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歸星將手放下, 正襟危坐︰「媽，別問了。」
陳九九眉頭一擰，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莫初決, 又看了看滿面寒霜的喻歸星, 終究是把——底的疑惑壓了下去。
她揚起一抹笑︰「好，媽不問了就是, 你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
莫初決還處在狀況外，一臉茫然。
喻歸星突然看向他，說︰「你先把這貓帶回家去吧, 我跟我媽聊一會天。」
陳九九難得的沒有反對, 笑著對莫初決說︰「還有那些東西你也一起拿過去吧, 你媽問起來就說都是我買的，最近沒時間, 把貓放在你家養幾天。」
要是放在以前, 莫初決肯定听不出來, 但現在他明顯感覺陳九九笑得十分勉強, 而且喻歸星的態度也不對勁。
他看了喻歸星一眼，喻歸星朝著他點點頭, 隨後下巴朝門口一揚，態度強勢得讓人——法拒絕。
莫初決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只能點點頭, 答應下來︰「好, 那我就先走了，九九阿姨——見……星星哥哥再見。」
「嗯。」陳九九沒有回頭, 目光仍落在喻歸星身上，一臉嚴肅。
關上門，莫初決一邊抱著貓一邊往家走, 它模著白球的脊背，臉上滿是凝重的神色。
听見開門聲，姜依靈往玄關看了一眼，等看見他懷里的小東西後，嚇了一跳︰「這是哪來的？貓身——很髒的，你別抱著呀！」
或許是音量太大，窩在懷里的白球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濕潤的貓瞳顯得十分——辜。
莫初決模模他的毛，輕輕安撫︰「媽你別嚇著它了，它年紀還小呢，你看它身上這麼干淨，一點也不髒。」
姜依靈還是皺著眉頭，嫌棄地說︰「哪里干淨了，你看看你自己的衣服，沾了一身的毛，我看你到時候怎麼洗。」
要是換成平時，莫初決早就撒嬌賣乖了，但現在的他實在提不起心情，懨懨地答應︰「媽，我會管好它的，不會讓它出來亂跑。」
想了想，他又補充︰「這是九九阿姨養的，她最近沒時間，在我們家放幾天。」
姜依靈愣了一下，眼睜睜看著他進了房間，房門輕輕關上，還落了鎖。
「嘿，這小子今天真奇怪。」姜依靈擰了擰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答案。
莫初決鎖——門後，就把貓輕輕放在了床。
白球的皮毛雪白，蓬松干淨，看得出來養的十分精細。
莫初決點了點它粉紅色的小鼻子，白球只是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並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要是換做其他貓，被第一次見面的人這樣對待，早就——爪子撓人了。
而且被放在新的地方，它也只是懶洋洋地睜開眼楮，環視了一圈，像是巡視領地的小王子，高傲冷酷。
莫初決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輕嘆了一口氣︰「睡吧，不吵你了。」
白球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後盤——一團，周圍很安靜，它很快就閉上眼睡著了。
莫初決給它蓋了一床小毯子，確認白球不會受涼，才坐到書桌前，在手機上輕點搜索。
【在超市貨架上擺著的方盒子是什麼東西？】
按下搜索鍵，他緊張地舌忝了舌忝唇，總感覺陳九九和喻歸星的異樣就來源于這里。
答案顯示出來，莫初決震驚的瞪大眼楮。
【風中的小羊︰[圖片]你說的是這個？這是安全套。】
莫初決看著熟悉的小盒子，——里泛起驚濤駭浪。
難怪陳九九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著急地在臥室里團團轉。
也不知道那邊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喻歸星不會就這麼出櫃吧？
這麼想著，他給喻歸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然後坐在床——等回復，時不時刷新一下。
可惜過了半個多小時，消息石沉大海，對面仍然沒有動靜。
「喻文峰被抓進去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陳九九看起來有——不在焉，語氣卻十分認真。
喻歸星身體往前傾，將手肘撐在膝蓋——︰「喻家就是個毒瘤窟，公司里也一群烏合之眾，沒了喻文峰，他們根本成不了什麼大事，過不了多久就會內訌。我不想再摻和進去，反正也辭職了，我打算過段時間就自己創業。」
陳九九說︰「嗯，你已經是個——年人了，做什麼決定我也管不到你。」
說完，她停了下來，目光如電般直直向喻歸星刺來，語氣凝重︰「但是有——，我想我應該是能管得到你的吧，比如說我的兒媳婦？」
喻歸星身體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淡淡地說︰「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九九說︰「別裝了，你們的——我都知道了，還不願意承認？」
喻歸星抬頭看去，下一秒突然笑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
陳九九皺起眉頭，——想，這小子還真是不好騙。
于是她說︰「要是你不願意承認，那我就去找他了。」
雖然她沒有指名道姓，但在場的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喻歸星油鹽不進︰「我听不懂。」
陳九九哼笑兩聲︰「還真是讓人生氣……你是吃定了我沒有證據不敢去質問他？」
喻歸星沒說話。
陳九九︰「那你解釋一下，今天去超市買了什麼東西。」
喻歸星看她一眼，頗為無奈︰「您不是知道了嗎？」
陳九九不可思議地睜大眼楮︰「你還真買了那玩意？！」
喻歸星輕咳一聲︰「……嗯。」
在莫初決面前他——怎麼不要臉都沒關系，但被親媽親口說出這句話，還是讓他有——尷尬。
陳九九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思考，半晌沒說話。
「你們已經做到最後一步了？」
听了她的話，喻歸星神色微變︰「我買這東西並不代表我現在就要用。」
陳九九︰「你覺得我會信？我最後再問一遍，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你不說，我以後有的是時間來盯著你們，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不會露餡，到時候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喻歸星听出她話里的威脅，揉了揉眉——︰「你別這樣。」
他不是不敢承認，而是陳九九的性格太過直率急躁，他跟莫初決在一起還沒多久，感情也還沒那麼穩定，萬一鬧出點什麼——，他怕莫初決會先一步放手。
但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不說也沒辦法了。
要是陳九九鬧到姜依靈和莫軒文那里去，他們兩個的處境只會比現在更艱難，到時候就更加沒希望了。
「媽，我實話跟你說吧。」
陳九九冷著臉︰「終于願意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