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現在正身處——一個蛇窟之中, 而她正躺在一張石床之上,床下是已經被斬碎了千年的蛇妖,——有一些正窸窸窣窣爬行的小蛇。
她起身時, 正好施法將快要爬上床的小蛇化為了齏粉,這才轉頭看向躺在她身旁的少年, 也就是她這次的任務對象——陸淮。
陸淮現在雖然只是個凡人,但他的真——身份卻是有著第一仙門之稱的巫山劍門里——位頗——的仙君。
而她穿越的原身卻是一個和仙門勢不兩立的魔修,一個渣得徹底的惡毒白月光。
原主和書中的女主本是藥王谷谷主的一對雙胞胎女兒, 但藥王谷卻偏偏听信了天機閣的預言, 覺得雙生子不詳,會令藥王谷為魔族所滅,遂將其中一個女兒扔棄在了山林里讓她自生自滅。
而這個被丟棄的女兒就是原主,原主被在魔界風評也很差的合歡宗宗主撿了回去, 宗主將她當成親女兒似的養,只是合歡宗本就是邪門歪道, 身為宗主自然也是三觀不正,被她養出來的原主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合歡宗宗主曾被仙門的正道人世欺騙感情,因此恨極了那些正道的男子,很樂——到門內弟子去玩弄那些正道人士的感情, 利用他——來修煉增長自己的修為。
而在原主十六歲這年, 宗主便覺得可以讓她出去歷練了,不——他——合歡宗的修煉功法就是不那麼正經的, 有獨自修煉的, 但——的是借雙人修煉來吸取對方功力增長修為的。
原主去歷練也就是去勾搭一個仙門弟子好增長修為的,但原主的運——不好,下山以後就遇到了前來除魔的劍門陸淮,被他——成重傷, 修為幾乎都要散盡了,九死一生才逃回宗門內。
她本來年紀就小,修為不——,被——成重傷後養了好幾年都不敢再下山,卻將陸淮恨到了骨子里,不殺了他都不足以泄憤。
而她很快就等到了報復的機會,陸淮的修為深不可測,已快要飛升上神,但天機閣算出他在凡間——有因果未了,因此他便去了凡間輪回轉世,待歸來時便可看破紅塵飛升上神。
原主的——算就是趁他是個凡人之時殺人奪心。
合歡宗既然是魔族一派的,修煉的方法自然也極為狠辣,有一迅速提升修為的秘法就是取走愛慕她之人的心髒,輔以心法便可功力大增。
而陸淮又是第一仙門的宗主,他的心自然——是大補之物。
在原著劇情里,原主在凡人陸淮對她動情以後便在——婚夜取走了他的心,而陸淮沒了心以後自然也沒有了愛恨,也沒什麼要報復的情緒。
但原主——沒來得及煉化那顆心髒,就被書中男主這個天道之子給當成妖魔誅殺了。
任務很毒辣,結局也很慘烈。
阮喬將接收的記憶和劇情消化以後,就察覺到身旁的人呼吸變化了,應該是馬上就要醒來了。
陸淮現在只是一個村落里的窮書生而已,——很倒霉,總因為他身負仙魂而吸引來奇奇怪怪的妖怪,這一次,他進山砍柴便被抓進了蛇窟。
她穿——來時正好趕上了那蛇妖對他放出了毒霧,迷惑了他的神智,催動他的,想要和他成其好事,顯然這只妖圖的不是吞了他的仙魂,就是在饞他身子而已。
陸淮畢竟是仙人轉世,那張臉——是很仙很好看的。
她救下他以後,便跟原著劇情里一樣,將他敲暈以後,便假裝也中了欲毒,做出了兩人已經——生什麼事情的假象,陸淮是個正直的書生,必定會對她負責,將她帶回家的。
而原主在勾引人方面也是深得合歡宗宗主親傳,哪怕沒什麼經驗,但也足夠將尚且——是純情少年的書生迷得三魂五道了。
她正想著,身旁的陸淮就緩緩——睜開了眼楮,她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圈就慢慢兒紅了,在陸淮帶著幾分迷茫驚愕的眼神看向她時,一滴晶瑩的淚珠就從她的眼楮里掉了出來,緩緩滑落臉頰。
她側了側臉,拿捏著宗主所研究出來的美人落淚姿態,美眸幽幽看著他。
陸淮看得怔了一下,也——記得昏迷之前——生的事情,那時他神志不清,卻也依稀看——是一個身著紅裙的少女將他從蛇妖手中救下。
後來……
他揉了揉眉心,記不起來在那之後——生了什麼,但看著少女衣裙不整默默垂淚的模樣,他的心底不由一震,卻又有些不敢相信他真對她做了什麼。
他定了定神,忍不住有些遲疑——開口︰「姑娘,你……哭什麼?」
對面烏——雪膚的少女——是幽幽看著他,淚水盈盈,楚楚動人,好一會兒才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陸淮︰「……」
他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因為他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但現在兩人就在一張床上,他——現自己只穿了褲子,衣服都被扔在了石床下頭,怎麼看都不像是清白無辜的。
他想起之前那蛇妖放出的毒霧,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毒——以後對人家姑娘做了什麼。
之前看那少女和蛇妖——斗時也用了法術,又美得不似凡人,他便猜測她大概是仙門弟子,或許也是和他一樣中了那蛇妖的毒霧才會——展成現下這般。
陸淮一時又是愧疚又是頭疼,看了一眼少女濕漉漉的眼眸,良心很受譴責,薄唇動了動,道︰「姑娘,抱歉,我會負責的。」
只是他身無長物,也不知該拿什麼補償她。
但令他愕然的是在他話音落下後,少女嬌柔悅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那你是要娶我嗎?」
陸淮驀——看向她,沒料到她會這樣說,在他的認知里,仙門中人是不屑——和凡人結親的,他——有著漫長的生命和青春,怎麼可能會和——困——生老病死的凡人在一起。
但少女的眼眸美麗清澈,看起來很認真,像是帶著不染世事的天真,卻又莫名透著些微嫵媚,卻反而——能——動人。
若是換了別人定然很容易就能將她哄騙了。
陸淮有些艱難——開口︰「我只是一個凡人,體弱——病,家徒四壁,配不上姑娘,姑娘想要別的什麼,我都會盡力辦到。」
「可你已經踫了我。」少女微微湊近他,縴細的手指繞了繞腰間的衣帶,像是有些苦惱——道,「若你不娶我,萬一我有了身孕怎麼辦?」
少女略帶苦惱的神態嬌俏可愛,但陸淮卻已經被她這話給震得大驚失色。
他就算性情沉穩,但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而已,連姑娘的手都沒拉——,就直接跨越到要思考當爹的問題了。
他一時間有些傻在那兒了,像是安慰她,——像是安撫自己的情緒︰「應、應該不會有的。」
看著少年臉色都嚇得有些白了,阮喬莫名升起一股想要嘲笑他的快意,原主現在的人設里是恨極了陸淮的,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沒笑出聲來,只湊得——近了些,眼眸深處有些不易察覺的惡意,卻微微紅著臉道︰「可昨晚你有——那麼——次,很可能有了呢?」
少女湊近時,有些清淡的香味飄入鼻端,陸淮看著少女煙視媚行的嬌態,大腦轟鳴一聲,連耳根都紅透了,一時有些呆︰「那、那當如何辦?」
阮喬瞥了他一眼,道︰「這個簡單,你娶我就行了。」
陸淮心跳如鼓,定了定神,思索了一會兒,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哪怕她沒有身孕,但既然她想要他負責的方式就是娶她,那他就該負起責任才對。
「姑娘,可否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好準備準備?」陸淮沉吟道。
阮喬看著他,縴細的手指撫了撫腰間的絲帶,這才笑著應了一聲。
看——少女似是撫著月復部的動作,陸淮的心就又亂了,只是面上強作鎮定,費勁兒——回想了一下昨晚兩人——生的事情。
但——是什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