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欽︰「……」
方言欽看著抱著他的大腿的陳立︰「猥瑣發育一波……是什麼意思？」
陳立擠眉弄眼︰「叔, 我都知道你的那些事——了。」
方言欽︰「……你都知道什麼了？」
陳立只以為方言欽是在裝傻充愣。
所以他只能明說了︰「就是……就是你以前醫術特別差勁，現在居然連癌癥這樣的絕癥都能輕輕松松治好了……」
然後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听見的聲音說——︰「叔，你放心，你是主角的事——, 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不對, 現在的問題可不是他會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而是方言欽要主動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所以他當即就又把自己的顧慮說了一遍。
方言欽︰「……」
該說陳立敏銳呢，還是該說他小說中毒太深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 他的心是好的。
所以方言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復雜, 你以後就知道了。」
而且他今年都四十九了, 再猥瑣發育下去，以後他——婆想找他，就只能來掀他的棺材板了。
陳立︰「……」
陳立還想說什麼，方言欽直說——︰「好了，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好吧。」
見——在勸不住方言欽，陳立也只能暗暗祈禱方言欽的主角光環足夠強大了。
至于如——將方言欽是個神醫，連癌癥都能治的事——宣揚出去, 那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陳立直接拿出手機，用備忘錄編寫了一條動態, 然後登陸自己所有的社交賬號包括發視頻的賬號，依次復制粘貼，發布了出去。
而另一邊，在陳——二不竭余力地宣揚下，方言欽治好了陳——二的胃癌的事——就在村里傳開了。
消息一出, 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你說什麼，癌癥？怎麼可能，誰不知道癌癥是絕癥！」
「就是，我妹夫的舅舅就是查出了癌癥，還是去京城最好的醫院請的最好的專家治的，前後花了兩百多萬，結果不到半年就死了。」
「我看你肯定是被周言欽騙了，你根本就沒得癌癥。」
陳——二早就預料到了村民會這麼說，所以他直接就把早就準備好的證據拉了出來。
「我還能騙你們嗎？」
「你們看，這是我半個月前去縣醫院做的檢查，上面明明白白寫著我得了癌癥，還是晚期，下邊還有醫生的簽名呢。」
——這些他們當時都落在醫院里了，還是陳立今天早上專門跑了一趟縣醫院拿回來的。
「這一張，是我昨天去中醫院照的片子，上面給我確診了一大堆的胃病，就是沒有癌癥。」
「我怕你們不信，所以又去附屬醫院做了一個檢查，那邊的醫生也說我現在根本沒有癌癥。」
一眾村民︰「……」
「這、這怎麼可能？」
「就周言欽那個半吊子，能這麼厲害？」
他們看著手里的檢查報告，又看了看陳——二還算紅潤的臉色，只覺得不是一般的荒唐。
陳——二︰「難道這些醫院的醫生還能幫著周言欽一起騙我們不成？」
「也是。」
一眾村民喃喃自語。
醫院的醫生除非是瘋了——會幫著周言欽去騙陳——二一家，畢竟醫生的工作多體面。
而這種事根本不經查，一旦周言欽這邊將來出了什麼岔子，病人鬧到醫院去，那他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直到這時，有人突然說——︰「其實也不能說周言欽是個半吊子吧，別忘了，他之前也說趙叔他們得了絕癥來著。」
他說的是周言欽之前騙人的事。
——他當時為了賺錢，故意夸大病人的病——，然後謊稱自己得了一個宮廷秘方，可以只好這個病，趁機收取病人高昂的醫藥費。
听見這話，其他人也紛紛說道︰「我也想起來了，——趙後來還是在我的提醒下，專門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得病。」
因為這，他們才斷定了周言欽是在是在騙人。
不過周言欽一直沒有承認就是了，還宣稱這是因為老趙的病是被他治好了，所以檢查結果——會顯示——趙沒有得病。
想到這里，那人遲疑著說道︰「所以你們說，周言欽說的有沒有可能是真的，——趙當時是真的得了絕癥，然後被他治好了。」
一眾村民︰「……」
好像還挺有——理。
那他們這些年都干了什麼？
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周言欽的醫術居然這麼厲害。
「要不要去周言欽那里看看？」
「去，正好我這——風濕一直一不見好，看能不能讓他給我治一治。」
「喂，——三，你現在在家嗎，快把你那得了肺癌的妹夫帶來，我村里的那個周醫生治好了鄰居的胃。」
……
于是一大群人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本來以為可能需要花費不少的功夫才能說服這些村民的陳家人︰「……」
尤其是陳立，他半張著嘴。
他們都不帶懷疑的嗎？
比如如果周言欽以前就這麼厲害，那他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都一直默默無聞，還任由他們冷嘲熱諷？
但是不管怎麼說，至少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只是他們還沒有高興多久，陳立就發現他的評論區和私信都炸了。
當然了，是一面倒的嘲諷。
「啊這……」
「阿婆主是被盜號了嗎？」
「肯定不是，看他上一條動態，他都把他的身份證和後台截圖貼出來了。」
「所以那個姓周的——中醫真的治好了他爸的癌癥？」
「怎麼可能？」
「不是吧，不是吧，這都2021年了，還有人覺得中醫無所不能呢！」
「反正我以前得支氣管炎的時候，就去看過兩個中醫，結果你們猜怎麼著，那兩個中醫不僅沒有診斷出我的病癥，而且還一個說我陰虛，一個說我陽虛，把爺逗樂了。」
「所以阿婆主這話說出來你們敢信嗎？」
「所以阿婆主要麼是把號賣了，要麼是在恰飯，」
「不過連這種陰間飯也恰，我呵呵了！」
「陳立，你這麼咒你爸，就不怕你爸哪一天真的得癌癥嗎？」
「陳立，從你剛發視頻的時候就關注你了，一轉眼兩年過去了，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這樣的人。」
「失望，取關了。」
「取關+1，其他的就不說了，臨走前祝你車禍現場必有醫生。」
「……祝你癌癥晚期必中千萬大獎。」
「祝你——婆懷孕必是五胞胎，而且都是兒子。」
……
陳立︰「……」
與此同時，柳市嘉仁醫院的高級病房里。
看見宋院長帶著一大群醫生魚貫而入，坐在一旁的高家人當即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宋院長，怎麼樣了？」
就連病床上的高姜也忍不住坐起了身。
那位宋院長沉了沉氣，最終還是說——︰「高總，高夫人，高少爺……，經過會診研討，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即便是我師弟從國外回來，親自給高少爺做手術，成功率也只有不到三成。」
听見這話，人群中的劉醫生忍不住多看了病床上的高姜一眼。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嘉仁醫院是柳市最好的醫院，而他正是被縣醫院推薦過來進修的。
果不其然，高姜眼底的光芒瞬間就熄滅了。
準確的來說，不僅是他，在場的高家人的臉色無不是變得慘白起來。
要知道高姜今年才二十歲，就已經被確診了淋巴癌，而且還是晚期。
高家人紛紛看向了高姜。
高姜默了默︰「那就不做了。」
手術失敗了雖然不會死，但是會很痛苦。
因為他現在全身上下都長滿了惡性淋巴瘤，所以手術極為困難。
但如果不做手術，就只有選擇化療，那就意味著他永遠沒有治愈的可能。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高家人選擇尊重高姜的選擇。
宋院長等人也傾向于不做手術，畢竟即便手術成功了，也不能保證不會復發，而且如果選擇化療的話，說不定能比做手術活的時間更長。
「那我們就不——擾你們了。」
說完，他一臉歉意的帶著人退了出去。
宋院長一走，面如死灰的高姜就直接往床上一趟。
只是大概是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他身上潰爛的傷口很快就滲出了血水。
「嘶！」
高姜吃疼，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
「你看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
高母紅著眼眶，熟練的拿出一個水盆，倒了小半盆——理鹽水，幫他處理起了傷口。
可是即便高母的動作再輕，也免不了會踫到傷口。
刺骨的疼痛一陣接一陣，高姜只好拿出手機，試圖轉移注意力。
然後就讓他看到了陳立發的那兩條動態。
「什麼，松縣顧家村的一個老中醫治好了一個胃癌晚期患者？」
高母眼角的余光也正好落下了高姜的手機上，然後手忙腳亂地搶過了高姜的手機。
高姜的臉卻黑了︰「一看就知道這是個騙子。」
高母忍不住說道︰「萬一是真的呢？」
她現在根本不敢放過任何一點希望。
想到自己明明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但是年紀輕輕就要死了，這些騙子壞事做絕，卻比他活得更久，高姜就越發的憤怒。
所以他眼楮都紅了︰「這要是真的，我就當場把這盆水喝下去。」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劉醫生敲門而進，他遲疑著說道︰「高總，高夫人，高少爺，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就在幾天前，我接觸過的一個癌癥晚期患者，貌似被一個老中醫治好了。」
他對高家很有好感，因為他當年還拿過高家在柳市各大高中設立的助學金，而且也是可憐高姜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癥。
所以他繼續說道︰「而且那個——中醫住的也不遠，就在松縣的顧家村……」
松縣顧家村？
高母下意識地把手中已經染成了紅色的水盆往高姜面前送了送。
高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