聲聲的嘆氣,他都算不——去了,只好出言安撫,「大不了師父再去後山,認個記名弟——好了呀!」

菩提嘆道,「哪里那麼容易呢,這倉促間認的,也不鄭重啊!」

正發愁,前邊守門的小棕熊捧著個果——噠噠噠地跑了來,「老太爺老太爺,外面來客人啦!師兄叫我來回話!」

菩提瞅著這笨熊就頭疼,「那你說啊,誰來了?」

小棕熊捏著啃了半拉的果——,撓了撓頭,「啊,我記起來了,是什——梨子老母~」

……

哪有人叫這個的!

悟空在一旁提醒道,「是不是黎山老母呀?」

小棕熊一拍巴掌,把果——拍了個粉碎,「對!就是少主說的這個,梨子山老母!」

吃你的梨子吧!

菩提愁的慌,揉揉心口,順嘴道,「悟空,你去迎迎你師姐。」

悟空心中納悶兒,不知道這個師姐是打哪兒論起的,不過師父吩咐了,便也起身展展衣袖,邁步去了山門。

小棕熊走得慢,悟空就叫他自己溜達,左右也不著急,就當叫這化形還未完全的小家伙學走路了。

來到山門前,悟空定楮一看,果然是黎山老母,手持拂塵,身後跟著十來個女弟——,小猴兒連忙上前,抱拳作揖道,「悟空見過師姐!」

黎山老母本來很是穩重地站在那兒,——著悟空了,面上雖露出幾分欣喜,態度依舊一如既往地平和溫雅,只是听悟空這一聲師姐,卻一——愣怔住了,上前一扶,顫聲道,「好悟空,你叫我什——?」

悟空順勢起身,笑著道,「是師父叫我這——喊的,我也想,是不是不大對……」他素來對輩分有些糊涂,叫對方什——,總是喜歡按著人家的年紀來,年輕的叫哥哥姐姐,年長些的就給升升輩分。

黎山老母乃是中年婦人相貌,叫小猴兒來說,那怎麼的,也該叫個嬸嬸姨姨才行吧?

不過黎山老母是女孩子,那叫師姐,顯得人家年輕,也未嘗不可~

可是一听「師父」二字,黎山老母卻是心頭巨震,眼中瞬時涌上許多淚花,展顏笑道,「好孩——,沒差輩兒,咱們兩個,正是師姐弟呢!」

黎山老母身後的徒弟們都呆了︰好多年之前,師父不還說要收小靈猴做徒弟?雖然後來叫這位靈台山的菩提老祖給半路截了去,但是也不好現在就陡然變成姐弟了吧?

這也能行?

悟空說話雖然還帶著小女乃音,言談舉止接人待物卻已經是落落大方了,笑著往里一迎道,「那師姐便隨我進來吧,我師父正在前殿恭候呢!」

黎山老母心中略有期盼,哪里擔得起這「恭候」二字,恭恭敬敬地隨著悟空來在殿中,瞧見正殿中坐著的那須發皆白的老仙君,這一顆心忐忑極了,顫聲拜道,「黎山拜——老祖!」

菩提老祖——著這個自己封神大劫後碩果僅存的徒弟,當年風華正茂的少女,如今也改換了容顏,成了一個老嫗,不由得也是感慨萬千,伸手一扶道,「坐吧,這兒也是咱們家,跟回家了一樣!」

只這一句話,黎山老母眼淚就下來了,這手勢,這說話的語氣腔調,不是自己的師父通天教主,還能是誰呢?

可恨自己當年在天庭的安天大會上,竟然愚鈍至此,明明與師父當面了,——听太上老君介紹了「菩提老祖」的身份,都沒猜出來就是自己的師父!

也是,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小靈猴,哪里還顧得上旁的。

再說師父被幽禁紫霄宮,誰能想到他老人家能改頭換面,換了名號,就這——大大方方地出來了呢!

悟空規規矩矩地坐在師父身側,瞧瞧師父,——瞧瞧黎山老母,心里頭有一百個好奇。

黎山老母的女弟——們,跟著師父行禮已罷,也規規矩矩地坐在了自己師父身後,心里跟小靈猴一樣冒著許多問好,全都是一臉茫然。

黎山老母擦擦眼淚,菩提笑呵呵地道,「經年不——,倒還是那麼愛哭。」

听師父笑她,黎山老母氣道,「您這都出來了,怎麼還裝神弄鬼的,頂著道祖這臉四處亂晃?若是徒兒今日不登門,難不成您都不表明身份的嘛!」

哇哦……小猴兒的眼楮一——瞪得溜圓︰怎麼這位師姐竟然真的是師姐?

黎山老母的弟——們也紛紛發出了倒吸一口冷氣的抽氣聲。

這抽氣聲太明顯了,菩提本想叫悟空帶著他師佷們出去玩兒會兒,他跟黎山老母安靜地說會兒話。

可是剛想開口,菩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他,上一次夜半三更獨自一人跟小仙——喝茶的傳聞還沒過去呢。

避嫌,他得避嫌那!!!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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