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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約即將閉關。

青霄長老要為他護法。

望闕峰上原本就只有三人, ——今兩人閉關,又剩下阮枝。

青霄長老想起那天阮枝將大妖內丹送給蕭約的舉動,特地將阮枝叫到跟前囑咐一番︰

「——枚內丹是好東西, 本就是你自己得到的, 蕭約不要——東西, 你也不必特意留給他,自己吃了。」

他爽快地道︰「現在你便吃了吧。」

阮枝︰「現、現在啊?」

「就現在。」

青霄長老頷首肯定, 不怒自威, 「就在這里, 吃。」

阮枝懷揣著對教導主任的深刻畏懼, 哆哆嗦嗦地拿出了那枚內丹, 沒敢反駁;可是動作遲緩, 神色抗拒而壯烈。

青霄長老︰「……」

青霄長老︰「讓你吃提升修為的好東西,你怎麼一副英勇赴死的表情?」

阮枝垮著臉,試圖掙扎︰「——實在不是我應得的。」

青霄長老沉默稍許,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是我往日對你多——疏忽,入門這麼些日子了,竟沒讓你見過多少好東西, 才讓你對一枚區區的妖物內丹說出這種話來。」

是的。

阮枝愉快地想︰我沒見過世面, 我不成器,還是別讓我吃——枚內丹了——

一刻。

青霄長老猛地站起, 沉聲道︰「你隨我來。」

他徑直朝著內院走去。

「……是。」

阮枝大氣都不敢出,以為青霄長老要——訓自己, 小腦瓜飛快地想著要怎麼應對。

青霄長老將她帶到了一間略為偏僻的屋子前。

「——是為師的庫房。」

青霄長老伸手推開了門, 「你隨我進來。」

阮枝一臉懵逼地跟過去,便听著青霄長老邊走邊介紹著各樣物品︰

「——是東海鮫人淚,伏魔真玉;那是血炎靈芝, 造化丹,斷魂丹;還——合氣丹,墨霜玄竹和幻海金……」

阮枝的表情已經在過程中逐漸演變為目瞪口呆,就差——場給青霄長老鼓掌,道一聲「牛逼」以示捧場了。

青霄長老看著她明顯震驚的開眼模樣,又是一聲長嘆,而後便大手一揮︰「——些東西,你想要什麼都盡可以隨便挑,不必拘著!」

「?!」

阮枝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楮,「讓我隨便挑?」

「是。」

青霄長老字句清楚地重復著,「你若不願意挑,把內丹吃——去也可以。」

阮枝迅速拿出內丹塞到嘴里,喉結一滾便咽了——去。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快得猶如錯覺。

青霄長老︰「……」——

孩子見風使舵的功力真是爐火純青,讓人防不勝防啊。

「做得好,你——真沒有辜負為師的期望。」

青霄長老欣慰地夸贊道,「為了獎賞你的——份懂事,為師從庫房里挑一些東西贈給你吧。」

阮枝︰「?」

等等?

看著阮枝猝不及防的呆滯表情,青霄長老仿佛听到了遙遠虛空中傳來了「扳回一城」的聲音,心滿意足地開始——手給她懷里塞東西。

——天知道他想這個師徒和樂的場面有多久了,蕭約那個不可愛的大弟子,永遠都齊全周到,——時候拿出來的部分物品比他——的品階還高。

青霄長老只覺得自己一顆拳拳愛徒之心,被有錢人的光輝碾碎得連渣都不剩了。

半刻鐘後。

抱著一堆東西站在青霄殿大門外的阮枝︰「……」

事情怎麼會變成——樣呢?

阮枝一邊往自己的住處走,一邊回想,自己做的事情似乎總是事與願違,不論是女配劇情還是師徒場合,沒有一次能好好按照她的設想走——去過,永遠會在某個奇特的節點,出現詭異的偏差。

是因為她的方法從根本上就錯了嗎?

她對女配——項偉大的工程理解得還不夠透徹嗎?

「阮師妹!」

正想著,孔馨月的聲音突然傳來。

孔馨月站在前方一處突起的石頭上朝阮枝揮手大喊,得了阮枝的注意力,便跳——大石跑過來。

她喘著氣,雙眼晶亮地壓著聲線問︰

「听說你放棄了蕭師兄,轉而去包養了一個外門的俊俏師弟了。」

阮枝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

孔馨月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壓根沒听她的話,迫不及待地接著問道︰「——多俊俏?那位師弟還——沒有其他同樣俊俏的朋友,可以介紹給我的那種?」

阮枝︰「……」

不。

不是她的方法——問題。

阮枝現在能夠十分肯定了︰

是這群人——問題。

東拉西扯了一番,孔馨月才表明來意︰她是來找阮枝一起切磋練劍的。

阮枝覺得奇怪︰「你怎麼會想著來找我練劍?乘月峰和望闕峰的距離可不算近,況且我的劍術也不怎麼好。」

孔馨月撇撇嘴,默了幾秒,照實說了︰

「我們這兩座峰頭的關系向來不怎麼好,我從前喜歡蕭約的時候,和師門內其他人的關系就不大好;回來的路上又和其他峰的朋友起了爭執,現在不想去找她們,便來找你了。」

「……這樣啊。」

阮枝不大好說太多,伸手輕拍了拍孔馨月的手臂,「那我們一起練劍吧,只要你不嫌我菜。」

「不嫌棄。」孔馨月——斷反駁,頓了頓,湊近她的耳邊,「——會兒你可以告訴我,那位俊俏師弟究竟——多俊俏了麼?」

阮枝語重心長地勸︰「專心練劍吧,愛情是不會給你帶來快樂的。」

那位傳說中的俊俏師弟可是二號男主,哪兒是一般人看上了就能得到的。

孔馨月言之鑿鑿地道︰

「但是包養或許可以!」

阮枝︰「……」

阮枝和孔馨月對了幾招,便覺得身體內部有某處不大對勁,隨著劍招一次次使出,她的胸口漸漸升起灼燒般的感受,令她臉頰迅速躥紅、掌心被汗濕,只得氣息不穩地喊停︰

「孔師姐,稍微停一。」

「你怎麼了?」

孔馨月走上前來,模了——阮枝的額頭,低呼道,「哎呀,怎麼——麼燙!你——時染了風寒?」——

發熱來得蹊蹺。

阮枝搖了搖頭︰「不是風寒,約莫是我吃了那大妖內丹後起的反應。」

聞言,孔馨月拿清心丸的手停——了︰「既是吃了內丹,我就不給你吃清心丸了,免得壞事。」

她又問︰「你師父青霄長老看過——枚內丹了吧?」

阮枝︰「嗯,師父說沒有問題。」

「那就沒事了,你打坐靜心,等——反應過去就行了。」

孔馨月一副頗——經驗的樣子,將阮枝扶到一旁的樹——坐著。

不多時。

阮枝能感覺到身體中異常的熱度在緩緩消退,她睜開眼,看見孔馨月正拿著一本劍譜潛心鑽研。

不同于以往的靈力在經脈中涌動,類似被滌蕩雜質後的煥然一新,阮枝感受著逐漸充盈、愈發融合自身的靈力,忍不住問︰「孔師姐,你——初為什麼會想要來尋華宗?」

「嗯?」

孔馨月回頭看她,愣了愣,才道,「尋華宗是當時劍道最精深之地,我自小就習劍,自然要來尋華宗了。」

「自小習劍,那你喜歡練劍嗎?」

孔馨月不假思索地道︰

「——然喜歡了!否則誰能受得了沒日沒夜地練劍啊。」

「你——麼說,倒也確實。」

阮枝心中卻沒——種感覺。

她要扮演女配的角色,便先天性地成為劍修,雖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至于跟不上即將到來的劇情便可,對習劍卻從來沒——喜愛,甚至連「習慣」的程度都沒——做到。

方才體內的靈力磅礡奔涌時,她突然對——個扮演的世界多了幾分真實感,不禁思考起自己更感興趣的事物。

「阮師妹!」

孔馨月毫無預兆地大喊了一聲,她舉起手中發亮的玉牌,激動溢于言表,「隔壁的師妹剛才傳信給我,說見到了一位特別俊俏的師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阮枝猛地彈起︰「我就不必了,我不想——」

「不。」

孔馨月堅決地捂住她的嘴,「你很想去。」

阮枝︰「唔唔唔!!」

憑著武力上的壓制,及阮枝剛從高熱緩過來不久,孔馨月愣是連拖帶拽將阮枝拖去了兩儀廣場。

然後。

阮枝就看到了場中的顧問淵。

「……………」

又要開始了是嗎?

#關于我認真想完成任務,結——卻永遠將愛情和尷尬掛鉤這件小事#

阮枝僵硬地轉過頭,隱約听到自己脖頸間發出了「 擦 擦」的響聲︰「孔師姐,或許,你就是我的劫吧。」

即便孔馨月不和她針鋒相對了,也——別的劇情可以絆她一腳。

「呀,你怎麼突然說——種話!」

孔馨月听了,臉頰飛紅,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順便還打了——阮枝的手臂,「你是不是從話本子學來的情話?——可是冤家之間常——的愛呢,死鬼!」

「……」

阮枝驀地哽住,神魂顫抖,嗓音蕭瑟,「——我——罪,上天會懲罰我吃垃圾,而不該讓我亂說話,然後听到這句‘死鬼’。」

孔馨月︰「??」

場中。

顧問淵已經開始和另一位內門弟子開始對招——

是那場小型選拔的延續︰新入門的弟子之間會互相切磋,不避人前。既是讓——些弟子們表現自己的實力,以服人心;更是讓弟子們在切磋中獲取進益、乃至更加融入尋華宗。

顧問淵的對手是劍修。

尋華宗劍修最多。

劍修拔劍即戰,一點寒芒隨著靈巧的步法轉眼便至眼前。顧問淵側身避過,揚手甩出三張符篆,場中立時金光大作,半空中顯出重疊的奇特紋路。

顧問淵便借著——時機往劍修背後貼了張淺黃色的符,而後腳尖往後,輕巧地退了半個身位,以全然旁觀的姿態注視著對手被符篆彈出的力道打——場去。

「顧問淵,勝!」

孔馨月不住地搖晃著阮枝的手臂,低聲道︰「我原以為符修——一道沒落多年,修習門檻又低,出不了什麼看得過眼的新人物。沒想到這位師弟不僅人長得頗為好看,打架也打得——此優雅風流。」

「……是嗎。」

阮枝干巴巴地道,「我也挺喜歡他的。」

孔馨月大驚失色,連忙逮住她問︰「你不是已經包養了一位外門的師弟了?難不成我們又要做情敵了嗎?」

可能這就是劇情的修正作用吧。

該情敵的還是情敵,不是在上一個,就是在這一個。

阮枝想起以後追求的行動也沒法兒藏著掖著,索性破罐子破摔,——場宣言︰「愛情來勢洶洶,我也無力抵擋。」

顧問淵——了場,他已經比了好幾場,——就準備走了。

旁邊有不少人試圖跟他搭話,他全然當做沒听見,目不斜視地徑直往外走。

他在場中三兩招就將人打落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一時間也沒人敢攔他。

——除了阮枝。

「顧師弟,好巧呀,又遇到你了。」

阮枝端著比日光更盛的笑意,眉眼俱彎地仰望著他,腦袋微微歪了一點,是她從裴逢星那里得到的賣萌靈感,自然而不做作地稍稍偏離。

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最佳的準備,無論是什麼都無法打倒她,哪怕是尷尬也不行!

「顧師——阿嚏!」

阮枝在預感不妙的瞬間就往後退了一步別開腦袋,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然而打噴嚏的聲音終究不能當作沒有,眼看著——次又要失敗。

不行!

阮枝態度堅決,腦中靈光一閃,又假意打了個噴嚏。

她迅速收起手帕,裝作無事發生過,再次滿載溫暖笑意地看向顧問淵︰「顧師弟,我剛剛打了兩個噴嚏。好像這事——個說法,我記不清,打兩個噴嚏便是有人罵了還是想了?」

顧問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方才沒有理會在場中人,此刻腦袋微垂著,靜听著阮枝說話,竟然給人一種紆尊降貴的錯覺。

圍觀弟子——大膽的,幫著回答︰

「打兩個噴嚏,是有人在想你了!」

「原來如此。」

阮枝眨了眨眼,仰望著的角度免不了迎上日光,她的眼中泛起了幾點生理性的水色,被折射出清亮的碎光;——為感激——名不知名弟子的捧場,她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意,整張臉微妙地多了些更為可心的光彩,使人無法輕易挪開視線,「——然是顧師弟想起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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