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可惜凝兒你不是男兒身, ——道不大,否則肯定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安樺剛一穿越過來,就听見了面前這個劍眉鳳眼, 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看著他嘆氣。
他微微皺眉, 看了一眼自己此時的身體,他穿越成了七歲的傅凝, 他的神——已自動將傅凝的身體換成了符合他性別的男性身軀,只是他出于對傅凝的垂憐,沒有改變世人對傅凝的認知。
也就是說, 他——今在別人眼里, 他——是七歲的傅凝。
傅凝七歲時, 懇求父親昌寧侯教她練武,昌寧侯經不住她的哀求撒嬌,答應了下來, 只是昌寧侯在教導她時, 第一次嘆息她不是男兒的時候。
來自父親的否定與嘆息, 讓小小年齡的傅凝心里第一次留下了陰影。余生更是深受性別劣勢的影響,不得不將自己的命運交托于白眼狼洪揚升的良心之上, 從未有過自己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刻, 最終落得一個悲劇收場。
安樺抬頭直視昌寧侯,說道︰「父親且稍等。」
他轉身去了傅凝的閨房,讓身邊的丫鬟送來一套男孩的衣服, 換上之後,他重新來到練武場上,對昌寧侯道︰「父親現在可以——我是兒子了。」
昌寧侯苦笑道︰「凝兒,為父沒有其他意思,即使你是個女兒, 父親也沒有不喜的意思。」
安樺道︰「父親,你就把我——做凝兒的雙生兄弟傅安樺吧。」
昌寧侯下意識道︰「那怎麼行?你一個女孩子……」然而他對上安樺堅定的目光,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昌寧侯就跟世上大多數男人一般,他疼愛妻女,也把妻女——做溫室花朵精心呵護,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讓她們自強自立。他愛著自己的妻女,但同樣的也是個大男子主義者。
雖然昌寧侯覺得女兒傅凝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過于天真幼稚,但他——是不忍拒絕女兒的要求,心道︰罷了罷了,且讓她試一試,練武那麼辛苦,沒幾日她就會哭著喊累喊疼,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然後安樺就跟著昌寧侯習武,這個世界只是一個普通的古代世界,所謂的武術,也不過是戰斗技巧,多是適合戰場拼殺大開大合的戰斗技巧,適合——氣大的男人。
安樺根據傅凝這具弱小的身體,將昌寧侯傳授的武藝刀術一步一步的改編成適合傅凝這個力氣使用的精巧刀法,以最小的——氣使出最大威——的招數。
昌寧侯在檢查他的練習成果時,安樺毫無顧忌的展示出自己改編後的刀法,沒有內——真氣,有的只是精妙絕倫的技巧,一柄給小孩子用的小木刀被安樺使得虎虎生威,刀影閃爍,讓昌寧侯嘆為觀止。
昌寧侯驚道︰「你這刀法是從哪里學的?」
昌寧侯也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的,他——何看不出來這刀法的精妙程度,即使是力氣弱小之人也能使用這刀法反殺——氣更大實——更強的壯漢,若是本來力氣就大武藝就高的人學會了這門刀法,豈不是更加強大?
就是昌寧侯自己也不禁心動了。
安樺道︰「這是我根據父親你教給我的刀術自己改編的,我覺得這樣更有利于我揚長避短,可以發揮出更強的實。」
昌寧侯目光復雜的看著安樺,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無數人在戰場上模索總結出來的刀術竟然被自己才七歲的女兒輕輕松松就改編得更加精妙了。
但昌寧侯府里有多少高手,昌寧侯這個主人又豈能不知?他想不到除了這個讓人震驚的可能之外,——有什麼其他人能夠幫安樺改編刀法。
昌寧侯仔細的詢問安樺改編刀法的思路,安樺看得出來,昌寧侯還是有些懷疑他表現出來的‘天才’。
安樺淡定的把自己為什麼要改編刀法,為什麼會這樣改動刀法招式說的清清楚楚,有條有理,一听就知道他已經把昌寧侯教的刀術給吃透了,不僅知其然還知其所以然。
昌寧侯終于相信這刀法是安樺獨自改編的,他又嘆道︰「凝兒,你的武學天賦是為父前所未見的,可惜你非男兒身,否則你必定能夠建立一番功業,聞名于世。」
安樺微微皺眉道︰「我能不能建立功業,看的是我自己的本事,跟我是男是女有何干系?」
他向來對性別之分看得很淡,——初分化性別時會選擇男性,也只是為了紀念自己第一次進入紅塵歷練時隨機穿越的那個身份,若是他第一次進入小世界時隨機穿越到的是一個女子,他在分化性別時就會選擇女子。
安樺沒想到昌寧侯作為傅凝的親生父親,居然也對女兒性別的偏見——此之深。
昌寧侯微微搖頭,無奈的道︰「你是女子,將來會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何建功立業?」
安樺淡淡的道︰「那我可以不嫁人,父親你可以把我——成一個不成親的兒子,且看我又有哪里比別人差了。」
昌寧侯擰眉拒絕道︰「不行,你以後總歸是要嫁人的,跟個小子一樣廝混像什麼樣子?壞了名聲,——怎麼嫁人?」
安樺抿著唇,放緩了聲音,帶上幾分傅凝慣用的懇求語氣︰「爹爹,求你依凝兒這一次吧,凝兒也想成為爹爹你的驕傲,成為像您那樣的大英雄。而且,凝兒就這麼浪費自己一身天賦,豈非是太過可惜了?」
昌寧侯面露遲疑,他雖然因固有觀念作祟,認為女兒最好的歸宿就是找個——意郎君相夫教子,有丈夫護她一生榮華安寧,但他真的對女兒表現出來的天賦感到驚喜,若是讓其荒廢,他也確實覺得可惜極了。
安樺趁熱打鐵的又勸說了幾句,昌寧侯才松動了態度︰「你現在還小,不明白你選這條路將要經歷怎樣的艱難險阻,若是你以後反悔了……」
安樺堅定的道︰「不會反悔的,不管有多難,我都不會反悔的。我想掌控自己的命運,不想被人掌控命運,生死不由己。」
他想,這應該也是傅凝的心聲,她不會再想要嫁人生子,一生榮辱皆系于丈夫身上。在她父親去世後,她丈夫要她死,她就活不了,連想保住自己孩子的性命都做不到。
傅凝嫁給洪揚升之後,生了兩子一女,兩個兒子都是嫡子,在後院里就是其他女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傅凝的兩個兒子接連夭折,襁褓中就被人害死了,只留下一個幼女,後來女兒死得更慘。
其實若洪揚升有心保住嫡子的性命,傅凝生的兩個嫡子根本不會夭折,起碼嫡長子夭折之後,嫡次子總該嚴密保護起來。
然而洪揚升根本不在意傅凝生的孩子,或者說,他哪個孩子都不在意,因為這些孩子都是他後院里家世高貴的女人給他生的,孩子的母家勢大,洪揚升更鐘愛母家勢弱的兒子,這樣的兒子對他沒有威脅。
害怕自己的兒子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這就是洪揚升靠聯姻擴張勢力的危害了,他要時刻防著自己女人背後的勢力選擇支持他的兒子,影響到他的權威。
安樺的話,讓昌寧侯心神微微震動,他定定的看了安樺良久,才道︰「既然你決定了,那麼為父就幫你一次。若是你日後後悔了,就再也不許這般任性妄為了。」
昌寧侯說他任性妄為,卻還是幫他解決了身份的問題。
很多人都知道昌寧侯只有一個女兒,昌寧侯夫人病逝後,昌寧侯一直沒有再娶,後繼無人也沒有再續弦的意思,對亡妻情深義重——
今昌寧侯忽然對外宣稱,——初他妻子是生了一對龍鳳胎,因兒子傅安樺身體虛弱,唯恐夭折,不敢對外人提及,交給一位高僧帶去廟中調養身體——
今嫡子傅安樺恢復健康,重歸侯府,昌寧侯正式對外宣布要立嫡子傅安樺為侯府世子。
有些終于‘恍然大悟’,難怪昌寧侯不急著續弦生子,原來是已經有了嫡子,不愁繼承人問題,才一直沒再娶啊。
在這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沒有兒子繼承香火,就是對不起祖宗的大事。像昌寧侯這樣因為對亡妻情深義重不願續弦,寧可斷子絕孫的男人,幾乎是男人中的珍稀品種。
就連男女平等的現代,也照樣有很多人執著于生個兒子繼承香火,哪怕家里窮得叮當響,也要生兒子。
沒有人懷疑昌寧侯的說辭,昌寧侯給安樺安排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身份,他身邊的丫鬟僕人全都換掉了,為了保住身份不暴露,他以後不能讓下人貼身伺候。
其實安樺一點也不用擔心身份暴露,他想讓別人認為他是男的或者認為他是女的都很簡單,只是昌寧侯的安排也是一片好心,他就接受了,反正他也不怎麼喜歡有人貼身伺候。
嫡子傅安樺康復露面了,那麼嫡女傅凝就只能暫時病了,在府中低調的養病。
安樺跟著昌寧侯習武以及兵法謀略,哪怕很多東西他都會,都知道,也表現得——七歲稚童般重新學習,只是他的學習速度就遠非普通稚童可比了。
他的學習進度之快,讓昌寧侯驚喜不已,連連贊嘆。
安樺發現昌寧侯看向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充滿了欣賞與欣慰,再也沒听昌寧侯嘆息惋惜傅凝是女兒身了。
昌寧侯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只有一個女兒了,他得意的把安樺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和屬下,炫耀著自己有一個出色的繼承人。
安樺的表現也不令他失望,給他倍漲臉,讓昌寧侯越發堅定培養他做繼承人的決心了。
轉眼便是八年時間過去了。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大興朝,在這八年里越發腐敗了。
大興皇帝整日里醉生夢死,時常在民間強行征收美人,又征勞役為自己建造華美的宮殿。國庫空虛,大興皇帝把賑災的銀兩和給軍隊的軍費都挪用去修建宮殿,大興土木,勞民傷財。
在朝堂之上,奸臣當道,膽敢忠言直諫的忠臣早都被大興皇帝給殺光了,留下一群貪官奸臣和沉默的老狐狸。
八年來,大興皇帝和大興朝的貪官奸臣們齊心合——的作天作地,終于把大興朝作得向滅亡之路邁進了一大步。
這一天,昌寧侯回到侯府中,神色凝重,心——重重的樣子。
安樺關心的問道︰「父親在為何——煩惱?」
昌寧侯嘆道︰「陛下被李相說動,派為父去鎮壓紅糧軍。」
李相就是當朝丞相,這位李丞相能坐上丞相之位,不是因為他多有能力,也不是因為他家世有多好。
相反,這位李丞相只是一個小商人,身份低微。但他卻有一個長相絕美的女兒,李丞相把他的女兒獻給大興皇帝,皇帝甚為寵愛,直接封為貴妃。
李丞相作為李貴妃之父,也雞犬升天,被封了爵位和官職,李貴妃又吹吹枕邊風,再加上李丞相非常擅長阿諛奉承和搜刮錢財,把皇帝哄得龍顏大悅,于是他就一路坐上竄天猴升官升為了丞相。
李丞相當上丞相之後,他——然不會想要去為百姓造福,為大興朝作貢獻。他想的是自己終于能毫無顧忌的賺錢了。
李丞相肆意打壓競爭對手,侵吞他人家產,賣官蠰爵,各種壞事簡直干得太多太多了,罄竹難書。
朝廷上有許多為人清正的好官都是被李丞相極其黨羽誣陷,大興皇帝又是個昏君,听信讒言,處死了這些忠臣好官。
昌寧侯自然也是個好人,愛兵如子,戰功赫赫,但他卻不是愚忠之人,懂得明哲保身。他能在朝堂上堅.挺這麼久——沒被陷害,就是因為他手上握有十幾萬大軍,為人又謹慎小心,不給皇帝和奸相抓到發難的機會。
但這一次鎮壓紅糧軍,就是皇帝和李丞相一起對他動手的前兆了。
若是他鎮壓紅糧軍成功了,他麾下大軍必然折損嚴重,不足為慮,若是鎮壓失敗,皇帝就有借口發作他了。
昌寧侯這才十分發愁,紅糧軍席卷百姓,——今已有五十多萬的規模,即使都是民兵,他這十幾萬軍隊也不頂用啊。
五十多萬頭豬站著不動讓人殺都很難殺光,更別提是五十多萬大活人。能攻下好幾座城池,紅糧軍的戰斗——可不算低。
昌寧侯麾下軍隊其實也不算多麼精良的軍隊,因為皇帝早就不願意花錢養軍隊了,這十幾萬大軍全都是昌寧侯自己出錢養著的,不然也不可能把軍隊養得對他——此忠心。
誰給錢養他們,他們就忠心誰,沒毛病。
昌寧侯早就不看好大興朝了,大興皇帝昏庸無道,幾個皇子又都沒長成就夭折了,或者病歪歪的一看就長不大,他覺得大興朝快完了,亂世即將來臨。
亂世之中,最讓人有底氣的就是軍隊了。這也是為什麼昌寧侯咬牙吐血也要掏家底養軍隊。
他又怎麼舍得讓自己的軍隊為大興皇帝的一句話賣命,損耗兵力呢?
大興皇帝派昌寧侯去鎮壓起義軍,卻連吝嗇得連一粒糧食都不給,軍備軍需更是毛都沒有一根。
昌寧侯回來就發愁了。
安樺听完昌寧侯煩惱的——情之後,沉吟不語。
大興朝有多處農民起義,規模最大的就是北邊的紅糧軍。
紅糧軍里都是北方因旱災遭難的百姓,旱災之後餓殍千里,沒想到朝廷不僅不賑災,——要征收賦稅勞役,逼得活不下去的百姓們揭竿而起,形成滾滾大勢。
只可惜紅糧軍里都是一群餓瘋了的普通百姓,並無眼光長遠之人,他們攻打下朝廷的城池往往會化作劫匪四處燒殺搶掠,毫無軍紀可言,那些沒有被紅糧軍席卷進去的百姓們害怕被紅糧軍劫掠殺死,紛紛配合官兵極——抵抗。
紅糧軍自掘根基,與人民群眾分離,不成氣候。
但紅糧軍目前人數眾多,——真不是好解決的。
安樺道︰「父親,紅糧軍的根基在百姓之中,可紅糧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自絕于百姓,根基已毀,注定蹦不了多久。我有一計,可將紅糧軍分而化之,各個擊破,父親你——能招收其中精壯兵丁,增強自身實——……」
昌寧侯驚喜道︰「我兒計將安出?」
安樺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來。
昌寧侯越听眼楮越亮,面色喜悅,覺得大有可為。
待安樺說完計劃,昌寧侯道︰「安樺,你就隨為父一同出征吧。」
昌寧侯是想帶上他這個小軍師,也想讓他跟著一起出征漲漲經驗。
經過這八年的潛移默化,昌寧侯早就習慣了安樺的才能與拋頭露面,不再因傅凝的女子身份而格外呵護。
就連之前安樺要求入軍營訓練,昌寧侯也只是考慮了一段時間就同意了。
安樺已經在軍營里待了一年多,在軍隊里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望,起碼——今昌寧侯麾下軍隊中,大多數人都知道,昌寧侯世子是一個年紀輕輕就武藝超群,無人可敗的厲害人物。
安樺並沒有急于求成,而是跟軍營里的士兵們打成一片,拉近距離,讓他們習慣他這個少主。
偶爾會代昌寧侯犒勞軍隊,這是昌寧侯故意給他的施恩機會,幫他提高在軍隊中的聲望——
今他——年輕,十五歲的少年在很多人看來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但他被昌寧侯下令獨領一小支軍隊,卻無人不服,無人有異議。
因為安樺在這一年多里,混跡軍營,也跟普通士兵們一起做過不少任務,——靠自己的本事立了好幾個功勞,然後才靠功勞晉升為軍官,獨領一小支軍隊。
在軍隊中,靠本事才能讓人信服,安樺正是表現出自己讓人信服的本事能力,——今昌寧侯給他權勢和優待,眾人也只覺理所應——,而不是私底下犯嘀咕,懷疑他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二代。
古代行軍非常艱難,安樺作為軍官——能騎馬,大多數普通士兵都只能走路步行。
那麼遠的距離,一路步行消耗該有多大?糧草必須得跟上。
昌寧侯私底下看著軍隊的消耗糧草數額,心疼得直皺眉,畢竟這些糧草都是要他出的,朝廷是一粒糧食也不給的。
他又舍不得削減待遇讓他的兵餓肚子,只能咬牙自己硬撐著。
也多虧了昌寧侯府數代積累,家底豐厚,經得起他這麼禍禍。
安樺在了解到昌寧侯在後勤糧草上的壓——後,主動提出︰「父親,我可以幫父親經營府中生意,籌備糧草軍需。」
其實他早就盯上了後勤工作,只是他擔心昌寧侯不信任他一個小孩子,不敢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他。才拖到如今試探性提起幫忙打理生意賺錢籌備糧草。
在經歷這幾年的潛移默化,昌寧侯早已接受了安樺是個出人意料的天才了,他遲疑了一會兒,——是答應了下來︰「行,不過我只能給你一部分,看看你的成果再說。」
安樺笑道︰「父親且拭目以待吧。」
安樺從昌寧侯這里接收了昌寧侯府的一部分生意之後,才知道昌寧侯府家底確實豐厚無比,僅僅只是一部分,也是一筆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財富。
難怪昌寧侯養得起一支大軍,——不需要找別人‘化緣’‘結盟’。
像是洪揚升,出身草莽,家底太薄,養不起軍隊的情況下就找一些富商鄉紳大戶‘化緣’‘收保護費’。
後來接收了昌寧侯府的全部遺產,才闊氣了起來,又有後院女人們背後勢力的支持,洪揚升就徹底不用為軍費發愁了。
多的是人往他身上押注投資,幫他解決後勤軍需問題。
安樺想想就為傅家感到可惜,傅凝嫁了一個過河就拆橋的白眼狼,用自家的全部家底成全了洪揚升的潛龍升天。
其實一開始的洪揚升只是一支小起義軍的首領,根本沒人看好他,後來許多勢力願意嫁女兒給他,往他身上押注投資,是因為他成了昌寧侯的女婿,因為他得到了整個昌寧侯府的遺產。
傅家軍在昌寧侯死後成了洪揚升的大軍,彌補了他軍隊戰斗——不足的問題。
昌寧侯府的大筆財產在昌寧侯死後成了洪揚升的私產,讓他再也不用為錢發愁。
可以說是昌寧侯府用自己的血肉養肥了洪揚升。
而洪揚升害死昌寧侯,漠視他和傅凝的兩個嫡子夭折,又在逃亡之際拋棄傅凝母女,在救回傅凝後又親自下令燒死失貞的傅凝,也難怪傅凝對洪揚升恨之入骨了——
此過河拆橋,刻薄寡恩之徒,若非他——不至于昏庸無能,何德何能坐上皇位?奪得天下?
大概是靠他夠狠毒?
安樺在行軍途中,把昌寧侯交給他的一部分資產進行了統籌,然後琢磨著用什麼方法讓這些產業更賺錢,——思索著什麼時候時機到了就打下江南這些適合耕種的地盤,讓其成為自己爭霸天下的後勤基地。
一時間思緒飄得有些遠了,他回過神來,就動力十足的開始做起了自己的計劃布局。
行軍兩個多月,大軍才趕到距離紅糧軍最近的一座城池駐扎。
大軍疲憊,昌寧侯下令讓軍隊駐扎休息,開鍋做飯,恢復體。
十幾萬大軍的抵達,讓佔據了前面城池的紅糧軍頓時騷動不安了起來。
紅糧軍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組成的,雖然這個‘眾’實在有億點多,但他們對付一些腐朽沒有戰斗——的官兵,搶下幾座城池很容易,但對付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隊時,就會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